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捶了一下房间墙壁，拜性别所赐，我清晰看见他的手红了一片，而他如若未觉，甚至十分痛恨，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几秒，自暴自弃又锤一拳。
就我看来，他这力道除了损伤他自己之外别无他用，Omega体力有多弱我虽然没能亲身体验，但自小的经验灌输告诉我他只是在自损一千，伤敌……
我一点没客气地笑出了声。
他：……
他狠狠瞪我一眼：“变成自己讨厌的Alpha你心理扭曲了是吗？”
我：“变成自己讨厌的Omega你破罐破摔了是吗？”
互相伤害这些年我俩可没少做，并且我自认相比较而言他更惨。
于是我更没同理心了。
他：“少得意，我就算变成了Omega也还有精神力的优势，至于你……”他嗤一声，“从小当Omega养，枪你认识吗？摸过吗？训练时还没走进训练室就吓哭了吧？”
我：……
我当即冷脸。
他就像戳到我心事一样扬眉吐气，扫我一眼脸上略微有了点笑模样，又立刻阴沉下去。
无他，房间内响起一道肃冷的声音：“你们互相站那么远干什么？戚从霜！”
“到！”我下意识挺直腰杆回应。
“作为军人，作为Alpha，你没有主动承担起责任。聂与舟是个Omega，这次任务本身就对他不必要，甚至很危险，只是因为他的S级精神力以及和你的配对率，我们才让他进行辅助，我观察过了，你刚刚不仅没有好好和他解释，让他放下担心，反而和他针锋相对，处处挑衅，一点都没有Alpha的样子，你是想违抗军校生的使命吗？！”
我心中一沉。
分化成Alpha的学生大多都会因天生的超强体质分入军校学习，我也不例外，我已经进入军校学习半年，还因为特殊的S等级体质格外受老师关注，尽管我从小受的就是Omega贵族教育，实战能力惨不忍睹，还没有Alpha们普遍有的杀伐果决。
我咬着牙，挺起胸膛：“上校，我申请更换作战队友！”
理论上体质等级为S的Alpha和精神力等级为S的Alpha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是最佳拍档，历史上联邦就曾有这样一对将星，横空出世，势不可挡，一上战场就杀得虫族七零八落，闻风丧胆。
军事策略课曾经放过一段他们并肩作战的影像，彼时他们那种周身浴血的凌厉样子，即使透过虚拟影像都让我心神一震，其他Alpha们更是骚乱四起。
Alpha就是这种热血、好斗的生物。
“胡闹！”果然上校冷着声音拒绝了，“我当然知道你更希望有个同等级的Alpha和你一起战斗，但现在军队还没有吸收到这样的人才，你才军校一年级，这次任务也只是需要你和搭档进行废弃虫巢的探索，有我们这些军官和老师在你的后方守护你的后背，你害怕什么？！”
他以为我是担心聂与舟一个Omega实力不够，拖我后腿，但这和我的本意毫不挨边，我更加烦躁，抿了嘴唇一句话都不再想说。
“季上校，让我来，我知道这两个孩子，让我来说服他们。”
一阵交流声后，在外说话的人变了，是思想兼战术指导老师。
很不凑巧教过分化前的聂与舟和分化后的我，他对我和聂与舟的情况了如指掌，也许对我们之间的矛盾也有所耳闻，这次任务人选的选择，就是他提议的。
聂与舟很不客气，和他老师叫板：“臭老头，你让我来的时候可没告诉我对象是她！”
我冷冷扫他一眼。
思想老师嘿嘿笑两声，有些心虚，安抚道：“与舟你冷静点，我只是把声音调小了，季上校可还在呢。”
“你说怎么办吧。任务我要参加，标记绝不可能！最好人选也给我换了！”
老师转向我：“那个，从霜啊？”
“任务我可以参加，但人选不可能是他。是他，不如死！”
老师：……
他语重心长：“孩子们，你们要有大局观念啊，怎么总是揪着小时候那点矛盾不放。”
我／他：呵。
“那你们说，怎么样你们才能接受对方？”
聂与舟皱着眉正要说话。
“与舟你别说了，要是你是Alpha，配合你的S级精神力，就算你要自己一个人去也没问题，但现在你不行。”老师果决。
“换一个Alpha也不行？”
老师没有理他：“至于从霜……”他的声音柔和了一点，“你现在是个Alpha了，还是军校的学生，我明白你和与舟的矛盾，甚至知道你讨厌Alpha这个群体，但在任务面前私人恩怨和喜好不能作数，你明白吗？”
我绷紧心中那根弦，说道：“我可以和一个A级精神力的Alpha组队。”
“这也比较困难，虫巢的特殊性要求进去的人至少具有S级的精神力，S级以下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受空气里的信息因子影响而发狂，这点我们军队已经验证过了。”老师苦笑，“从霜，我们需要一个S级的精神力战士为你开路，保证你不会受虫巢里残余信息因子的影响。同时你的强悍体质也是你顺利探索，并和与舟一起平安出来的保障。就像季上校所说，我们老师和军队只能在后方给你们有限的支持，如果可以，我们当然不会找到还在一年级的你和与舟，这份责任远还没到要你们这些孩子扛起来的时候。”
联邦的军队是联邦的刀枪、联邦的剑盾，战场上的军人是家园的守护者、平安的瞭望塔。
我和聂与舟都没有再说话。
“如果你们不管怎样都不愿意组队的话，我们会把你们送回学校，你们当中少了任何一个，另一个都不可以进入虫巢，军队是不会把你们的生命开玩笑的。”
我：……
他：……
聂与舟首先按捺不住：“操，臭老头我有说我不愿意去吗？我说了我的底线是……”
我打断那个蠢货的话：“精神力等级高意味着失控的风险也高，尤其Omega还被普遍认为比同等级的Alpha更容易失控，老师你是因为清楚这个才让聂与舟参加这种配对率检测的吗？”
配对率检测除了有一般意义上为公民寻找合适伴侣的作用，还有另一种只小部分人知道的功用，即为S级精神力的Alpha、Omega寻找最适合的“保险栓”。
S级精神力很强，正因为很强，一旦失控造成的破坏也难以想象。
曾经联邦花费大量时间精力企图用药物把S级精神力的失控风险降到最小，但是，实践证明，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仍然是Alpha、Omega的标记和被标记，并且双方配对率越高效果越好。
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我垂下头，对那边聂与舟不可思议的问话不屑一顾。
“你什么意思？”他难以置信地发问，“之前还总是Omega高贵、Alpha卑贱的，现在你是Alpha了，嫌我这个Omega拖你后腿了？你……”
我把他当空气。
老师讪讪：“确实是这个原因，但与舟的性格你也知道，他……”
“我不可能被任何一个人标记。”聂与舟言之凿凿地说，“任务我要参加，标记绝不可能。”
我面上嗤笑，心里却是一动：“不然你打算带抑制剂吗？”
军方绝不可能让一个还没被标记的S等级精神力Omega出任务，就算他是聂与舟。
“为什么不可以？”他反问，有些傲然，“我的精神力稳不稳定我自己知道，抑制剂也只是老师麻烦让我带防止不时之需。本来我就打算先参加这个测试，之后再和那个和我匹配成功的Alpha商量，假装被标记的……”
“哎呀。”外面老师紧急掐断了通讯，之后重新链接，气急败坏，“与舟你不要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不说怎么让她和我一起出任务？”聂与舟毫不在乎，满眼跃跃欲试，“你不会告诉我你现在拥有了Alpha的超高体质，却丢掉了你之前一直有的Omega的自尊心吧？以前你不一直都和我抢第一吗，什么都来插一手，怎么，现在反而不敢了？”
这个人就算变成了Omega，作态也仍然Alpha式的高傲可气。
我笑出声，气的：“不要把我想得和你一样。”我说，“一被激就上当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傻子。”
对面那个是傻子中的傻子。
聂与舟：……
他看起来十分咬牙切齿，但因为什么又不得不忍耐下去：“你就说这次任务你参不参加吧。”他冷冷地看着我，“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你的看得起很重要吗？我嗤笑，对外面老师说：“让上校来吧。”
季上校重新出现。
我肃然：“军校一年级戚从霜，参加这次任务，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