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确定自己操纵不了兕角刀后，他彻底放弃，这一晚出奇睡得很好。直到白岸笙打电话让他下楼吃早饭他才清醒过来。快速洗漱完，他将东西收好提包下楼。

    “豆浆油条。”白岸将塑料袋子里简易包装的早餐递给他，周舟将背包顺手放在脚边，接过油条豆浆。

    鵸鵌站在一边也咬着油条，周舟有些好奇：“你也喜欢吃我们人类的食物啊？”

    “人和兽都是肉体凡胎，都吃五谷杂粮。入乡随俗，想要在关外好好生活，那肯定要适应。不过别说，关外做的东西还挺好吃！”

    周舟瞧着那被油炸得酥脆金黄的油条，这玩意儿能不好吃吗！

    “郝聪敏，我和周舟计划有变，不去兰家寨了，我们现在要回关内，你还要继续跟着？”

    白岸笙这话一出，周舟和鵸鵌同时停下啃油条的动作，望向她。

    周舟：“为什么不去兰家寨了？”

    白岸笙耸了耸肩，一脸无奈：“耿爷的指示。”

    “我又不听他的。”鵸鵌听到关内这些天师就头疼，“你们不去的话，那我就自己去兰家寨。”

    周舟不再说话咬了口油条，他和那个耿爷也没见过面，尤其是有耿珩这个二代在前，他也一点也不想听那个耿爷的。他余光瞥了眼白岸笙，至于去不去兰家寨，都走到这儿了，白岸笙有那么听话才怪了。

    吃完早饭，白岸笙瞧着鵸鵌一副分道扬镳的模样，鵸鵌朝周舟挥挥手。

    “如果我抓到了玃如，我会给你发消息的。”

    周舟这才想起昨天晚上他俩成了微信好友，这异兽怪人化的，陈奶奶就不会微信这种新玩意儿。周舟冲他点点头。

    鵸鵌没有顺风车可坐，只见他一下化出兽形，极快便消失不见。

    周舟偏过头望向白岸笙，等着她开口。

    “关主，你想去兰家寨吗？”

    原来搁这儿等着他呢，周舟望向白岸笙：“不是说要回关内吗？”

    “耿爷的话我得听，但你如果非要去，保护你肯定是我首要目的。”

    白岸笙觉得自己的话已经暗示很明显了，周舟觉得如果自己再装不懂就有点过分了。

    周舟：“那就你拦不住我，是我自己非要去。责任全在我方。”

    白岸笙听过这话露出一个堪比灿烂的微笑：“走，带你去认识一个新朋友。”

    “朋友？”

    “关主，我是兵法姬芮。”

    姬芮的棱角比白岸笙更分明，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整个人看起来带上些少样的凛冽。白岸笙和她站在一起，带给人的直观感受完全不同。

    白岸笙和周央顶着同一张脸，其实这张脸是很好看的，至少在周舟心目中是很美的。白岸笙如果不开口，也算是第一印象能留个温柔漂亮。

    “姬芮和我们一起去兰家寨。”白岸笙出声将周舟游离的思绪拉回来。

    周舟：“之前孙延宁提到的‘姬芮’就是她？”

    白岸笙想起来自己和孙延宁草草带过的话，点了点头。

    周舟眼神泛出些微光：“不是说兵法管刑狱吗，耿珩杀了我老师，一个普通的关外人。这事你们管不管得了？”

    姬芮没有犹豫，听完后直接开口：“没有管不了的事。关内设定有律法，任何人都得遵守。无关身份地位，谁都不能凌驾在这之上。我这次出关，为的就是这事。孙延宁已向兵法提交申请裁定，我这次出来就是接你回去。”

    周舟感到吃惊，没想到她竟是为了这事出的关，他原本以为是因为玃如。

    同样有些惊讶的还有白岸笙，姬芮是她叫来的。但不是为了耿珩这事。

    温良行被杀到现在，白岸笙很明显能够判断，墨法卷入其中。玃如这件事或者是鵸鵌到整个孙姨牵扯出的事都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了。耿爷和耿珩她都信不过，他们也信不过她。

    她信得过的只有陶子和姬芮，玃如这事牵扯到了异兽歃约还有兽骨和兽灵……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太难得，她必须要弄清楚玃如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但在此之前，她还是不忍，不忍姬芮陷入困境，还不忍周舟一番希望最终扑了空。

    “老芮，耿家不会让你动耿珩。”白岸笙把手搭上她的肩膀，这话也是说给周舟听的。

    姬芮：“孙延宁愿意做人证，你呢？”

    “我也可以作证！”周舟忍不住抢着开口。

    姬芮没有回应他，她望向白岸笙的目光没有移动半分，在这目光下，白岸笙摇了摇头。

    “你知道，我不会。”

    周舟在一旁握紧了拳，半响才开口道：“陶子当时也在场，她可以作证。就算白岸笙不愿意，四个人中三个人都能作证——”

    他的话还没说完白岸笙就轻言打断：“陶子不会的，陶子她爸还留在关内。事关耿珩，耿爷只有他这唯一的一个儿子。耿爷赌不起，陶子也赌不起。”

    白岸笙的话让一切重归死寂，姬芮拍了拍她，回头冲着周舟说道：“先去兰家寨，耿家派了不少人去，耿珩也很可能在那里。”

    三人换了姬芮开来的车，兰家寨在县城外的半山中，距离不算远，车程大概4个小时左右。姬芮一鼓作气开到寨子外，但却没有进去。

    天已经昏沉了，夕阳斜下，万籁寂静。

    姬芮：“鵸鵌他们已经在寨子里了，寨子不大，我们这个车进去肯定会被注意到。”

    白岸笙：“耿岳镰应该也在里面，至于耿珩，我不确认。”

    姬芮听后转过半边身子对着周舟解释：“耿岳镰是耿珩四叔的小儿子。墨法如今当家的是耿珩亲爹。”

    周舟感激地朝她点点头，那看来白岸笙口中喊的那位耿爷就是耿珩亲爹了。至于这个耿岳镰也算是“皇亲国戚”吧。

    白岸笙望向寨子：“趁天彻底黑了，我们先摸进去查一查。”

    “估计行不通。”周舟摇摇头，“这个寨子不是旅游景区对外开放，里面的情况我们完全不知道，进去了很可能就会被发现。”

    听了周舟的话白岸笙问出一直以来的疑虑：“钟离山位置你也清楚，这边的地形位置，你好像很熟，你来过？”

    周舟点头：“不止这里，重庆周边我几乎都走完了。”就在周央失踪的这些时间里，附近城区他能找的地方都遍布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