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墨斯

    宴温望着杯中增添的波澜起伏的液体,顺势举起抿了一口。微酸中带着许多果糖的饮料,入了喉管后引来一阵清凉的触感。她有了些口欲,没有有机物供给她身体使她产生了吃下东西的欲望。

    “果汁的喜悦已经被我完全消化了,接下来要开幕的是怎样的食物?”她问道。

    Michael轻笑:“你喜欢奶油汤吗?”

    “当然,我爱它胜过一切液体,Mr Jackson。”

    事实证明宴温小姐对于钟爱的食物总是擅于着急将它吃进嘴中,眼下有许多吃饭还在交谈的孩子,她放弃了自己的“延迟满足”心理,铁勺舀起乳白色的奶油汤塞入口中,未经简单的咀嚼便吞入胃中。

    她“狼吞虎咽”的姿态并不鲁莽,在Michael眼内不过和那些孩子没什么区别,都带着原始的冲动。宴温在享受糖之甜蜜时稍加犹豫,现在却展示自己的食欲,Michael悄然停止使用勺去盛还在冒着水汽的汤,侧目看向她的容颜。善良的宴温小姐面对孩子总是学着他们的样子和语气说话,将满腹墨水与成熟带来的沉稳收敛到绝无露出为止。

    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Michael心里浮现,若他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孩子…自己还是棕黑色皮肤时的模样,宴温是否还会看着那颗躺在手心内、隔着包装纸也无法隔绝他温度的糖果说出委婉的推脱。

    她告诫Michael的话语,那些善良。

    「这个闪烁着道德光辉的词语被人们视为高贵美德的象征,但是在其华丽背后,却隐藏着一些微妙而又不可忽视的坏处。」

    「善良的人容易成为他人的替罪羊。过度的善良也可能使人迷失于道德的边界。」

    她对自己说的话语何其“残酷”,但他是可以理解的,他绝对明白宴温小姐话语中的意思。那段看起来“不美妙”的回忆,本该成为他们关系中的一道沟壑,一颗坚硬的托帕石。那道沟壑被填满,托帕石被击碎

    Michael看着那填充沟壑的物质与飞向天空化为翼鸟的蓝色黄玉碎片,因为激动手部的发力,将那少些的奶油汤洒在自己的下颚。

    那些汤经过时间的推移已经潇洒地让热度离开了它的本体,即便残留在他的下颚也未使他受伤。宴温看到他那往下不断滴着水珠的下巴,用洁白的纸巾抚过。

    宴温:“什么使你心情变得起伏?”她明显认为Michael像是领悟了什么,也许是她之前的那番话吗?宴温对于那些话实际有些愧疚,她直言告诫一个善者善良的错误,这很糟糕。理性在Michael心里会产生不必要的伤痕,他这样一个感性为生的人,执着而可爱。

    在共享一顿丰盛而令人沉浸的佳肴中显然Michael现在的做法是不合乎平凡的,他是细腻的润泽,用柔声告诉宴温他曾经那些让他沦陷在焦虑的问题:“阿温一直都在保护着我,谢谢你。”

    Michael被人称呼为小黑豹,这并不是一句逗他开心的赞扬,而是贴合他性情的比喻,笼起宴温用纸巾擦拭他嘴角的手指,过程不过一秒之间。

    宴温控制手指不让那纸巾掉落以免摔进他那碗没怎么动过的奶油汤,只是这一刹那的懈怠,让Michael触碰到了她的手指。他的手指是动情的诗篇,是一块洁白的布料,被斑斓的云彩点缀得如梦如幻。

    过于热情的举动,宴温流出一丝惊讶的表情。她的手臂举在半空不知应当放下还是停留……Michael的眼神和绞住她手指的手,她不由自主放弃了把手抽回这样的举动,耐心看着他。宴温喜欢把他当成孩子来看待,尽管他已经是个成年的小豹子了。

    周围正在享用他们盘中美食的孩子好奇地望着手臂交织的他们。暧昧在他们的内心还没有成型,将他们这沉沦般互望的姿态认定为一种友情。不,也许在他们稚嫩的内心,连友情这一词都略显模糊。孩子凝视着他们之间的默契与温柔,心中涌动着对感情绚烂的憧憬。身处熙攘喧嚣的世界,这种宁静会是他们的追求。

    “我喜欢用我炽热的心脏试探你胸脯内的温热,正如我的手指喜欢拥抱你的手指这样。我喜欢和你拥抱,无论是哪个位置。”

    他面部的红色像极了马奈打破那灰褐色调绘画的奇迹,真实地表现出他略有羞涩的神情。显然宴温做出了和Michael一样的举动,激动之余手一颤,本放在他下巴部位的手无意间上移,纸巾与指尖碰到了他柔软的嘴唇。

    宴温一瞬间就移开了手臂,在他温热的触感中把那只手淡定地放下。Michael的唇很软,它曾印在自己唇上的时候会变得更加柔软,软到那像是果冻,刚刚从烤箱中拿出来的蛋糕。要说起Michael的嘴唇吻起来是什么感觉,那一定是孩提最喜爱的糖果。

    宴温想到自己对他嘴唇的欲望,感叹当时那个要婉拒糖果的自己。不…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垂涎朋友的嘴唇这显然是不理智和古怪的念头。狼吞虎咽把剩余的汤吃下,她开始动用那块精致又泛着水光黑胡椒酱覆盖的牛排。

    是迷惘,是焦虑。面对他的试探宴温是那样狼狈。她可在Neverland的书房内放置她全部的书籍,可自己的心房却不知如何敞开它的口,让那只被缪斯亲吻过的猫科生物踏入。她知道的,Michael会像童年记忆内最美的一片花海,芬芳入侵她的鼻腔没有丝毫的留情。「我要印在你的脑内,请不要忘记我。」

    「我是得到你了,还是失去你了?」

    尽管宴温曾说他“频繁”向她寻求她心中地位并没有让她感到惊讶,可宴温那副“看透人间”的神色与丝毫不在意被金钱捆绑的恶人诋毁的态度,让Michael思考她是否在感情方面有些缺失。宴温是个标准的中国女生,他知道的…如果只是用东亚的含蓄来怀疑,似乎还差了些什么。

    现在的宴温是无边的黑夜,没有星辰点缀,没有月光抚慰,只有冰冷的寂寞弥漫其中。她用头发将眼睛遮盖,学着那些她见到较为内向的人一样。她说道:“拥抱总是会给人带来温暖,尤其是像你一般如烈阳,你的灼热烫到我的心脏了……”

    Michael:“那阿温喜欢这样的灼热吗?”

    宴温埋头又啃了一口沾满黑胡椒酱辣得她舌尖发麻说牛排,企图用纸巾遮盖她含糊不清的言语和嘴唇。她当然喜欢,但她不能表现得过于热情。

    这魅惑人的小黑豹,它是梅林的父亲——梦淫妖吗?

    “我吃完了!”一个孩子突然站起来,高声呼唤着。对于孩子而言能够解决无聊的吃饭可以去玩他们喜爱的玩具,这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属于他的冒险游戏又要开始了,那孩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快速地跑出餐厅,手中拿着一把塑料制成的剑。

    “啊…刚吃完饭不要跑……”宴温的话没有说完,看着那孩子的背影默默地降低声音,直到消失。Michael对此轻笑一下,他放弃了“捉弄”我们的宴温小姐。餐桌上的交流显然不适合,他会想着和她去散散心,那才是最好的交流场合。

    那些树荫是合适的地点不是吗?烘烤得滚烫的感情需要树荫恣意地洒下清凉。二人放弃在餐桌交谈,把言语吞入腹中,只留下勺与刀叉碰撞的声音。他们总得留些力气在散步的时间交流,宴温这柔软的话语,需要多次揣摩。Michael还是知道这一点的。

    宴温拥有散步的习惯,Michael也会跟着她在熟悉的Neverland走动。他不是为了消耗胃中的食物,只是想在安静的场合看着她平静与温和的眼睛。那个眼睛,他可以多次观赏,抚摸自己的心脏,诉说着“我需要”。于是他加速了进食的行为,险些将混杂着沙拉酱的蔬菜果物咳出去……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后,他放下刀叉。

    宴温:“……?”

    Michael,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凝视。心灵之窗洞开,一种无声的力量晶莹剔透,映照出灵魂深处的情感和思绪。他等待宴温吃下最后一口食物,将刀叉放置盘子两侧。那时他开始自己真正的意图,用他一贯喜爱的声调发出邀请。

    “天□□晚,一起去散散步怎样?”

    这是在像毒蛇引诱那两个最初的人类还是在邀请宴温小姐进行散步活动,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

    “阿温,我想了很多事情,它们占据我的大脑有一段时间。那些童书涉及到魔法、动物、王国和勇敢的英雄,以及简单的道德观念…我或许也只是喜欢这样的书籍罢了。我或许不能……”

    当Michael变得闪烁其词,宴温的右手举到与唇持平做着噤声的动作:“更多深层次的主题和复杂的人物关系,你讨厌他们对吗?这就是彩色与无色的区别。当你需要依靠作者写给你的道德观以及明确的善与恶,你就成为了人们口中长不大的孩子。”

    “我……”

    “人生困境、政治或社会议题;还有一些要用外语书写的话题。Mr Jackson应该用歌词表达过一些了。为什么还要担心其余的呢?我相信对粉丝而言,你的童真不会改变。对我……”宴温似乎放低了声音,在她心里,Michael该是一种怎样的姿态?

    她深吸一口气,与Michael同样柔软的话语在风中轻浮:“若你无法知道自己该信任什么人,或是该不该暴露善良,可以与我商量一下。我保证会帮助你。”

    宴温脸色一红,似乎做这个动作有些羞耻。是的她行礼了,单膝下跪在地面,膝盖感受着地面的凉意。宴温眼神镇定而温和,微笑中透露出的是真挚的善意,动作间洋溢着对Michael友好。

    圣剑穿过她坚挺的肩,宴温一刻也没有忘记曾经被眼前这天使一般友人当成玩笑的誓言。他下意识和她一样跪在地面,双手覆盖在宴温的肩膀部位,温热的指腹隔着衣物感受到宴温的身躯。他该拿宴温小姐怎么办呢?这位真诚的友人一直对自己透露着最忠诚的举止,他从未见过这般表示忠诚的态度。

    父亲与兄长弟弟们的轻浮,他们天然给自己带来的观念还在Michael的脑子内印着。那些打扮美丽的女性们,围绕着他们的身畔。几句表示爱意的话语就可以驱使这些不懂得爱的男男女女多次运用它们。他们仅仅为寻求欢乐而行动着,根本不理解爱与忠诚的含义。

    微风并不凛冽,Michael觉得身体热起来了。宴温,她总是对自己忠诚……

    “亲爱的温,”Michael第一次这样称呼她,用着暧昧与温柔的语气称呼她,这个他自己怀着爱慕之心的女孩子:“我并非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幼稚。有时我懂的如何审时度势,只是更偏向记住他人对我的善意。我使用过那些较为污秽的言语向着那些企图伤害我身边的人捞取一丝资本的小报记者、造谣者。我更是拒绝那儿时对我造成伤害的父亲。”

    「神啊,我向您请求。阿温是您赐予我生命的无与伦比的馈赠。每次与她相见,我内心的纷乱都会愈发增长,仿佛狂风暴雨中的波涛汹涌,炽热的心脏已经禁不住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诱惑了。」

    Michael轻弱地低吟了一声“God”,将头小心翼翼地靠在宴温的胸脯中心。在这逾越的时刻,两颗心灵如同舞动的蝴蝶。宴温轻轻地抚摸了一下Michael的头发,不敢触碰他曾被烧伤过的头皮。

    宴温:“Mr Jackson…我从未觉得你真正是个幼稚鬼一样的性格。如果我的行为让你觉得不舒服了,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伤害你,之前的话也是这个含义。你拥有分辨是非的能力我是自然清楚的。那些表面邪恶内心邪恶的人,表面善良内心邪恶的人…你不以仇恨的眼光审视罪人,而是以慈悲的目光看待他们。你将你的祈祷献给那些背离正道的人,希望他们能够找回自己迷失的灵魂,体悟到爱和宽容的力量。当我凝视着你温暖的眼神,我知道你是一个明智而富有智慧的人…我听到了你柔和的声音。”

    这算是一种告白吗?当然不是诉说喜爱的告白。对于那些作恶的人,Michael呼唤着上帝的名义,赋予他们悔改的机会,纾解他们心灵的创伤。他摇摇头,贴在宴温的胸脯,却没有流出任何市面上那些企图与女性来段浪漫式亲密的绅士的举动。他有些疲惫,有关那些谣言和伤害。

    “亲爱的温,谢谢你…你是一位对我特别温柔又体贴的朋友,你非常特别,特别到每个深夜我的梦中都出现了你漂亮的眼眸。”Michael小声呢喃,一只手从宴温的脖颈向着脊柱滑落了几厘米。这种感觉如同一场美妙的梦境,让人不想醒来。散发着温暖气息的Michael将她紧紧地拥抱在怀中。他永远都可以这样做,身为一个“王”,“宠爱”他的“臣子”。

    宴温不抵触他这样的拥抱,慢慢也回抱着他的身体:“Mr Jackson,你好像又瘦了……比起上次和你拥抱,你的身躯似乎比以往瘦很多。最近没有认真地用餐吗?”

    Michael:“不要担心,我每天都按时吃饭。”

    宴温轻轻蹙了一下眉,最后也没再说这个话题。Michael想要隐藏的事实,她大概是不会追究的。他为什么会变得瘦了呢?联想起小报记者的骚扰,宴温发出轻叹;那两只手上移来到他毛茸茸的头发进行抚摸的动作。重复、还是重复。柔软的头发是云朵般的细腻,但Michael的心似乎更加细腻。

    “阿温,我有个请求。”

    “是什么?”

    “为什么不呼唤我为Michael呢?Jackson有很多个,我的父亲,兄弟,都是'Mr Jackson'…但我,只有Michael Jackson才是我。”

    他不若那战胜邪神或魔王的勇者,习惯于将自己的姓氏刻在经久不衰的石碑处。他亦不是西欧高傲的贵族青年以姓氏为荣,在雪白的马背上举起他们的长剑。任何人都可以叫他Michael的,以氏族为荣固然是传统,可是他想成为人们深爱着的Michael。他愿让友人宴温也这样称呼。

    夜色没有因为二人的交谈变得短暂,它漫长洒下的月银色在植物的阴影内忽闪忽暗地投射。孩提已入眠,成年的他们还在夜晚的庄园内闲聊。宴温垂下头说道:“Michael。”这单词能够吐露出来耗光了她全部的力量,连同小腿因为下跪的麻木反馈在她的身体。当她颤抖着说出眼前这比月光更加美丽之人的名字,神经一道波动传递在她的脑海。

    “啊……”

    她发出急促而短暂的moan,用额前的头发遮盖自己的眼睛。

    “我们站起来吧,互相下跪表示忠诚这件事,我们已通晓。”Michael故意用着恋人般的口气说出这句话,引来宴温阵阵的羞赧。她被Michael稍作搀扶继续和他进行散步,步伐缓慢到她不认为自己是行走。

    他放慢脚步若牵引宴温,连接两个人的是那只手。围着庄园行走一圈,在归途的路中可见满月的光辉。二人无言,只是回到他们初始的地点,结束了这次的散步旅途。

    他心灵深处的渴望源自于对她的炽热爱慕,是奔腾不息的江河。并没有忘却当时宴温的回复,可Michael还是悄悄拉住了她衣服的下摆:“阿温,你…今晚可以留下来吗?”

    看着宴温瞳孔因为惊讶的放大与收缩,那道惊奇的视线使他羞红了脸。不,他并没有任何关于□□的意义,这Neverland的一切都如此美妙,他希望与宴温一同共进。那些被赫尔墨斯魔杖击打而陷入深眠的lust,随着他流光闪烁的眼眸压抑囚禁于其中。

    宴温未来得及说话,一道清亮又礼貌性的话语传来:“恐怕不太行,Mr Jackson。阿温小姐已经很久没有调理她的管风琴,防止它的音色出现问题,她得走了。”

    在Michael心里,这并不及时的话语即便是由一个礼帽而英俊的绅士说出,也打消不了他一阵苦闷。那绅士的蓝色眼睛像极了他当初奔跑追逐的海面…是的他是Taddel Heinrich,宴温乐队内的一位成员。这不和谐的声音多么突兀,欧忒耳佩女神为他倾泻出不满的苦水。

    Michael受到一定的挫折。好吧,他的宴温小姐是个忙碌的人,在社交方面不逊色自己。她当然也认识那些完美到无法挑剔的异形友人,带着白领花红宝石出入舞会,抚摸他们的乐器。不得不承认,这些热衷于古典乐的人们喜爱用着香水装饰自己的外表,而且是带有古典气息的……这种味道让宴温感到吸引。Michael轻叹,他不应该放手的。只是这个人,Mr Heinrich…

    Michael又露出他水光翻滚着情绪的双眼,是麋鹿的宝石,上苍的水晶。从口袋掏出那几颗因为热量而变得有些粘黏的糖果,置在宴温的手心:“你去跟着这位先生看看你的管风琴吧,想必它需要定期修理。”不应该啊…为何说出这句话时,心会这般难过呢?

    少年不需要遮掩他的心境,横冲直撞的姿态是他的性情。

    无意识看着手腕处手表的时间,又以一条腿支撑另一条腿似的站立,被他揉搓到有些混乱的外衣。Taddel似乎有些不耐,他需要宴温做出抉择。

    宴温:“……”

    友人们的“关切”,宴温感到不自然。她将二人分开,选择了拒绝两个人。

    Michael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宴温推动自己肩膀时使用微弱的那丝力。

    “那么,回见。”

    微风拂面后整个身体倾斜向后仰去,树影和月光打在他禁闭的眼眸,墨云飞舞。半晌、这个孤独的音乐家终于妥协,手指触摸着友人温和的面部,转身消失在Neverland的影子之中。

    她的金马刺破碎了,硝烟的味道刺激得她直流眼泪。

    Taddel:“阿温,你怎么哭了?”

    “诶?”宴温摸了摸眼角,温热的液体滑下来,落在下颚,落在地面。这些千疮百孔的残骸,宴温只是擦了擦它们。

    Taddel咬了咬嘴唇:“是我打扰到你了对吗?如果你现在过去还来得及的。老实说那些专门修理管风琴的老古董很难早些行动,你只需要发给我一份管风琴的重要部分在何地就好了。”

    宴温摇摇头,对Taddel说:“我会发给你的…以及你并不是打扰到我了,朋友。”Taddel行走时蓦然回头,金色的碎发将他的蓝眼睛衬托出一抹忧郁的神情。那与阳光同色的感觉,是那样熠熠生辉,却长在这做任何事都谨慎细微之人身上。他掺杂着德国口音的话语没有任何其余的感情,只是摸了摸宴温的头顶。

    “啊…当然。你肯定不会怪我。”他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将他那辆还未熄火的车的钥匙旋转一圈。他踏入驾驶座,将车窗上摇。宴温看着他美丽的眼睛以及头发因为车窗变成不同程度的灰色,向他摇手。

    “再见。”她说。

    “好,那我们下次见。”Taddel说道,开着车离去,影子拉长形成一条竖线。

    「我怎么会落泪呢?我…」当那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饱含着世间矛盾与情感的交织,宴温已经察觉到Michael的挽留。她懂得的,那是怎样的情感。它若一只盘旋在内心的邪龙,走向与爱违背的道路。Michael的身影如此孤单,她急切地过去了,连她自己也不明白。残留那颗糖果余温的手,伸向他的左手……

    “请等一下,Michael。”

    为那位非常善良的女孩献上一曲华丽的赞颂之词吧,她是慈祥的天使,亦是理性的天秤。

    Michael:“阿温…你的管风琴。”他用那个乐器作为提示,与自己同在这样的愿望或许是虚假的。那拉住自己,因微风和奔跑发丝凌乱的阿温小姐,隆重地打破他的含蓄。

    “Michael你步行的速度过□□速,我未曾说过要去看望我的老朋友——管风琴。思来想去,Neverland的书房似乎需要我的更新。当然,我不会把《彼得潘》乱丢在你找不到的地方。”

    “它一直在我的身侧,我的卧室…”

    “那好吧,也许我应该进出你的卧室替你把《彼得潘》放在它应该在的地方,你说对吗?”宴温拢了拢他的头发,并没有放下拉住他的动作。

    Michael的声音变了,变成那种他给予宴温甜蜜的糖果时的声调,这般轻盈、柔和的舒适感;成熟水果的香甜,浓浓的蜂蜜:“这不是良策,亲爱的温。你不能随意进出我的卧室,但或许未来可以。”

    他喜□□温对自己的善意,可关于那沉迷资本的形式,他劝解宴温不要这样做。「阿温……再多的话语,就不能说出口了。」

    Michael看着她被冰块浇透的灵魂,露出歉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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