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不知道昨晚四中的那群人把文雅和文睿怎么样了,第二天两人都没有来学校。

    喻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上午剧情崩坏造成的误会,虽然一直没看到岑妄的影子,但总觉得头上悬了把铡刀。

    总不能她一个人心里慌,于是喻礼趁下课连续发了好几条仅文家兄妹可见的朋友圈——

    『转载推文:防人之心不可无,年轻人交友需慎重!』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转载视频:一定要学会的3个小妙招,告诉你遇到劫匪该如何自救!』

    喻礼想了想,又拉个分组单独发了条给岑妄看:

    『转载推文:【治愈文字】人与人之间的误会可大可小,请相信ta绝对没有恶意!』

    喻礼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不知是不是看到了她的朋友圈,岑妄没有她预想中的大张旗鼓地过来讨要说法,直到放学都一切正常。

    从前的司机辞退了,今天怕喻礼不适应新司机,管家特意跟了过来:“小姐,先生国外的合作还没结束,临时回去了,他交代我要你放心,后续胡同学的事情处理结果会由韦律师同步给您。”

    看懂她眼里的疑惑,管家解释:“先生之前被您拉黑了,所以才没办法亲自和您说。”

    “好,我知道了。”喻礼干笑两声把尹肃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顺手发了条让他注意休息的消息过去。

    一进门,汪崽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扑上来,喻礼找了半天,才在窗帘后看到一团叼着深蓝外套的倔强小身影。

    刚接回来的时候,每当喻礼上课不在家,汪崽就经常安静地伏在那里。后来跟管家和家里的厨师保洁混熟了后就好多了。

    再次看到它畏畏缩缩寻求安全感的样子,喻礼蹙眉将它抱起:“怎么在这里?”

    “可能是家里来了个新朋友,不习惯吧。”

    “新朋友?”

    “嗯,先生今天中午刚接回来的。”管家直接把汪崽的毛绒小窝端了出来,“胆子很大,抢了位置就算了,怎么还把人家装奶的瓷碗叼走了,难怪汪崽要离‘家’出走。”

    萨摩耶原本缩在窝里不肯走,看到团在喻礼怀中的汪崽顿时抖了抖耳朵,蹿过来用脑袋亲昵地拱来拱去。

    汪崽被它弄得嗷嗷叫,气鼓鼓地往喻礼身上趴,始作俑者带着小瓷碗眼神清澈,丝毫没有被狗嫌的觉悟。

    “已经打过针了,和汪崽差不多大,先生说给它找个伴。”

    尹肃听闻喻礼从外头捡了只流浪狗回来,便咨询了朋友女儿的想法,亲自挑了只招女孩儿喜欢的品种,想哄她开心。

    萨摩耶单方面和汪崽黏得很,又总巴巴地惦记着瓷碗,喻礼干脆叫它“牛奶”。

    一人两狗打得火热,门铃被按响。

    管家瞥了眼可视屏幕,提醒道:“是文睿同学。”

    “我去开门,李叔,您先带它们去房间。”终究是没耐得住性子,过来试探了。

    “好的小姐。”

    文睿来之前特意用了遮瑕,但颧骨和嘴角处的伤痕还是隐约可见:“现在要吃蛋糕吗,还是需要我帮你放到冰箱里?”

    “谢谢,放桌上就好。”喻礼给他递了瓶果汁,“文雅今天没有去上课,是生病了么?”

    “有点小感冒,不打紧。”

    “哦,那就好。”

    “她担心传染到你,所以就没有跟过来。礼礼,为什么会发那样的朋友圈,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们都很担心你。”文睿侧过脸看她,担忧的情绪几乎要从眼中溢出,“如果没有人倾诉的话,可以告诉我。”

    “偶尔刷到了,觉得很有道理就转发了。”喻礼语气平常,“至于我遇到了什么苦难,想必你最近也听说了。”

    “抱歉,我也是今天看到朋友圈后才从小雅的口中知道有人诬陷你。没关系的,我和小雅会一直站在你这边。”他伸手试探着想去拍喻礼的肩膀,被她垂着眼避开。

    “家里有感冒药么?需不需要我去拿药箱。”

    “不用了,家里有。”文睿并未觉得尴尬,自然地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有任何不开心的地方都可以找我。”

    “你忙你的,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

    “没关系,我可以应付。而且和考试相比,你的心情对我来说也同样重要。”

    喻礼跟在后面礼貌性地送客:“我自己可以处理,毕竟就像我中午发的动态,人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好的自然皆大欢喜,至于不好的……人们通常把它叫做咎由自取。”

    文睿望着她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嘴角弯起:“嗯,你说得很对。”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但比起自己那个看到几条模棱两可的朋友圈后见都不敢见喻礼一面的妹妹,文睿觉得人和人之间确实存在差距。

    但,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他并不觉得喻礼能幡然醒悟,只当她意味不明的话是在强装镇定。毕竟刚刚只是试着增加一些稍显亲昵的举动,她便颤着睫毛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这样的家庭居然培养出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的恋爱脑,简直可笑。

    房门兀地被撞开,一只软乎乎的白团子朝喻礼汪了两声。

    文睿停下步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最近养的吗?”

    “嗯,今天刚接回来。”

    “很可爱。”文睿伸手递过来一包巧克力,“外面冷,不用送了,晚安礼礼。”

    喻礼的视线落在他虎口处的一颗小痣,她接过:“谢谢,再见。”

    ……

    文雅还是没来上课,喻礼顶着何田子要吃人的表情依旧从容,后者还是没忍住,在体育课前拦住她:“你敢让胡奥去坐牢?!”

    喻礼平静地收拾书包:“很羡慕吗?那你也学他多说几句,等成年了你也进去。”

    何田子气得要抓狂:“你还要不要脸了!你信不信我把你的那些破事捅出去?你应该不想让向昭知道自己不干不净、在外面谈混混男友吧?”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那麻烦你去把向昭叫过来,我也想听听你们给我编了段什么样的离奇情感史。”

    “向昭也是你能叫的吗?你懂不懂什么叫辟邪啊!”何田子大吼,旁若无人地在座位间跳起了大神。

    「“你懂不懂什么叫辟邪啊!”疑似出现文字错误。」

    「原剧情为“避嫌”,请问是否修改~」

    喻礼拍手起哄:“哇跳得好!好看好看!”

    “喻礼……我要你的命!”

    “何同学你好棒,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帮助何田子吸引了班级大部分人的注意后,喻礼背着书包悄然退场。

    上周被强行拉到篮球训练赛的经历她没忘,喻礼痛定思痛决定找个隐蔽的角落自习,谁知刚踏出教学楼就收到了管家火急火燎的消息——

    牛奶丢了!

    是在宠物店附近丢的,当时管家正转身付钱,回头一看汪崽还乖乖地坐着,拴着牛奶的牵引绳一端空了。

    虽然知道家里会派人去找,但不安的情绪在心头翻涌,喻礼右眼蓦地直跳,要了地址便转身往校门口跑去。

    那家宠物店离学校不太远,喻礼打开地图,没注意到路边停放的垃圾车。

    书包猛地被拽了一下,喻礼迷茫地回过头。

    视线触及到少女因惊讶而微微瞪圆的眼眸,岑妄吊儿郎当的笑就这么滞住。看着她眼睛里倒映出的泛金的霞光,一种难以形容的暖意顺着垂落的指尖一路向上。

    “干什么?”

    “……”

    “你发什么呆啊岑妄,我在跟你说话。”

    岑妄大脑宕机一瞬,回过神后胡乱地找了个话题:“你走错了,体育馆在那边。”

    “我知道。”

    “你知道?你要逃课?”

    明明从未逃过课,从岑妄嘴里轻飘飘地说出来倒显得她是个摸鱼惯犯。

    喻礼抿了抿唇,绕开他继续走。

    见她默认,岑妄抬手提了下肩上搭着的外套,“你该不会还想从大门出去吧?”

    原本只是逗她随口一说,看喻礼一副被抓包的表情才知道她真有这打算,他觉得好笑:“哪有逃课从正门出去的?你是把自己当傻子,还是把门卫当瞎子?”

    “我会跟他们说身体不舒服。”

    “那你的假条呢?”

    喻礼泄了气,第一次做这种事手生得很,压根没料到还有假条这一说。

    也不管喻礼愿不愿意,岑妄自顾自地卸下她的书包,拎在手上,“走吧,去西边的停车场。”

    喻礼疑惑:“去停车场干嘛?”

    “放心,你的强项。给你找个儿童车把学校大门撞了,没门就能出去了。”

    喻礼:……

    -

    早知面对的是这种不上不下的难堪情况,她还不如去试试和保安打感情牌。

    “你到底行不行啊?”身后的人出声催促。

    “别催,快了!”她趴在栏杆上,半天才挪动一下,由于动作极度不协调,从而产生了一种四肢打破重组还在试用期的错觉。

    “真的假的?你五分钟前就这么说了。”

    喻礼深吸一口气,继续努力。

    “羊都会上树,你这只为什么不会?”这画面难以直视,岑妄别过脸,“喻礼,你再这么趴着不动,保安就来抓你了。”

    “再等等,马上就翻过去了。”

    这栏杆不像一般的菱形围栏,纯粹是光秃秃的杆子,连个搭脚的地方都没有。

    喻礼深刻体会到了小时候做数学题“蜗牛爬五厘米滑三厘米”的滑稽行为,她现在,连蜗牛都不如。

    又一次滑下来,喻礼手心被磨得生疼,她转身望着一旁看好戏的岑妄,“你要不先演示一遍,我照葫芦画瓢。”

    “不是说马上就翻过去了么?”

    “言语具有时效性,不溯及既往原则。”

    “不溯及既往这么用?”

    喻礼拍着裤腿上的灰尘,没给他好脸色:“你来,我倒要看看你身手多矫健。”

    “那你可看好了。”

    少年懒懒地直起身子,左手拽住栏杆,猛地一蹬的同时胳膊用力,借着腾空的力一下子越了过去。

    这可是两米多的围栏啊……

    岑妄透过栏杆间的空隙望向喻礼瞪大眼睛红唇微张的吃惊模样,哑然失笑:“画吧,我盯着你画。”

    连葫芦都看不清是什么样的,让她去哪画瓢?

    凭着仅剩的一丝尊严,喻礼努力地回忆岑妄翻墙的步骤,往后退了半米,深呼一口气,冲了出去。

    尽管作为“典型运动白痴”的喻礼避免了同手同脚的尴尬,可她抓着栏杆跳也不知道怎么跳的窘况实在是过于羞耻,纯粹憋着一口气,顽强地和栏杆作斗争。

    岑妄在那头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等你自己翻过来,天都要黑了。”

    他长腿一压,撑着一翻,在栏杆之间的墙头上朝喻礼伸出手,“需要帮忙不知道说,跟林向昭也这么别扭么?”

    “你怎么什么话都要稍上他,你跟他很熟?”

    “不熟,没你熟。”

    喻礼不伸手,岑妄也没那个耐心等她,揪着后衣领就把人往上拎。

    “喂你……!”

    “有我在,你怕什么。”

    将人稳稳地按在墙头,他跳到了对面。

    还未到放学的时间,围栏边的街道上并没有什么人。

    岑妄双臂张开,声音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这次总该敢跳了吧?”

    “不用你接,我能自己跳下来。”

    “喻礼。”

    “干什么?”

    “你头顶有蛇。”

    “……岑妄,这个借口第二次就不会再适——!”

    “我看倒是很有用。”岑妄拽着喻礼垂下的脚踝,又一次把人给拉了下来,“都第二次了,怎么也不长点记性?”

    ……

    本该寂静无人的街口站了一溜的人,似是挡住了百米之内摊贩的叫卖声,他们堵在风口,正面色不善地望着两人。

    喻礼还没看清对面的阵仗就被人拉至身后。

    她几乎贴在墙根,压低声音问岑妄:“现在报警还来得及吗?”

    岑妄配合地偏过头,认真地接道:“来不及,但是打120应该可以赶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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