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差点就脱口而出，被她及时刹住车，“先留着吧，等我想到再说。”
“好。”洛闻白答应得很爽快。
他看似很冷，其实她知道他的，总是喜欢用最狠的面孔做着最软的事。
跟周舟就是这样，这些年，不管周舟对他提多过分的要求，她从未见过他拒绝过周舟。
也许这也是让她对他死心塌地喜欢他这么多年的原因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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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12月还差十来天，周舟和徐璐就开始讨论在短视频平台投放一波圣诞节主题写真的广告。慕挽夏负责设计怎么拍摄这个主题。
“哎，夏夏，这个麋鹿角的设计可还行，还得是你呀大宝贝，知道我想要什么。”周舟抱着慕挽夏的平板电脑，啧啧称道。
徐璐靠过来，赞同道，“这个氛围感一下就拉满，可以的。”
周舟挺激动，“那还等什么，赶紧燥起来！我还指望着赚点小钱把双11的债还上。”
“你不刚从洛闻白那里敲诈一笔钱么？”
周舟使劲给徐璐使眼神，“怎么说话怎么说话！你管这叫敲诈？不应该是表哥关键时刻人性化关爱一下自己的亲表妹？”
徐璐不买账，“关爱你个头，你问了洛闻白他愿意关爱你了？”
“那必须的，我跟我表哥的感情，日月可鉴，天地可表！”
听到周舟没羞没臊的扯谎，慕挽夏只是勾勾唇，拿回平板继续设计。表兄妹俩相爱相杀这么多年，她早已见怪不怪。
今天是陆幼安过来拍摄的日子，约的10点，但慕挽夏一直等到12点还不见陆幼安的人影。
12点多，陆幼安的助理给她发了个信息，说是陆幼安还在拍摄一部电视剧，要晚点过来，具体几点就不知道了，总之让她在店里等着。
“哈？”周舟看完便讥笑道，“说她是根葱，她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还拍电视剧呢，她怎么不说自己是国际明星呢。”
因为陆幼安，慕挽夏今天一天的拍摄行程全部都被打乱，好在被拖延的顾客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很好说话。为了表示歉意，慕挽夏承诺精修照片加十张。
女孩子欢天喜地，拍照过程中也是相当配合。一组写真，不到一小时全部完成。
“姐姐，你长得好漂亮，好有气质哦。”拍摄完毕，女孩不无艳羡说道。
慕挽夏翻看拍摄过的照片，只抿唇笑了一下。
女孩见慕挽夏不排斥她的夸赞，继续道，“真的，你比那些网红强多了，那些网红滤镜啊，美颜啊，都好假的。”
慕挽夏对这个话题不是很感兴趣，哪怕女孩是在夸她，她礼貌性地抬起头来，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陆幼安。
其实在周舟眼里，陆幼安就是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网红。
这时女孩还不知道，她嘴里好假的网红眼前就有一个。
“姐姐，你有男朋友吗？我有一个朋友可以介绍给你啊，哈哈哈……”
慕挽夏终于开腔，“谢谢，我没有男朋友。”
女孩惊喜的表情还没落到位，又听到慕挽夏说道，“不过，我已经结婚了。”
“啊……”女孩的表情立即垮下来，但还不到一秒钟又笑起来，“那也是，姐姐这么美，肯定有很多男生追。哎呀，娶到姐姐的人可真幸福啊。”
慕挽夏的余光瞟到脸色沉得发黑的陆幼安，喊小梅过来接待女孩。
“陆小姐，你来了，我这边已经好了，随时可以拍。”她一字未提陆幼安迟了将近一天。
陆幼安不搭腔，只是回头狠狠剜了女孩一眼便走开。
女孩不明所以，小梅近到她身边，耳语道，“她就是一个网红。”
“她？”女孩难以置信，又因为无缘无故受了并不认识的陆幼安的一记白眼，心里极不舒服，“现在网红门槛越来越没有下限了，整了一张网红脸，谁都可以成为网红啊，真是没素质。”
小梅听了嘎嘎乐，揽着女孩的肩头就往更衣间那边走去。
陆幼安每次都是有备而来，前几天她穿着一身性感精致的衬衣半包裙，今晚她则是身着一袭黑色连衣裙，将她的好身材勾勒得更是无可挑剔。
难怪洛闻白会钟情于她。
陆幼安不是一个人来的，除了一个小助理，还带了一名化妆师兼造型师。
她不愧是专业模特出身，站在那里，气场全开，完全不用她这个摄影师指点，一招一式都是无懈可击。
一开始，她的拍摄工作还算顺利，因为陆幼安比她这个摄影师还清楚如何找角度是最完美的，但不到半小时，陆幼安便开始颐指气使道，“你从下往上拍。”
慕挽夏不知道她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只是顺从地蹲下来，镜头朝上。
“镜头再低一点。”
慕挽夏忍了忍，身体又继续往下俯。
“麻烦再低一点行吗？”
慕挽夏从取景器里看到高高在上的陆幼安，脑仁一跳一跳的，“适可而止，陆小姐，我不发脾气，不代表我没有脾气。”
“行啊，如果你不怕闹的话，我们可以玩玩，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陆幼安有时候蠢得很幼稚，有时候又很聪明，比如拿捏她时知道她的七寸在哪里。
这家影楼，还有来影楼拍照的顾客，都是她的七寸。
慕挽夏将涌上来的气血，和着委屈，一点一点地压下去，跟着下去的还有她的身姿。
到最后，她几乎是匍匐在陆幼安的脚底下。
陆幼安折腾完她之后就心满意足地收手，“哪天取照片，我让我助理过来。”
慕挽夏从地上起来，“好。”
陆幼安踩着细高跟，扭着小蛮腰过来，“洛闻白对你也不怎么样嘛，居然舍得让你为了一点小钱干这么低三下四的活儿。”
别说洛闻白婚后第一天就给她一张银行卡，就是一分钱都没给，她也不会把自己的工作放掉。
慕挽夏笑笑，“嗯，他对我确实不怎么样。”
陆幼安眉开眼笑，得意道，“他是娶了你，但他的心呐，还在我这里，你信吗？”
“嗯，我信。”慕挽夏从善如流。
“要不然这样，我给你一百万，你主动提出跟洛闻白离婚。”
慕挽夏愣住，这个时候她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陆幼安费劲心机来影楼的真正目的。
“怎么，嫌少？”见她不作声，陆幼安主动给价码翻了一番，“只要你提离婚，我先给你一百万，离婚成功我再给你一百万。”
“陆小姐，你误会了。”慕挽夏淡然一笑，“这不是钱的问题。”
“反正洛闻白也不会看上你，你只要肯离婚，两百万轻松就入手。你想想，你一个月累死累活能赚几个钱？”
陆幼安不知道，洛闻白自己也不知道，他对她而言，是犹如神明一般的存在。
对洛闻白的爱慕，是她从十六岁那年便一步一步攒过来的。
但陆幼安一句，“反正洛闻白也不会看上你”还是刺到她的心，很痛。
她的感情，她的爱恋，也许终其一生，都不会有回应。
“无所谓他看不看上我，至少他能给我一段婚姻，一个家。”
这句话，慕挽夏不知道是说给陆幼安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有时候，她也是靠着这些挺过来。要不然十年的路，她一个人走得很孤单，也很艰难。
“你这人，怎么这么贱呢？”陆幼安话音刚落，慕挽夏一个眼风过来，还没骂完的话就生生卡在喉咙里。
“洛闻白会赚钱，只要多跟他在一起几年，我就不只赚两百万，别忘了，夫妻共同财产啊陆小姐。”慕挽夏分明在笑，但她眼底根本就没有笑意。
“你！”
陆幼安立即又露出气急败坏的一面，慕挽夏立刻想起洛闻白说的，她只是被宠坏了。
可是，为什么，陆幼安就能这么好命，这么多人愿意宠着她？
“还想跟洛闻白几年，你想得倒挺美。”陆幼安威胁道，“现在是我在给你机会，别不识好歹，等我反悔了，你不但一分钱都拿不到，还要跟洛闻白离婚，信不信？”
“我信。”
慕挽夏微笑着回答，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陆幼安的眼里简直能迸出火星来，可是没多久，她又笑了起来。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陆幼安凑到慕挽夏颈部处嗅了嗅，“洛闻白都没碰过你吧。”
慕挽夏立即僵硬住身体。
“因为啊，你身上没有洛闻白的味道。”陆幼安直起身，笑得清纯无害，“他的味道，我最熟悉，毕竟他是□□那么旺盛的一个人。我们在一起时，他说怎么要都要不够我呢。”
见过杀人不见血的吗？
慕挽夏看着陆幼安喜形于色的神态，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她颤抖着眼睑，避开和陆幼安的眼神交接，那里的踌躇满志是洛闻白给她的，是她所没有的。
“你不用在这里跟我旁敲侧击，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慕挽夏知道她现在的脸色一定很糟糕，她掩饰不住自己的难受，但她还是不愿输给陆幼安，“你跟洛闻白再好，那也是过去式。”
陆幼安耀武扬威的笑逐渐黯淡。
“我没有你这么无耻，喜欢拿着这种私密的事到处张扬显摆。”
慕挽夏的心很痛，在她心里是那么纯洁无上的一个人，被人这样玷污。
“洛闻白现在别说不想见你，连你的电话都不会再接。”
陆幼安终于显现出痛苦的表情。
“要不是洛闻白密不透风，一点机会都不给你，你也不会费尽心思跑我这里来了吧。”
陆幼安挣扎着讥讽，“你以为你在洛闻白心里算什么？他宁愿自己躲起来，也不管你。”
他躲起来了吗？
慕挽夏想起几天前，那个下雨的路口，他匆匆赶来，帮她拦下被人撞倒的烂摊子。
“陆小姐，他不肯见你，是想保全你的颜面，好聚好散，不要将你们之间最后的那点情意消耗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