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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晏离伸出手指,在司马卓翊的左手手腕处迅速抹了点无色无味的药膏,这药膏不至于让人死,顶多是让人全身溃烂罢了,虽说他挨他一巴掌后可以在阿挽面前装可怜,可他总不能白挨他一巴掌。

    蔺挽刚走到前厅,便见晏离毫无反击之力地被气急败坏的司马卓翊摁倒在地上,他抬起手正对着晏离的脸,蔺挽拿起花坛里的一块鹅卵石,对着他的手打过去。

    因为鹅卵石的冲击力,司马卓翊跌坐到地上,他捂着发红的手,抬头怒吼道:“谁?”

    想象中的巴掌没落下来,晏离躺在地上,颇带怨气地仰头看着一尘不染的天,怎么办?他好像不能在阿挽面前装可怜了。

    “镇国将军府岂容你们放肆。”蔺挽边说边快步走过来,她动作轻缓地扶起地上的晏离。

    晏离抬起右手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虚弱地倚在她怀里喊了一声:“阿挽。”

    蔺挽目光落到他手腕间的纱布上,后看向林嬷嬷问道:“嬷嬷,刚才是谁推了他?”

    林嬷嬷指向刚才那名小厮,道:“就是他。”

    被指到的小厮在蔺挽淡漠的眼神下忙跪到地上,抖若筛糠道:“小蔺将军饶命,小蔺将军饶命……”

    “蔺挽,你什么意思?”司马卓翊此刻已记不清父亲昨夜半威胁半哄慰的交代了,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生气,蔺挽打了他,还对他视若无物。

    蔺挽像是没听见他说话,将晏离交给时九扶着,她缓步走到那小厮面前,问道:“哪只手推的他?”

    那小厮不安地咽了咽口水,颤抖着抬起右手,道:“这只。”

    话音刚落,那小厮便感觉到自己的右臂被一股大力撕扯下来,他倒地哀嚎,眼前的地上扔着他的右臂。

    婢女将素帕递给蔺挽,她接过,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指上溅到的血液。

    见蔺挽皱了下眉,嵇玥快步走到小厮面前,她抬手将他打晕,聒噪。

    晏离看着被其他小厮扶起来的司马卓翊,极其得意地朝他弯了弯嘴角,眼中嘲笑的意味很明显。

    贱人,司马卓翊抬脚上前,正准备踹他,就听蔺挽冷声道:“裕亲王可不止你一个儿子,你再敢动他一下,我会让你后悔今日来过镇国将军府。”

    碍于面子,司马卓翊又往前走了一步,蔺挽抽出腰间的软剑直指他,气定神闲道:“不信你就试试。”

    司马卓翊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蔺挽,不可置信道:“你为了他,居然敢拿剑指着我?”

    听着这话,蔺挽总觉得哪里有点怪,她看了他一眼,淡漠地反问道:“我为何不敢?”

    “我父亲是不止我一个儿子,”想起昨夜他提起已故母亲时父亲的反应,司马卓翊多了几分底气,道,“可若是你杀了我,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

    蔺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眼神将他上下扫了扫,像是在看傻子,问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杀了他一了百了,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才是她蔺挽惯用的做法,欺负了她的人,就该做好独自忍受后续一切的准备。

    司马卓翊笑出声来,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就知道,蔺挽根本不敢将他怎么样,他佯装大度地指向晏离,道:“你把他交给我带走,今日你拿剑指着本世子的事,本世子就不同你计较了。”

    蔺挽觉得她和司马卓翊根本交流不了,她抬起剑,对着剩余的五名小厮指了一圈,问道:“你们看见我拿剑指他了吗?”

    那五名小厮不同于地上那小厮是个狗腿,会拍马屁的,他们也早忍受不了司马卓翊了,而且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也不是那位绝色公子的错,人家也只是来捡个风筝而已,是司马卓翊一直在咄咄逼人。再说蔺挽,丰京城的人就没有不敬重她,不敬重蔺家的,他们当然也更偏向她。

    最重要的是,他们今日回府后,受了气的司马卓翊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倒不如把希望寄托在蔺挽身上,毕竟他们只是奉命行事,并未对那绝色公子动手,想来蔺挽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于是那五名小厮心照不宣道:“没看见。”

    说话间,原先扶着司马卓翊的两名小厮松开手,退到后面。

    司马卓翊看着那五名小厮,气得说不出话来。

    蔺挽转着腕间的白玉镯,缓声吩咐道:“嵇玥,你亲自送世子大人回府,见到裕亲王后告诉他,世子大人好男风都好到我蔺府了,还对我府上的贵人大打出手,让他好好给我个说法。”

    “再有,”她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小厮和那五名站着的小厮,道,“那名小厮冲撞了我,断他一只手算是给他一个教训,其余五名小厮劝诫世子不要误入歧途有功,王爷赏罚分明,很该销了他们的奴籍,还以自由之身。”

    嵇玥抱拳行礼,道:“是。”

    那五名小厮跪地道:“多谢小蔺将军。”

    蔺挽像是想起什么,又道:“你们围了晏离,虽是奉命行事,可我蔺挽本就是个极小气护短的人,你们奴籍销后来将军府一人领五板子,林嬷嬷会为你们安排好以后的去处。”

    虽是要挨打,他们却没有怨言,只道:“听小蔺将军的。”

    嵇玥拽着没缓过神的司马卓翊往府外走,小厮们拖起地上躺着的那个小厮,再拿上右臂,跟着离开。

    蔺挽继续吩咐道:“嬷嬷把他送来的礼都退回去,就和裕亲王直说要不起。”

    对司马渊那种人没必要拐弯抹角,他比谁都要圆滑,心思也多得令人生厌。

    林嬷嬷:“是。”

    府里的小厮们拿来水桶和抹布,仔细擦干净地上的血迹。

    蔺挽走到晏离面前,扶着他胳膊往安挽阁走,时九捡起地上的风筝,和婢女们一起不近不远地跟在两人身后。

    又走了一段路,蔺挽抬眼问他:“如果我没来,你就任由司马卓翊打你?”

    晏离看着她,抿了抿唇,垂下浓密的眼睫,轻声道:“他身份尊贵,我不想给阿挽惹麻烦。”

    见他这样,蔺挽有些心烦意乱,她同他置什么气,他手无缚鸡之力的,再加上日日放血,他能怎么反抗?

    “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就给我还手,后果我一力担着,”蔺挽声音僵硬道,“我不会放过司马卓翊的,你放心。”

    晏离垂在衣袖里的手紧握着,他觉得自己已经快克制不住了,他想抱抱她,很想很想,他觉得自己像在荒漠里赶了许久路程的人,他很渴,而阿挽就像珍贵至极的水源,他渴望被她浸润,充盈,环绕。

    见他不说话,蔺挽扯了他一把,道:“你听……”

    晏离本就是装虚弱半靠着她走路的,她突然一扯,他就顺势往她怀里倒。

    只是没料到……

    两片唇直直贴上。

    晏离愣住,衣袖里的指节微微蜷缩,她身后是长廊的墙壁,他半抵着她,双手也因为寻找支撑点的惯性搭在她腰间。

    蔺挽鼻间是独属于药材的清苦香,分不清是她药囊里的,还是他身上的,也分不清是谁的呼吸,突然乱了。

    两人隔得极近,晏离的眼睫又长又密,眨眼时扫过她的眼睫,有点痒,他的唇凉凉的,好像还很软。

    蔺挽回过神,迅速推开他,晏离跌坐到地上,还愣着,蔺挽抬脚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低着头的时九,道:“扶他回去。”

    时九:“是,大小姐。”

    婢女们忙低下头,跟上蔺挽。

    蔺挽抬起自己的手,认真看了看,她刚刚好像也没太使劲扯晏离吧?

    看他那愣怔的模样,他好像也没想到自己会摔倒,看来还是每日放血放的,他的身体已经虚弱至此了。

    蔺挽:“去吩咐厨房每日除了汤药外,另再做些药膳给晏离补补。”

    婢女应声道:“是。”

    她不免感叹,大小姐对晏离公子也太好了,这完全就是当成以后的夫君来疼了。

    蔺挽拨了拨腕间的白玉镯,这几日还是避一避晏离吧,免得两人见了面尴尬。

    “公子?”时九又唤了晏离一声。

    晏离缓缓抬起手抚上唇瓣,温热的触感犹存,而后他垂眸笑了,像小孩子般带着些炫耀的意味,一字一字道:“阿、挽、亲、我、了!”

    时九欲言又止,刚才那个应该不算是亲吧?但是看今日大小姐为公子出气的架势,大小姐说不定真的对公子有些意思。

    见时九没给他任何回应,晏离又强调一遍:“阿、挽、亲、我、了!”

    时九斟酌着,问出一句不算逾越的话:“公子很开心?”

    “当然!”晏离嘴角翘起,拿过他手里的风筝,道,“你去外面买一本《平安经》,再买一千七百个孔明灯材料回来,我自己做。”

    他其实一直没想好阿挽生辰礼送她什么,就在刚刚,两人亲上的一瞬间,他想到了,他要她一岁一喜,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时九问道:“大小姐的生辰礼吗?”

    “嗯,”晏离点头,“小心点,别让人看见里面是什么,不然就没惊喜了。”

    时九:“是。”

    时九走后,晏离捻着风筝线,风筝和线齐口断开,这是他出房间前特地拿剪刀剪的,半断不断的风筝线只需风轻轻一吹,便会轻易断开,再顺着风向,风筝飘到前厅,他过去捡,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没人能怀疑什么。

    许是因为时九话里“下聘”这两个字,突然让晏离产生了害怕的心理,他好不容易才再次遇见阿挽,他绝不允许谁把她抢走,她是他的,谁都不可以,不能,也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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