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隔天清晨,黎晚晚一脸困倦的拿过床头柜上充完电的手机,按亮屏幕后,看了眼时间。

    06:06

    好的,够6。

    距离上次苏醒才过了一个小时。

    而距离上上次苏醒也才过了两个小时。

    也就是说,从昨晚十一点闭眼都现在,她一个晚上清醒了五次。

    这和失眠有什么区别?

    当然,也不是她不想睡。

    只是每次快睡着或者昏昏沉沉时,谢祈宴那张狗脸总是不合时宜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现在整个人就像是中了谢祈宴的毒,就算是清醒着,还是不可控制的想起昨天遇见他的每一个场面每一句对话。

    包括昨晚送他去商场中途,在红灯路口一个急刹车,谢祈宴的脸撞到她后背,短促的温热隔着衣服传到了肌肤上。

    黎晚晚意识到那软乎乎的或许就是什么时,那一块被触碰的地方立马没了感觉。

    谢祈宴倒打一耙,捧着撞残的脸还茶得要死:“呀,有点疼。”

    我还呀,土豆呢。

    黎晚晚当下恨不得逮着谢祈宴的领子送到交警那,就说:“登徒子一个,建议全市通报评批。”

    黎晚晚觉得自己不是记仇的那种人。

    幼稚园时,谁抢了她心爱的洋娃娃,她转手能再送人家一个。

    小学时,有同学在玩玩具手\\枪时不小心将子弹打到她的脸,鲜血低落在地上,她还是乐呵呵的安慰那人说自己没事。

    再后来初中有人耍了小手段污蔑她考试作弊,她知道谁是始作俑者,但还是包庇了人家,没告诉老师。

    可偏偏,从小到大养成的宽容大度在高中遇到谢祈宴后,一切就变了。

    时隔两年,谢祈宴从出现开始,她对他便满心满眼都是恨和讨厌。

    在她的概念里,只有谢祈宴过得不好,才能换来她的神清气爽,畅快淋漓。

    然而,他再次出现,老师还是喜欢他,学弟学妹仍然崇拜他,他的长相和个性同过往如出一辙的春风得意,所有的所有都让她感到很不爽。

    最重要的是,他明明知道她对他恶劣的态度,他却还要故意跟她对着干,明摆着就是想要她不好过。

    他和她之间,如果一直纠缠下去,迟早有一天,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他们绝对不会有和平共处的那一天,

    绝对不会有!

    她也不可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总之,她,黎晚晚,和谢祈宴这辈子都势不两立!!!

    “谢祈宴啊!!我好恨!!!”

    黎晚晚光是想想就觉得烦躁,浑身的细胞都躁动起来,她在床上滚了几圈,又对着枕头疯狂输出打狗拳,最后实在难以压制体内澎湃的屠狗煞气,她直接将枕头甩了出去。

    “晚晚,你起——”

    黎女士笑意盈盈的推来房门。

    下一秒,就被飞来的枕头砸了一脸。

    枕头掉在地上,黎晚晚僵在床上:“……妈”

    “好的,我现在不仅知道你起床了。”

    枕头被她抓在手上,此刻的黎女士已经换上了一张黑脸,气势汹汹的走上前,将手中的枕头以更重的力度甩在黎晚晚的脸上。

    “你还皮痒!!!三年没洗澡了是吧!!!”

    她掀开被子,将正面朝上的黎晚晚翻了一百八十度,紧接着对着她干瘪的屁股使了一记黯然销魂掌。

    “下次还敢不敢对你妈这么粗鲁?”

    “女侠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黎晚晚捂着腰,密集的疼痛刺激得额角沁出虚汗:“这…还没好”

    黎女士手下一顿,放下了玩笑的巴掌:“不打了,对了,你刚刚在喊谁,什么起眼?”

    黎晚晚立刻心虚:“什么?”

    她脑子转的快:“你听错了,我说肚脐眼,我最近吃多了,肚脐眼都快没了,我好恨。”

    “行吧。”

    许女士似乎没多想,抬手在原来对称的屁股瓣出了一记铁砂掌,“冰箱里两整个大西瓜是你买的?”

    “不是,别人送的。”

    昨天谢祈宴说是让她送一趟,其实是把她骗过去并且用豪华盛宴强迫她陪他吃一顿晚饭。她当然宁死不从,但是她不能对不起袁爷爷。

    饭后,谢祈宴又给她买了大西瓜,声称希望她的成绩能跟西瓜里的瓜子一样多。

    谁爱吃谁吃,她可不吃,这可不兴吃。

    黎女士不再多问:“行,那你快起床,等下吃完早饭去菜市场买点菜,你哥今天要带朋友回来吃饭。”

    “哦。”

    黎晚晚坐床上没动,缓和痛感的时候眼巴巴看着她,黎女士扫过她手臂上的红痕,叹了气:“你爸这两天出差,不在家。”

    “好嘞。”

    黎晚晚利索起床,进了卫生间洗漱,过了一分钟,她从卫生间探出头,小脸上写满了吃瓜的意图:“许嘉晨的朋友?女朋友吗?”

    “不知道。”

    黎女生正揪着被子铺着床:“他就说是朋友。”

    “没劲,半只脚都快进棺材的年纪还玩神秘?”

    “你感兴趣,提前问问他不就好了。”

    “妈,你都不好奇吗?”

    “有什么好好奇的,他那屎糊出来的脸,我能指望什么,有朋友处就行了,还管什么男的女的?”

    “…………”

    黎晚晚细想也是,吃早饭的时候,她退出小视频软件,点进了微信,找到他哥那一栏,点了进去。

    窈窕淑女:「你今天带朋友回来?」

    爷销魂落魄:「礼貌呢,你现在跟谁说话?」

    窈窕淑女:「许嘉晨。」

    爷黯然销魂:「许嘉晨是你的什么?」

    窈窕淑女:「窝的屎屎。」

    爷黯然销魂:「…………」

    黎晚晚等了半天,饭都吃完了,也没见许嘉晨回消息,又随手给他甩了个熊猫挠头的表情包——

    系统提示:对方已将您拉黑,并拒绝接受你的消息。

    黎晚晚:“…………”她就知道。

    “问到了?”黎女士拿着换洗的床单从二楼许嘉晨的房间走出来。

    “没有。”黎晚晚直接告状:“我还没问呢,就把我拉黑了。”

    “你说什么了?”

    “喊他小名。”

    “那你活该。”

    “…………”

    黎晚晚放下手机,跟着黎女士一起进了洗衣房,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的同时,她没事找事的长叹一声:“要是个帅哥就好了。”

    黎女士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我们家晚晚想谈恋爱了啊。”

    “啊?”

    第一次从黎女士嘴里主动提及相关话题,黎晚晚难免碍于她的家长身份而稍稍羞怯。

    亲眼目睹到自家闺女脸上少见的绯红,黎女士笑意明显:“晚晚,你放心,妈妈以后不会干涉你谈恋爱的,现在高考都结束了,等一个多月后生日一过,你就成年了,也是时候去物色些男孩子交往下,不然真等到你哥那年纪再去找,都是残羹剩饭,这不糟蹋你也让我们做家长的心疼吗?”

    “妈,你现在的开明是不是从教育哥哥身上汲取的经验?”黎晚晚问:“他现在一直没对象是不是因为当年他上大学那会儿,你和许建国禁止他谈恋爱。”

    “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讲。”

    黎女士直言:“有一说一,你哥现在找不到对象跟我和你爸没有半毛钱关系,他找不到对象,完全是因为他不仅丑还扣得要死,上周你爸给他介绍了个对象,事后没成,他还让人女的把饭钱和电影票A了,你说,谁要这种河童抠搜男?”

    黎晚晚也头回听说,傻逼一方还是自己的亲哥:“这不得乱棍打死,以后他就是相亲黑榜上的第一名,谁跟他抢?”

    “我就指望你了。”

    一想到许嘉晨那样,黎女士都头疼,连忙多看了几眼黎晚晚:“晚晚想找什么样的,说给妈妈听听,我也给你多留意些,是要256块腹肌还是512块?”

    “……啊?”怎么就到她了,真问到有什么要求,黎晚晚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

    虽然谈恋爱的想法不是突发奇想的,毕竟大部分人的青春期都在初高中。

    那个青春幻想浪漫的时期,谁都想找个完美的对象。

    黎晚晚当然不例外。

    她在高一也曾遇见过当时她自认为的理想型。

    187的大高个,冷白皮,肤白貌美大长腿,磁性的声音说起话来又酥又甜,对外是一枚拽天拽地无所不能的酷哥儿,对内又是温柔体贴知心憨实的犬系暖男。

    少有人不喜欢这一类型的。

    黎晚晚却比谁都更坚定不移的对这一款的少年情有独钟,忠贞不二。

    可后来呢,还不是被那个人的真实面目给创的体无完肤。

    如果真把恋爱对象定死在具体的框架里,只会错过框架之外真正适合自己的人。

    “看感觉吧。”

    黎晚晚垂下眼睫,兴致大不如前,“我没什么要求,只要对方别耍我就好。”

    *

    下午两点的阳光和煦温暖,谢祈宴到咖啡店时,许嘉晨已经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见他来,许嘉晨扬起手,冲他挥了挥:“这呢,宴宴。”

    谢祈宴走近,拉开座椅没着急做,反而另有用处,脸更是黑的要杀人:“你再喊一声试试?”

    “不敢不敢。”

    许嘉晨怂的快,看了眼墙上的电子表:“你还真准时,说两点就两点,早一分都不肯。”

    谢祈宴显然没睡醒,应约还带着起床气:“你是我什么人?我没迟到就够给你面子了。”

    “哟呵。”

    许嘉晨有话说:“还给我面子?你少来!你给过谁面子,你要给谁面子?从咱俩认识开始,我就没见你对谁有好脸色,校霸和社会哥,你哪样都沾个霸王,之前上学,不还有个小女生等——”

    “说够了没?”

    谢祈宴凉凉的掀开眼皮,话音比方才还凉,那程度明显不是起床气,反倒是触了他的逆鳞。

    “够了够了。”许嘉晨怂没了,头快要缩没了。

    谢祈宴叮了他一会儿,才欠着脸坐回了对面:“我之前在睡觉,五分钟前才醒。”

    “那你一觉睡得够长的,睡帅帅,你昨晚是不是熬夜打游戏?”许嘉晨说着,留意到他眼底的乌黑,立刻在手机上下单了两杯新品的咖啡。

    “不是。”谢祈宴抓了抓头发,皱着眉叹着气:“有点烦心事儿,还有你少给我起乱七八糟的称呼,听了够别扭的,我更怀疑你取向。”

    “看来你被骚扰过啊,上都恒嘉的大学生活还真是多姿多彩,无比丰富啊,怎么样,两年了,不开枝散叶,怎么也尝过鲜了吧。”

    谢祈宴一眼刀砍过来。

    许嘉晨及时止损,换言之:“行,不过,帅哥还有烦心事儿啊,那我比你帅,还不活了。”

    谢祈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让许嘉晨自己琢磨琢磨。

    后者嘿嘿笑了声,并不打算纠正自己话里有问题。

    “也是稀奇,你还记得自己家在哪里啊,当年一声不吭就离开,现今又一声不吭的回来了?还挑了高考的日子,急啥呢,恒嘉还没放假吧,课还没结束吧,等着七月正式放假后回北城玩不是也可以吗?”

    他是真的不能理解谢祈宴此行的行为。

    前几天收到谢祈宴的讯息,说自己现在在北城,许嘉晨还吓了一跳。

    记忆里,谢祈宴从高中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北城,明明他的家,他的朋友,他熟悉的一切全都在这里,但他当年还是选择了异乡的大学,走得爽快毫不拖沓,也没有跟任何人告别。

    为了什么,无从可知,他出于朋友的关系倒是问了,却也没个所以然,就捞了句:“你要当个好哥哥,别让我失望。”

    许嘉晨患有家族遗传的没头脑,想不明白其中的所以然,逮着今天的机会想问清楚,谢祈宴先一步抢了话头:“我这不是通知你了?我不说,你还能在这见到我?”

    “也是。”许嘉晨瞬间忘了他上一秒还要问的话:“那你回来专门见我的?”

    “你想得挺美,乖,咱就想想。”谢祈宴说的简略,转回的话音里语气轻了许多:“我可不是为了你。”

    “哎呦喂,还真有。”许嘉晨偏偏起了兴趣:“男的女的?”

    谢祈宴扫了他一眼,很快将视线放在了落地窗外,明显不想搭理他。

    “开个玩笑,要不你说说,是哪家的千金小宝贝让你那么惦记?大老远的从上都赶回来要专门见一面。”

    谢祈宴有意瞒着,许嘉晨识趣,又没那么识趣:“那见到了吗?”

    许嘉晨的嘴不是嘴,是塞纳河畔开闸的大坝,不说点就能一直问。为了耳根清净,谢祈宴淡淡的应道:“嗯。”

    “见到了还一副死鱼样,看来不是很顺利啊。”

    许嘉晨啧了声,转念一想:“那个人非要现在见不可吗?你学业上应该挺忙的,一来一回忙的过来吗?”

    “没所谓。”

    谢祈宴拖着腮继续看着窗外,语气很平淡,像是在他看来手头的学业和工作无足轻重:“考前坐高铁回去就是了。”

    “一来一回别说时间,钱也得费不少,谢大少爷一如既往的阔绰啊。”

    许嘉晨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也就是说那个人非要现在见喽,怎么?你真喜欢人家啊?那该不会是你前女友要跟别人跑了,而你对她仍然念念不忘,打算把她抢回来吧。”

    跟人跑了那一段,谢祈宴的下颌凌然一紧,许嘉晨没察觉,自己倒先没忍住,哈哈哈笑了好几声。

    他自认为不可能。

    毕竟对面坐着的可是谢祈宴啊。

    就凭他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从小到大,追他的女生倒是数不胜数,却没有哪个能成功入他眼的,就更别提能让他喜欢上。

    许嘉晨可笑的摇了摇头,自己否决了自己的玩笑。

    一抬眼,对面的谢祈宴沉默不语,对于刚刚的话,他只是端起面前茶几上的咖啡,低头垂眸沿着杯沿抿了一小口,不辩一词,然后出神的看着窗外,惘然迷蒙。

    迎面的光影打在他精致的半张脸上,淡蓝色的柔和之中扩大了他眼中隐含的小小情绪。

    而他整个人的状态同刚才冷淡到爱答不理的模样完全不同。

    隐隐约约。

    他仿佛是真的被人戳中了心事,正在暗自伤心难过。

    许嘉晨:“……”

    擦,我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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