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祥嬷嬷详述了昨夜的情况,原来老太君自昨夜回来便忧心忡忡,到了半夜时分叫来祥嬷嬷掌灯。后来祥嬷嬷便退了出去,守在门外,大约有一刻钟的功夫,便听到屋内传出老太太的惊叫声。

    她忙推门进去,此时老太太已经神志不清,似乎把她当成了二小姐!对着她一直不停地忏悔道歉!

    江知逸问道:“二小姐?”“众位有所不知,老太君年少时曾有一个妹妹!”祥嬷嬷说着偷偷拿眼瞟了一下上座的蒋倾心,见她脸色如常才继续道:“本来掌家的是二小姐那一房,因为那二小姐天资聪颖,早早便学会了凤鸣九天,而我们老太太技不如人,只得辅佐妹妹!

    原本这也没什么,都是一家人。后来两位小姐同时成亲,又在同年先后产下女儿,一个叫蒋蕙云,一个叫蒋惠英。”她略微停顿了一下,转向蒋倾心说道:“而蒋惠英便是小姐您的母亲”

    蒋倾心听后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祥嬷嬷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了,她继续道:“都说女儿像母亲,两个小小姐长到十五六岁上时,那蒋蕙云小姐的绣工竟青出于蓝,比她母亲还要好上三份!

    而小姐,您的母亲却仍技逊一筹!按说二小姐做了家主,蒋蕙云小小姐又这么聪慧,那家主之位会在二小姐这一房传下去,却不料二小姐在女儿成婚的前一年去世了。

    家不可一日无主,老太君便继承了妹妹的位置,成为了蒋家掌门人,只是因蒋蕙云小姐继承了凤鸣九天,所以继承人的位置没有改变,再说了,都是一家人,都是姓蒋的女子!”

    “后来蒋蕙云这一脉去了哪里?”云影直击要点问道。

    还没等祥嬷嬷开口,上座的蒋倾心却打断了她的话匣:“嬷嬷,可以了,你下去吧!”而后转向云影等人道:“这是我蒋家的私事,不便让外人知道,还请各位见谅!”

    云影颔首表示理解,九冥道:“目前看来老太太定是看到了妹妹的鬼魂,受到了惊吓!”

    蒋倾心眉头微蹙问道:“可有什么法子可解?”九冥假装思量了一会道:“也不是没有法子可解,只待我做场法事,告慰亡魂!解了她姐妹二人的心结便好!”

    蒋倾心听得九冥这样说,毫不犹疑地答应了,又详细问了做法事需要的物品,九冥一一告知,而云影和江知逸已经出了会客室,朝他们住的客房而去!

    良久九冥才从蒋老太君的院子出来,回来时见两人不禁一阵抱怨:“好啊!我在哪里装得着实辛苦,你们倒好不打配合,倒提前开溜!”

    云影随手递给他一杯茶调侃道:“您辛苦了!让您这样的玄师大拿装半吊子,实在屈才!只是只有这样才能迷惑住她,让她相信你真的是个半吊子,这样她才能无所顾忌,露出马脚啊!”

    江知逸插嘴道:“现在蒋倾心基本可以断定是有问题的,但是我们是不是还漏掉了一个人?”

    云影和九冥自是知道他说的是谁,那藏在所有人背后,看似不起眼的古庭钧!

    ————

    古庭钧扶蒋倾心上卧榻休息,此时蒋倾心有些疲惫,她昏昏沉沉地睡去,而一直附在她身上的蒋蕙云飘了出来。

    古庭钧对着那一缕幽魂道:“这样孩子真的会没事吗?”蒋蕙云幽幽一笑道:“我用灵力护他,但是我不保证能护得住她!”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蒋倾心,古庭钧走到卧榻旁边坐下,握住蒋倾心的手,而后他将那手甩在一边道:“仇人之女,死了便死了吧!”

    ————

    蒋倾心在装睡,她听到了那番对话,不觉心生绝望。本以为古庭钧会对她有一丝情谊,但是她错了,她没想到这个男人会真的想至她于死地!

    她心里有太多疑问,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保持神志清醒,而且这清醒也只是短暂的,她想趁着这次向云影他们求救!

    于是她趁着古庭钧不在,而蒋蕙云的魂魄在嫁衣上修养时便逃出了别苑!这别苑本是她与古庭钧的小家,当初她布置的时候满心欢喜,现在逃离时却五味杂陈!

    就在她即将跨出院门时,觉得背后一阵阴风袭来,她慌忙加快了脚步,朝客房奔去,而背后的那阵阴风却追踪得愈加紧迫了。

    终于她看到了云影,一声姑娘救我刚喊出口,便觉浑身冰冷僵硬,瞬间她感觉神志坠入迷雾,而自己的躯体却不再受自己控制。

    她在迷雾中隐约听见云影的声音,她在问自己怎么了,蒋倾心想回答快救我,我被控制了,说出口的话却变成假意的寒暄!

    她想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蒋蕙云和古庭钧绝对不会再放她出来,自己就要这样死去了!接着她便陷入沉寂,死一样的沉寂!

    ————

    古庭钧发现蒋倾心不见了,忙唤醒蒋蕙云的魂魄,这才避免蒋倾心将事情败露出去,他本想用凤鸣九天打发走云影他们,再行计划,但是现在看来却是不行了。

    再看那三人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不足为惧,到时候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心下打定主意,便带着蒋倾心回了一趟古家!

    古庭钧刚到家门口,古庭云早已迎了上来,只见他越过古庭钧朝着蒋倾心跪下深深一拜,他头埋得低低的,肩膀耸动着似乎是在哭泣,蒋倾心上前扶起古庭云,古庭云这才抬头道:“母亲,你终于回来了!”

    古庭钧却冷眼看向自己的兄长,提醒道:“她不过是母亲的一丝魂魄,哥哥何必如此哀恸!”

    古庭云却对弟弟甚是担忧责备道:“庭钧,你不该如此造孽啊!蒋家小姐论理来说也是我们的表妹,你何苦呢!不如就此收手吧!”

    古庭钧却冷哼一声:“收手?你忘了父亲是怎么教导我们的了?是那蒋老太君污蔑在先,若不是当初她迫使婢女勾引父亲,我们也不会被赶出蒋家,母亲也不至于落得腹背受敌的境地!就因为我们是男孩,她便堂而皇之地夺走了掌家的继承权!如今我用她孙女来还债,也不冤!”

    古庭云知道再多说也无益,语气缓和了一些道:“那你也不该与那蒋小姐有夫妻之实啊,既有了夫妻之实,又如何让母亲的魂魄附身于她,这成何体统啊!”

    古庭钧听此忽然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直弯下了腰,良久他直起身子擦擦眼角笑出的泪水,嘲讽道:“你觉得我把她当做人了?她不过是个工具罢了!这些女人在我眼里不过都是工具,是我拿回一切的垫脚石!”

    一旁被蒋蕙云附身的蒋倾心表情微微一愣,但马上被蒋蕙云操纵了意识,古庭钧见她有些异样,停止与哥哥地争吵!如今他得保证蒋倾心顺利产下孩子,这个胎儿本就是依靠蒋蕙云的灵力存活下来,若是有什么闪失,自己的计划将前功尽弃!

    此时古老爷子从里间出来,古家现在的住宅不过是一个农家小院,古老爷子住在东边厢房,古庭云夫妇住在西厢房。

    古庭钧对这座破旧的院落印象深刻,以至于每每午夜梦回时总是回到这里,回到他一生厌弃又无法忘怀的地方!

    他们被赶出来时,他不过四五岁,早就忘记了母亲的模样!而童年的悲惨时光就此拉开,这座破落的小院,冬天阴冷潮湿,夏季又炎热异常。每逢梅雨季,若是绵绵细雨也就罢了,不过是漏两滴雨,若是赶上瓢泼大雨,那他跟哥哥住的那间东厢房便水灾泛滥!

    父亲古江河本也不姓古,而是姓万,本名万鹤青。却在被赶出蒋家那日后便改了姓名。后来父亲悄悄打听过母亲的消息,却得知她的死讯,于是他趁夜半无人时,带着母亲亲手绣制的红嫁衣前去坟头祭奠,本想将那红嫁衣烧了,却不想那火怎么都点不着。

    而那躺在火盆中的红嫁衣兀自展开来,悬在空中,而后像是穿在了一个无形的人身上!万鹤青惊恐至极,他强自镇定问道:“蕙云,是你吗?”

    那红嫁衣袖子上下甩动了两下,表示肯定。万鹤青喜极而泣上前一把抱住那透明的魂体,却扑了个空,他只抱住了那件红嫁衣。

    于是他把那红嫁衣带回家,每日期盼蒋蕙云能再次显灵,然而蒋蕙云却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后来,蒋蕙云变成了亡人衣出来作祟,连吃了几个新妇的魂魄,他才意识到此刻的蒋蕙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蒋蕙云了。

    恰巧这时一个云游的玄师出现,解了亡人衣地祸患,教会万家父子怎样操纵亡人衣,这才没有酿下大祸!

    夜里蒋倾心被安置在东厢房,而古江河父子三人却在西厢房议事,古江河道:“她腹中的胎儿已经成熟了吗?”

    古庭钧道:“这几日我让母亲加快了进度,想必不日孩儿即可降世,届时便去母留子,那老太君也已疯疯癫癫,成不了气候!”

    古江河又问古庭云道:“庭云媳妇儿定要看好她,这胎必得在这儿诞下,防止有变。”

    古庭云道:“父亲请放心,我让她守着呢!此刻不会出差错!”此刻古庭钧却心脏突突直跳,他想起上次蒋倾心逃跑,问道:“大嫂是不是已经好久没从房间里出来了?”

    父子三人对视一眼,心知不好,忙前去东厢房,却见庭云媳妇儿已经歪倒在卧榻上,而睡在床上的蒋倾心已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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