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看着我，伊万斯小姐，”伏地魔的声音如蛇吐信般低沉又轻缓。纳吉尼缠绕在他身上，盘曲蠕动。
石板冰冷。佩妮被架着，被以跪的姿势粗暴地按在石板上，觉得膝盖被硌得生疼。她顾不上这些了，只是低着头，尽力回避伏地魔的视线。
见状，贝拉对着她的脖子重重一击。佩妮被迫抬起头来，正对着那双蛇眼。
“伊万斯小姐，乖点哦。否则，一个夺魂咒就能把你控制住，”伏地魔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之色，一双蛇眼紧紧盯着佩妮。
这是摄神取念！
佩妮只觉心脏狂跳，大事不好，却极力面不改色地说：“伏地魔大人，想来你也知道，夺魂咒和摄神取念破解不了赤胆忠心咒。除非保密人主动泄密，否则你就是从我脑海中读到了莉莉的住址，也找不到那里。”
比起莉莉的住址，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必须深藏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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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凤凰社内部，知道佩妮是保密人的成员也屈指可数。本以为万无一失，直到那一天，措不及防地，屋门被猛然炸开。
巨大的冲击波使机器轰然倒塌，佩妮和艾维娃被倒下的机器阻隔在房屋两边。
眼见一个个黑袍身影出现在门口，佩妮冒死迎了上去。
“阿瓦——”
“这是伊万斯，抓活的！”
“抓活的！”
匆匆过耳的几句话印证了佩妮的猜测，最后一刻，她向身后大喊：“露露，快……”
“佩妮，你……”
艾维娃没有来得及说完。露露趁食死徒光顾着围捕佩妮，带着艾维娃幻影移形，一切只在一瞬间。
最后一眼，佩妮看着艾维娃满脸惊恐，似乎要对她说什么。
然后，眼前一黑，她什么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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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地窖里、冰冷的宝座上，蛇面伏地魔傲然俯视阶前众人。
“伊万斯小姐，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出卖你妹妹啊？”伏地魔低沉的声音中带着轻微的“嘶嘶”声，令人不寒而栗。
他轻轻挥了挥手。
下一秒，仿佛无数滚烫的岩浆在血液中流淌，仿佛骨头中长出了倒刺，仿佛自己的心脏在被人一寸一寸地割开……巨大的痛楚在佩妮全身爆发。
就像在玩弄一只小猫咪一样，伏地魔又缓缓抬了抬手。
咒语解除了。一切痛感瞬间消失，熟悉的世界又回来了。佩妮这时才意识到，她刚才在地上拼命地打滚，根本顾不上任何尊严。
抬起头，前面是一双猩红的蛇眼。
“伏地魔大人，我想，你是要通过折磨我，来让我告诉你莉莉藏在哪里？那么，你错了。”
“你这个肮脏的麻瓜！你也配……”耳畔传来一个疯狂的叫喊声。
伏地魔挥了挥手，示意贝拉住口，随后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容，居高临下地看着佩妮：“怎么？宁死不屈？那我很愿意陪你好好玩玩。想来，你大概是高估了自己的耐力。”
“不，大人，是你高估了我对莉莉的感情。要我出卖她，何须酷刑？”
“哦？”
“不知斯内普先生是否和你说过，我在十二岁时，就管她叫怪物。”
“可她能让你当保密人，看起来很信任你啊，”伏地魔怀疑地说。
佩妮眼中满是怨愤，仿佛受伤的母兽，“后来，我成熟了，知道讨好她了，不讨好她，怎么进入魔法界？可我永远都只是一个魔法世界的过客，跟在一个巫师身后，只是'莉莉的那个麻瓜姐姐'，而不是'佩妮·伊万斯'。我被迫忍着这些不公讨好她，才能把公司开进魔法界，赚巫师的钱。我早就受够了！”
“可是我看她对你很好啊，”伏地魔精于算计，早已对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嗤之以鼻，但多疑的性格使他仍不禁十分怀疑。
“她一点也不会察言观色，明明知道我不喜欢魔法，还是当着父母和我的面展示魔法。事后又显得楚楚动人、委屈巴巴，让大家都觉得她是一朵纯洁无害的百合花……”
如一条泥潭里的蛇找到同类一般，听了佩妮这番充满野心与算计的话，伏地魔竟感到了共鸣。此时佩妮仰视着他，眼中尽是恐惧与自卑，让他想起了之前找到他的彼得·佩内鲁。
或许，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就是这般虚伪？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赶快告诉我莉莉在哪里吧。”
“伏地魔大人，事以至此，我只求能活命。如果我告诉你，你可以不杀我吗？”
“当然，放心吧，”伏地魔安抚道。麻瓜这么多，少杀一个倒也的确无关紧要。
“真的吗？我要你发誓！”
“我发誓！”
“给我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佩妮激动起来，心怦怦跳，“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然后，我什么都说，你要我画一张戈德里克山谷的地图都可以！想想看，今天你就可以杀了我的那个外甥。”
伏地魔的右手与佩妮的左手紧紧相握，佩妮觉得伏地魔都要将他的手掰断了。她浑身战栗，又被迫直面这个蛇面人。
“你不会杀我的，对吗？”
“对，”如果真的能杀了那个男孩，他不介意大发慈悲放了一个麻瓜。
贝拉挥了一下魔杖，金光一闪，标志着誓言的成立。
“如果你的属下杀了我，你会怎么做？”
“杀了那个属下，”伏地魔的语气冷冰冰的。
又是一道光。
佩妮还想再加几个条件，伏地魔已经迫不及待地问了：“你会如实告诉我波特一家在哪里，对吧？”
“是的，”佩妮别无选择地说。
随着贝拉一挥魔杖，誓言随即成立。
“这么快就背叛了她？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佩妮转头看到了斯内普那张晦暗的脸。
“放心吧，西弗勒斯，我会留下那个泥巴种的，好让你占有她，”伏地魔满意地笑着，“还有，伊万斯小姐，我很好奇，等你妹妹知道是你背叛她时，她会作何感想呢？”
听着佩妮将一切和盘托出，伏地魔再一次印证了他对世界的看法。
波特先生七年的同学，他亲密无间的朋友之一，在不久前，不也跪在这里，向自己摇尾乞怜，将朋友的信息一条条地透露？
波特夫人信任的保密人，在众人面前与她姐妹情深，背地里不也有这般阴暗的想法？
所谓情谊，大抵便是这般可笑。强者为尊，魔法即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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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地魔回来时已是深夜了。那时，屋内的气氛仿佛都降了八度，他咆哮着，冲进来，将下属甩在后面。
“伊万斯！佩妮·伊万斯！她在哪里？”
佩妮被按在石板上，迎接即将到来的急风骤雨。
“你对我说慌了，”伏地魔的声音中透着愠怒。
“想来伏地魔大人也知道，牢不可破的誓言无法违反。如果我说慌了，现在不可能活着和你说话。”
“抬起头来！”
贝拉死死掐着她的脖子，将她的头往上抬。佩妮被迫与伏地魔对视。
一阵刺痛传入大脑，她明白，摄神取念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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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唯一的姐姐，我想伏地魔应该很快就会怀疑到我头上，”那天，她对莉莉那么说。
“他会先在凤凰社成员中找，大概主要是西里斯、卢平和彼得。你作为麻瓜，反而不容易被他想到。”
“但我不是普通的麻瓜，我们的公司已经进入魔法界了。”
……
“不如这样，我有一个双保险的方法，”艾维娃抱着露露，思索道，“让露露来当保密人，但这件事只有我们四个知道。等迈出这个屋子，我们就装作佩妮是保密人，无论在魔法部还是凤凰社，知道点内情的人都以为佩妮是保密人。只是，露露你愿意吗？”
“主人让露露做什么，露露就会做什么，”露露激动地说。
佩妮很快明白了。露露个子小，能随时随地幻影移形，又绝对忠诚，其实是最合适的对象。可是，谁都想不到让家养小精灵担任保密人，凤凰社成员都不容易想到，更别说食死徒了。
人们都只是看到了那个矮小的、拎包或打扫的身影，又有多少人感受到了那个赤诚的灵魂？
这不仅仅给了波特一家双保险，一个“保密人”的身份，也是佩妮的护身符。至少，以后，她哪怕没有藏住，遇见了食死徒，食死徒也会因为她是保密人，为了利用她身上的价值，不敢轻易杀死她。甚至，她多了一个与伏地魔谈判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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