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你说喻礼被爆出来的那张成绩单是假的吗？”
“怎么可能，上面还有学校的印章呀。”
见她不信，文雅何田子文雅露出实在不忍的表情：“是真的，我亲眼看到过。其实……喻礼是我家资助的贫困生。”
“什么？！”
“她去年成绩确实挺差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啊，可能是寒假努力了吧。”
努力就能速提一百多分？何田子眼底的暗光一闪而过。
文雅装作无事发生，招呼周围的同学：“那个，明晚我在炫色过生日，想请大家一起来玩。”
“天呐，炫色？那家清吧的人均消费不都四位数起步吗？”
“请全班同学，这得花多少钱！”
“这是什么公主生活。”
文雅笑：“钱不是问题，爸爸希望我和朋友们玩得开心，大家明天有空都可以来热闹热闹。”
何田子叫喻礼：“喂，我们小雅明天生日，你该不会要空手去吧？”
“不会，我把狗带着，送上门听你的道歉。”
“你脑子不正常吧？”何田子嘲讽地笑，“也是，一个被文雅家资助的女生估计也只能送个几块钱的路边摊了。”
喻礼眼神都没给一个：“你想要几块钱的牵引绳，我送你。”
“真是神经病！晦气。”
她骂骂咧咧地走了，喻礼趴在课桌上回复消息。
『东西买到了，已经按照图片上要求的包装好了。』
『另外卧室的摄像头安装完毕，没有死角，唯一的终端连在您的平板上。』
『芋泥开狙』：谢谢李叔。
当晚，喻礼数学考试作弊的消息在表白墙传开。
『就算真有人给她答案，那不只能是分数更高的人？林向昭能给她传？别太假了！』
『又没说她抄，难道就不是从办公室偷吗？』
『……一个小测验，至于吗？』
『拜托，人家要追林副主席，还不得用特殊手段给自己挣点面子？我听说她是礼安集团资助的贫困生，都这样了还一肚子坏心思。』
小群里，蒋莱对投稿人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
岑妄简单扫了几眼，点开和喻礼的聊天界面。
消息还停留在他补充的那条“你同行”上，眼前不由得浮现起上周五喻礼眼眶微红的可怜模样。
他重重地敲了下空格键，将音响里聒噪的爵士乐按停。
怎么样才既能表达安慰且相信她的意思，又不让她多想呢？自从周末喻礼脱口而出的“你是吃醋了吧”后，岑妄总怕她再来一句。
手机翻来覆去半天，瞥见屏幕一角的滚动歌词“…… don’t cry”，他垂眸：
『没有土匪先哭的道理，你可别丢了我们这行的脸。投稿的我让人去找了，明天给你答复。』
盯了屏幕好半天，没有新消息传来，岑妄看了眼将将指到“10”的挂钟，轻啧了声，起身去拿饮料。
伸向可乐的手在半道压下，转而拎了罐牛奶出来。
【杀林狗屠酸鸡，守护最好的喻仙女】群内，蒋莱依旧激情发言，原先周辉和方启明还应两句，后面干脆放他一人发疯。
群名是今天蒋莱新换的，岑妄想了想，发问：
『有人遇到些破事自己偷偷哭，不回消息怎么办？』
『周辉』：你安慰人家了吗？
『.』：废话
『周辉』：你发了啥？
『.』：我说不许哭
群内顿时陷入死寂，就连不管不顾骂骂咧咧的蒋莱也停了下来。
良久，方启明发：『确实不该不回你，我要是那个人，我一定回』
岑妄靠在椅背上，认同地打字，一则新消息弹了出来——
『方启明』：回“还岑妄呢，这不傻逼吗！”
……
昨晚在何田子“四月末要期中考”的消息警示下，喻礼抱着书背到了大半夜，根本没心情关心外头满天飞的谣言。
熬夜的兴奋劲一过，第二天早上喻礼几乎是拖着恍惚未定的灵魂走进班级。
“都要早读了，你值日为什么来这么晚？”
“值日？”喻礼认出他是昨天拉偏架称摸一下包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位。
胡奥抬手一指黑板旁边的值日表：“昨天刚排出来的。你来太晚了，教室和走廊都已经打扫干净了，你去倒一下垃圾吧。”
班主任平常性格随和，但对两件事抓得很严，“诚信”与“守时”，这些喻礼都在管家给的那份资料里看到了。
“倒去哪？”
“教学楼后面那个装垃圾的小屋子。还有六分钟，跑快一点的话还来得及。”
没时间犹豫，喻礼快步地跑出教室。
胡奥轻哼一声，将口袋里的早餐送到文雅手边：“她去了。”
赵毅透过窗户看到喻礼扬起的马尾，疑惑：“不是直接倒在走廊尽头的大垃圾桶里就可以了么？什么时候规定要倒去外面的？”
林向昭停笔：“谁让她去的？”
“胡奥啊。”赵毅挠头，“要不要去喊她？这会儿绕到后面，回来肯定要迟到了。
“向昭，看什么呢？”后桌顺着他的视线朝窗外望去，心领神会道，“哦，在看喻礼呀。我就说她这么好看，你怎么可能不心动嘛，原来是……”
“没有，不要乱说。”林向昭收回视线，“看书吧赵毅，别再说话了。”
三班在南边，垃圾站在教学楼西北侧的角落，喻礼几乎是绕了大半圈才到了胡奥说的那个地方。
她刚弯下腰，背后就传来细细簌簌的动静。
一回头，少年已经爬过栏杆，翻了过来。
“？？？”
喻礼被这从天而降的活人吓了一跳，右手一抖，垃圾桶连同垃圾一起掉了进去。
“这也能被吓到？你的胆子是有时差么？”
“明明是你大白天有路不走，偏偏翻墙才会吓到我的好吗？”
岑妄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哑然失笑：“走大门来不及，翻墙快。你在这犄角旮旯的地方做什么？”
喻礼借着扫帚将垃圾桶挑了出来：“你说呢？”
“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偷摸着躲在这一个人哭。”确认喻礼的眼周并不湿润，他才转移话题。
“为什么来这里倒垃圾，你们二班的传统？”岑妄挑眉：“不会是被人耍了吧？”
“垃圾不是倒在这里吗？”
岑妄摆出一副“不然呢”的表情：“所以说说吧，你昨晚到底为什么不回……”
“喂，喻礼，你突然跑什么？”
“快要迟到了！”
原本要快步跟上的岑妄顿住，转身去了北边的教务楼。
教学楼和教务楼中间由一个长廊相连，他靠在五楼的栏杆处没等一会，就看见吴老师夹着书急匆匆地往教学楼赶。
岑妄直起身子，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懒散笑意：“老师好。”
岑妄在年级部很出名，毕竟考试从不写语文作文的人，总成绩却次次能排在年级前一百，这种情况在一中建校以来还是第一次。
吴老师停住脚步，狐疑地看他：“怎么了？”
他半阖着眼低头看了好半晌，就在吴老师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岑妄才缓缓开口：“您鞋带散了。”
“好，谢谢你的提醒。”
吴老师心道，这孩子也不像传闻中的那样顽劣啊，见到老师知道打招呼，还热心地提醒他鞋……收回刚才的话。
他今天穿得是皮鞋，哪来的鞋带？
岑妄往教学楼那边远远地瞥了一眼，绕了大半圈的喻礼终于上来了。
他收回视线，往后退了一步：“看错了，不好意思吴老师。”
“你这小子……”
“老师再见。”
向来准时准点的吴老师今天破天荒地晚了两分钟，干脆袖子一卷，花了一节课时间进行思想品德教育，将唯一的负面素材岑妄反复鞭挞。
下课铃声响起，众多学生从这漫长枯燥的循环说教中解救。
喻礼松了松肩颈打算复习一下折磨了她一晚上的哲学，吴老师喊她：“喻礼，你跟我来一下，林向昭也来。”
“老班怎么突然喊他俩？难道真偷摸着谈恋爱了？！”
“吃点新鲜的瓜吧，昨晚表白墙都吵炸了，有人说喻礼周五测验去办公室偷答案了。”
“如果之前发出来的成绩单是真的话，那138还挺夸张的。”
“天天都能被我瞧见，我是开了天眼吗？”蒋莱咬着吸管，仰头盯着并肩的两人，“到底是谁造谣仙女死追林向昭的？明明就是这花孔雀穷追不舍，草！”
周辉白了他一眼：“之前喻礼当众表白的事你是只字不提啊，就算在一起也是双箭头吧？”
“箭头个屁，滚吧你。”
周辉还在煽风点火：“那人家一大早的并排走去哪？”
“前面不还跟着老师么。”岑妄将校服拉链提至最上，“大概率要问昨晚表白墙上的事情，你们跟去看看。”
“哈？那妄哥你干啥去？”
“逮人。”
……
办公室内，吴老师捏了捏眉心：“喻礼，是这样的，昨晚七点有人匿名在你们的那个什么墙上声称你上周五的数学成绩是靠作弊得来的，这件事的影响比较不好，处于学校和你个人的名声考虑，最好早做澄清。”
“老师相信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最近一中的监控都处于升级停机状态，不能直观地证明你没有来过办公楼，当时你们数学老师的办公室里也没有老师，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自证，例如……”
“老师，我可以进来吗？”文雅将纸条放到桌边，“吴老师，我上次和您说的要参加篮球赛啦啦队的排练，这是周三下午一二节课的请假条。”
“行，签好了，你先回班吧。”
“谢谢老师。”她并不着急出去，反而站到喻礼身边，“吴老师，那些污蔑喻礼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林向昭皱眉：“昨晚的消息我也看到了，关于我传答案的谣言，最好的辟谣方式就是对比一下我们大题不同的步骤和思路。”
“至于称喻礼同学偷答案……”他停顿两秒，继续，“其实有个最简单的方法，只要否认一开始爆出的那张成绩单就可以。”
班主任为难：“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喻礼：“成绩单是真的。”
在办公室外围观的学生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这是变相承认自己作弊了？”
“哇哦，一中抓作弊很严的，偷答案估计不开除也得记大过吧。”
“好歹毒的人，刚转学就各种闹幺蛾子。”
“歹毒个锤子啊，我看你最歹毒。”蒋莱偷摸着给了那个大声嚷嚷的人一肘击，“妄哥咋还没来，到底逮谁去了……”
喻礼面色沉稳：“那天确实是迟到了，大概10：20左右到的校门口，三分钟后到达教室。我可以提供出家门时的监控视频，另外保安叔叔应该也可以作证。”
三分钟内能从校门口跑到五楼的文实教室，时间已经紧紧巴巴，更别说绕路去办公室偷取答案。
“喻礼你别太难过，大家应该是对你突飞猛进的成绩太过惊讶了才会错信了谣言，毕竟一中的试卷难度摆在这里，和你原来的那所学校水平悬殊不小。”文雅柔声宽慰。
原本安静下来的同学又被挑起了情绪。
“迟到二十分钟，考文实第二欸，以前成绩还那么差，好牵强。”
“偏偏考试那天迟到哦，谁知道是不是欲盖弥彰。”
“周五没偷，那周四呢？周三呢？”
喻礼并不应和她：“不管从前的成绩如何，138就是我现在的分数。何况造谣的人先前提出的疑惑我都能拿出人证物证，那么声称我作弊的人是不是也该拿出相应的证据？”
文雅怔愣两秒，很快接道：“可惜匿名投稿很难找到，不然就重新做一套数学卷子，如果能再拿一次高分，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林向昭也同意：“嗯，是个好办法。喻礼，你觉得呢？”
“谁质疑，谁举证，我以为我的表达够清楚了。”
“可这是证明清白的最好办法呀，还是说喻礼你有点紧张，怕自己发挥不好？”文雅笑得善解人意，“没关系的，我们都相信你可以再次展现自己的实力。”
她可以再做一份全新的试卷，但这种被所有人按头服罪的感觉很差劲，不公平且隐患很大。就算新测试的卷子分数不低也依然会招来闲话，要求被害者反复自证本身就是先入为主地将恶名冠上、再摆出一副大发慈悲的架子观赏其陷入流言反复挣扎的狼狈。
这次的事情没办法彻底掀过去，那么剩下的一年半里，作弊者的耻辱将一直悬在她的头上。
文雅遗憾：“喻礼你不要难过，我们都是为了你好，毕竟没有办法找到那个匿名发言的人。”
喻礼略扬起眉梢，还真以为她是个蠢的会空手过来？她好笑道：“是吗？那后续就交给……”
“没办法就再找，不然你指望从那破函数里解出名字来？”半掩的门被人从外推开，岑妄抬脚将胡奥踹了进去，“自己交代还是我替你说？”
林向昭将踉跄着栽倒在地的人扶起来：“你干什么岑妄，这是在办公室。”
“哦，还真是，我以为在你卧室呢，要不怎么净说梦话？”
“你——！”
和岑妄交换了个眼神，喻礼走上前，问：“胡同学，表白墙上的不实消息是你发的？”
胡奥一言不发。
岑妄眼梢微垂，想再补一脚，被林向昭拦住：“岑妄，对待同学能不能有点礼貌，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想严刑逼供？”
岑妄嗤笑：“哦，那林副主席能不能以身作则，对你的同学喻礼有点礼貌，不要强行扣作弊的帽子？”
“我没有，重新写试卷也是证明清白的最佳办法。”
“我看你还没明白，她被诬陷作弊，是受害者。”岑妄冷淡地看向胡奥，“这畜生是加害者，你以为你们就不是？”
“千万别戴上什么刚正不阿的帽子就真把自己骗了，她今天就是考了150出去也会有人说能偷第一次就能偷第二次，到时候林副主席又能做什么呢？让她再写一套？”
林向昭的表情很难看，下意识地回头看喻礼。
文雅：“好啦，其实没那么严重的，我们相信喻礼——”
岑妄下颚绷紧：“跟你说话了吗？”
“我……”
他把手机递到吴老师面前：“我倒忘了畜生不会说话，劳烦您自行查看。”
图文并茂的文档将胡奥这几天与表白墙的联系标得一清二楚，爆出成绩单、公开喻礼是礼安集团资助的贫困生的身份、编排转学后她骚扰林向昭的点点滴滴……
蒋莱嘀咕：“我说妄哥昨晚怎么不打游戏，原来是在搞这个。”
吴老师严肃道：“胡奥，你过来。”
“不，老师，那不是我。”
岑妄哂笑：“不记得你小号去年期末实名找表白墙捞人了？要我现场给你读读么？”
「叮——」
「系统检测到以下部分有大波错误来袭，请宿主选择是否要将“怀”修正成“坏”。」
弹窗关闭，胡奥求助的目光投向文雅。
喻礼似笑非笑，轻飘飘地问：“胡奥同学，吴老师叫你，你总给别人使眼色是什么意思？是想说，事情不是你的本意，而是受人指使，对吗？”
闻言，他的脸色唰地一下惨白：“你不要胡说，这些怀事确实是我做的，谁让你欺负同学，让文实受人指点，我的怀根本不及你一毫！”
“……骂人就骂人，怎么还急眼带了口音？”
“不是，你自己诬陷女生，别把锅让我们、让一中背啊。”
“疯了吧。”
喻礼：“真的是你？”
“是啊，我就是怀人，变成现在的局面都是你活该！”
喻礼的目光下移，落在他悄无声息间隆起的肚子上：“哦，看出来了。”谁活该就不太确定了。
吴老师头疼：“既然事情都清楚了，那么胡奥，你……”
“抱歉，请让一让，谢谢。”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挤进办公室，身后还跟了个大波浪卷发的职业装女性，“吴老师您好，针对喻礼同学被屡次造谣的事宜想向您聊一下基本情况。”
“您是？”
喻礼让人过来前特意交代了不要暴露身份，王特助微笑：“她父亲暂时无法到场，这位是礼安集团特聘的韦律师，这件事情会由她进一步跟进，严肃追究胡同学的责任。”
胡奥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望着文雅说不出完整的话：“你你你……”
他气急攻心，捂着肚子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当天，比“文雅派礼安的顶级律师团队为喻礼保驾护航”更炸裂性的消息是“高二二班胡奥同学真的怀了”。
“我去，你敢相信他挺着八个月大的孕肚被抬上救护车的场景吗？而且检查结果居然显示怀孕，好奇怪。”
“不过我听说肚子晚上的时候又莫名其妙瘪了呀。”
“那个喻礼的大粉头子正在评论区大放厥词，说这是伤害仙女的天降神罚哈哈哈。”
八卦的议论声逐渐盖过清吧的音乐，本该万众瞩目的寿星文雅此刻成了透明人。
终于有人想起她，问：“哎文雅，你对你家的资助生也太好了吧！”
“是啊是啊，不过喻礼咋没过来？你这么帮她，她估计要给你磕一个了。”
因为胡奥的事，何田子已经跟她闹了一通了，表白墙的事他们是受了文雅明里暗里的指使才去做的，现在却自己打脸帮了喻礼，等于直接背叛了另外两个。这次是二话不说地把胡奥推出去了，那下次呢，到她何田子了吗？
尽管何田子性格娇纵，但碍于家庭背景以及平常从她那收到的一点小恩小惠，对文雅向来言听计从，这次虽然没撕破脸，只借口身体不适没来参加生日宴，其实文雅心里明白，这是何田子递出的一种表达不满的信号。
压着怒火，文雅方才一进清吧就大手一挥让服务生领他们去消费等级更高的炫色二楼，结果被告知只对高级vip开放，她资格不够。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和耻辱涌上心头，文雅在心底把喻礼骂了数遍。
她强行压住火气：“可能不太习惯这种场合吧，没关系的，不用她说谢谢，能帮助同学我很荣幸。”
一楼被她包了场，一声声“你也太善良了，我们雅雅才是真仙女”的吹捧传到二楼。
喻礼倚在靠窗的沙发边，偶尔听两下楼下的动静，百无聊赖地刷着文综选择题。
手机蓦地被抽走，岑妄掀开一小半镂空的木质屏风，语调懒懒的：“对于那位差点在楼梯口摔掉牙的‘真仙女’怎么看？”
“手机还我。”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那换一个，好好的礼安集团的大小姐不当，抢她一个贫困生的名号干什么？”
“一声大小姐能让我文综考280？”
岑妄把手机还她，嗤笑：“以你赫鲁晓夫和戈尔巴乔夫都分不清的现状，确实不能。”
丢出去的抱枕被他接住，喻礼垮着脸：“你来干什么？”
“怕有人像早上一样又被欺负，就顺路过来看看哭了没。”语罢还真俯身看了看她的眼睛，“你呢，别跟我说你要去下面给她庆祝生日。”
“不下去。”
岑妄刚要欣慰地点头，就听她说：“等礼送到了我就走。”
“要不要看看你喜欢的都是些什么人，眼光可真烂啊喻礼。”烂泥扶不上墙，他就不该指望一个恋爱脑能看透虚伪的友情，“你是批发市场来的么，良心泛滥？”
“我不该有良心吗？”
“都以土匪自居了，要良心不觉得很多余？”
喻礼慢悠悠地移开视线，继续做题。
岑妄拧开果汁放在她的手边，语气平常：“怎么说我上午也算帮了你个大忙，你都能送她礼物，没考虑过怎么谢我？”
“你刚说的，我们这行不需要良心。”
岑妄被气笑了：“行，你厉害。”
开启拉环的声音不大，但在沉默中显得有些突兀。
喻礼将可乐递过去：“谢谢，我欠你一个人情。”
“哦。”这就没后续了？行吧，他勉强接受，“这什么味，我不喝柠檬的。”
按在口味处的拇指移开，看到下面赫然的“柠檬味”后喻礼的嘴角抽了抽：“那你喝果汁，我没碰。”
“算了，就这个。”
……
收到喻礼临时有事、人不到但礼一定会到的短信后，文雅的心情总算好起来，毫不避讳地在人群中吹嘘自己的父亲派人来送礼物。
“哇雅雅，你爸爸也太宠你了。”
“不然呢，唯一的宝贝闺女不得捧在手心里。”
“好想看看是什么。”
文雅难掩得意：“可能是QA家的新款吧，他知道的，我最喜欢这个。”
“那明天上学就背吧！听说喻礼买了个盗版的，你也让她开开眼，少给你在外面丢脸。”
“不要这么说啦，喻礼她可能不知道那是盗版。”文雅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好的，我马上过来，请稍等。”
“抱歉，我爸爸的礼物送到了，麻烦你们等一下我。”
岑妄视线回落：“你成她爸爸了。”
“是吗，我不太想。”喻礼一本正经地回。
文雅收到礼品盒，确认了上头大大的QA标志，按捺住欣喜回到人群中央：“汪琪琪同学，麻烦你开一下灯，我这边拆礼物看不太清。”
“真是QA欸！市场买不到新品，一个包起码得小六位数吧？”
“雅雅，我能录开箱个视频吗？我有朋友也很喜欢QA，就是太贵了只能在专柜看看。”
“我还想摸一摸，可以吗文雅？”
文雅心情愉悦，大方地答应。
在万众瞩目下，揭开了包装盒。
大家惊喜的“哇”声突然卡住，只见QA最著名的黑色企鹅图标的脑袋上莫名多了两个盘羊的大角。
文雅颤抖着拿起手机——
『礼礼，是不是有人给你配错货啦？好像送过来的不太对呀。』
那边很快回复：
『没有呀是对的，其实我的也是假包呢，你上次说不管是真是假都好看，就给你买了个同款，你喜欢吗？』
文雅顶着同学投来古怪的眼神，做最后的挣扎：『可是你的标好像和我的不一样，真的没弄错吗？』
『芋泥开狙』：哦，你说那个呀
『芋泥开狙』：我那上面的盘羊角应该是昨天被何同学搓掉了，你要不也找她帮忙？
『芋泥开狙』：明天我们就能背同款书包了，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