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死

    没有跟过片场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剧组有多忙,要赶进度,还要时刻注意演员的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服装也好,妆造也好,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忙忙碌碌。

    不深入进去根本不知道一部戏能搬到荧幕前,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陈耳东一个下午都在忙忙碌碌,既然导演已经请来专业的人员,他们就要做好自己的基本工作。

    无论是晚上的补习也好,还是镜头上的操作也罢,都竭力给大家力求展示完美。

    但是拍摄的时候,跟现实中又往往不同,拍摄的时候镜头追求美观和流畅度,而他们平时做实验根本不会注意这些。

    为此她跟方凭也想了很多办法,力求美观又方便。

    她本想下午的时候跟方越鸣道个谢,但是在剧组一个下午都没有看到人影,她还以为他没来,在酒店补觉。

    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他今天按时来了,已经拍了一上午了。

    一夜未睡,还有这么好的精神力。

    以前每次她来片场的时候,都能看见方越鸣,这都来了一下午了,人都没有找到。

    为什么确定方越鸣在躲着她呢,是因为当时她指导完一个演员,刚刚结束正好看见不远处的方越鸣,便想给他道个谢,然后再请他吃一顿饭。

    明明抬头的时候两个人的眼神已经对视了,但是就在对视的一瞬间,方越鸣一下子就闪开了,随后立马跟身边的人说些什么,立马转身离开了。

    躲什么?明明刚刚就从这个方向来的。

    既然他无意,陈耳东也不想多牵扯,一个下午便这样过去了。

    回到酒店后,陈耳东吃完饭后,继续着今天下午的课程。

    连续上了一个礼拜,大家都对于物化都有个基本的认识,陈耳东也没打算多讲,这里的戏份不多,后面即使有这些戏份,也是从女主嘴里说出的,不用再拍摄实验的部分。

    好在,一切都快结束了。

    晚上上课的时候,宿淮是第一个先来的,来到教室之前,还专门问候她的病情。

    陈耳东笑着说:“好了。”

    宿淮这才坐在第一排给她讲拍戏的乐趣。

    七点半的时候人已经来齐了,陈耳东开始讲课,站在舞台上的时候,习惯性地去看窗边的位置。

    以前都是早早地来到,然后沉默地听课,这会儿每次转头的时候看不见窗边的人,还真有点不习惯。

    等到课程快要结束的时候,方越鸣还是没人。

    上完课后,陈耳东收拾完东西,往房间内走,宿淮上完课也没走,就托着下巴等着她。

    陈耳东说:“这么晚了 ,你不想回去睡觉?”

    宿淮嘿嘿地笑了起来:“才八点多,晚什么晚?”

    两个人一道往带电梯走,陈耳东走到他身旁,宿淮人高腿也长,两个人并肩说话时,宿淮常常歪着身体,一扭头就是一张乐呵呵的笑脸。

    无论是谁看到一个热情大狗狗都不会不开心的,陈耳东也是。

    一手抱着书,一边给宿淮说着话,问:“哎,今天方越鸣怎么没来?还在拍戏?”

    宿淮略微思考一下:“没有吧,今天五点钟他的戏份就结束了。”

    陈耳东下午去片场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待了没有两个小时便回来了。

    昨天刚生完病,方凭担心她 ,老早便把她赶出了片场。

    宿淮:“师姐,你找方哥有事情吗?”

    陈耳东也没有隐瞒,说:“昨天帮了我那么大忙,想请他吃顿饭感谢一下。”

    宿淮:“方哥应该不会注意这些的。”

    陈耳东继续道:“我跟他不熟,还是请一顿饭吧。”

    说完这句话,自己都笑了起来。

    不熟,也就曾经睡过一张床而已。

    宿淮看着她笑得莫名其妙问:“师姐,你笑什么?”

    陈耳东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一些事情。”

    “如果你着急的话,我问问方哥?”

    陈耳东摇摇头:“不用,我不想打扰他,哪天遇见问一下就行了,要是耽误了他什么事情,我又不好意思了。”

    “那行,那天我看见方哥了给他说一声。”

    确实不是什么要紧事情,虽然那天自己也道过谢了,但毕竟两个人已经有八年未见了,还是正式一些比较好。

    再说,其实她也有点好奇,方越鸣为什么想躲自己,明明昨天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怎么忽然之间便变了。

    明明该抱歉的是自己,害得他一夜未睡。

    电梯门打开后,陈耳东率先上去了,宿淮紧跟在他的后面。

    电梯很快,没一会儿便到了,陈耳东给他说了拜拜后,便离开了。

    电梯还在继续上行,宿淮心里暗自开心,今天又近师姐一步。

    等到了自己所在的楼层时,电梯门一打开,门外居然站着一个意外的人。

    是方越鸣。

    宿淮先是觉得惊讶,随后立马换成惊喜:“方哥,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他的房间所在的楼层,而方越鸣则比他高一层。

    “课程已经结束了吗?”

    宿淮点点头:“是啊。”

    “不是八点才开始吗?”

    “我们一起吃完饭刚好有时间,直接去了,怎么你找师姐有事情?刚刚师姐还在跟我说要找你呢?”

    宿淮言语带着亲昵,好像他跟陈耳东更熟悉一些,所以才让他带话的。

    方越鸣心里有些不舒服,我跟陈耳东在一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的。

    想张口反驳说,我们比你想象中的熟悉。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找我什么事情?”

    宿淮:“师姐说想请你吃顿饭,表达一些谢意。”

    方越鸣一听完更生气了?所以,他们之间一定要分得那么清楚吗?

    就为了自己送她去医院,今天就要回请他吃饭吗?

    在她眼里,两人的关系就是这样吗?连个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方越鸣低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宿淮跟在身后继续说:“那方哥,你跟师姐说一下。”

    “嗯。”说完,步子越走越快,什么时候他连一个新认识的朋友都算不上了。

    方越鸣有些心酸又觉得很难受,八年前的自己肯定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

    接下来的日子,陈耳东发现,方越鸣更加不见人影了。

    一天一天都能见到几面的,但是这都过去快一个礼拜了,硬是一面都没有见过。

    这次也真正的让她意识到,其实方越鸣真的很忙的。

    昨天下午拍完戏后,妆都没卸便赶飞机会长京派杂志,听说十点半众人便已经回到片场了。

    肯定熬夜回来的。

    剧组有方凭盯着,陈耳东在这里主要布置任务,人一下子便轻松了起来。

    过了三月份,西疆的天气还是有些冷,陈耳东也坐不住,便开始忙着剧组的人,想起身走走。

    她会做的不多,当看见剧组发盒饭时,来了兴趣,问她能不能帮忙,大家恨不得多一个人呢。陈耳东对于这项任务很重视,本来她便很习惯喝这个汤,现在更是让她坐在面前可以喝个够。

    临近中午,陈耳东喝完一碗便开始给大家盛饭。

    人们都做着自己的事情的时候还不明显,现在一个个的聚集在这里吃饭,人一下子多了起来。

    陈耳东对于这份工作很新奇,也很认真,每个人都是汤料均匀,味道鲜美,还时不时地给自卖自夸一下。

    陈耳东人长得高,皮肤又白,往哪一站就跟其他人不一样,这会儿又笑着说都吃一点,更是让人觉得心情不错。

    陈耳东一边给人装盒饭,一边看着方凭他们。

    越是到了吃饭的时候人,人越是多,忽然之间人一下子多了起来。

    陈耳东更是忙个不停,等她站起来把手里的饭和汤一起递给面前的人后,忽然脚下一滑,陈耳东下意识地握紧了饭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摔在了地上。

    人倒是没什么大碍,因为穿的厚,旁边又没有什么重物,不过手上的饭菜全都洒在身上了。

    方凭正在旁边问:“没事吧?”

    陈耳东摇摇头:“我是没什么事情?就是身上的羽绒服遭殃了。”

    陈耳东握得紧,菜和米倒是没漏,不过汤汁却洒了一身,不过一瞬间便浸透了衣服,还有一股饭菜的香味。

    陈耳东让方凭继续自己的工作,自己则走在一旁先去擦干衣服。

    因为饭菜都是浓汤,这会儿沾染衣服上,根本擦不干净,更不用说一大碗汤全都倒在她的身上。

    因为自己喜欢,她给每个人都盛得很满,这下好了全都落在自己身上了。

    陈耳东脱下大衣后,身上只有一个薄薄的毛衣,一边躲进房间内擦衣服,一边冻得瑟瑟发抖。

    方越鸣是来找导演的时候,意外看见了穿着毛衣正在吃饭的陈耳东。

    只不过是几天没见,陈耳东就把她搞成了这个样子。

    前几天肠胃刚好,今天又没穿羽绒服,坐在那里一直发抖。

    方越鸣不动声色地皱下眉毛,满脸烦躁:“陈耳东,你衣服呢?”

    正在低头吃饭的陈耳东根本没有注意到外面来了一个人。

    一抬头发现居然是方越鸣,怎么不躲着自己?这几天可是她在哪里,方越鸣一定不在哪里的。

    端起自己最喜欢的汤,喝了一口眯眯眼睛说:“脏了。”

    方越鸣这才看见陈耳的羽绒服正挂在一旁,一大片洇湿的痕迹。

    穿,肯定不能穿了。

    “你怎么搞的?”

    想起这个就好笑,自己本想帮忙,结果差点帮倒忙,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讹他们呢。

    陈耳东笑眯眯地把自己刚刚发生的事情跟方越鸣讲了一遍。

    方越鸣有点是生气,现在是多少温度,被弄湿了羽绒服怎么过?

    “你总是这么毛手毛脚。”

    陈耳东:…………

    她在实验室一向以细心认真出名,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毛手毛脚。

    不对,是第二次,第一次也是他说的。

    “酒店还有衣服吗?我去帮你拿?”

    陈耳东摇摇头:“没了,我就带一件。”当初嫌弃麻烦,心想一件就够了,根本没有想到脏了会怎样?

    再说一件羽绒服真的蛮贵的。

    方越鸣气压很低,走到羽绒服旁边,摸了摸,居然还能挤出水渍。

    “你不是弄脏了吗?怎么还有水?”

    陈耳东:…………

    “我嫌弃脏,索性洗了下。”

    方越鸣:“…………你待会儿穿什么?就这身?”满脸的不可思议。

    陈耳东:“我就待着这里不出去。”

    这里也没有集中供暖,就一个小太阳,能有什么用。

    他看了看正瑟瑟发抖的陈耳东说:“冻死你吧。”

    陈耳东:…………

    几年未见,怎么觉得他更暴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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