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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雪阳宫里一派祥和,听说叶大人前来拜访逐月将军,桑花和盛织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桑花收拾一番出去应付。

    叶修屹没能踏进雪阳宫,因为桑花说逐月将军不在。

    “叶大人你也知道,我家小姐向来是个闲不住的人。酒醒之后就溜出去玩了,神出鬼没的,就连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又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这一番说辞听起来满是推托,偏偏对象是时玉,所以极为合理,叶修屹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他思索一番,转身去了明光殿,求见靖安世子。

    如他所料,明书澈一见他,满脸都写着不耐烦,丝毫不带掩饰。他心中猜测,昨日家中出现的盗贼,八成可能就是时玉,他了解她,自认为天底下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她。

    “不知叶大人来我这,所为何事?”

    叶修屹其实并无目的,只是想知道时玉有没有和他在一起。他的心绪像密密麻麻的蛛网,一方面不希望时玉和他在一起,可她既不在雪阳宫又不在他这里,受伤了又能有谁照顾呢?他祈祷了她五年的平安,事到如今,他依旧盼着她安然无恙。

    “世子在京都并无深交之人,在下与世子也算有几分交情,便想着来看看,世子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明书澈心里冷笑,心道这瞎话他也说得出口。

    “让叶大人失望了,本世子一切都好。”他懒洋洋地坐着,手指把玩着自己的玉穗,漫不经心道:“喝酒有人陪,吃饭有人喂,睡觉有人哄,好得不得了。”

    叶修屹面不改色,也不再客套,直白问道:“她在你这?”

    “那不然呢?”明书澈嗤笑一声,“你若不是猜到她在我这,还真是来看我的不成?”

    霎时死寂。

    叶修屹沉默良久,将手上拎的糕点丢上桌面,“里面有给她治伤的药,还有她曾经最喜欢的那家酥饼铺子的点心,你替我转交吧。另外,叫她不要想着闯叶家了,纵然她天资卓绝,可父亲对她早有防备,她不可能越过叶府的重重守卫。”他交待完便起身往外走。

    “就算没有我,她也不可能回到你身边了,你又何必浪费时间关心她?”明书澈突然道。

    叶修屹蓦然顿住脚步,冷笑出声,“靖安世子……”他咬重了他的称呼,“你又在得意什么呢?你早晚要离开京都的,而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回靖州。”

    他得不到的,他同样也会失去。

    叶修屹离开许久,明书澈都坐在原地没有动弹。

    ……

    等明书澈回到卧房,时玉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镜子整理衣着,脸和锁骨都已经洗干净了。

    “回来了。”时玉抬头瞥他一眼,又去打理自己的头发。

    他走过来,一声不吭抱起她,自己坐下,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怎么不高兴,嘴仗没打赢?”时玉放下镜子,安抚地去摸他的脸,同时另一只手倒了杯茶,喂到他嘴边。

    明书澈喝下一杯凉茶水,心里冷静了许多,“没,我怎么可能输给他。”他陡然愣住,低头去看她手里空了的茶杯。

    “你给我喝什么了?”

    “软骨散。”

    明书澈:“……”不妙,掉以轻心了。

    半刻钟后,一个没有力气,一个没有内力,谁也制服不了谁。两人双双躺在屋外大树底下,摇晃着躺椅晒太阳,啃着叶修屹送来的酥饼聊天。

    时玉心道这酥饼没有从前美味,转头看他挺享受的模样,不自觉地笑了出来,“他送的东西你也敢吃?”

    明书澈轻哼一声,“我要是死在这,他指定得给我陪葬。”把私人恩怨抛开,他可是靖安世子,未来靖州的王,害死他可是连累全家的大罪。

    他抬头又想,“不过现在要有个仇家蹦出来,咱俩都得完蛋。”

    “你能不能盼着点好?”时玉拿起糕点里的瓷瓶,敲敲又闻闻,没敢喝下。

    明书澈对着酥饼左瞧右瞧,“这哪家糕点,还挺好吃的。”

    “以前叫曹记酥饼铺,现在不知道了,你改天可以问问他。”

    时玉最终还是没有喝下这瓶药,不是不相信叶修屹,是不相信叶丞相发现不了叶修屹这点心思,偷偷掉包也并非不可能。

    明书澈抬头,阳光虽不暖和,但有些刺眼,“你说……等我们老了,会是现在这样吗?”

    躺在一起晒太阳,岁月静好,白头偕老。

    伤春悲秋不是他的风格,时玉对他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感到诧异,“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明书澈低笑,“想想以后而已。”

    自尸山血海里爬回来以后,时玉就不再幻想自己的以后,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以后,活在当下才是她的人生。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药效只有一个时辰,你应该马上就好了,我先回去了。”

    明书澈眼看着她偷偷摸摸离开,而自己身上的力气最多拿起一块酥饼,什么也做不了。是不是以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自己,同样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心情就像枝头那片被风吹得辨不清方向的树叶,起伏不定。不久之前他明明还很开心的,现在好心情荡然无存。

    时玉回到雪阳宫时,桑花和念念带着小皇子去云老太爷处上课了,宫殿里只有盛织在翻阅史书。

    “你终于回来了,这一上午找你的人可不少。”

    时玉在她边上坐下,“除了叶修屹,还有别人?”

    “成大人,关心你酒后的状态,还送了好些礼物来。我们说你溜出去玩了,他就回去查街头刺杀和群犬咬人的案子了。”盛织头也不回地指了指摆在一方小桌子上的礼盒。

    时玉打了个哈欠,“成元朗?真奇怪,算了,我得先睡一觉,午饭不用叫我。”

    “好。”

    盛织忙着读史,增长见识,方能担当起现在的身份。

    时玉一觉睡到了傍晚,出来正好检查晔儿的功课。当她指上竹简上的一句古诗,小孩支支吾吾念不出来的时候,另外三人默契地转过头,忽略小孩求助的目光。

    “这都不会?”

    时玉勉强地笑了笑,看来这孩子半点没继承他爹娘的才华,倒是像她和兄长,读起书来痴痴呆呆。

    “桑花,明天给我准备一条鞭子吧。”

    “啊?”

    四脸惊恐地看了过来,盛织颤颤巍巍将小孩拢到自己边上,“小孩学得慢而已,没……没必要吧。”

    单成晔可怜兮兮地往母妃怀里钻,时玉环顾一周,睁大了眼睛,“我在你们眼里这么残暴吗?我要鞭子又不是为了他。”

    “哦,好。”桑花应了一声,大家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时玉合上竹简,对她们的恶意揣度很不满,一掌拍在桌上。

    桑花见状上前安抚,“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呢,你想吃什么?”

    “我去做!”念念亦笑着上前,冲她眨眨眼睛,满是讨好。

    时玉轻哼一声,勉为其难地原谅她们,“我要喝鱼汤,还有蒸蛋。”

    念念点完灯,立马就去厨房了。

    临冬时节,傍晚寒凉,桑花在后给时玉披上了斗篷,顺便问道:“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还是顺其自然,按兵不动。”

    时玉瞥向外面的天色,“若是什么都不做,难免在关键时候落于下风,处于被动。”

    桑花站在她身侧,欲言又止。

    “你何时变得,在我面前有话不能直说了?”时玉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桑花眼神飘忽,状似无意地扫过她的神情,“我……我只是在想,他们对我们小殿下虎视眈眈,需得我们有人贴身保护。我们难道就……就什么也不做,看着叶皇后平安诞下子嗣吗?”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桑花低下了头,“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我这么说,会很恶毒吧。”

    “是啊,很恶毒。”时玉抬头看她,握住了她无措的手,“桑花,就算我们真的走投无路,只能对她无辜的孩子动手,那也绝对不能是你。”

    “可我以为,如今在你身边的人之中,我是最值得你信任的。”桑花坚定道。

    时玉笑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不能是你。而且啊,你傻不傻,叶皇后现在是叶家的稀世珍宝,里三层外三层地被人保护着,每天吃的喝的都有十几个御医看顾着,哪里是我们凭一己之力可以得手的。就现在来说,分散叶家势力才是关键。”

    桑花被她拉着坐了下来,“那我该做什么?”

    “朝堂之事并非你我擅长,你只需要安心保护你的小殿下,若常夫子能够凭本事进入殿试,你和他或许还能……”

    “我们没有!”桑花匆忙道。

    时玉没忍住笑,“好好好,没有没有,他就算进了殿试,也配不上你。”

    “不是……我和他,我没有……他……”桑花急得语无伦次,站起来手足无措,还红了半张脸,“我们不是……你……你回京都后就越来越不正经了,你自己不干正事就算了,还要带着别人一起,你这样还不如去明光殿待着呢!”

    时玉:“……”桑花又羞又恼瞪了她一眼,然后匆忙跑了,她回头看向盛织,怀疑地问:“我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吗?”

    盛织看呆了,茫然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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