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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翼

    霍格沃茨和记忆里的并无不同。

    当新生入学时,布里奥妮坐在医疗翼隔壁的办公室内,仔细阅读着庞弗雷夫人的手稿,里面记载了她大大小小的性格与偏好。她不得不扮演好庞弗雷夫人的角色,避免被人发现破绽,尤其是当食死徒的孩子们也在霍格沃茨上学、并很有可能在自己手底下治疗时。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布里奥妮发现扮演庞弗雷夫人本身并不困难;大多数人并不了解她,也没有和她近距离接触的机会——除了莱姆斯·卢平。困难的事情是,庞弗雷夫人实在太忙碌了,或者说霍格沃茨的上上下下都太忙碌了,像是八音盒里永远在旋转跳舞的木偶人,没有什么时间能彻底休息下来。对比起来,布里奥妮觉得在圣芒戈的工作甚至还略胜一筹。

    她不得不把自己全部的工作记录下来,以防万一有遗漏。

    每月要给伏地魔制作安神魔药;

    每月给食死徒制作魔药;

    每周整理医疗翼的药物余量,并及时添加;

    每月向波莫娜·普斯劳特教授要一些必须的草药,或是去对角巷购买;

    每周制作足量的复方汤剂;

    以及最重要的,每个月满月时带莱姆斯·卢平去尖叫棚屋。

    写到这里,布里奥妮忍不住叹气,又把这一页纸撕下来,丢进壁炉里燃烧掉。通过整理,她已经在脑子里留下了足够的印象,她每周都会这么做一次;但是她并不放心把这些纸张留在霍格沃茨、或是任何地方,她总觉得这样的证据会对自己不利。

    “嘿,B·庞弗雷。”

    声音从壁炉里传出来,火焰逐渐变成布莱恩的面孔。

    “什么事?”布里奥妮问道。

    B·庞弗雷是他们俩的暗号,除了布莱恩之外没有别人会这么叫他。自从布莱恩知道布里奥妮的任务,他就爽快地从查令十字街搬回了戈德里克山谷,并尽可能地切断物理上的联系。不过好消息是,他找到了一份工作,在翻倒巷的金斯商店做店员,除了危险系数高之外,是一份绝佳的好工作。

    “金斯先生搞到了一样好东西,是从土耳其商人那里弄来的。”他努力描述着宝物的外观,“有些类似于冠冕,但是没那么夸张,你大可以戴在你的护士帽底下。模仿面具可以把你变成另一个人,和复方汤剂的原理一样,只不过不需要一直喝复方汤剂。”

    “这么神奇?”布里奥妮诧异,“平时只需要戴上去?”

    “没错。”

    直觉告诉布里奥妮哪里不对劲,直觉甚至早于理智先响起警报了。她迟疑了几秒,随后斩钉截铁地说,“你不要买这个东西,就把它当成是一件最平常的物什——这个模仿面具不对劲。”布里奥妮越想越觉得后脊发凉,理智回归大脑,开始一件一件梳理整件事情的破绽。

    面具本身大概是有些问题的——否则没道理博金博克店不要,非要退而求其次去金斯先生的店里。虽然明面上这两家店铺是“竞争对手”,但论谁看博金博克都比金斯商店高一个层次;博金博克拒绝这样东西必然有理由。

    会是什么理由呢?

    布里奥妮和布莱恩告别之后,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可惜的是,她并不处于统领地位,对一切都没有上帝视角,无法统领全局。她只能被动接受着上天随机掉落的信息,并且由这些并不完整的信息得出一个很有可能是错误的结论。

    ——如果我能窥探万物的规律就好了,哪怕只是一瞬间。

    布里奥妮忍不住这么想。

    下一秒,她就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贪欲,并且这种欲望让她自己也害怕起来。追求力量、追求权力,这一切都是里德尔的心理与行为,并且也是众多食死徒的。布里奥妮恐惧:在伪装成食死徒的过程中,她真的变成了食死徒。

    布里奥妮努力让这种想法远离大脑,但最终发现这只是徒劳。念头一旦被植入,就会立即生根;并且抗拒的力量越大,念头的根系会扎得更深。

    “庞弗雷夫人,请来一下。”屋外忽然传来呼唤声。

    布里奥妮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不知这会儿又是哪些学生惹出麻烦来——但是庞弗雷夫人是一个很温暖的人,她永远不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她很贴心也很细致。布里奥妮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又喝了一口复方汤剂,打开办公室的门。

    “庞弗勒夫人,斯内普受了伤,麻烦你看一眼。”开口的是一个低年级的斯莱特林,圆圆的脸蛋,一双金棕色的眼睛熠熠闪光。布里奥妮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显然不知道他的姓名也并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我说过我不需要来医疗翼,让·德雷亚斯。”西弗勒斯·斯内普逐字逐句地说道,他的咬字格外清晰,使得布里奥妮一下子听清楚了那个圆脸男孩的名字。一个法国人,霍格沃茨为数不多的法国人。

    布里奥妮看了眼前的两个小屁孩,忍不住露出微笑,又很快把笑意藏好在庞弗雷夫人那张略显严肃的面孔后面。“小伙子们,需不需要治疗要我说了算。”她把西弗勒斯摁在椅子上,又对让·德雷亚斯说,“你先回去吧,德雷亚斯,我给你写一张字条,普林格先生就不会麻烦你的。”她抽出羽毛笔,极力模仿出庞弗雷夫人的字迹,又把字条交给让·德雷亚斯,敦促他赶紧回去休息。

    西弗勒斯·斯内普沉默地看着布里奥妮的一切行为,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布里奥妮并不打算担任霍格沃茨的心理医生,但是很明显,眼前这个沉默阴郁的低年级学生符合教科书中描述的所有行为模式。其实很多时候,心理状态并不分年纪,布里奥妮回想着自己十二三岁的时候,读了几本狄更斯与莎士比亚,就以为满心觉得自己也是见证了人类悲剧的作家了,她永远怀着与现实隔绝的悲悯与愤恨,并且习惯于傲慢地对待所有人。所有人的十二三岁都不是成年人想象的那样脆弱与愚蠢,因此所有的情绪不应当被无视。

    “唔,一个绝佳的障碍重重。”布里奥妮说着,注意观察着斯内普的表情。很显然,他对于布里奥妮夸赞“欺负他的人”而相当不满,只不过这种不满又很好地躲藏在他那张过分沉默的面孔底下。

    治疗他并不需要多长时间,甚至不需要什么力气,布里奥妮飞快地帮他解了咒,又治愈了他□□上的所有伤痕。“我想,这个时候你应该很需要镇定药剂吧?”她提议道。

    “不,我不需要。”斯内普抿紧嘴唇,脸侧向一边。

    “热可可?兴许对你有些帮助。”布里奥妮尊重他的选择,又换了个饮品提问。

    斯内普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嗤笑,似乎极度不屑。“我又不是邓布利多教授,才不需要这些甜腻腻的东西。”

    布里奥妮看向他,对他的难搞程度有了新的了解。“薄荷莫吉托呢?”她终于使用了自己的绝杀技,一个巫师们几乎没听说的东西。

    斯内普愣了一下。“那不是酒精吗?”

    斯内普知道莫吉托是酒这件事情,也出乎了布里奥妮的意料。一般只有麻瓜出身的巫师才会对此略有耳闻,并且熟悉莫吉托的巫师寥寥无几。斯内普大约是个有麻瓜背景的斯莱特林,布里奥妮确定地想。“当然不可能有酒精,你还是个孩子呢。”她笑着说,“兴许我可以配一副给你,要不要尝试由你来决定。”

    “是一种魔药吗?”斯内普似乎提起了些许兴趣。

    看来他对魔药有很浓厚的兴趣。“是的,斯内普,是一种很神奇的魔药。”布里奥妮说着,并不介意斯内普把薄荷莫吉托的原始配方学过去。“本来我是不愿意让学生们看我的制作过程的,但是我很欢迎热爱魔药的孩子,所以你是一个例外。”她说着,从架子上取下所有需要的药剂,又拿出坩埚。“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秘密,希望你能保守住,可以吗?”

    斯内普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布里奥妮的双手飞快地动了起来,在过去十余年重复过千百次的动作做起来行云流水。斯内普紧紧地盯着,他逐渐意识到这一套动作比起“制作魔药”本身,更类似于一种艺术创作,带有充足的美感。他久久地盯着,明明注意力无比集中,头脑却总有一个狭小的部分让他回忆起母亲制作魔药的过程。布里奥妮的形象也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跟他的母亲,艾琳·普林斯重叠起来。意识到这一点,斯内普攥紧的手松开了些许,他能感觉到自己澎湃的心绪。

    “斯拉格霍恩教授做魔药都没有你这么熟练。”斯内普忽然说。

    布里奥妮有些意外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他深邃的眼眸,“我很荣幸。”她抿唇笑了,坩埚里的蓝色药水倒进玻璃瓶里,又推到斯内普面前。

    “如果你乐意的话——”

    话音未落,斯内普就已经拿起玻璃瓶,咕嘟咕嘟喝了一半。

    他的信任来得相当迅速,这一点让布里奥妮有些惊讶,但随后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斯内普对魔药的热爱相当浓烈,他自然而然地把她也当成是魔药学的一分子。对于一个年纪不同但同样热爱魔药的人,他的警惕心小了很多。

    首先是一种冰凉的口感——尽管它才刚刚从坩埚里被倒出来,紧接着,那种顺滑微甜的口感伴随着一种草药味,逐渐流淌到喉咙里,非常顺滑地淌了下去。一种从心里腾空的幸福感随之产生,和以往喝过的任何“镇定剂”和“欢欣剂”都不一样,那种快乐并不出于某种短暂的心理暗示,而是一种切实的“共鸣感”。他感觉到被理解、被尊重。

    布里奥妮悄悄离开了治疗床位,让他慢慢感受自己生成的那些轻松又孤独的瞬间。

    “庞弗雷夫人。”他在身后叫住了她,这一点让布里奥妮有些意外。

    “嗯?”

    “我可以跟你学习如何制作薄荷莫吉托吗?”斯内普怯生生地问。

    “当然可以,我的孩子。”布里奥妮笑着点头,“但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布里奥妮看着他,像是看着许多年前的自己。“不要夸大于魔药的力量,斯内普。不要觉得魔药是万能的。”

    斯内普皱了皱眉。尽管有些不赞同,但他仍然打算听庞弗雷夫人解释。

    “魔药的确可以帮助我们,斯内普,但是更多时候力量是从我们内心自己产生的。”布里奥妮坐在他旁边,“我并不是在贬低魔药,你绝对不要这样理解;我是说,你不要小瞧自己。魔药的效果最终会消失,带来的快乐转瞬即逝;你可以一直喝魔药,并且毫无负担、毫无副作用,它跟酒精并不一样。但是我更加相信,自己的力量可以打败魔药。”

    斯内普垂着头,思考了许久。

    布里奥妮其实并不明白他内心的想法,也明白眼前这个男孩只有十二三岁,但是她仍然相信他能够明白自己所说的。斯内普看上去就是个很早熟的孩子。

    “庞弗雷夫人,我能拥有自己的力量吗?”斯内普仰起头,这样问道。

    布里奥妮没有直接回答,也没有为了应付斯内普而撒谎。“这不是一个该问我的问题,斯内普,这是一个你该问自己的问题。”她看了眼时钟,随后摸了摸斯内普的头,“好了,孩子,该睡觉了。”

    ——她的手摸到了斯内普的头发,僵硬了一瞬。

    出于对学生自尊心的维护,布里奥妮努力抑制住自己询问的欲望,以及给他使用清洁咒的欲望。不爱洗头这件事,迟早得和他说。布里奥妮忍不住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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