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雨岚继续问:“有没有好奇的?”
陈耳东:“没有,其实我大学的时候去过片场,所以并没有那么好奇,我也没有很大的求知欲。”
不知道说的是人还是物。
宿淮在此期间,一直听着他们谈话,但是听得云里雾里,又转头看看唯一一个没有插.进话题的祁悦,两个人互为眨眨眼睛。
两个人都迷茫地对视一眼。
宿淮继续吃着口中的烧烤问:“片场吗?其实也就那,师姐来了不就看见了,有什么好奇的。想知道去影视城看一圈,都是的。”
宿淮打非所问的一顿说,陈耳东一个人先笑了。
其实,想想偶尔神经粗了也没有什么不好,起码没有任何的烦恼。
陈耳东点点头,赞同说:“世界上我们不曾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没什么好奇的。”
宿淮重重地点头,很是赞同。
几人又说了一些别的,很快一顿烧烤便吃完了。
一顿烧烤时间也不长,不过一个小时,不过眼下已经十一点了,过了陈耳东的睡觉时间,再加上喝了点酒,这会儿倒是犯困了。
方越鸣结完账回来后,其他人都收拾完东西准备回去了,只有陈耳东有些迟钝地看着他。
齐雨岚问:“这是醉了?”
方越鸣:“不,困了。”
到她睡觉地点该睡觉了。
宿淮:“困了?这才十一点,不至于吧。”
方越鸣:“她没熬过夜,没按时睡觉就这样。”
宿淮听到方越鸣的话只觉得怪怪的,什么叫做没按时睡觉就这样,好像你很见过她这个样子一样。
宿淮心里有点不服气,他要是能给导演那么熟悉,他也能知道。
“那我送她回去?”
方越鸣不动声色地拦住他的动作:“路滑,你刚刚喝了酒,你顾好自己就行,我来。”
其实陈耳东人还是清醒的,就是因为晚睡加喝酒,人有些迟钝,这会儿听见他们说话,人也反应过来了。
“不用,我自己走。”
说着拿着椅背上的羽绒服给自己穿上,往外走去。
陈耳东因为没睡觉,反应慢,刚刚还是她走在前面,这会儿人已经落在后面了。
一出酒店门口,西疆的北风一吹,陈耳东立马清醒了不少。
人也不如刚刚那么迟钝了。
前面的宿淮,齐羽岚和祁悦走在前面,方越鸣和陈耳东离他们稍远一点。
刚开始的时候宿淮却是想跟在她的身后,但是他们两个女孩子独自走在前面,有些不安全宿淮又跟了上去。
前面还一直回头看看身后的陈耳东,后来三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笑声不断,宿淮便渐渐把陈耳东抛到脑后了。
方越鸣从她站起来的那一刻开始,整个人的眼神都没有从她身旁落下过。
陈耳东也知道自己一到点就犯困的毛病,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大脑就自动进入休眠。
说来奇怪,在实验室连熬几晚又不是没有,哪次不是神采奕奕的。
偏偏生活中,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到点一定犯困。
这个习惯从她上大学就有了。
这会儿人在户外,风太冷,陈耳东打个机灵,人也清醒了。
看了看身边还在小心翼翼的方越鸣说:“不用那么小心翼翼,我已经清醒了。”
方越鸣显然还是有些担心,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她:“真的?”
陈耳东扭过头,脚踩在地面,咔咔两声,说:“真的。”
方越鸣点头,表示知道了。
饭店到酒店不远,一条路走过去就行,依照她慢悠悠地步伐,也就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尽管她已经跟方越鸣明确说过了,自己没事了,但是他的视线还是没有从自己的身上移开。
陈耳东甚至怀疑,他连路都不看,光看自己,能走好吗?
陈耳东感受到他热切的目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到现在还很喜欢自己呢。
想到这儿,陈耳东开口了:“在看我?怎么?还喜欢我?”
陈耳东只是随口的一句,但是方越鸣却觉得自己紧张的心脏都停止了鼓动。
耳边的风也没声息,全剩下那句喜欢我。
她是怎么知道的?怎么发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陈耳东说完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继续往走,等走了几步才发现身边的人根本没有跟上来。
回过头问:“你在干嘛?”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方越鸣的神色有些不对,脸色发白,瞳孔骤缩,一副慌张的模样。
他在害怕什么?
难道自己说对了。
陈耳东觉得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议,这可是过了八年,不是八年,几乎快三分之一的时间,怎么可能。
可是,他的表情确实如此,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猜想。
“你该不会真的还喜欢我吧?”
方越鸣听见她的话,第一反应是惊慌,当第二次听见的时候,脑海里已经计算出各种情况,下意识地反驳:“不会,怎么可能?”
这份喜欢就默默地藏在心里就好了,说出来又能怎么办呢?徒增烦恼罢了。
事情已成定局,她已经结婚,自己说再喜欢又能怎么办呢。
只不过增加她的压力,还不如不说。
陈耳东想想也是,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痴情的人。
“我觉得也是。”
方越鸣故作轻松道:“本来就是。”
路程不长,两个人接下来都没有说完,慢慢地往前走,直到回到酒店。
前面三人走得不快,时不时地再回头看看他们,而齐雨岚一个人既要应付身边的两人,又要时不时地看向后面的两人,一心四用,现在她真觉得自己万分孤独,空有心事无人诉说。
其实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她也看出点什么,无论是谁有个大明星前男友,不说会很得意,起码也不会像陈耳东一样平静。
那可是家喻户晓的方越鸣,无论口碑还是演技都是一绝,
但是,陈耳东就这么平静了接受了,并且还一副爱答不理。
在这场斗争中,方越鸣是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本来看着方哥有些心酸的模样,她心里还很不甘心,可惜就在饭桌上,稍稍就对陈耳东冷了冷眼,立马被方哥警告一下。
哎,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她还不是清官,只是一个吃瓜者,以后这种事情她还是少参和。
说不定她方哥还乐在其中呢。
比如现在,看着方哥小心翼翼又透露出有些开心的模样,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何苦多管那份闲心。
晚上的西疆温度很低,陈耳东出门时的哪一点困顿,全被冷风吹的一干二净。
周围都是静悄悄的,除了道路旁零星的灯光外,所望皆是一片漆黑。
冬天的天空很高,繁星不常见,夜空不如夏天好看,不过这份没有被霓虹灯污染的天空,还是让人觉得神秘。
陈耳东走了一会儿,人清醒多,抬头一看,漆黑的天空中,零星落下几颗星子,像散落在棋盘的旗子,毫无规矩可言,又透露出继续。
陈耳东抬头望着天,感叹道:“好久没有看到过星星了。”
她的声音不大,不过此刻他们都没有说话,四周又是静悄悄的一片,她轻柔的声音被冷风一带,很快便传来前面人的耳中。
三人驻足一同抬头望天,“真的耶,好好看。”
人们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充满向往,特别是天空这类东西,黑暗,神秘,又透出危险。
齐雨岚:“我好久没有看到过星星了,好像只有小的时候见过。”
祁悦:“我也是,人越长大好像越是能忽略这些。”
陈耳东加快速度,几个跨步便来到了他们身边:“不要觉得遗憾,你们现在不正在看着吗?再说,在城市的一切也是令人向往的。”
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要觉得后悔,每一件事只要过去,那就似乎美好的一天。
齐雨岚一听也对,如果让她放弃现在的工作,专门去看星星,恐怕她也不愿意。
所以,不遗憾。
“师姐,我发现你活得真的很通透。”
宿淮:“那当然了,也不看我们师姐是什么人?光是看着她只觉得心旷神怡。”
陈耳东笑:“我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还心旷神怡。说好听的就通透,说不好听就是活得简单,不会给人打交道。”
每天研究所,家相互切换,想不简单都难。
宿淮指着天上的星星说:“那个是不是北斗七星?”
陈耳东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是的。”
宿淮人有些兴奋地说:“那勺口指向的地方是不是北极星,就是北方。”
陈耳东点点头:“是的。”
宿淮高兴极了:“我小学学的东西居然还没忘。当时老师告诉我,要是迷失了方向,找到北极星就是北的位置。”
其他两个人也兴奋地看着其他的星星,问问这是什么。
陈耳东对于天文知道的不多,只是偶尔闲暇读过几本书,只能大致说上几个。
但是对于这些只知道北极星的人来说,已经是很厉害的人了。
面对他们三个人崇拜的目光说:“我就是知道这么多,全被你们问出来了。”
齐雨岚跟陈耳东越是接触,越是觉得她厉害,怎么什么都知道。
说是知道一点,但是只要她们还在问,陈耳东大多数都能答得出来。
几个小年轻仿佛是第一次看见星星,整个人兴奋不行,一直拉着陈耳东说个不停。
本就不长的路途,又拉远了不少。
陈耳东一边抬头看着天空,一边给他们讲解。
路灯黑暗,道路又是积雪,陈耳东一个不注意踉跄了一下,正当她以为要摔倒的时候,方越鸣及时拉住了她。
不过方越鸣还是反应慢了一点,拉起她的时候,她已经跪在了地上。
宿淮赶紧跑过来说:“师姐,没事吧?”
陈耳东摇头:“没事,就是脚滑了一下。”又看着其他人关心的眼神说:“不用担心,刚摔倒的瞬间,方越鸣已经拉起我了。”
她确实没有想到方越鸣反应那么迅速,应该刚刚几人一直抬头看天,并没有注意脚下,可是在她摔倒的瞬间,方越鸣已经拉起了她。
冬天路滑,摔上一跤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轻一点擦伤,严重一点直接骨折进医院。
齐雨岚有些懊恼,刚刚她们三个太过兴奋,一直拉着她说个不停,才导致她没时间看路的。
“没事,多亏了方哥及时拉我一把。”
宿淮玩笑道:“刚刚还在说方哥能不能行,果然够可以啊。”
方越鸣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因为自从摔倒后,他所有的视线都在陈耳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