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亲

    赫连迦柔眉梢一扬:“叫什么叫,本郡主又不吃人,你怕什么?”

    莹白的手指拈起滑落在祁煜怀里的丝帕,扬手丢在祁煜脸上,毫不在意的起身准备离开。

    想了想还是不服气,明明是自己吃亏,他倒觉得委屈了!

    一脸坏笑地回过头对祁煜道:“模样挺好看,嘴巴啃起来也挺香挺软,本郡主甚是喜欢,以后不要做奴隶了,就跟着本郡主吧。”

    林安连忙伸长脖子凑近她,一脸兴奋的道:“郡主,咱们这样强取豪夺,会不会太厚颜无耻了?”

    “厚什么颜无什么耻?本郡主这是抬举他。”赫连迦柔不以为然,还放肆狂妄地冲祁煜扬了扬下巴。

    祁煜脸色发青,气得都说不出话了。

    突然,他捂着肚子,大颗汗珠从额头上滴落下来,脸色也痛苦至极。

    赫连迦柔漫不经心地睨他一眼:“你可别装,别碰瓷哈!”

    东岩接到祁煜暗中递过来的眼色,哭丧着脸道:“殿下打小身子骨就弱,方才又受了寒,定是生病了,郡主,你快救救我们家殿下。”

    宁羽冲弯腰搭上祁煜手腕,感觉他脉象细微沉弱,似乎真的身体不大好,琢磨着道:“郡主,要不还是给他找个大夫来瞧瞧?”

    “行了,哪来那些闲工夫,我还要回家睡觉呢。”赫连迦柔随意地招招手:“把他抬回太师府,叫府医给他瞧瞧得了。”

    几名仆人会意,立刻找来担架,把祁煜抬上去,跟在赫连迦柔身后往太师府走去。

    宁羽冲看着赫连迦柔背影消失,怅然若失的叹息一声,迦柔虽说打小就骄蛮任性,但像今日这般胡作非为的古怪行为却是从未有过。

    赫连迦柔回到太师府时,赫连呈仪正和长公主在偏厅谈事情,见她一身半干不湿的,皱眉道:“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连衣服都是湿的?额头怎么回事?”

    这宝贝女儿经常大伤小伤不断,赫连呈仪都见怪不怪了,一点都不担心。

    赫连迦柔打了个哈哈:“不小心掉水里了。”

    长公主一听,紧张地把她拉到身边,仔细地看了看她额头上的纱带,一脸怀疑:“掉水里还能撞到头啦?伤得重不重啊?”

    “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而已。”赫连迦柔顾左右而言他:“娘,我困了,想睡觉。”

    “等一下。”长公主又摸了摸她手心,觉得有点凉:“全身都湿透了,万一着凉了怎么办?红药,赶快去打热水伺候郡主沐浴,换身干净衣裳,再熬一碗姜汤来。”

    “是。”恭立在一旁的侍女红药屈膝一福,退下了。

    “娘,我真的没事啦,您别担心。”赫连迦柔浑不在意的在椅子上坐下,拿起一颗樱桃往嘴里塞:“爹,这樱桃是离阳进贡的吧?真甜。”

    赫连呈仪抬目看她一眼,淡淡地道:“听说你把人家离阳国的三王子给抢了?”

    “您这么快就知道啦?”赫连迦柔又拿了一颗荔枝吃。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赫连呈仪板着脸道:“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还不赶快去把人放了!”

    “那臭小子目中无人,非得给他点教训不可,您放心,等我玩够了就把他给放了…….”

    没等迦柔说完赫连呈仪就一拍桌子打断她,叱道:“闭嘴!这么大人了成天口不择言,惹是生非,成何体统?”

    仆人侍女们极少见到赫连呈仪动怒,个个吓得腿软,噗通跪了一地。

    赫连迦柔也被吓住,立马闭上嘴巴,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长公主见她吓得脸色发白,心疼极了,奈何赫连迦柔这件事做得属实过分,她知道惯子如杀子的道理,也不好帮她说好话。

    赫连呈仪看着迦柔害怕的模样,心也一软,无奈道:“想想咱们赫连家世代书香,历来显贵,如今却连一个上门提亲的人都没有,你说你将来万一真的嫁不出去,爹爹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赫连迦柔小声嘟哝:“自古以来只有娶不到婆娘的汉子,您什么时候听过谁家的女儿嫁不出去了?不晓得您瞎操什么心呢,又不是您嫁人。”

    赫连呈仪语声一沉:“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赫连迦柔心虚一笑,连忙说:“那个祁煜不是生病了嘛,女儿就想着让他在我们家养养病,对了,爹,府上那位给您请脉的曲大夫呢?叫他去北院给祁煜瞧瞧。”

    赫连呈仪脸色稍缓:“这还差不多,陈立,去请曲大夫为离阳三殿下诊治。”

    一名三十多岁的健仆躬身道:“是。”

    长公主坐在赫连迦柔身边,柔声道:“迦柔,过两日成国公、兵部侍郎,还有怀化将军家的夫人们会把他们家的公子带到咱们府上做客,你好好表现,挑一个中意的,趁早把亲事定下来啊。”

    赫连迦柔点点头,想起一件事:“娘,您怎么没给信阳侯府送帖子啊?卫景昀您都请了,干嘛不连宁羽冲一块请了,这样厚此薄彼不大好吧?”

    长公主叹了口气:“娘知道你和他们二人自幼就感情都好,可婚姻大事不能儿戏,信阳侯家的嫡长子已经成婚,羽冲非嫡非长,娘担心将来他护不住你,让你受委屈。”

    “女儿有皇帝舅舅和爹娘护着,谁敢欺负我?再说宁羽冲也不是懦弱之人,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长公主诧异地看着她:“迦柔,难不成你喜欢宁羽冲么?”

    赫连迦柔想了想:“反正不讨厌就是,他和卫景昀都是女儿的朋友,我不想让他心里不舒服,娘,您就送一张帖子给信阳侯府,让宁羽冲也来嘛。”

    赫连呈仪若有所思地沉吟半晌,说道:“宁羽冲才貌品行都甚为出众,出身么?咱们女儿的出身已经够尊贵显赫了,即便夫君在出身上差一点也无伤大雅,只要他肯上进,将来封侯拜相还怕旁人瞧不起么?”

    长公主一想也是,便吩咐管家明日一早就给信阳侯府送请帖,赫连迦柔压根没把相亲宴当回事,更没打算在他们几人当中挑夫君,之所以答应参加宴会,只是不想忤逆长公主而已。

    岂料到了宴会这日,赫连迦柔才真切的体会到了,自己是真不招人待见。

    几位名门世家的夫人惧于赫连家的权势,哪里敢拂逆长公主,只好硬着头皮来参加相亲宴,但又担心赫连迦柔看上自己家的儿子,便绞尽脑汁地思量对策。

    譬如成国公家的世子,传闻长得英俊潇洒,器宇轩昂,这日不知怎么竟穿了一身大红大绿的衣服,脸上还涂脂抹粉,身上的香味熏得人一丈外都睁不开眼睛,他娘还一口一个亲亲宝贝乖儿子,弄得一屋子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譬如怀化将军家的小公子,传闻才高八斗,品行端正,这一日也不知怎么了,一大早就醉醺醺,两边脸颊上还各有一个鲜红的口脂印,望知就是经常流连于风月之地的酒色之徒,他娘绞着手帕,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说上个月小公子刚纳了个妾,前两日百花楼的一名歌伎就找上门来,直言怀了他的骨肉,还望嘉陵郡主宽宏大量,成亲后将那个可怜的孩子抚养成人。

    长公主差点把桌子都掀了,吓得怀化将军夫人赶紧带着儿子作揖赔罪。

    还有信阳侯夫人,那个一向不怎么待见宁羽冲的嫡母柳氏,这回忽然破天荒地大发善心,生怕长公主看上宁羽冲,害了自家庶子,一进门就苦着脸说,我们家羽冲小时候曾摔下山崖落下病根,大夫断言他活不过三十岁,担心迦柔郡主将来年纪轻轻就要守寡,还望长公主三思。

    宁羽冲神色宁静,眼尾扫过赫连迦柔,见她闲闲把玩着一把红罗折扇,浑然没在意信阳侯夫人在说什么,不禁心头黯然。

    至于兵部侍郎的儿子卫景昀,言行打扮都还算正常,见长公主和赫连迦柔把目光投向自己,不由一个激灵,吓得拉了拉他娘的袖子:“娘,你看人家的娘亲都是有备而来,您咋啥都没给儿子准备呢?”

    卫夫人不慌不忙地干咳一声,稍稍提高了声音:“你这傻小子,能娶到迦柔郡主那是天大的喜事,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儿子啊,你爹出身寒门,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头发都熬白了才熬了个从三品,你若是娶了迦柔郡主,有皇上和太师给你撑腰,将来必定能手握重权,光宗耀祖飞黄腾达那都不在话下,你想想得省多少劲啊?再说了,赫连家只有这么一个独女,等你成了太师府的东床快婿,这么大的家业,还不都是你的,这叫……这叫什么来着?”

    “吃绝………”卫景昀忙不迭的接话,差点把那个“户”字脱口而出。

    卫夫人一惊,这孩子也太实诚了,着急忙慌地在桌子底下踢卫景昀一脚,他也算机灵,登时就醒悟了,急忙改口:“吃软饭。”

    卫夫人这才暗中松了一口,一时笑得合不拢嘴:“对,就是吃软饭,我儿子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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