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不会太平。

    不管是对布鲁斯，还是对科波特来说。

    距离上一次被夏洛克拿小刀压在地板上胁迫的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为此科波特加强了保护他的人手。

    不过在夏洛克面前他们的作用和五岁小孩玩的兵人没什么区别。

    已经被他拉入俱乐部黑名单的女人只是拿着一把mp45，几乎不用瞄准便把企图靠近他的人全部打倒在地。

    科波特可不是那群白痴民众，会相信这个女人是考美色上位的祸国妖姬，他见识过夏洛克的手段，从格个方面来看她都不应该算在人类范畴。

    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对于夏洛克的每一枪都避开要害点这一行为不太满意，看来对夏洛克的改造还要持续。

    虽然杰基尔·戴维斯是一次失败的尝试，但克莱恩在他身上也总结了不少经验，比如不要给试验品过多的个人自由和意志。

    他喜欢研究人类的心理，在大学辅修化学后就尝试将两者结合在一起。当他跟着教授去探究监狱中的罪犯心理问题与犯罪行为联系时，他从一个酒驾过失撞死2个孩童的司机身上，发现了灵感。

    愧疚感。

    这是一种多么神奇的情绪，它让人不敢面对现实，企图沉浸于过去的事情一遍遍假想自己作出不同的选择，能够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但人的意志没有那么薄弱。

    他背着教授私底下进行了多次研究，尝试了各种手段加强对病患的催眠，利用他们的愧疚感营造出一个他们想要的环境，并且将他的意识渗透进去，让他的思想控制病患。

    最后他研制出一种气体，这种气体虽然无毒但可以给闻到它的人对特定的感情激发并放大，产生幻觉，再配以他的心理暗示，这个猜想竟然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喜欢看着他们精神错乱的模样并以此为乐。

    只是他的非法人体研究需要耗费大量的经费维持，克莱恩设法接近了自己导师的病人—杰基尔，并用这个气体让他看见了自己最愧疚的人，他的妹妹。

    当然克莱恩对气体的毒性还不满意，这和没牙的毒蛇没什么区别，他只好在杰基尔身上进行多次实验，却意料之外让他展现出黑暗的一面，使杰基尔从一位隐忍负重，克律守己的人变成了偏执的杀人狂。

    每一次杰基尔有企图清醒脱离自己掌控的意向时，克莱恩都会加大药量，却没想到在关键时刻那该死的蝙蝠侠和贪婪女魔居然杀死了杰基尔，他的心血、他珍贵的研究数据全部付之一炬。

    好在上帝并没有抛弃他，当夏洛克拿着名片找上门时，克莱恩第一时间就发现夏洛克身上有一种特别的特质，夏洛克清醒的理智和极高的道德约束感成为拴住她的项圈。

    他只需要用言语把自己的思想灌输到夏洛克的大脑里，让她觉得自己是这样想的。

    尤其是克莱恩在催眠夏洛克的谈话之后得到的惊天秘密。

    她就是一个不会死且具有强大潜力的工具！

    这就是老天的眷顾，哪怕没有了杰基尔，却又比他更合适的夏洛克，她更好操控，只需要让她崩溃，情绪失常，打碎成一片又一片再拼成克莱恩想要的样子就可以了。

    “乔纳森，我的老朋友，你怎么会和这个疯女人在一起？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沟通。”科波特不是傻子，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人之间的话事者是谁，只是夏洛克这只疯狗怎么会听乔纳森的话，难不成他的实验成功了？

    “谁是你的朋友，”克莱恩看着科波特那副快要吓尿裤子的表情皮笑肉不笑，他伸手挪开夏洛克顶着科波特脑袋的枪管，他饿狠狠地盯着科波特脸颊上因为害怕而颤抖的颊肉，“像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猪猡，怎么会明白科学的美丽，你根本没办法理解我的实验有什么样的价值。”

    “让我猜猜是谁帮你夺得冰山俱乐部老大的位置，”克莱恩的手指狠狠地从科波特的眉角划过，“是那个只会放炸弹，毫无大脑的谜语人，对吗？”

    “他就是个废物，现在还不是被蝙蝠侠抓起来了，我是被他的狡辩谎言给迷惑了，克莱恩，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科波特立刻意识到克莱恩来这里的目的，他们这群搞科研的都是疯子！他不知道这疯子和夏洛克是怎么搭上线的，但有了人撑腰这家伙更肆无忌惮了，好在科波特是能伸能缩之人，不然他也混不到今天的位置。

    “你也好不到哪去，竟然为了那种人断了我的研究经费，”克莱恩没有被对方轻易混过去。

    科波特在心里破口大骂，克莱恩的研究他不是没看过，效果慢而且没什么意义，花费大把的时间去操控一个杀人犯？这么多钱都可以让他去找几个不要命的打手了，他又不是什么慈善家。

    科波特不易察觉地看了一样站在克莱恩身侧的夏洛克，对方穿着件棕色的风衣，面无表情像一台没有灵魂的机器。

    他们对话的这段时间夏洛克一直握着枪没有丝毫挪动手臂，连呼吸眨眼的频率都像是计算好的。

    “你们都得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先是你，然后再是那个在监狱里的家伙，”他会让所有人都看看，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最后他会带着夏洛克去哥谭的高处—韦恩大厦，向整座城市投放他的催眠气体。

    这座城市都将化作他的试验场。

    玩科学的有几个不是先把自己整疯的。科波特在内心咒骂，但又不得不挤出笑容，“克莱恩，我想你来解决我是没用的，你没有看清楚对你威胁最大的人。”

    “现在谁能对我产生威胁？”克莱恩用一种痴迷的眼光看着身边的女人，夏洛克此时就是他的灵感缪斯，“谁都没有这个机会。”

    要怎么才能杀死一个不会死的人呢。

    接受到克莱恩的指令，夏洛克抬手抠动扳机，子弹贯穿了科波特的左腿膝盖。

    “该死，是蝙蝠侠，你忘记了是谁杀的杰基尔，是蝙蝠侠跟他旁边的那个魔鬼女人。”科波特因为中枪以至于脸色变得惨白，他意识到克莱恩是真的想要杀死他，必须要想办法转移这个疯子的注意力。

    “被你们说的像都市怪谈的家伙？”克莱恩有些不屑地说，“别想祸水东引，解决了他也要不了多少时间，我建议你现在可以开始祈祷了。”

    一枚蝙蝠镖从窗外飞入，将夏洛克手里的枪管切成两半。

    “也许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第四个人加入这场话题。巨大的披风，漆黑的战甲与冰冷的面具，他们刚刚还在谈论的那个怪物披着夜色单手抵住窗檐，站在被砸碎的落地窗前。

    正是一个多月前被夏洛克打碎又重新换上的那扇。

    科波特：该死，这防弹玻璃的质量能不能再差一点。

    “蝙蝠侠？”克莱恩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来的正好，倒是免去了我浪费时间去找你。”

    “你似乎没有弄清楚情况。”蝙蝠侠嘶哑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如果你很想和谜语人谈谈，我不建议把你送进去和他做邻居。”

    布鲁斯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一路上躺满了被放倒的打手，从他们的伤口来看，开枪的人并没有想要杀死他们的想法，他希望夏洛克还没有被乔纳森·克莱恩完全控制，一切都还来得及。

    此刻他快速地掌握了屋内的情况，科波特中弹倒在地上，夏洛克将报废了的□□随手扔到地毯上，然后从手中弥漫的黑雾里缓缓抽出一把冷光凛冽的唐刀。

    克莱恩抱着双臂观戏一样看着这一幕，朝夏洛克下达指令：“杀了他们两个，夏洛克，然后来下个地点找我。”

    看到克莱恩想要离开，布鲁斯掷出飞镖想要拦下他的动作，却被夏洛克抬起长刀轻易弹飞了。

    克莱恩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该死，蝙蝠侠，你一定要拦住这个疯女人。”擅长审时度势的科波特立马找到了自己的靠山，“她想要杀了我们！”

    他拖着伤腿在地面上滑行的样子可笑极了，可在场的两人完全没分出任何心思在他身上。

    蝙蝠侠望着夏洛克空洞的双眼心里一沉，但又考虑到科波特在这里他不好直接和夏洛克交流。

    只是这一分神间，夏洛克左脚一屈，借着这股弹力，冲到蝙蝠侠面前。她的动作利落，快速挥动的刀带着一股令人无法躲避的气势迎面斩来。

    光影折射在刀身上，空气似乎都被她切开发出震动的威鸣声。

    然而蝙蝠侠的动作也很快，他第一时间闪身朝窗外退去，就是这一两秒的空间里，夏洛克已然将蝙蝠侠刚才身后的酒柜劈成两半。

    破碎的酒瓶和四散的酒液让整个场面静寂起来。

    夏洛克皱眉看着地板上深深地刀痕，眼神中多了一丝愤怒，似乎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够从她的刀下幸存下来。

    而布鲁斯的心情愈发凝重，他在刚才的交手间感觉到夏洛克并没有认出他是谁来，并且刚才她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夏洛克一击未中，将目光锁定在窗外用钩爪枪将自己固定在对面大楼墙上的男人，掷出手中的刀想要把对方钉在墙上。蝙蝠侠在躲开她攻击的同时，被从窗内飞扑出来的夏洛克拦腰抱住，两个人在惯性的作用下重重跌在地上。

    好在他的战甲针对这一点改良了些，布鲁斯护住了自己的头，在最后的关头他改变了自己和夏洛克的位置，夏洛克跌倒在他身上，虽然没有直接接触地面，可手肘也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姿态。

    她的右手骨折了，就连站起来的姿势都不太自然。

    但蝙蝠侠并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这样并不能让夏洛克失去行动力，在蝙蝠侠的注视下夏洛克的伤口诡异地开始愈合。

    夏洛克从布鲁斯的战甲上爬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目光从钉在墙面上的唐刀移开，布鲁斯抓住了这个机会从地上弹起，试图抓住她的手腕钳制其动作。

    夏洛克被蝙蝠侠摁住肩膀，单膝跪在地上。

    “夏洛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布鲁斯的声音有一丝急迫。

    “会说话的虫子？”夏洛克木然回过头，毫不在意会不会导致自己的肩膀脱臼，用力抽回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