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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到桥头自然直

    槿华院里,绿柳轻垂,草木繁盛,点点柳絮随风飞扬,金黄色的迎春花星星点点的点缀在青绿色的草地上,煞是可爱,微风轻拂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清新草木花香。

    “奴婢见过小姐。”院子里的丫鬟婆子见着自家主子回来,脸上带笑的接二连三的行礼问安。

    孟朝槿笑着颔首,刚在圆桌旁坐下,门口侯着的乐情就连忙沏了一杯茶,期待的道:“小姐,奴婢刚泡好的茶,您尝尝。”

    她刚抬手接过,喝了一口,眼睛不由一亮,夸赞道:“情儿,你这做果茶的手艺又进步了,越来越好喝啦。”

    闻言,乐情顿时开心道:“奴婢是按照您喜欢的蜂蜜青桔泡的,里面还加了刚做好的水晶珠子,小姐喜欢就好。”

    端着干净素雅白瓷瓶进来的乐容,小步上前,眼巴巴的道:“小姐您看,这是我刚刚才从府中花园里折下来的红梅,小姐想放置在何处?”

    孟朝槿笑眯眯的接过,垂首低嗅了嗅淡淡梅花香,“便放在软榻旁的窗台上吧,沐着阳光,想来只是看着,便让人心情愉悦。”

    “是,奴婢这就去安置好。”乐容瞬间喜上眉梢,脚步轻快的去了隔壁小书房。

    乐心神色有些无奈,“小姐,您再整日这样夸她们,都要将她们一个个的夸的快找不着北了。”

    当下人的,能遇见这样的主子,那是让人想都不敢想的福气,只是她却总是会担心,怕有人被主子纵的没了规矩,就是她自己,也每日需要时时警醒着些。

    孟朝槿看着她皱着眉,又看了眼她有些肉肉的脸蛋,抬手就捏了捏,嘿嘿,果然手感不错。

    乐心幽怨的看着她:“小姐……”

    又被捏了,也不知道自家主子这是什么爱好。

    哎,也就不怪原本刚来院子里时都清清瘦瘦的小丫头们,现在一个个的脸蛋都肉嘟嘟的了。

    孟朝槿展颜一笑,抬脚往屋后的小花圃走去。

    屋后的小花圃准确来说,是她特意围起来的小药圃,里面有花有草,一眼看过去还略有几分杂乱无章,只有她自己知道,这里的每一株花一棵草,都是她这几年来亲手采来的,可都是她的大宝贝。

    乐心看着自家主子开始给特定的某些花花草草浇水,也不敢随意伸手,只是迟疑了片刻,眉心便不自觉的蹙起。

    想了想,还是轻声道:“小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人当母亲的,不说替您谋划也就罢了,竟让您自个儿去打听消息,您要真这么做了,以后嫁去侯府,要是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被人看轻了去?”

    “怎么,还生气了?”说着,孟朝槿一手拿着自制小花洒,一边笑着道:“夫人不过随口一问,不必放在心上。”

    她这个继母,心思不坏,性子也不强势。也许是前任妻子太厉害,再娶继室的时候,她那个便宜爹,除了脸,其他的就完全按照相反的条件来找的,虽家世不显,但确实不难相处,只是脸皮有些薄罢了。

    乐心拧眉,忧心道:“那您与裴二公子的婚事……裴二公子对小姐您向来上心,婚事应当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闻言,孟朝槿笑了笑,手上动作不停,“孟家和宣平侯府相差太大,再有救命之恩,也过了这么多年了,更何况,主动权从来就不在孟家手机,至于其他的……就静观其变吧。”

    “船到桥头自然直。”

    *

    明照曙霞,碧空如水。

    宗庙前,文武百官俱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武安侯魏廷璋,率师攻北狄西域……获首虏八千余级,降异国之王三十二人,战士不离伤,十万之众咸怀集服。”

    “躬将所获荤粥之士……转击大将,斩获旗鼓,历涉离侯,斩首虏三万五百级……登霸城,临龙海。执卤获丑八万有五百四十三级,师率减什三,取食于敌,逴行殊远而粮不绝,加以五千六百户,益封大将军!”

    魏廷璋:“臣叩谢陛下隆恩。”

    “大将军快快请起。”御前大太监冯德笑容满面的立刻将人扶了起来,“陛下特意吩咐了,您身上伤势未愈,不得久跪,后面的封赏,大将军只管坐在一旁稍侯片刻。”

    说着,就要让小太监抬座椅上来。

    此番景象,让后面还跪着准备听封赏的一众将士们不仅没有觉得心里不平衡,反而都与有荣焉的挺了挺胸膛,更有甚者,嘴角都快咧到后耳根去了。

    不知道是谁突然高喊道:“陛下英明神武!皇恩浩荡!”

    下一刻,几千军士齐齐高喊。

    “陛下英明神武!皇恩浩荡!”

    “陛下英明神武!皇恩浩荡!”

    “陛下英明神武!皇恩浩荡!”

    声如洪钟,震耳欲聋,响彻云霄!让原本心中还有些想法,觉得不妥的大臣,一时间都沉默了。

    武安侯大将军在军中的威望,恐怖如斯。

    魏廷璋回身扫了一眼,身边的副将立刻抬手压了压,那似雷霆万钧的呼和声才渐渐落下,只是有将士太过激动,扯着嗓子吼的正起劲,来不及刹车。

    一嗓子吼出,在已经渐渐安静下来的将士中间,不由显得格外突出。

    魏廷璋斜睨了一眼某个始作俑者。

    齐越:“……”

    冯德笑眯眯的道:“哈哈哈,大将军可别责罚诸位有功将士们,将士们如此爱戴崇敬陛下,想必陛下听了也会觉得欣慰。”

    魏廷璋沉声道:“谢陛下圣恩,只是臣只是小伤而已,不必兴师动众。”

    陛下特意嘱咐交代的话,冯德自然不敢轻易疏忽,只是见他即使封了大将军,位列三公之上,还依旧如此不骄不躁,言行有礼,心中不由赞叹,最后也只能随他了。

    “那就依大将军所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嘉先圣之道……劳大者厥禄厚,德盛者获爵尊,故武功以显重……以五百五十乡户,封镇北将军齐越为义勇伯。"

    “……以三百六十乡户,封镇西将军贺川为平昌伯。”

    “赏黄金万两,犒劳全军……”

    “臣等叩谢圣上隆恩!”

    待封赏终于结束后,冯德笑道:“陛下请大将军入庆光殿,有事相商,不过陛下回宫前特意嘱咐了老奴,说让您先行处理军中事宜,不着急。”

    “是。”

    冯德笑容满面躬身退下,带着人走了。

    魏廷璋将手中的圣旨交给一旁的副将,沉声道:“带将士们去西郊大营安置,不得惊扰京郊百姓。”

    “是!”

    *

    “陛下,大将军来了,如今已在殿外侯着了。”御前大太监冯德快步进殿,一张老脸笑的满是褶子,躬身禀道。

    一身玄色为底暗绣金龙日月纹龙袍,年约不惑之年的泰和帝,端坐在御案前,闻言瞬间抬眸,声音不怒而威,“还不快将大将军请进来。”

    冯德笑呵呵的应道:“是是,老奴这就去传大将军。”

    魏廷璋一身戎装银甲,头束玉冠,长身而立,卓荦英姿,似巍峨山峰不动如山。

    “臣拜见陛下。”

    泰和帝下意识起身,看着眼前他从小看到大,如今已经长成英姿勃发,眉目沉敛的青年,不禁缓步上前,亲自将人扶起。

    向来不苟言笑,威严沉肃的脸上,此时不由自主的便露出了笑容来。

    “回来了,回来就好!”说罢,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半晌,才突然转头吩咐道:“传章太医。”

    魏廷璋拱手道:“多谢陛下体恤,臣身上不过小伤,不碍事。”

    泰和帝不听,直接拉着人罗汉榻坐下,道:“小伤也要让太医看看,坐下说话。”

    “陛下,这于理不合,”

    泰和帝看着他有些微微泛白的唇色,“朕让你坐下你就坐下,”说着就一把两人按下,随即皱着眉头沉声催促道:“太医人呢?”

    冯德忙不连跌的道:“回陛下,章太医带到了。”

    一身靛青色医官服的章太医还未来得及行礼,便听着圣上道:“免了,给廷璋看看。”

    “是,陛下。”章太医自然看见了与圣上一同坐着的新封大将军武安侯。

    魏廷璋颔首道:“有劳章太医。”

    闻言,章太医笑了笑,“大将军客气了。”

    雄浑壮阔的大殿里,一时间静了下来,只是罗汉榻旁的香几上,博山炉燃着上好的龙涎香,窗外的风似乎陡然间渐渐猛烈了一些,吹的窗棂砰砰作响,让人心绪无端的烦乱了几分。

    本凝神诊脉的章太医的脸色忽的微变,神色一时有些惊疑不定,拧眉沉思后,半晌才抬头,沉声问道:“敢问大将军,进日可觉身子与平常有异?”

    魏廷璋看了眼他的神情,眼眸微动,缓缓摇了摇头,“并无异常之处,章太医有话直言便是。”

    泰和帝皱眉不耐道:“说。”

    “是、是。”章太医收回了手,斟酌了片刻,看了一眼眉头紧皱,面色不虞的圣上,有些迟疑的道:“大将军的脉象表象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气血不足之象,应是外伤未愈所致,只是带臣仔细查探之时,却发觉内里却、却……”

    “却什么却?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

    章太医倏地跪下叩首,恐慌道:“却、却有心血耗尽,内腑衰竭之象,恐、恐有碍寿数……”

    “砰!”的一声震响,泰和帝沉怒道:“放肆!廷璋身体不过一些外伤罢了,你这庸医竟敢在朕面前危言耸听?”

    “来人!把这庸医给朕拖出去……”

    “陛下,”忽的一声略微低沉声音的响起,及时打断了骤然帝王震怒的话。

    魏廷璋起身,语调平静,垂首道:“章太医为太医院令,医术精湛,更无害臣动机,还请陛下宽恕。”即使骤然听见自己身患重疾,有碍寿数的话,除了最初微怔了一瞬,便再看不出别的情绪了。

    庆光殿内中伺候的太监侍女瞬间跪了一地,战战兢兢叩首在地。

    章太医惶恐:“陛、陛下……”

    “住口!”泰和帝忽的收敛了怒容,冷眼看了一眼大殿众人,沉声道:“都退下。”

    闻言,庆光殿里的太监侍女们如蒙大赦,短短时间内,背脊都被冷汗湿透了,随即悄无声息又极为迅速的退出了大殿。

    “宣陈太医、董太医!”

    半个时辰后

    庆光殿里几乎落针可闻,三位太医明明是在春日里,却偏偏出了一身冷汗,俯首跪地不敢言语。

    泰和帝胸腔起伏不定,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见的话,他大安的最年轻的大将军如今不过才二十又二,明明身子看着依旧强健,却突然患了衰败之症……

    他突然转眸看向依旧沉稳,始终都不曾失态的青年,语气不自觉的就柔和了下来,道:“廷璋,你不必担忧,你如今还年轻,如今又及时发现了,只要好生治病,定然无碍的。”说罢,他缓缓看向俯首在地的三人。

    感受到帝王威压的章太医强定了定心神,颤着声音,道:“是、陛下所言甚是,大将军因守卫我大安疆土连连征战,因此而损耗了身体,我等必然竭尽全力为大将军调养身体。”生怕说的晚了,就被陛下让人给拖出去了砍了。

    魏廷璋:“那往后就要劳烦三位大人了。”

    听着他的话,三位太医犹如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大将军的身体这般状况,自然不能轻易泄露,他们三人有了大将军这句话,不仅暂时保住了性命还保住了头上的帽子,不由心生感激。

    果不其然。

    泰和帝见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道:“廷璋,你风尘仆仆的一直不曾休息,也累了一天了,朕今日就不留你了,先回府休息去,董太医自今日起就随侍在你身侧看顾。”

    魏廷璋垂首行礼,“谢陛下圣恩,只是,臣还想同陛下讨一个赏赐。”

    “哦?”泰和帝惊讶,不由道:“若朕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你十岁后,第一次主动问朕讨要东西。”说着,他声音不禁柔和了不少,“说吧,想要什么?朕都允你。”

    这等荣宠,听得跪在地上的三人都不由羡慕了,只是想想这等泼天的荣宠是用命换来的……一般人也是消受不起。

    魏廷璋:“五年前陛下赏赐给臣的武安侯府宅院,久无人居住,陛下可能赏臣几个能干的下人?好将宅子好生布置一番,方不枉费陛下恩赏。”

    泰和帝诧异:“就这个?”

    “伺候陛下的人,定能替臣将陛下赏赐的宅院打理的很好,臣斗胆,可能要几个在陛下身边伺候的人?”

    这话一出,章太医三人心中不由惊恐颤动,这大将军竟敢主动要陛下身边伺候的人,这是想干什么?!

    如此居功自傲,没有分寸……

    三人瞬间恨不得将自己脑袋埋进庆光殿玉石底下!

    “哦?你想要谁?”泰和帝看着他,声音一时让人听不出喜怒。

    魏廷璋却是神色如常,平静道:“不如就今日方才殿里伺候的那些人?陛下觉得如何?”

    跪着的三人已经控制不住的抖如糠筛,却又忍不住想,他们今日之后,怕是不需要再医治大将军了吧?

    只是意料之中的君臣交锋的场景并未出现。

    泰和帝忽的轻叹了一声,走近拍了拍他已经结实宽阔的肩膀,道:“朕……允了。”

    魏廷璋躬身行礼,“谢陛下赏赐,臣先行告退。”

    董太医见状,愣了一瞬后突然反应过来,忙不连跌的立刻谢恩跟着告退,利落的跟着出了大殿。

    还跪着的两人:“???”

    陛下不会因为暂时动不了大将军,等会儿气不顺的,等人走后拿他们撒气开刀吧?

    到时候陛下再发怒,这世上除了熙元皇后,可没人再救得了他们了,可熙元皇后也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看着他转身退下,泰和帝忽的沉声道:“对了,廷璋,明日记得去看看你姑母,她心里一直惦记着你。”

    魏廷璋眼眸微动,最后垂首应道:“是。”

    章太医眼神一亮,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立刻道:“陛下,慈恩寺中有汤泉,对身体有天然的疗养作用,大将军如今刚凯旋归朝,近日上门拜访的人定然不少,恐不利于大将军调养身体,不如在慈恩寺暂居修养一段时间,好生调养身子?”

    慈恩寺有熙元皇后在,总是让人感觉安心几分。

    泰和帝:“可。”

    待人走后,泰和帝远远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面容上仅有的那丝柔和也消失不见。

    他缓缓回首,看着跪着的人,声音不辩喜怒的沉声问道:“廷璋的病,可能治好?”

    闻言,章太医的心又开始颤抖了……

    “回、回陛下,臣、臣……”磕磕巴巴半天,额头上豆大的汗几乎瞬间就冒了出来,却依旧不敢说出口。

    泰和帝顿了半晌,才道:“说,恕尔等无罪。”

    章太医叩首道:“回、回陛下,只观脉象,大将军似有年寿将近,不足一年之象,臣无能!辩不明大将军这脉象究竟是何缘由。”

    宫殿前白玉石阶上,魏廷璋脚步忽的骤停。

    跟在身后的董太医疑惑道:“大将军?可是身子有所不适?”

    此时,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金色的阳光将整个皇宫笼罩,也照耀着伫立在白玉石阶上的将军,携刻着深浅不一刀枪痕迹的银色铠甲在阳光下依旧熠熠生辉,耀眼夺目的让人只能仰视其灼灼光辉。

    天边的烟霞绚烂辉煌,微风拂过,流云缭绕,镶嵌金边的落日正缓缓而落。

    魏廷璋眼帘渐敛,暖气的阳光在他浓密的眼睫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漆黑一片,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不过须臾,他缓缓摇了摇头,一如往常平静道:“无事。”

    一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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