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宁朴月恍惚中睁开了眼。

    四周是不眠不休的雨声。

    她这是在哪?她怎么会在这里?

    宁朴月有些恍惚地去摸外套的暗口袋,口袋中,熟悉的指尖啄咬的感觉让她回过神来——鸽子还活着。

    她也还活着。只是浑身酸痛得厉害。

    宁朴月打量四周。

    石头垒出的墙壁,茅草做的屋顶。

    破旧的竹桌竹椅是上还有一些简陋的碗筷厨具。

    纸糊的窗子也漏了条缝,寒风吹得那片发黄的糊窗纸啪啪作响。

    离床边不过几步的地方,淅淅沥沥的雨水自开了“天窗”的茅草屋顶落入满是泥污的破罐内,破罐淋在雨里,里面的水已经满了,下方汇出一个小水洼。

    身下是一条脏的看不出本色的破棉絮。

    家徒四壁。

    宁朴月站起身打量瓶瓶罐罐中的小物件,吃食不多,其中最昂贵的是一个鸡蛋。

    照这样下去,大概屋主人很快就要饿死了。

    啧,真穷。

    宁朴月大发慈悲地把鸡蛋放了回去。

    宁朴月疑心自己是被绑架到了贫困山区,而这里应该是绑匪的一个下脚点。

    不过四周为什么没有人,她为什么没被绑住这种问题,还是让绑匪去跟警察解释吧。

    宁朴月没有多做停留,推门而出。

    顺便带走了屋内唯一一把纸伞。

    门外依旧没人,雨下得依旧很大,四周茂盛的草木给她一种身在原始森林内的错觉。

    感觉不太妙啊。

    宁朴月深呼了一口气。

    等等。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似乎有个小镇?

    宁朴月拨开茂盛的树枝,艰难地向那个方向前进。

    这路极其难走。

    宁朴月还在艰难地下山,忽然听到的缥缈的人声和有节奏的摇铃声。

    那边似乎有人?宁朴月立刻循声看去。

    那似乎是一个祭坛。

    与她刚刚见到的小破屋相比,这个祭坛简直堪称雕梁画栋了,很难想象如此壮丽的建筑会出现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

    祭坛上,一位身材高挑的男性带着半张兽骨面具,似乎是鹿骨制的面具,鹿角上装饰繁花和彩带,露出的下半张脸白皙好看。身上华丽而层层叠叠的衣袍。他手持一根上粗下细的雕刻精细的木杖,铃铛和丝带如同花序般装饰在木杖顶部,并镶嵌多种宝石,口中喃喃而语,似乎在诵经。

    他看起来似乎地位很高?难道是祭司?

    四周是围着祭坛的是密密麻麻的人,他们整齐而肃静地随着叮咚作响的铃铛手舞足蹈,这场景看起来相当诡异,如同某种□□传播现场——宁朴月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根本不会想到在这种地方会有这么多人。

    而且相当不妙的是,就他们的穿着来看,那长袍长裙显然只能让人联想的古装剧,而一点不和现代社会挂钩。

    宁朴月决定还是不要打扰他们。打扰人家宗教仪式的举行显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而且这群人是正是邪还难说,还是走为上策。

    宁朴月悄无声息的后撤一步,一脚踩在湿滑的泥水里,向前倒去。

    好痛!

    好在现在在下雨,雨声和诵经声遮盖了摔倒的声音。宁朴月的一口气还没松下去,就看见原本藏在袖里的白鸽被她摔了出去,它惊慌失措地直直飞向祭司。

    祭司的念经停顿了一下,他转过头,直直看向躲在灌木后的宁朴月。

    被看到了?!

    出人意料的,祭司并没有做声,而是仿佛无知无觉般又念了下去。

    可是,鸽子的闯入同样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原本整齐划一的舞蹈乱了起来,甚至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现在开始跑恐怕会有很大的动静,倒不如赌一把,赌他们没人发现自己——

    “唰!”

    上肩一阵剧痛,她被一个人制住按在了地上。

    什么时候过来的人?

    “郑老,人我抓住了。”

    几道脚步声伴随着拐杖声传来。

    “做得很好。”苍老的人声道。

    “怎么处理这个打乱祭典的家伙?”

    “先关起来吧——她...伤风败俗。给她一身正常点的衣服,好好搜查她身上的东西,叫李嫂来做吧。”

    “好。”

    宁朴月睁大了眼,刚想辩解两句,身后压制她的那人已经动手在她颈侧一个手刀,她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是夜。

    “姑娘?你醒了?”

    宁朴月晕晕乎乎地抬起头。

    眼前一个长相颇为慈祥的大娘,坐在她身前的一个小木板凳上。她身旁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虎子,你先出去。”

    大娘将手中的衣裙递给宁朴月,温声细语:“姑娘,你就先换上吧。”

    宁朴月将衣服抖开,里面包着的几条长带掉在地上。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现在是几几年?”宁朴月打断了她。

    “康庆六年。”

    康庆六年是个什么时候,她闻所未闻。

    她不会是穿越了吧?宁朴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一路上连个高压电线杆也没有见过。

    奇奇怪怪的祭祀。

    这种古人才穿的衣服。

    康庆六年。

    宁朴月握着衣服的手攥紧了些。

    “姑娘?”

    “我可以不换吗?”

    “你这身奇装异服......何况,郑老也说了,你这身衣服,身上带的东西都要经过搜查。你早些换了,路也好走些,一会天彻底暗了,吃人的老虎什么的都出来了,也危险啊。”

    ......

    清脆的落锁声。

    “你在这里老老实实的,我们郑老查出来你是无辜的自然会放了你。否则,哼!”

    虎子撂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宁朴月打量了一下除了干草堆啥也没有,窗户还破了个洞呼呼漏风的柴房,心如死灰地往干草堆上一躺。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她为什么要受这个苦!

    正郁闷着,身后的墙壁传来了一道有些迟疑的男声:“你是不是...今天打断祭祀的那个姑娘?”

    墙的另一边有人?宁朴月有些意外。

    “谢谢你,若非姑娘你打断了祭典,今日一早我们就已经死在祭典上了。”一道虚弱的女声传来。

    “你的意思是,这个镇是用活人来祭祀的?”宁朴月不可思议。

    “你不知道?姑娘可是外乡之人?这个镇上除了人祭之外,还有许多腌臜事,姑娘,你既是外乡之人,还是趁早找机会离开的好。”

    “我现在被关在这,也不是想离开就能离开的。”

    “我有一计。我们一起从这里逃走如何?姑娘是外乡人,独自走定会在这深山老林里迷了路,我们兄妹作为人祭的人选,很难骗得看守的信任得到钥匙,不如我们合作。”

    宁朴月陷入了沉思:“我......”

    “有人来了!”那女声压低声音焦急道。

    宁朴月连忙远离了墙根,假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倚在干草旁。

    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不一会,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相貌清俊的青年推门而入,手中拎着一个食盒。

    宁朴月闻到面点的气味,这才感觉到饥饿——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重岁小兄弟,你快些啊,一会若是郑老来了,看到你还在这里,我也很为难的。”

    “自然。多谢你了。”他道。

    名叫重岁的青年直直望向她。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门外皎洁的月光照在他身上,他背着光,面上神色看不真切。

    宁朴月心里一紧,面上却丝毫不显。

    这时,重岁开了口:“姑娘,我名叫重岁。”

    “我叫宁朴月。”

    重岁几步上前,半蹲到倚着干草堆的宁朴月身旁,递上食盒,解释道:“昨天夜里下山的时候,我在山路上遇见了姑娘你,当时姑娘你昏迷着,实在叫不醒姑娘,又在下暴雨,我就将姑娘你先背回来了,想着等到今天再问问你是哪里人,想办法送你回去。”

    “结果我却在今天闯到祭典上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这个要看郑老的意思。但是应该不会过太久,”重生犹豫了一阵,又道:“姑娘隔壁住着两位镇上的叛类,他们的话,姑娘听听就好,不要往心里去。过几日若是郑老问起来他们,姑娘只答不知道就好。”

    “为何?”

    “姑娘若是想要离开这青门镇,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重岁!郑老要来了!快走快走——”门外的青年焦急道

    重岁匆匆忙忙将食盒中的面点递给她,压低声音语速极快道:“我不一定有机会每次都来送饭,姑娘切要小心吃食,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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