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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走大使

    二

    江湖凶险至此,初出茅庐的小侍者终于见识到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自家主人就在眼前被天杀的给劫走了!小侍者仰头看向客栈房顶,不经悲从中来。

    那头,胡袁诚最先反应过来,一见人不见了,暗骂一声,快速追了上去。

    可惜那劫人的身影灵巧异常,即使抗着一个成年男子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几个起落间便如矫兔般消失了踪影。

    姗姗来迟的林家主追来,他的佩剑已经收了起来,手里拿着一只奇怪的草编飞燕,林厉看向远处悠悠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知道劫人的是谁吗?”

    胡袁诚粗眉一横,看向林厉,胡家帮和林家庄地处同一界,两家时有摩擦,底下人小打小闹倒也无伤大雅,林家庄庄主林厉本人却是只欠打的狐狸,说话总是露一半藏一半,时常让人恨得牙痒痒。

    瞥到胡袁诚憋青的脸孔,林厉暗笑一声继续道,“千鸟独横——千里燕。近月来,新出世的一位人物,别看只是一个小贼儿,论轻功,谁也追不上他。”

    草编的黑白燕尾静静躺在林厉掌心,据说千里燕的双手精巧的很,喜好编各种小动物,其中最常见的便是飞燕,故而给他取了一个诨名叫千里燕。

    不过,千里燕最出名的还是他的内心功法——七星决。

    二十年前闻名遐迩的绝世秘诀七星决横空出世,由凌宵观的七星道人独创,刚出世之时便震惊江湖,众人争相抢夺,然在七星道人去世之时神功亦随之隐迹,如今七星决重现江湖,谁也不知道一个贼是怎么学来的。

    林厉摇头叹息,想当年,七星道人纵横江湖,身后尚未有一名徒子徒孙就归寂了,如今他的七星决落在一个贼身上,也是可悲可叹。

    据说千里燕一出世,便偷走了玄天剑宗老宗主的腰间一把佩剑,一战成名。

    剑宗千金悬赏千里燕,奈何七星决独步天下,实在是找不见人,也追不上,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哼!宵小之辈。”胡镖头听完轻蔑一笑,一个贼而已,不知用了什么鸡鸣狗盗的方法,捉住了打断他的两条腿。

    胡镖头骂完,想起林历之前的搅局,眼神不善的瞟了他一眼,人已经丢了,再打一架也无济于事,此事暂且记下,以后再算,胡袁诚愤愤领着人离开。

    另一头,黑衣人扛着使君狂奔了几条街终于在一家院落停下来,他翻身进入小院,把人带到房间。

    把男子放在床上安置好后,黑衣人背过身脱下厚重黑衣,这时才看出黑衣人身架虽然高挑,却不似男子般健壮,身段匀称修长,如竹如玉,疑似女子,但又见他喉间有凸起的喉结,甚是怪异。

    千里燕取下头上帷帽挂在一边的架子上,又从包中掏出一些瓶瓶罐罐,抹去脸上修饰,盥洗一番后,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约摸十八九岁模样,脸庞清丽白净,眉飞入鬓,底下的一双眼睛神采飞扬,轻灵之极。

    取下喉间黏住的假喉结,喉咙立刻变得光洁平滑,这千里燕果真是一名女子。

    千里眼,或者叫做桑衣惯常以一副少年的模样示人,只是如今房间里只剩下一个瞎子,她便也懒得伪装,拿出一小瓶解药打开,朝仍在昏迷的男子鼻尖一晃。

    桑衣站在床边,等待男子醒来。

    片刻后,见男子迟迟不醒来,她凑过去细看,扛着人时能感觉到男子看似削瘦的身形劲瘦有力,不似一般的干柴,就是这眼睛上的白布有点碍眼,桑衣左右无事,便抬手摘掉,白布掉落,现出一双微翘的丹凤眼,只是眼睛紧闭,窥不见其中半点光华。

    桑衣在客栈时,只顾着抢人,没注意人长得什么样子,如今对着一张剑眉俊颜,神情微愣,这人长得倒是好看。

    被人摘掉眼上白布,刚从药效中恢复过来的燕君持静默不动,他没有睁眼,只微微偏头做出倾听的样子。

    看着床上这名男子,桑衣忽然想到,胡袁诚不是个押镖的吗,怎么突然鬼鬼崇崇的挟持了一个人,难道改行去做土匪了?这么漂亮的人,拿去卖了倒也不亏,不过看这人穿衣打扮,非富即贵,说不定是绑架了来去要赎金。

    她刚做完一单买卖,正好闲来无事。路过佘县时,天气炎热,便留在一家客栈歇脚,就瞧见胡袁诚带着一群人闯进来。

    “你和胡袁诚什么关系?”她低着嗓子,用平时常用的少年音问道。

    “没有关系。”燕君持答道。

    胡光头还真是去做人贩子了啊,桑衣继续问道,“那你是干嘛的?”路过商人?还是富家公子?家中资产几何?可有珠宝?如果真是被绑架的,那她完全可以接手再继续.....桑衣想到此处,不经为机智的自己鼓了一个掌。

    “在下燕君持,受圣上所托,出使江湖选拔武林盟主。”

    “什么.....?”桑衣甩了甩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你是什么?”

    “圣上亲派的使臣。”

    桑衣蓦地睁大眼睛,来来回回看了又看,这副弱不经风的贵公子模样,居然是出使江湖的使君?皇帝老儿怎么想的,况且这人没有武功,是个普通人.....在江湖没有武艺傍身,怕是寸步难行。

    还有,那胡光头误人!抢谁不好,抢了个烫手山芋!

    桑衣暗地里骂骂咧咧,念头却是转的飞快,她问道,“你说你是使君,可有凭证?”

    燕君持从怀中摸出一个掌印,桑衣接过细看,龙纹金印,倒也看不出真假,她把掌印还回去,喃喃自语,“抢了一个使君,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还是还回去胡光头?”

    她茫然片刻,重新坐回椅子上,罢了罢了,抢都抢了,哪有还回去的道理,她重新打量燕君持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燕君持坐起身靠在床头,“眼睛中了毒。”

    呃,这位燕使君还挺多灾多难啊,桑衣伸手轻轻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果然没有反应,继续问道,“胡袁诚给你下的?”

    “不是。路上遇到截杀。”燕君持在床上摸了摸,找到白布为自己戴上,“不知少侠姓名?”

    “在下桑衣,使君叫我姓名即可。”

    “桑少侠。”燕君持从善如流。

    世人皆知,他为尚文帝亲封使君,入江湖选举武林盟主,然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尚文帝前不久收到密报,前朝余孽藏身江湖之中,派他暗中捉拿调查,他早已派遣人手提前一步潜入,而他随后张扬出使,引蛇出洞。

    他故意拿出掌印试探此人,面前人查看后,还印的动作果断干脆,毫无留念之情,像是对此无意。

    抚了抚眼上白布,燕君持微微皱了皱眉,不过其他狐狸倒是露出了尾巴,就是不知有几方势力。

    桑衣见他眼睛似有不适,为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想了想问道,“不知使君接下来有何安排?”人,她抢了,也没法脱手,不如将计就计。

    “原本是打算拜访玄天剑宗。”燕君持接过桑衣递过来的茶水握在手中。

    玄天剑宗?桑衣想起上次去剑宗想偷把剑来耍耍,看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般削铁如泥,结果那群学剑的疯子,就跟饿晕了的狗没见过骨头似的,连追了她三个月,还好她有七星决,不然早就被抓住了。

    桑衣讪讪笑道,“你如今眼睛不便,玄天剑宗远在灵霄山上,山高路远,怕是不易。”话音未落,桑衣语气变换,“不如先去治好你的眼睛再作打算。”

    “桑少侠侠肝义胆,只怕我的眼睛不是普通医师能治好的。”

    桑衣思量片刻,“使君不必担忧,我认识一位江湖神医,医术出神入化,定能医好你的眼睛。”她话音一转,“燕使君孤身一人,路上不便,小爷即便有些功夫在身,但前路艰难,虽可以保的使君安全,不过嘛...”

    她嘿嘿一笑,“况且这事也有风险,不知使君出多少酬劳招雇小爷?”

    她师父常说,盗亦有道,决不能与那贼混为一谈。贼,不讲是非,只为图财,不讲人性,然而他们做盗的,虽与贼是同一派流传下来,但是贼没有“道”,盗却不同,凡是被称为大盗的,都有他们自己的规则底线。

    燕君持听她熟练的喊价,心下一阵无奈,神情却逐渐放松下来,他朗声道,“桑少侠想要什么报酬?”

    桑衣想了想,金银财宝她可以自己赚,面前的可是朝廷派来的使君,机不可失,乌黑杏眉一转,她说道,“使君眼睛有碍,我去找神医为使君治好眼睛此为一条,再安全送使君到灵霄宗此为二条,小爷帮了使君两件事,那使君同样也要许诺小爷两件事。”

    “当然,许诺之事必不会是让使君为难之事。”她补充道。

    桑衣明码标价,如同在做生意买卖,只差来个童叟无欺了,她认真看着燕君持,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燕君持听罢,莞尔一笑,“桑少侠所说之事,燕某倒是第一次听说。”燕君持话音停了停,似是感受到屋内的紧绷幽静,他薄唇轻启,“不过,既然桑少侠义薄云天愿意帮助在下,那就拜托桑少侠了。”

    他一身云缎锦衣,唇瓣含笑,五官俊美,言语之间,难掩贵气风流,又是左一个侠肝义胆,右一个义薄云天,倒是说的桑衣怪不好意思,她虽习得了一身武艺,但总逃不过一个盗字,世人暗里皆有鄙夷,但面前的燕使君言语之间毫无偏颇鄙视之意,且举止神态优雅得体,即便自身身陷囹圄,亦没有怨天尤人,反而颇有通透沉稳之感,使人折服。

    两人商量得宜,桑衣把燕君持安置在一家茶楼,“燕使君稍等片刻,我去安排一些事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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