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等着门关严实后,她收起高不可攀的甲方脸,扬起乙方的笑,“哥,觉得方才那个怎么样。”

    汪海不明白她的意思,本着绝不能得罪顾客的原则,老实回答,“不错,就是瘦了点。”

    颜华听他说不错,觉得有戏,立马把晏修夸上天,“岂止不错呀,哥别瞧他瘦,他轻功好的不得了,跑得比你豢养的汗血宝马还快。”

    屋外,耳力极好的晏修弯起嘴角,但转念一想,夸人就夸人,怎么还拿他与畜生比呢。

    屋里面,汪海表情更加迷糊,两条粗眉皱成一团,想知道答案急了眼,语气不自觉变重,“小娘子究竟要做甚,莫再拐弯抹角。”

    颜华赶紧安抚汪海,从怀里掏出卖身契,“哥,优质免费劳动力,不能错过。”

    “啥东西。”

    她赶紧把卖身契递给汪海,汪海展开一看,惊呼道:“卖身契,咋的,要贩卖人口呢。”

    颜华惊慌失措地对着汪海嘘声,让他小声点,听见外面没动静,才回过头责怪地“啧”一声,娇嗔道:“大哥,这可不能乱说,我可是遵守律例的良家女子,可不能干那事,你瞧瞧这上面的章,可是官老爷盖的,他是我的人,我这么会害他呢,不是瞧着大哥的镖局是个好去处,想给他谋个好未来吗。”

    汪海定眼一瞧,果真是公家的章,“可是...”他摸着下巴考量道,“镖局不缺人。”不仅不缺人,还亏着银子在养人,他绝对不会同意再收一个闲人。

    “哥,镖局不缺人,但是缺一个吃苦耐劳的老黄牛,你想呀,他轻功好,把他当成信鸽,单独开通一项送情报的业务,他还瘦,吃不了粮食,他还是奴隶,连工钱都不要,这样可是大好的事情。”

    她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快心动了。汪海也心动了,呵呵傻笑两声,不过他还有最后一丝顾忌,充满戒心地低头问她,“你的奴隶身体好吗,不会累死吧。”

    他可不想还没回本,人就被霍霍死了。

    颜华大揽一臂,振臂高呼,“哥,我保证身体嘎嘎地好。”

    不,一点都不好。晏修的脸黑得都快滴下墨水,又是马又是牛,最后还搞出个鸽子,真就没把他当人呗。

    他摸着胸前温润的白泽玉石,拼命忍下心里的怒火。

    颜华与汪海非常愉快地从屋里走出来,当她看到晏修脸上露出的笑容,颇为心虚地移开目光,“咳,我先去一趟后院,你就在这呆着。”

    说完她逃也似的离开。

    “颜华。”晏修叫住她,“你快些回来,我等你。”

    她被晏修气急了,才干出有些违背良心的事,一听他的声音,就有些心软。

    不要心疼男人,会变得不幸,不要…

    疯狂给自己洗脑,她狠下心离开。

    晏修看到她毫不留情地离开,周身的幽怨都要溢出来了。汪海是个糙汉子,哪里懂情绪这种敏感的东西。

    他拿出卖身契,精准踩到晏修的雷点,“你现在是镖局的人,以后后院的材火就由你劈。”

    他说完,目光骤然对上一双冷漠狠厉的眼睛,晏修无声的看着他,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

    总算摆脱了晏修,她特意拐弯到中街街口的小花娘那里,买了一束开得正盛的桃花。

    她低头细嗅桃花清幽的香味,一颗石子砸在她脚后跟不远处,石子弹起,打到她的裙角。

    以为是哪家小童的恶作剧,她若无其事的往前走,小石子长眼睛似的,又一颗砸在她的面前。

    “谁呀。”

    她脸色微愠,抬头望向四周。入目之处是红墙绿瓦,和爬满绿萝的树枝,树枝枝繁叶茂,从庭院里攀爬出来,形成一方天地,底下长满绿油油的青苔。

    倏忽间,一颗脑袋从绿色树叶中挤出来。

    “是我。”

    她定眼一看,是孟庭苇。

    “你…”她张大嘴巴,用手遮住刺眼的光,还未说出一句话,他先于她开口,急忙说,“我等几日来寻你,你莫要忘了我。”

    他说完消失在她眼前。

    …

    孟府里,有人行色匆匆,而后在门前伫立。“进”里屋传来气势磅礴的声音,他推开门,恭敬低头进去。

    那人手里耍着长枪,只听下人道,“老爷,角儿都到了。”

    他手里长枪不停,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得人心惊。“既然到了,就请人来看这出戏,越红火越好。”

    “可少爷那…”

    耳边呼啸的声音停顿,长枪的利刃出击,刺穿了木板,他声音不威而怒,“让他去,水浑了,也要有人带路才行。”

    颜华把晏修卖了以后,手握桃花,面带微笑走进铺子,高喝一声道喜时,脸上的笑凝固凝固了。

    她看向屋内,迎声望来三张喜鄂交替的脸。

    没错!三张脸。

    脏东西晏修也坐在里面,他震惊坐起,眼眶微红,向她走来,“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颜华一副见鬼的模样,吓得后退几步,“你不是被我…到镖局了吗?”

    “我...”晏修脸色惨白,似乎想起恐怖的经历。

    不是,就算被她买到镖局,也是在正经地方,除了出卖力气,就不会再有别的伤害。他这反应,仿佛是到了风尘地,被迫做了不良交易。

    在她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楚相宜靠近她,把她拉到一边,小心翼翼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痛心道:他被用心不良的人卖了,在卖身契上按了手印。”

    卖他的颜华心虚不安摸着鼻头,随后想到他做的坏事,又少了几分罪恶感,义正言辞道:“既然他已经为奴了,就不要惹祸端,把他送回去。”

    “不妥,他是外来的流民,还未在当地有户籍,现在回去会沦为奴隶。”

    颜华诧异地看了她一会儿,没想到流民的身份如此低下,同为黑户人口的她,不禁露出后怕的表情。还好她去写文书时,府衙的人没问她的身份,只简单盖了个章,不然,她现在就成为奴隶了。

    纵有千万理由,也不能留一个祸害在身边。而且,晏修明明知道是她卖了他,为何不走远一些,还死缠烂打跟着她,还在楚相宜面前替她隐瞒。

    “他救过我的性命,想来人不坏,不如把他留下。”晏修救过楚相宜,她潜意识觉得他不是坏人。

    在楚相宜的软磨硬泡下,颜华不再毫无意义的坚持劝说楚相宜,人很难扭转偏见,楚相宜先入为主认为晏修是好人,除非有实质性证据,否则很难却说成功。

    她转口问道,“他可说过什么人把他卖了。”

    “未曾。”楚相宜眼神闪烁,“他只想留下来,我觉得挺好的,恰好铺子需要人。”

    她不是蠢人,知道晏修留下有自己的心思,但是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动用一个来渲洲前认识的人,比在渲洲随便找一个伙计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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