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回目

    唐君娴哭过,眼眶还在微微泛红,但她已经很快调整好情绪。

    “我能做的相当有限。”她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实情,“唐慧妍……剥夺了我的管家权。”

    本来唐家人的处境就已经岌岌可危,本来唐家的内务是由杭训庭代管的,这两个月南岭集团开辟了新的电商赛道,正是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杭训庭实在抽不开手,唐慧妍才放了权给她。

    她咬了咬嘴唇,在唐君娴看来这权本来就放的极为勉强了,现下又被收了回去,自己闹了好大个没脸不说,还被外面的人看了笑话。

    “哦?”魏傲月显然也有点意外,没想到唐慧妍这次竟然这么生气,“前因后果呢?”

    他并不像她预料的那样温声细语地安慰她,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能安然闲适地坐在她面前以那种审视的目光望向她。

    唐君娴感觉到心被刺痛了,她想要的是情感上的抚慰,而魏傲月要的只是一个答案。

    她断断续续地把前因后果尽量客观公正地叙述了一遍,魏傲月开始的时候姿态还极为松散,后来便越来越紧绷了。

    “蠢。”他嘴角勾起一丝嘲讽,“在唐慧妍看来你连自己的生日会都办的如此不尽心,闹出这么大的乱子。谁敢再交给你更重要的任务呢?”

    她被魏傲月的话臊的脸颊火辣辣的,从来都没有这么无地自容过。

    “我也没想到唐启荣有这么大的胆子,这确实是我的失误。”谁都不想看到自己的亲哥哥整日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本来她的打算是把简单的事交给他去办,再在生日会结束之后多在唐慧妍面前夸夸他的尽心——好让唐慧妍能在公司给他安排个职位。

    如此简单的愿望,全被搞砸了。

    “可是……唐慧妍的女儿才是罪魁祸首。”她提起唐其霏就更咬牙切齿了,“她胆子太大了,竟然在公开场合杀人。”

    说白了就是唐慧妍偏心唐其霏而已,要是今天换成某个陌生人肯定是处死拉倒,也不会后续留有这么大的余震。

    要是她不在公开场合杀人还杀的是来宾的女儿,那一切都不会发生。

    “哦?”这么说魏傲月似乎来了兴趣,“为什么要杀康家的女儿?”

    这世界上总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的,

    “似乎……”唐君娴低头沉思了片刻,唐其霏当场的控诉几乎字字泣血,她总感觉唐其霏当时是已经做好了和康雨佳同归于尽的准备的。

    “是和裴风来有关。”

    “这样的话我也能理解了。”魏傲月笑了笑,了然于心。“是今天送你鸢尾花束的那个人吧,我在露台的窗口看到了,那样的脸的确是得天独厚,和你站在一起都很般配。难怪是顶流男明星了。”

    也难怪唐慧妍的女儿会喜欢。

    唐君娴却不以为然,“就算裴风来再怎么英俊和我也并没有干系。”

    你知道我喜欢的是谁。

    她认真地望向魏傲月,他却冷漠地撇开头,连回应都吝啬于给她。

    唐君娴的眼神黯了黯。

    魏傲月斜托着下巴,看起来骄傲且矜持。“现在不是想这些儿女情长的时候,君娴,你得想办法重新赢得唐慧妍的信任。”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做到。”

    她已经被唐慧妍的雷厉风行吓得失去了勇气,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席卷而来,几乎湮没了她。

    “唐慧妍现在恐怕也不好过。唐其霏是很恨她的吧。”他俨然已经胜券在握,清雅如清风明月的少年说出的话却格外残忍。“唐慧妍只要是个有感情的母亲,往往这种时候就会变的脆弱。你再多付出一些努力总会有成效。”

    “唐其霏……”说到这里,唐君娴才猛然想起了什么,“杭训庭带她下去换衣服,她不见了也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现在整个唐家的下人都在找她。”

    “唐家这么大,她会跑到哪里去呢?”唐君娴喃喃自语,也是巧了,唐慧妍疑心很重,她的房间是唯一唐家监控的死角处,唐其霏换一个地方消失都不会这么难找。

    “我倒是知道她的下落。”

    “什么?”唐君娴被魏傲月的回答搞蒙了。

    “就在20分钟前,她还在我的房间里掐着我的脖子。”

    “你有没有事?!”她立马就警觉起来了,唐其霏拿刀砍向康雨佳的狠厉还历历在目,她现在在她眼中的形象完全就是个危险分子!

    魏傲月身体又不好,一点风吹草动就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唐君娴紧张兮兮地蹲下来握住他的手:“她没有伤到你吧?怎么样,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出来的时候有带着药吗?”

    很难得的这次魏傲月没有再度推开她,他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带着一点安抚。

    “我没事的,君娴。你忘了,我随身也带着防身的东西。”

    唐其霏太好看穿了,去鼓起勇气杀康雨佳就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勇气,掐住他的脖子也不过是虚张声势想让他带她出唐家大宅而已。

    “不过我倒是从她那里听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魏傲月的表情有点玩味,“她嘴里一直口口声声地说,她母亲要把她嫁给魏家少爷联姻,又说魏家的少爷是个面目丑陋不能见人的将死之人,活生生要把她往火坑里推,君娴,你说这样的话她是从哪里听来的呢?”

    魏傲月是聪明人,他早就心中有了答案。唐君娴也不傻,能说给唐其霏听的其实也只有唐家的人,目的是为了挑拨唐其霏她们母女的关系。

    只是这样做实在太蠢了,魏傲月有“鹤城太子”的美誉。无论相貌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出挑,整个鹤城都找不到第二个人——况且他还是魏家家主魏冬青最宠爱的孙子,这样得天独厚的人怎么可能有形容的那么不堪呢?

    只要见到他这个谎言很轻易地就会被戳破。

    而这样的蠢人只有唐君娴的亲哥哥了。

    她闭上眼睛,“是我哥哥。”

    “唐其霏那么粗鄙,怎么配的上你。”

    唐君娴甚至把这两个人联想到一起,都觉得侮辱了魏傲月。“我替我哥哥向你道歉。”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哥哥这样,迟早是要坏事的。”

    “那我要怎么做?我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她想起唐启荣就很无助,哥哥从小到大带给她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麻烦,但是那也是她的亲哥哥。

    魏傲月单手挑起她的下巴,轻轻摩搓着唐君娴漂亮的脸,她看向他的表情十分虔诚,像是注视着自己爱慕的神。

    “君娴,有时候当断则断。如果再优柔寡断下去,唐启荣将会把你们这些真正的唐家人所做的努力付之东流,到时候整个唐家就真的是唐慧妍的了。”

    唐家的上一任家主,是唐君娴的亲爷爷,他算是年岁长了寿终正寝,但他最终做的决定——把唐家交到儿媳妇唐慧妍手上,几乎是把唐家嫡系和旁系都推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那些年唐君娴的父母,主家分家的那些亲戚是怎么糟践唐慧妍的,她都一一记在心里。

    然后,唐慧妍的报复就开始了。

    那段日子真的过的生不如死,直到所有人都服软了。但是又有谁能甘心呢?

    唐慧妍报复的最狠的那段时间,如果没有魏傲月私下里的接济,她甚至连贵族学校的学费都交不起。她永远都记得,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少年向她伸出的手。

    他几年前身体还没现在这么糟,笑起来如晚风初雪,那时候他容貌气质就已经是人群里无法忽视的存在了,只是不如现在这样,他骨子里的风雅几乎盛放了。

    “别让我的努力也白费。”他轻抚她的脸,甚至带着一点温情,然后循循善诱,“趁着现在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就把这种危机扼杀在摇篮里如何?”

    “什么意思?”她瞳孔微张,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她低头去看,魏傲月手中已握着一个透明瓶子。

    “这是……”

    “慢性毒药。”他残忍地笑了,“这东西是风色集团研究的违禁品,本来要销毁的,我也是废了一些功夫才拿到。”

    “每天只要0.1毫升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在唐启荣的饮食里,不出三个月他就会死于缺血性脑卒。”

    瓶子被塞入她手中,玻璃的触感十分冰冷,里面透明的液体流动,看起来十分纯净。

    “你让我去杀自己的亲哥哥?!”唐君娴觉得荒谬至极,她慌乱中想推拒掉却又被魏傲月握紧了手。

    他定定地望向她,“你可以考虑,也不是现在就要下手。”

    “如果他下次再惹出大乱子,就会打乱我们原本的计划。也许那时候你就明白我现在的决定了。”他甚至还很贴心地补充,“我会帮你干净收尾,再把一切推到唐慧妍身上,你大可以放心。”

    是。

    她有些六神无主。

    她知道魏傲月有这个能力。

    就在这时,门外的走廊里突然想起一声微弱的响动,像是贴在门板上的人肌肤无意间摩挲门板的声音。

    这声音很细微,一般人可能没办法注意,但魏傲月身体从小就不好,身体不好的人往往感官也会更敏锐,他几乎是一瞬间眼神就变了。

    会是什么人呢?

    他慢条斯理地站起来,犹如追捕猎物的毒蛇,丝毫不见慌乱。

    “好像有小老鼠在偷听呢。”他轻轻说到,语气有点缠绵的温柔,“君娴,让我们打开门看看,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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