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饶是平常脸皮再厚,此刻也真的呆不下去了了。

    文雅在文睿的眼神示意下佯装不适:“咳、礼礼,那个……我今天淋了雨,感觉有点不太舒服。既然你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有药吗?”

    “有的有的,礼礼不用送啦,外面很冷的。”

    喻礼斜倚在门框上,敷衍地摆手:“嗯,再见。”

    前两次的错字提示都在事件发生后弹出,想要规避错误只能选择修改剧情,但文睿亲蛋糕这次却提前给了她预警。大胆猜测,如果当时她伸手接了托盘,那出糗的估计就是自己了。

    也就是说没有明确主语的错字片段是可以自行引导结果风向的,她对剧情的崩坏还不算完全处于被动状态。

    “小姐,您的朋友他……”送客回来的管家斟酌措辞,总结文睿古怪的面色,“人中黢黑,需要帮他叫家庭医生吗?”

    “不用。”瞥见他手里厚厚的一沓文件,喻礼问,“这是什么?”

    “先生出差前特意交代我准备的资料。”

    目录明晰,内容详尽,包括但不限于一中建校史、二班课表、座位排表、班委组成,甚至连每个人的血型、星座和家庭背景都标记得一清二楚。

    管家温声道:“一中和明英的教学氛围和管理方式差别很大,刚转学多少会觉得不适应,您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向班主任反应,校方会尽量配合落实。”

    “任何?”

    “是的,先生上周刚捐了栋楼。”管家微笑,“他说,如果校方不配合——”

    喻礼顺着他的话接:“如果不配合……?”

    “那么先生回国后会再捐两栋,不会让您受委屈。”

    喻礼:……

    这哪里是去上课啊,分明就是养尊处优的公主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她点头,没再继续壕无人性的对话,随意翻了几页目录。

    光是林向昭的资料就占了整本的三分之一,喻礼扶额,捐楼的事先放到一边,她爹似乎已经做好帮她强抢民男的准备了。

    脑中不由得浮现自己身穿貂皮大袄骑着骏马,肩扛一把削铁如泥的骇人大刀,满脸喜色回归山头的土匪模样。

    当然,马背上还有一位清隽俊逸的公子,林向昭。

    甚至能幻想出来,如果林向昭当场黑化,肩上的那把砍刀应该是能直接捅穿心脏的程度。

    “之前您提到的林同学出席校内外活动的电子版照片已经整理好了,现在要看吗?”

    喻礼笑得勉强:“不用了,我都记在心里了。”

    管家点头,又变戏法似的抽出卷轴:“那先把这个给您挂上?”

    褾带散开,巨幅海报上的林向昭正柔和地望着她笑,喻礼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

    再待下去保不准管家会不会从麻袋里掏出个活的林向昭来,她拎着外套迅速起身:“李叔,我思来想去文睿好像确实病得不轻,我出去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

    细细密密下了一天的雨已经停了,沉沉的空中笼了层雾气,隐隐绰绰,像是水墨晕染开来。

    隔着稀疏的枝桠,喻礼将李叔招呼人挂卷轴、摆弄照片墙的画面尽收眼底,挥之不去的心悸让她歇了推门进屋的心思,刚巧别墅后院停了辆粉色自行车,干脆在周围逛一圈,等结束了再回去。

    主要目的在于熟识路径,喻礼的车速并不快,因路上无人,手机响起时直接接通:“您好,哪位?”

    “……”

    “没人吗?那挂了。”

    “你敢!好啊喻礼,你居然又不存我电话!亏我还抽空给你凑成了件美上天的事,还问我是谁,你是不是丧良心?”

    语调欢脱,和平日里的冷静截然不同,但音色极其熟悉。

    喻礼顿了两秒,在对面的火气几乎要透过屏幕燎到耳廓时试探道:“姜楚?”

    “哼哼,看来良心还剩了一点。”

    喻礼的心情有些复杂。这盗版书偷了别人的故事就算了,怎么还把她的朋友也给偷来了,还安了副和现实里天差地别的性格。

    电话那头自顾自地说:“你就不问问是什么事?算了,怕你晚上睡不着,先给个小提示吧,和你那心上人沾了点关系,而且……”

    喻礼凝神去听,忽地被路灯打在积水表面的白光晃了下眼睛,车把莫名自己拐进了右边的小道。

    不能刹车,无法控制方向。

    脚踏板越蹬越快,喻礼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细线牵引,全身上下只有脑子和嘴巴是自己的。

    好在周围实在僻静,自失控为止,还没有遇到一个活物——

    才怪!

    只一眨眼的功夫,一道颀长的身影拐进小路,背对着她往前走。

    喻礼连忙大声提醒,可一出声就发觉出不对劲的点,在看到那人身形一顿、下意识偏头回望的时候,喻礼只觉得刮过脸颊的风搅得她浑身血液倒流。

    完了。

    「“等喻礼注意到前方突然出现的身影时,刹车已来不及,只能冲着那人喊:‘上上上!’”」

    「“上上上”疑似遭到替换,原文大概率为“让让让”,请选择是否修改。」

    “砰”!

    人车相撞,视线调转,仰面朝天。

    喻礼卧在地上,管不了还在咕噜噜直打转的车轮了,她艰难地支起身子去寻刚刚一闪而过的人影,却一无所获。

    难道是今天一天被压在林向昭的阴影下出现了幻觉?

    喻礼轻吸了口凉气,问:“你好,有人吗?”

    “你说呢?”

    熟悉的声音让喻礼警铃大作,猛地回过头。

    一道疾风堪堪擦着被风撩起的发丝划过,可乐在击到树干的瞬间爆开,变了形的易拉罐“乒乒乓乓”地滚到了她的旁边。

    少年的衣裤湿了大半,顺着他的步子在地面画出一道细长的水渍。

    “这里没人,那我是什么?”

    把人不明不白地撞进了水池,喻礼愧疚:“抱歉同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岑妄漫不经心地将袖子挽至小臂以上:“是么?你刚刚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喻礼干笑:“可能是你听错了,我刚刚没说话。”

    摔倒时误触了免提,姜楚的惊呼在夜色中格外突出:“喻礼,你该不会缺德到边打游戏边和我打电话吧,什么‘上上上’的,吼那么大声干嘛,你挑衅我?!”

    岑妄也笑:“哦,‘上上上’?”

    手忙脚乱地挂断电话,喻礼的脚踝在摔倒时崴到了,疼得厉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岑妄走近,看着他冷白的小臂上格外显眼的猩红血痕,看着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

    “又是你,喻礼。”岑妄蹲下,与她平视,“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让你骑个破二轮车就想撞死我?”

    喻礼不自觉地后躲,手背在碰到一抹诡异的冰凉后僵住,是那个变了形的可乐罐。

    “怕了?”

    尽管岑妄在笑,可眉眼间没有分毫的善意,喻礼警惕地摸索着身侧的草皮,寻找可以防身的物件:“没有,没有害怕你。”

    岑妄若有其事地点头,身子前倾。

    胳膊被他浸了水的外套蹭到,喻礼收拢手指,没有碎石,只揪了把草根。

    手腕后压,岑妄在易拉罐丢出的那刻偏头望她:“不害怕你抖什么?”

    易拉罐精准地落入垃圾桶,喻礼抿唇,下一个该不会轮到她了吧?

    她握着手机与岑妄商量:“要不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出医药费?”

    喻礼继续说着,小臂猛然被隐形的拉力一提,手机脱手,重重地砸在岑妄的额角。

    「“喻礼下巴微抬:‘今晚都是我的错,不好意思同学,这是赏你的赔偿。’”」

    「“赏”出现错误,原剧情可能为“伤”“上”“尚”……」

    被迫嚣张的喻礼陷入沉默。

    岑妄毫无防备地挨了一下,短暂的错愕后冷笑:“第三次了,这么喜欢拿钱砸脸?”

    不想再跟她浪费时间,岑妄直起身子,揪住喻礼的后领将她提起。

    “你干什么?”

    “让你长点教训,喻礼,我忍你很久了。”路灯偏黄的光线散在水面泛着粼粼的微闪,岑妄垂眸问,“骑自行车都能起飞,一会水花是不是也会溅到天上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巧,我就是那个意思。”

    喻礼挣扎无果,已经开始憋气,谁料挟着自己后衣领的力度蓦然一松。

    他心软了?看来除却林向昭那个变态,书里还是好人多。

    没等喻礼开口,“扑通”一声,冰凉的水花猝不及防地溅到额头上。

    「“岑妄以牙还牙,面无表情地将他丢进水池。”」

    喻礼盯着弹窗上的“他”字,心虚地将水渍擦干:“没事吧……?”

    “……”

    “要不要给你打个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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