我是在两天后想通事情的脉络的，按道理来说我根本不会思考，为何我会突然有心，也不会对十五他们有任何感觉，所以这就是为何我会被算计的原因，我不懂人心，为了更好的守护，我需要更充分的了解人这种生物，那时候的我大概就是因着这种缘故所以才会在陷入沉睡后自发作出这种选择了。

    我明白了，这颗心是顾安的，我就是顾安，所以这颗心也属于我，是师傅给的，师傅教会了我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所以我才拥有了心，所以我才会心痛，才会在再次看到十五他们的时候，有心酸的感觉。

    我心情变得愉悦起来，这是醒过来后，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我挥手打开青铜门，张起灵正靠在墓壁上休息，十五带着阴兵卫站在各个甬道口守着，他们在听到开门声立刻都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我朝十五笑着道，“谢谢你们，一直守着我。”说完又看向张起灵，对他道，“也谢谢你和你的族人一直信守承诺。”

    十五楞在原地，他们家圣女，刚才笑了？还对他们说了谢谢？不止是他，阴兵卫们也是一脸见鬼的模样，殊不知他们自己可不就是鬼。

    不知道过了多久，十五才急急巴巴的开口，“你，圣，圣女，你是，是在笑？”

    我看着他，继续笑着道，“怎么？我不能笑？”

    “没，没有。”他连忙摇头。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严肃开口。“万奴王那边怎么样？”

    十五立刻也变得严肃起来，“已经离开长白山了。”

    我点点头，并不意外，早就知道我不可能第一时间杀死他，我都不知道他们修炼到了那一步，毕竟我沉睡了这么多年。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我笑盐盐的看向张起灵，开口说道，“哥，好久不见呀，你怎么来长白山了？”

    张起灵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且略微迟疑的开口，“你……顾安？”

    我点点头，“怎么了，不像了吗？”

    他木了的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半响才沉沉开口，“我想知道怎么回事。”

    一旁的十五和阴兵卫立刻也竖起了耳朵。

    我淡淡开口，“可以，但在哪之前我有两个问题要问你。”

    张起灵，“你问。”

    我，“第一，张家现在是什么情况，是否如万奴王所说张家人已经所剩无几？”

    张起灵沉默了许久，才点点头。

    我不由邹起眉头，沉思许久才又问道，“那么你对张家的敌人了解多少，或者说你对惦记着我秘密的人了解多少？”

    张起灵再次沉默，面露难色，许久才摇摇头。

    我恍然才想起，张家人似乎记忆有损，他不可能记住多少。“算了，我说说我吧，其他的事情等我出去慢慢查。”

    都是自己人，我并不打算隐瞒什么。于是从最开始的事说起，“很久以前，长白山并不是雪山，这里是有部落的，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靠打猎为生，我呢是由天地灵物幻化而来的，一直和村民一起生活在部落里，他们也一直守护着我，他们称我为圣女，因着守护我的缘故，他们都被赋予了长生，虽然不是永生，但是绝对意义上的长生，最开始部落生活的非常和谐，王朝建立以后，部落里不少年轻人就想出去闯荡闯荡，那时候的我，并不在意这些人的去留，所有并不反对。再后来出去闯荡的人长生的秘密被人发现，在利益的驱使下带了外人来到部落，其中有两个人是你知道的，一个是西王母，一个是万奴王，那时候我并不了解人类，并不知道人性，在他们来找我要求赋予他们长生的时候，直接拒绝了，虽然我有这个能力，但我并不打算随意打乱外面世界的生存法则。我也明确的告诉他们，部落人的长生是因为长时间生活在我的身边而拥有的，并不是我赋予的，如果他们想，可以搬来长白山。但我万万没想到，这些人并没有因为我的拒绝而放弃长生，自然也并没有接纳我的意见搬来长白山，他们开始抓捕从长白山出去闯荡的年轻人。这在我不知道的角落里，用他们做研究。他们认为他们的身上能找到长生的秘密。等到一个部落年轻人跑回来告诉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外出的年轻人几乎全都被做了研究。更可怕的是，他们觉得光是这样还不过，甚至想要将我抓起来做研究，部落族长安排十五带人保护我。”

    张起灵听的疑惑，“你应该是有反手能力的对吧？”

    闻言，我摇摇头，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在没有完全被威胁生命的情况下，我是不能对人类动手。就像你们不能对普通人动手一样。”

    张起灵微微一顿，而后了然的点点头。“后来呢？”

    我没回答，十五替我答到，“后来，部落人逃的逃，死的死。”

    张起灵问，“那你和张家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一眼十五，随即闭了闭眼，半响才道，“你们张家先祖本身就和我有些交集，在我被算计的只剩一丝生气的时候救了我，我将长生术交给你们张家第一任族长，代价就是他的后人需要世世代代守护我，直到我再次苏醒为止。”

    张起灵：“……”

    十五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你当初不救族人的原因。”

    我不敢看十五，只低声道，“抱歉，当时的我需要遵守规则，并非有心。”

    十五并不生气，只是释然了，“不怪您，如果我没猜错，那时候你本来就没有心，毕竟那时候我从未从你脸上看到过任何情绪。”

    我沉默不语。

    张起灵突然开口，“那你现在能对他们动手吗？”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回答道，“他们现在已经不算是人类了，他们一直想进青铜门里面，不过是认定我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觉得拿到想要的东西就能恢复人样，才一直试图打开青铜门。现在我是可以对他们动手。”

    十五道，“大人，您现在能离开长白山吗？”

    不怪十五疑惑，他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和张起灵认识的，我一时也懒得解释那么多。只道，“可以，但需要张家人的配合。”

    十五点点头，“那您准备什么时候出去？”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齐齐看向我。

    我看向张起灵。

    他略微有些疑惑，半响才不确定道，“需要我的麒麟血？”

    我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只需要这一次了，上次你给我输的血和我的血融合了，我已经不受法则的约束了。只要你帮我把你祖先布置的阵法破了就行了。”

    “怎么破？”

    “你应该带了鬼玺，将血滴在鬼玺上，然后放在墓室中央的缝隙处就可以了。”

    张起灵点头，而后按照我说的流程很快解除了阵法，阵法一解开，墓里剩下的小罗咯立刻兴奋起来，迫不及待的想往这边跑，但碍于阴兵卫的存在，又不敢。

    十五迫不及待的开口，“大人，您觉得怎么样？”

    我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什么感觉。”

    十五有些失望，“这样啊。”

    我不明所以，“你们……”我看了一眼阴兵卫，“有什么打算？我没有复活你们的办法，但我可以送你们去投胎。”

    十五立刻就道，“不行，我们去投胎了，您怎么办？谁来保护你？”

    我一愣，没想到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担心我没人保护，我摇摇头，“我不需要人保护，我希望你们好好的，不要只想着我，你们已经做的够多了。”

    十五，“……您，是不是觉得我们麻烦？”

    我顿了顿，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想，“不是，我是怕你们委屈。”

    十五还没说话，阴兵卫已经开口，“圣女大人，能保护你是我们的荣幸。”

    我心里一暖，“那你们是要继续守在这里，还是跟在我身边。”

    “当然跟着您。”

    我点点头，“那先说好，等我把事情都解决了，你们就要乖乖去投胎，下辈子我一定会守护好你们。”

    阴兵卫齐齐应是。

    张起灵忽然开口，“你怎么带他们走？”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他们毕竟是鬼，我挑眉笑了笑，“我可是终极，有个空间不奇怪吧。”说完，我扬了扬手，哪里有一只古朴的白玉镯子，咋一看就是一只成色上好的羊脂玉打造的手镯。

    这可不是一直都有的，是灾难过后我才炼制的，不然一开始我就直接把族人装空间手镯里了。

    张起灵的表情终于有了几分动容，似乎是想说什么。

    我扬了扬嘴角，“好了，哥哥，我们走吧。”说着带头出了青铜门，踏进墓道，青铜门在所有人离开以后重新合上，刚才被麒麟血破坏的阵法也重新恢复。

    虽然东西我都带走了，但我的地方实在不想被脏东西污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