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在调查过程中,分别遇到了三个有嫌疑的人,对吧?”松田阵平双手叉腰。
“嗯……”
“那三个人的信息,我们已经打听过了,是吧?”松田阵平得意地示意其他伙伴。
“我们大家分开去打听的,为了帮你报仇。”
“但是,你们为什么知道,我正在寻找杀害我父母的凶手呢?”诸伏景光怔怔。
“我们当然知道,毕竟你总是在网上查找,长野县夫妇惨案的消息,这次也是我们第一次知道,有关凶手样子和纹身的信息。”
诸伏大概没注意过,在他用资料室电脑查消息的时候,总会有五个脑袋糖葫芦串一样扒在门口,关注着他。
“总是用学校电脑查资料的诸伏,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注视之中。”月城匠幽幽道。
他就从来不在学校查那起事故有关的消息。
“可是,那个凶手离开长野来到东京刚好又出现在我的周围,哪有这么巧的事?”诸伏景光干笑。
他之前失态,也只是因为听到了高脚杯纹身,这个关键词而已,并没有怀疑过凶手就在他身边。
“说的没错,而且那个失踪的女孩,居然和hiro15年前的玩伴长得十分相似,这也是巧合。正常来讲是这么说的,不过,你是怎么认为的呢?”降谷零勾起嘴角。
“世界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月城匠习惯从最极端的角度思考问题。
一个杀死别人全家,却在杀人现场唱歌的杀人犯,会不会在诸伏身边暗中窥觑15年,为了某个目的呢?
很有可能。
变态的思维是他们正常人所理解不了的。
“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诸伏景光垂眸。
“OK,就这么定了,”松田阵平拍板,“那先从伊达班长开始。”
“?”诸伏景光懵圈。
“那个人不爱说话,我费了不少劲。”伊达航翻开随身的笔记本。
“他叫入江角夫,46岁,和他妻子两个人一起生活。10年前,他赢得了社区的乒乓球大赛冠军,肩上的那个纹身就是冠军奖杯。”
月城匠适时打开笔记本,翻到有入江角夫半身素描的一页,方便其他人理解。
素描像细致切实,宛如黑白相片,奖杯纹身的位置、细节一清二楚。
“十年前?”松田阵平质疑。
“嗯,我还听到他对妻子说你去给花整整水。”
“他说的是不是你去给花整点水?”诸伏景光激动起来。
“是的,没错。”伊达航点头。
“这是长野的方言,把浇水说成整点水。”诸伏景光给众人解释。
萩原研二:“这么说的话……”
松田阵平打断他:“不过,他是十年前纹的身,和案发时间对不上。”
那么入江角夫的嫌疑可以暂且排除了。
降谷零看过去:“下一个就到萩原了。”
“嗯,”萩原研二接过话,“我调查的这个人名叫外守一,今年50岁,一个人居住,他继承了伯父家的洗衣店,一直经营到了现在。他上臂的观音像纹身,是为了缅怀他20年前死与一场交通事故的的妻子和母亲。”
待月城匠展示了外守一半身素描后,萩原研二又想起和案子没什么关系的一点。
“这个大叔当年在大学学的是工科,一些简单的家电,只要没什么大毛病他都能修好的,或许和小月城会很有共同语言哦。”
“他和入江先生是老乡,还一起组队参加了乒乓球赛呢。”
降谷零摸着下巴,“如果他是20年前纹的身,和15年前的时间并不冲突,但是那个观音像怎么看都不像高脚杯啊?”
“那个摩托车店员的纹身倒是很像高脚杯,他叫物部周三,35岁,他的后颈处有一个蝎子的纹身,20岁的时候纹的身,刚好是15年前,不过他的纹身在后颈。”松田阵平说完自己的调查结果,抬头看见众人都一脸若有所思。
“你们怎么了?”
“奇怪,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月城,这三个人的素描图可以给我再看一眼吗?”伊达航思考。
“稍等一下,”月城匠把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拿出笔涂涂画画,“其实外守一这个人很可疑。”
伊达航:“你在画什么?月城。”
降谷零:“月城,你也这么觉得吗?”
“嗯,”月城匠没抬头,只是应了一声,“萩原的调查结果显示,他是独居……”
“但是那天在便利店的仓库里,他说他是来给女儿买零食的!”降谷零也想到了这一点。
“一个妻子早逝,自己独居的50岁老男人,他就算有女儿,也最少20岁了。”月城匠道。
老男人……几人嘴角一抽,月城匠的嘴一如既往的毒啊。
“没错,对一个至少20岁的女儿,就算父亲帮他买零食,也不应该露出那种像是对待小孩子、无奈又宠溺的语气。”降谷零补充。
松田阵平:“而且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如果景光当时躲在了壁橱里,那凶手撞到了上面,门应该就关上了。”
萩原研二:“的确如此,如果在这之后要看到凶手捂着肩膀的样子,那就需要打开壁橱的门才能办得到了。”
“喂,你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开门了吗?”松田阵平不敢置信地问诸伏景光,感觉景光不像这么头铁的人啊。
“怎么可能啊?”诸伏景光否认,他当时都快吓死了,哪个小孩子看到杀人凶手在门外,之后能兴致冲冲的推开门偷看啊喂!
“可是观音像和高脚杯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难道是诸伏当时看错了?月城,好了吗,我想再看下这几个图案。”伊达航问道。
“花瓶错觉。”月城匠转过笔记本,把自己新画的内容展示给好友们。
还是那个对面观音纹身图案,只是勾勒出观音的线条加黑,观音的面部被相对较浅的灰色填充,之间的缝隙是纸张的白色,灰与白,鲜明对立,白色的高脚杯跃然纸上。
“!!!”
白色高脚杯的出现,仿佛在众人心头敲响了一口大钟,灵光乍现。
外守一的嫌疑逐渐增大。
“hiro,你会不会把老家和在东京住的地方搞混了?东京那个是老房子,里面只有壁橱和拉门。”降谷零想起以前去找幼驯染时见到的家具摆设。
“前不久,我给哥哥打了一个电话,把想起来的事告诉了他……”诸伏景光回忆。
“急功近利,你听我说,千万不要急于求成,没经过全面的思考就找我商量。其实你当时藏身的地方并不是壁橱,而是对开门的衣柜,而且,我们家是西式装修,根本就没有壁橱和拉门。”兄长诸伏高明的语气依然稳重而镇定。
“哥哥当时是这么说的,或许真是我搞混了。”
“这么说的话,难道诸伏当时看的那个缝隙,不是竖着的,而是横着的?如果衣柜门上有横着的缝隙,就算关着门,也可以看到门外发生的一切。”伊达航提出了一个十分可靠的思路。
“原来是这样,当时我通过横着的缝隙看到了凶手,但是,上下都被挡板遮住看不见了,这样一来光影交错,对面观音像纹身看起来就像高脚杯了,这就是月城说的花瓶错觉。”诸伏景光恍然大悟。
“那个外守大叔,和说着长野方言的入江是老乡,这就没错了,15年前杀害诸伏父母的凶手就是外守一!”松田阵平得出的结论,正是大家心里的想法。
“外守有里……我想起来了,这是有里的全名。”
外守?
松田阵平:“这个孩子是外守大叔的……?”
“有里在一次郊游的时候,突然腹痛难忍,我的父亲当时是她的老师,就立刻带她去医院治疗,但是因为阑尾炎恶化,还是没救回来。如果外守大叔不能接受女儿的死,反而认为是我的父亲害了有里的话……”
“零你之前说在便利店遇到歹徒的那次,外守大叔说他是来给女儿买零食的……”萩原研二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并且越来越觉得可能就是事实,“那个和他的女儿长的很像的女孩会失踪是因为——”
外守一绑架了她!
几人对视一眼,扔下清洁工具,拔腿就往外跑。
“先……”
月城匠还没来得及叫住,转眼澡堂里两条腿的直立生物就只剩他一个了。
“别擅自行动啊,就算犯人是个50岁的老头子,也要顾及到自己和人质的安全,话说这种重案有了线索难道不应该先通知警方吗……”
这喃喃自语除了他自己注定是没人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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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有一群只在关键时刻靠谱,平时又头铁又迷之自信的小伙伴该怎么办。
“算了,你们小心点吧,后勤工作就交给我好了。”月城匠无语地放下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