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家可归

    寒冬,寂黑的夜凄凉的让人越发的惧怕。

    简默蜷了蜷身子,走在清冷的街道,昏黄的灯光无情了拉长了她那落寞的身影。

    入夜了,这座偌大的城市显得空荡极了。而在她身上装满了的无助与委屈,不会有人去发觉。

    “什么?已经有人代替了。那我怎么办?”

    上午的情形还清晰的呈现在简默脑海,她是如何都无法想象原本属于自己的工作就那样不明不白的没了。

    风尚的这份简历早已在简默回国前的一个月就投了过去,一个星期前风尚人事部还打过电话通知简默让她准备好回国工作,而现在的她却被人无情的推脱掉了。

    “你怎么办,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办,再去找工作呗。”

    人事部的陈组长说的那般无所谓,只要不是失去自己的工作,别人活不下去了他都不会去在意。

    在这个忙碌的公司里,没有人去在意简默心里的委屈与失落。没有人去在意这份工作对于简默来说是意味着什么。更不会有人去在意简默内心的焦急。

    “你能告诉我对方是什么人吗?也许我还有机会和他公平竞争。”

    也许,那一刻在简默的心里还存着一些侥幸,可她并不知道在这个如此现实的社会里,根本不会有任何侥幸存在。她眼神里的种种哀求更不会帮助她得到任何机会。

    “呵呵,公平竞争?这个社会里哪有公平可言?别人可是领导的亲戚,你是什么身份能比得过吗?你的名牌大学帮不了你,你的研究生身份也帮不了你。姑娘你得看清现实了。”

    简默不是听不出来陈组长言语里的讽刺与真理。尽管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叹胃的摇摇头,尽管他替简默感到惋惜,可他也确实是无能为力。

    这座城终究还是让简默陌生了,住在城里的人终究还是变了。

    夜很黑,她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

    这毫无防备的一切,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着她。原本的期待落空了。还没开始她就已经输的很彻底了。

    她没有身份,甚至她是那么一个毫不起眼而又身份卑微的穷人。在这个现实而又充满了利益的社会里,她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自己的工作都无法保证。

    这个夜晚,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她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哥哥。如果让简辰知道自己寄予在她身上的所有希望全都破灭,她能想象他该是有多么的绝望。

    “怎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简辰不知道又去了哪里才回来,面容憔悴一身的烟臭味儿,也许是去了茶楼打麻将,也许又和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出去鬼混了。

    谁又知道简辰最后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即使他平常的生活习惯不太好,但看见自己的妹妹低垂着眼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突然就变得像个兄长的样子了。缓步走向简默,坐在身旁就连语言都变得轻柔了许多。

    “哥,对不起。我”

    天气很冷,屋内在怎么暖也暖不了窗外的凌凌风沙。简默低垂着脑袋,悄悄的抹去残留在脸颊上的泪花。甚至不敢抬头看简辰一眼,她害怕从他眼中看到任何失望的表情,她深知他对她的期望。所以她害怕。

    “发生什么事了?今天工作的事还顺利吧?”

    简辰再怎么假装冷静,可还是掩盖不了他口中的猜想与那刻意的小心翼翼。他直视着前方,即使这个屋子简陋的没什么东西可看。

    孤灯壁影的沉默,映照了几许几许哀愁,几许几许落寞。

    “工作没有了”

    装满了整个屋子的低沉如这冰冷的暗夜一般死寂。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回答他才能让他的失望减少一些,原本的期望落空了,他不知道要用怎样的方式去安慰她的失落与自己的失望。

    可就是这么恰巧的,屋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这满屋子的低沉打破。

    “哥”

    看着简辰惊慌起身,简默显得慌乱极了。她不知道站在门外敲门的人是谁,她更加不明白这阵急促的敲门声为什么会让简辰显得如此惊慌,她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快小默,从窗户爬出去,赶快啊!”

    她呆立在原地傻愣着,望着焦急万般的简辰像是失去行走能力一般动弹不得。她很想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站在门外的人又是谁,又是为什么简辰竟要让自己在这么晚的夜里从窗户爬出去。可是当她被简辰这么着急的催促时,她竟然连一个字都问不出来。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有太多的不明白于为什么。

    “如果我没有打电话给你,千万不要着急回来,一定不能让他们看见你。”

    简辰深知屋外敲门的人是如何的阴险歹毒,他推着她走向窗户边,打开窗户使劲儿把她推上去。他不能也决不允许他们看见她,他无力去抵抗任何强大的威胁,他更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她,他知道她眼里的担忧和不明白,可是他现在无法告诉她。他不奢望她能理解他,只求护她周全。

    “呵呵”

    没有人知道简默的这一声‘呵呵,’这一句冷笑是嘲笑了谁,是自己?还是这个社会?

    漫漫长夜,这冷清也是越发的渗人了。

    摇摇晃晃,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何处,这街道越是空荡越是令人害怕。

    “哥,我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凑过五万块钱。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简辰不知道这样的哀求对于龙三这样的土匪来说是不是管用,反正他现在是没有钱,烂命倒是有一条,也不怕被他们拿了去,倒也省得全身带伤的跪在地上了,还要被两名牛高马大的壮汉反压着双手,使他动弹不得。

    “都给你多少次机会了啊!三个月有了吧?五万块还凑不齐?”

    龙三从座位上猛地起身站了起来走到简辰跟前狠狠的在他的脸上连拍了三下,他才不管这三下是不是会让原本就被他手下的两名小弟打的鼻青脸肿的简辰更疼,伤更重。即使简辰嘴角的血迹已经沾染到他的手上,他也不会同情,只会厌恶的朝简辰吐一口唾沫星子,凶神恶煞的眼神简直巴不得生吞了简辰。

    “哥你也知道我一无所有,要凑齐那么大一笔钱谈何容易,当初你们借钱给我时不就是为了时间越久利息越高,让我还的越多吗?不然怎么能从牌桌上的五千变成现在的两万呢?”

    简辰抹了抹被溅到脸上的唾沫,抬起头,不满的眼神中充满了憎恨,可他却是怒不敢言。他恨龙三他们的欺压,他恨自己的软弱与无知。他更是埋怨自己当初的鬼迷心窍。

    就因为自己太爱搞赌,太想不劳而获而上了龙三他们设好的圈套,以为开始赢了一万块钱就可以赢得更多的钱。简辰又怎么会知道那是龙三他们一开始就放好的诱饵呢?

    人啊,总是太贪婪。越是贪心,越是容易迷失。

    “你什么意思?是不想还还是怎么?你是在责怪我们吗?哦,对了,听说你还有一个妹妹在国外读书是吧?应该快要回来了吧?”

    他望着他,看着从简辰眼神中透露出来了无所谓与言语的轻薄,龙三疑惑了。看着简辰那副对生死已经无关紧要的模样,他的情绪更加的暴躁了起来。不能让简辰这么轻松的死,也不能让他安然的活。

    “哥我想您一定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钱一定是会给您的,如果我时间拖的越是久一点你们不就又能多让我还一点是吧。至于我妹妹,这件事完全与她无关,请您高抬贵手别伤害无辜的人,钱是我借的,就算要命,也应该是拿我的命来偿还。”

    他也同样望着他,看着他眼里的愤怒,即使简辰的心里是极度对龙三一等人不满,但他依旧还是要笑嘻嘻的看着他低三下四着。哪怕他的笑里藏刀也不敢表露出来。

    他最担心和最害怕的就是他们这些人会找到简默。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龌龊的事情来伤害简默。对于简默关于自己沉迷赌博这件事简辰已经是觉得万分愧疚了,如果再因为这件事而伤害到她那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再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之后准备好六万块钱。”

    龙三也懒得在这里和简辰说那么多废话,也实在是看不下去简辰这软弱无能的窝囊样子了。扔下这一句话便扬长而去。押着简辰的俩人这才放开他。使劲儿一推将他推倒在地。然后跟在龙三身后离开了。

    简辰摸了摸脸上的伤,瘫软的坐在地上。看着家里被砸的一片狼藉,他也没有任何心思去处理自己的伤口。

    身上的伤已经疼的麻木了,还好心还是清楚的。他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握着手机简辰不知道该给简默打的这通电话,他要如何向她解释。恍惚间他的眼角竟开始湿润了起来。

    原本以为只要简默回来,再怎么样以简默的才能和学识也能在一两个月凑齐那几万块钱,可谁又知道天意竟这般捉弄人呢?命运竟是这般爱开玩笑。钱没还上,简默的工作也没了。

    黑暗的角落里,站着的那个人也正在悄悄的抹去眼泪。

    天气太冷了,简默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没等到简辰给自己打电话便走了回来。可刚好看见了龙三他们对着跪在地上的简辰拳打脚踢。她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哭出声来,她藏住自己的惊吓不敢有任何一丝的慌乱。甚至,她现在没有勇气去扶起瘫坐在地上的哥哥,给他一个安慰。

    她看着他带着些许绝望的无助。

    “不,这不是他的错。是我,是生活带给他太多的压力。”

    她心疼的看向那个坐在孤灯下默默抽泣着的男人,也许这不是他的无助,只是对于生活的一种无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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