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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晚上苗苗把电视剧项目书发给她,《长安庭》,古装双女主的剧本,赵银河看了觉得不错。

    但她不知道自己一个人的看法能否代表现在的主流市场,如果真要把这个项目做起来,红起来,整体剧本还需要专业团队的评估。

    这个项目前期已经筹划得差不多了,预计五月底开机,现在正在招商引资。

    编剧梁佳在业内颇有名气,但是赵银河对她不算很了解,查询了下她以往的作品。

    苗苗把梁佳的作品集和豆瓣评分都拿给她看:“虽然现在剧本还没有全部完成,但我还是很相信她的水平的。”

    苗苗说:“开机之前,我们约导演,编剧,还有水阅文化的老总一起吃个饭,大家交流一下。”

    这部剧赵银河是以星跃传媒的名义和水阅文化联合投资,赵银河出资了五千六百万,和水阅文化的老总共同挂名制片人,苗苗担任联合制片人,也是实际操刀参与电视剧制作中的。

    苗苗告诉她:“梁佳不知道你见没见过,不过她老公你应该见过,山海传媒陈朗先生的弟弟,陈郁。”

    赵银河愣了下:“她是陈郁的老婆啊,好像是记得陈郁娶了个业内人士,当时新闻没细看。”

    苗苗:“他们夫妻俩比较低调,很少同框秀恩爱。”

    赵银河记起来了,宋家跟陈家算是有点交情,宋禹泽跟陈朗一直关系不错,陈郁结婚的时候宋家也收到过请柬。

    不过那时候她产后抑郁严重正在医院调养,是宋禹泽一个人出席的,怪不得对这位陈太太没什么印象。

    第二周有场业内会谈,星跃传媒是刚成立的新公司,赵银河初踏入这个行业,很多事情都不熟悉,苗苗给她引荐了不少大导和编剧。

    苗苗的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最早从业于一家业内顶尖级别的主流媒体杂志社,然后因为一场律所的专访认识了她现在的老公,后来跳槽到出版公司,负责海外板块。

    现在她的公司又在开拓新媒体和影视业,大老板信任她,钦点她当负责人。

    她这些真金火炼的交际能力,令赵银河十分感慨,回想自己这么多年都干了什么,简直毫无长进。

    不过赵银河声名在外,这么多年一直是娱乐板块头条,手里也有不少政商资源,再加上有资金,虽然刚刚涉足新的行业,但是已经有很多人前仆后继的来逢迎交际了。

    苗苗端着一杯酒,拍拍她的肩:“看到你,我就知道什么叫资本的力量,感觉我这些年干了个寂寞。”

    酒会将要结束时,赵银河已经不知道握了多少次手,笑容都成定式了,苗苗忽然古怪的戳了戳她:“往右边看,老熟人。”

    她侧过身,右边是酒水区,包裹着金色缎面丝绸的石膏柱旁,一个穿着黑色深V礼服的美女正被一个小有名气的导演劝酒,看那一杯接一杯的架势,约等于灌酒。

    喝完了还要加人家微信,说的大言不惭:“正好手里有几个项目,觉得你蛮不错的,咱们多交流交流,才能知道你到底适不适合。”

    美女有点抗拒,礼貌的微笑:“如果有工作要联系的话,发邮件或者联系我经纪人就可以了。”

    导演可能觉得她有点给脸不要脸了,脸色不太好看,正要说点什么,苗苗嘴快的喊了一声:“宿小姐,好久不见。”

    赵银河端着香槟,看着这位老熟人,淡淡一笑。

    宿毓不愧是在圈里身经百战过的,此等场面只是微微一怔,然后捋捋秀发,很快调整好状态,微笑上前:“赵小姐,好久不见。”

    赵银河和她蜻蜓点水的握了握手,向她身后的导演抱歉道:“不好意思,老朋友见面,难免要多说点,打扰你们了。”

    虽然赵银河已经和宋先生分开,但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这点面子没人不给。

    导演只是尴尬一笑:“你们聊,你们聊。”

    赵银河看着他逃窜似的离开,开口说:“怎么现在连这种人你都赔笑脸,你还是我认识的宿小姐吗?”

    宿毓不失体面的笑笑,抿了口酒道:“在这个圈子里混的,起起落落很正常,红的时候有人捧着,过气的时候自然待遇就差了,能屈能伸才能走得下去啊。”

    苗苗哼了一声:“宿小姐真是妙人。”

    宿毓复而一笑:“你看到了,我现在过气了,混的不怎么样,对了,听说你们要开一部新戏啊,我毛遂自荐一下,有没有什么机会留给我这个老熟人啊?”

    苗苗嗤笑一声,正要怼回去,没想到赵银河居然很认真地回答她:“只有女三还空着,如果你不介意是配角的话,可以来试下。”

    宿毓转过头,勾起唇角:“女三,你也太小瞧我了。”

    “不过,”她话锋一转:“因为是你的项目,我可以去试试。”

    赵银河笑:“真的吗?我有那么大面子?”

    宿毓的长相属于那种很妩媚的风格,一颦一笑动人心弦,女人看了都心颤。

    她摇着酒杯玩笑道:“要是宋禹泽有你一半的良心,我都不至于混到今天这个地步。”

    苗苗呵呵两声:“你省省吧,现在谁是金主你搞搞清楚。”

    宿毓又看向赵银河,微笑道:“不过赵小姐真是好气量啊,大家都知道我跟宋先生谈过一段,我倒是很期待媒体看到我去出演你的项目,会写些什么呢?”

    赵银河微笑:“那不是正好可以帮你加点热度吗?宿小姐,算我再帮你一次。”

    *

    五月底,《长安庭》正式开机,赵银河和苗苗去北京现场参加开机仪式。

    导演很热情的给她们介绍:“赵总,这位是本剧的编剧,梁佳小姐。”

    在微风弥漫的天气里,赵银河伸出手:“梁编,久仰大名。”

    梁佳握手而笑:“赵总客气了。”

    她们俩打眼看起来,完全像是两种女人,赵银河从上到下,无一不是精雕细琢,从头到尾透露出精致两个字。

    穿着裁剪合适的酒红色西服,踩着7公分的细高跟,长发落在肩上,每一个卷度都恰到好处,戴着麦穗形的钻石耳钉,红唇浓妆,风情万千。

    连伸出来的手,十指的指甲全部打磨圆润,一丝不苟的涂满藕粉色的甲油,手腕上喷了一点淡淡的铃兰雪松香水。

    她五官眉眼清冷端雅,瘦而高,不笑的时候让人横生一种遥远的距离感,如同希腊神殿安放的女神像,潜意识认为她是个极难相处的人。

    梁佳就要随意很多,套了件短款的白色棉服,穿着牛仔裤,运动鞋,头发用琥珀抓夹简单固定了下,甚至看起来像是素颜出镜。

    但是她真漂亮,又亲切,不修边幅也一样漂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有着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场。

    导演对赵银河说:“对了,赵总,梁编今晚有点事要提前走,晚上吃饭我跟小季他们陪您。”

    梁佳道:“对,真是不好意思了赵总,我女儿今天生日,晚上吃饭我就不过去了。”

    赵银河笑:“没关系,陪孩子最重要,你女儿几岁了?”

    “三岁了。”

    赵银河:“比我儿子小一点,我儿子五岁了。”

    又笑道:“以前就听说过梁小姐的名字,百闻不如一见。”

    梁佳莞尔:“是吗?您看过我的剧吗?”

    “看过电影,陈朗和我比较熟,我和您先生也见过几面。”

    梁佳笑:“难怪。”

    两人寒暄一阵,片场陆陆续续过来不少人,人群嘈杂中,赵银河看到一个年轻的男群演,他离人群很远,像是不敢上前交际,一个人默默站在远处看着砖墙缝隙里探出来的草。

    赵银河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的侧颜很像李遥,特别是低着头的时候,一样的安静沉默。

    她忽然想到那个远在异国他乡的男孩,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正在出神之际,导演拍了拍她:“赵总,给您引荐一下,这位是我们的男主角,储骏。”

    赵银河转过身来,男主角十分客气的向她问好。

    储骏算是拿过三金奖的演员里小生里最年轻的,选角导演独具慧眼,他三庭周正,五官俊美,骨相皮相俱佳,尤其古装更是极具风采。

    这次的服道化请的也是有名的老师,金丝绣袍和墨色大氅一加身,简直像是从画像里走出来的帝王。

    两位女主分别饰演前朝公主恪宁,当朝贵妃蒋昔,宿毓出演女三号丽妃的角色,定妆十分华美,珠围翠绕,锦衣华服,很适合她富贵花的长相。

    开机定格,镜头拉成远景,入目是一片荒原无际,风雪飘摇。

    衣衫单薄的前朝公主恪宁跪在雪地里,长发飘散,满目仇恨:“先生,国朝覆灭,江山易主,父母亲族含恨惨死,那刘氏一族犯上作乱,臣夺君位,我是大梁的公主,是大梁最后的血脉,怎能将这灭国的仇恨抛诸脑后,独自苟活?我要进刘家的皇宫,我要拿回曾经属于我们大梁的一切!”

    画面一转,禁庭游廊中,一个珠翠满头的美人轻轻折下一枝带雪的枯枝,“将这树枝带回去烘干,配上春时制成的干花,做一幅瓶景倒合适。”

    说罢又道:“春华秋实,过眼云烟,瓶景虽假,胜在长久。”

    一旁的宫女抱怨道:“娘娘,您还有心思钻研这些,如今您身怀六甲,陛下却一心宠爱丽妃那个妖精,真是令人心寒。”

    贵妃淡淡道:“君恩凉薄,何必在意,现今哥哥正在蜀地剿匪,我不能拖他的后腿,陛下冷落我,敲打我,厌弃我,都不要紧,我身在内宫还得继续倚仗他,你们是我身边的人,要谨言慎行,宠辱不惊,才能走的长远。”

    她轻抚肚子,一时的忍耐不要紧,什么丽妃,成妃,都是前朝后宫博弈的棋子罢了,待她生下皇长子,别说是丽妃那个贱妇,连龙椅上的那个人,也要一并拉下来。

    镜头再变,华宫美殿,清酒佳人,丽妃靠在皇帝怀里,柔声问道:“陛下您说,臣妾与贵妃,谁更美丽?”

    皇帝捏着丽妃的下巴,笑得不明所以:“朕的后宫,一个个出身名门,心高气傲,唯有你,称得上秀外慧中,最得朕心。”

    说罢又凑近了,轻声耳语道:“有些心思叵测的人,令朕不悦,你得帮朕一个忙。”

    监视器背后,苗苗问赵银河:“怎么样,还蛮贴合的吧?储骏扮相真是帅啊,虽然演的是个大疯批大渣男,但还是难以控制的把我迷住了。”

    赵银河笑:“你家老韩不帅吗?”

    苗苗撇嘴:“再帅也看腻了,见异思迁是我本性。”

    *

    晚上的饭局来了不少人,一行人喝到将近11点才离开,苗苗千杯不醉的酒量都喝得从脸红到脖子,赵银河倒是没喝多少,还比较清醒。

    苗苗出来时候站都站不稳,水阅文化的郭总问赵银河:“赵总,要不我叫人送你们吧,苗总看样子是喝多了。”

    她笑着婉拒:“不用了郭总,我叫了车送她回去。”

    赵银河把苗苗扶上车后,回头去拿外套和手包,夜里风大,吹得她发丝乱飞,挡在脸上。

    她伸手去整理,一边下楼梯,细高鞋突然被楼梯绊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摔了下去。

    所幸她反应迅速的站稳了,旁边一个男人伸手扶了她一下,轻声问:“赵总,您还好吧?”

    赵银河抬起头,是储骏,他身上还飘着烟草味,大抵是刚才出来透风,顺道抽了根烟。

    储骏低着头,在这黑沉的夜色里,面前高挑的倩影实在引人注目,秀丽的长发在风中飘舞,淡淡的香水气息弥漫周围。

    赵银河站定后,整理好头发和衣服,向他道谢:“谢谢,我先走了,已经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储骏甚至没听清她在说什么,点头说好。

    送完苗苗回去后,赵银河打车返回酒店,此时已将近12点,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

    首都繁华不息,午夜的马路上仍穿梭着不少车流。

    一切好像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走去。

    刚才席间沈思导演问她有没有兴趣到北京发展,去一个新的城市,之前她还真的没想过。

    以前来北京的次数不多,除了几次出差而已,她在这里没有置房产,也没有关系好的朋友,家人和亲戚也都不在这里。

    但是这样好像也不错,一个全新的地方,全新的开始。

    她在广城生活了很多年,也许是时候该改变一下了。

    *

    苗苗洗完澡后酒醒了一半,跟远在浙江出差的老韩开着语音。

    老韩也在酒店,正一如既往的看着工作文件,列明日计划,他们律所最近刚接了一个国外的经济纠纷案,数额非常之大。

    这半月以来所有人都忙的焦头烂额,他和李律共同负责和国外客户对接,床头柜上摆满了各种英文资料。

    苗苗总说他是卷王,让她这个下班一分钟就找不到人影的家伙十分惭愧。

    他们俩结婚已经第五年了,其实苗苗对感情一直很佛系,就像她结婚的时候和赵银河说,婚姻从来不是枷锁,不是坟墓,只是一个选择。

    人的一生会有很多次相遇,很多次离别,从起点到终点,有始有终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而这一生会有多少伴侣,每一个伴侣能走多久,不得而知。

    赵银河说她如此悲观的爱情观,竟然还能走进婚姻的殿堂,真是令人费解。

    她向来得过且过,爱则合,不爱则分,不想有半点强求,如果两个人感情牢固,自然能相伴一生。

    老韩比她稍年长些,是个传统意义上的精英男,青年才俊,名校海归,家境殷实,工作体面,为人也谦虚低调,还能挣钱,虽比不上明星和富豪那么有钱,但在普罗大众的群体中,也称得上十分优秀了。

    苗苗从结婚开始就很怕自己变心,心意这种东西是很难控制的,所幸她每次叫嚣换老公都是口嗨。

    因为老韩真的完全把她制住了,不管是做老公还是做朋友都无可挑剔,非常包容她,尊重她,从不贬低她的缺点,时而提点她的工作,且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舍得花钱,偶尔闷骚。

    除了工作忙点,他堪称一位完美伴侣,当然忙也是为了赚钱养家,苗苗曾经说,这个世界上也许有比老韩更帅,更有钱的男人,但不会有更理解她更包容她的,如果不是和老韩结婚的话,她的婚姻很难超过三个月。

    苗苗在床上翻了个身,忽然灵机一动:“你们所里是不是还有几个单身男律师?”

    老韩停顿,稍显犹豫:“所以?”

    苗苗一拍大腿:“所以介绍给银河啊,给她安排相亲,早点坠入爱河,摆脱宋禹泽女人的标签。”

    老韩:“…少操点心,对身体好。”

    苗苗撅起嘴:“我就是想让银河谈恋爱,我讨厌宋禹泽,就像你讨厌那只把你宝贝博美骗走的蠢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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