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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图之【终章】

    再睁眼天已经大亮,姜莱对着空荡荡的天花板缓了几秒。

    四周安静的过分,哼哧一声也无人应答。她尝试着伸手去捞,得到了一把空气。

    眉心一蹙,姜莱猛得坐了起来。

    干净的床单干净的被套,枕头摆在一旁整整齐齐丝毫看不出昨晚风卷残烛的景象,像没有人来过一样。

    长发捋向耳后,她探身去够手机。

    “嘶-”

    低呼一声,浑身的肌肉像是被捶打过似的。

    她下意识地想要责怪李丞协不懂节制,脑子里却自动回放起后半夜两人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男生低哄着让她把缠着的脚松开……

    夜雨缠绵,情致太足的后果就是全身的关节跟断了线的似的,发酸发涩。

    掀开被子,她从柜子里取出一件简洁舒适的T恤走进洗手间。

    镜面中的她看起来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李丞协到底是脸皮薄些,没肯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他是个天才,水到渠成地通透。

    姜莱只需要点点脚,勾勾手或者是一个眼神他便知道她想怎么做。

    他利用声音判断她愉悦的临界点。

    姜莱是一张雪白干净的试卷在对方孜孜不倦的努力下逐渐被填满,一个不小心将水打翻浸透了整张试卷,字迹晕染得一塌糊涂,发皱又被扯坏。

    所有的意识松散后再度回到脑海的那瞬间,姜莱尝试着蛊着他叫姐姐,但李丞协这一回没有之前那么听话,他埋头咬紧着牙关,就算她不给他也不肯示弱。

    男孩子的自尊心在作祟,同时李丞协也看出来越是不依着她反而她更容易到达,变相着增加了很多趣味。

    前所未有的体验让姜莱觉得所谓的技巧不过是情绪不够的辩解,他只需要抬头吻住她就能够让人十分动情。

    更何况他的眼尾和唇舌那么红,像一只被欺负惨了的小狗。

    简单冲了个澡,姜莱从浴室里出来。

    房门被敲响,她以为是李丞协回来了。

    她过去开门,脑子里思量着该如何跟自己院里的几个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

    来人却是小灵。

    像是想不到她这么快就开了门,小灵愣了一下。

    姜莱也是:“什么事?”

    “你手机是不是开了静音,程俊哥没打通,他让我转告你等会去趟后山。”

    “干吗?基地今天有活动?”

    “不知道呢,他没细说。”

    “知道了。”

    小灵:“还有一件事,李哥把房费补齐办了退房。”

    自从知道李丞协家的情况后,小灵觉得直接叫他名字有些不太自在,所以跟着艾琳叫他李哥。

    眼下姜莱没空去纠正她,她被这个信息打得措手不及。

    “退房??”

    “是啊,他推着行李箱子狗抱在怀里,都走了好一会儿了。”小灵见她的表情迷茫,疑惑道,“他没跟你打招呼吗?我还以为你知道的。”

    “……”好一会儿姜莱都没说出来话。

    “姐?”小灵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女人勉强回过神来:“哦…知道了。”

    她的嗓子很沙哑,脸色也不太好。小灵摸不着头脑,以为是提到了程俊她才不高兴。

    关上门,姜莱直接靠在了门板上。

    干净整洁的房间内似乎少了些什么。

    一低头,墙角的纸箱子不见了。

    难怪她能一觉睡到自然醒,原来是嘤嘤怪被人给带走了。

    连人带狗,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姜莱缓了缓,走回床边,干燥的嗓子有些发紧。

    她的手机还躺在枕头上。

    与正常的思维不同,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去给李丞协打电话询问,为什么不告而别。

    可能是因为自己也做过同样荒谬的事,所以她既诧异,却又觉得不难理解。

    但理解和接受是两回事,身体的酸痛提醒着昨晚的纠缠不是一场梦,姜莱第一次尝试在感情中主动出击,却狠狠地吃了一记回旋镖。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李丞协口中的不甘是什么滋味。

    是当你认为一段感情已经成熟到99%的时候,一觉醒来猝不及防地重新归零。

    姜莱不知道他要走。

    也没设想过他可能只是因为那份不甘所以才跟自己玩一场。

    她自以为李丞协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她没认认真真地谈过一场恋爱,也没有和谁建立过亲密关系,自然也没考虑过他们这种情况应该先把话说开,而不是先把人给睡了。

    同样的错误,姜莱犯了两回。

    她现在脑子很乱,猜想也许李丞协故意的。

    故意让她体会一回这种被人捧上云端,却又不站在原地接你的滋味。

    他频频试探,直白且大胆。

    他利用小狗来引起她的注意力。

    他蓄谋已久,她却没有始终保持警惕。

    姜莱的思维混乱且跳跃,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之前变得束手束脚变得失去常理。

    她就这么坐着,桌子的抽屉没有被关实露出安全,套盒子的一角。

    事后李丞协将房间内的一切仔仔细细的收拾干净,就连这个都放回了抽屉里。跟他的性格似的,隐隐在各个方面较真。

    姜莱拉开抽屉,拿出盒子后面收着的香烟。

    她熟练地抽出一根,不加犹豫地拿起上回寻来的打火机将其点燃放进嘴里。

    烟雾萦绕,她张开红唇缓缓地吐了个烟圈。戒烟复吸后烟瘾会变本加厉,没几下她手里的那根就燃到尽头。

    一根结束,她的情绪也没能得到平复。

    两根结束,她也没整理好头绪去给李丞协打个电话。

    对情感付出向来吝啬的她,刚刚愿意将心房敞开,便得到这样一个结果。真正体会了才知道,原来不甘要比愤怒多得多。

    她将烟头狠狠碾灭丢进垃圾桶里,自嘲地扯了一下嘴角,觉得自己是真活该。

    -

    手机再度响时,是早上8点零5分。

    从不早起的姜莱骑着电瓶车到达村口的公交站台前,最近一班的公交车已经走了有五分钟。

    清早,不少人挑着扁担骑着摩托去镇上赶集。

    姜莱一路上不似往常那样面面俱到的跟路上的熟人挨个打招呼。

    她目标地点应该是后山的宠物基地,却不知不觉转了一圈跑到了这儿。

    姜莱轻喘着,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直直地望着面前这条出镇的唯一道路。

    她对着来电显示愣了足足有半分钟。

    在电话即将被挂断的前一秒,忍着眼眶的热潮缓缓按下接通。

    手机里男声温柔,让初夏的景致都变得逊色。他问姜莱醒了没有,声音里带着笑。

    姜莱却笑不出来。

    她觉得自己是个大笨蛋。

    之所以会产生他不辞而别的误会,完全是因为她把李丞协当成了自己。

    她走进自己认知里的错误胡同,但李丞协丝毫不知。

    他听见她的嗓子依旧嘶哑,小声地问:“嗓子还疼吗,要不要去医院看下。”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经摸清规律。下雨的天气里姜莱嗓子的状态会变得很差。

    姜莱说不用:“咽炎,很多年的老毛病了。”

    也多亏了这个毛病,将她的哽咽全数隐藏了起来。

    挂断电话,姜莱立马调转了车头。

    接连几日雨水,今日终于转晴。

    天空蓝得像是喷了颜料。

    上山的路,姜莱骑得很快。她眼下特别想要见到李丞协,想要看见他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小电驴很给力,爬坡也不降速。

    电话挂断的十分钟后,姜莱转过一道弯,在视野的尽头看见了那个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男生站在路边,脚踝半露。夏雨初霁光是淡淡的粉色,落在他的后颈上薄薄的一层。

    风恢复了轻柔浅浅地吹动,有蜻蜓飞过,他眼睫抬起举着相机转了过来。

    他们是隔着镜头对视的。

    姜莱的车速放缓,眼中的惊喜落在了摄影师的相机里。

    低头看了眼显示器里的照片,李丞协似乎很满意。

    他等不及地朝着她跑来,却又在姜莱停车之后收起一副白牙,不敢贸然开口。

    他看着心情很好,连带着姜莱忽上忽下的情绪也随着晨风荡漾起来。

    即使昨晚再疯,事后清晨的对视总会有些局促。四年前缺席的场面,如今都补了回来。李丞协看着看着终究是忍不住喜欢伸手来摸她的脸,姜莱下意识的一躲。

    “不让碰?”他仍旧笑意盈盈,自怜自叹,“哎~跟姐姐谈恋爱就这点不好,什么都被你压着一头。”

    床上怎么哄都不肯叫,这会儿一口姐姐倒是叫得亲热。姜莱面色一暖,不满地嘀咕道:“谁说要当你女朋友。”

    她这人哪里都好,就是不肯在口舌下占下风。

    说着就要拧把手越过他。

    李丞协瞳孔紧缩,一个跨步直接堵在了车前。

    刚才还笑意盈盈春桃满面的男生变得无措,水润的眸子脆弱得像是一弹就破的泡泡,他指尖轻颤心有不甘:“又是..一夜情吗?”

    男生的眸子堪比晨露,晶莹晃荡了起来:“姜莱你不能玩我两次。”

    他死死地按住车头,整个人压了下来。

    个子高,压下来的阴影将姜莱笼罩。离得近,长而翘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让她的心底刮起风。

    他的唇形生得好看,唇珠红润,边缘有一小串浅浅的齿痕是她昨晚咬的。

    纯情的眼神变得凌厉,姜莱被迫后仰了一些。

    “你还欠我一个条件。”他说。

    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他说:“做我女朋友吧。”

    姜莱:“……”

    李丞协的表情不能够再真挚:“我的不甘不是被你睡后就忘,而是因为缺乏经验一开始就走了捷径,没有能够好好地跟你谈一场恋爱。”

    “没有睡后就忘。”姜莱小声反驳,“而且你还是..没改。”

    “嗯。”李丞协不否认。

    “因为除了勾引你,我找不到其他的方法了。”

    他说着说着头垂了下去,手臂上的青筋跳动着,像是血液中有一头猛兽在奋力挣扎。

    姜莱心跳得好快,她的直觉告诉她接下来的回答很重要,一个不小心可能会惹哭小狗。

    “我..明明说的是,有时间限制的那种要求。”

    李丞协:“一辈子难道不是一段时间吗?”

    “……李丞协你在钻漏洞..”

    男生眨了下眼睛,轻哼:“我没说生生世世已经很良心了。”

    周围有风,还有时不时的几声狗叫。

    他们似乎正在进行着一场谈判。

    他倔强时候的样子总让她想起许多个他痴缠自己的瞬间,姜莱很难收敛心神,索性也放开了:“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想好了。”

    “对。”

    李丞协的坦白向来慷慨大方,这是最后的谈判,他需要将自己的所有筹码及诚意都推到女人的面前。

    “原本的计划是先跟你身边的人都混熟了,让他们帮我吹耳边风。”

    所以艾琳和小灵提出要加微信,他欣然同意。

    “然后就是将小柔丢给你,方便我任何时候来看你。”

    狗在她这里,他就有了随时见她的理由。

    姜莱叹为观止:“包括你给程俊介绍医生,给狗做绝育?”

    以他的个性,她早该猜到的。

    李丞协:“我不是一时兴起,我有在考虑以后。”

    “我不需要你做出任何改变,你只需要喜欢我。”

    “像我父母那样,你工作的时候我就安静的待在一边去做自己的事儿,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守着你。”

    “我的工作地点不固定,你想去哪儿我都能陪着你。”

    “我有足够的能力,时间金钱可以围着你转。”

    “还很喜欢你。”

    他循循善诱,很有耐心。

    “我们在一起吧。”

    “姜莱,我想要我的初恋,它是一段完整的恋爱。”

    “我、我考虑一下。”大段的告白砸得姜莱眼花缭乱。

    话音刚落,兀的眼前一暗。

    短促的一阵风掠到耳后,唇上附上一层薄凉。软软的,淡淡的茶香。

    李丞协亲了上来,蜻蜓点水一般碰了下又拉开些距离。

    “你现在就考虑。”

    他喘着气,很少展现出这般不留缝隙的压制力。

    离得太近,姜莱发现他的瞳孔不是纯正的黑,像丢进了水底的琥珀,此刻荡漾着,彻底地将她卷入池底。

    手掌心早已出了汗。

    脑袋里那些七七八八的顾虑全被这个吻碰得碎成粉末。

    她怔怔地,轻吐出一个‘好’。

    那抹冰凉又再度贴了上来。

    像落入水池里的叶子激起无数的涟漪。在这个暴雨停歇的清晨,他们站在蜿蜒曲折的山道上,感受着唇舌交融的热度与彼此的心跳。

    慌乱,急促。李丞协用手撑住了姜莱的后颈,薄薄的凉意很快在口腔内融化。

    额角上绷紧的青筋暴露了他的欢喜,他轻柔的抿了两下对方的唇,探进含住她的舌。

    睫毛颤动着,像路边飞过的蜻蜓翅膀,他大胆地顺着边缘舔上她的唇壁。

    许多的行为都是自行领悟的。

    浑身的血液都在上涌,唇齿间是不断升温的热,细细麻麻地传递到整片后背。

    齿间的蜜桃与绿茶气息混合在一起,偏转角度时拉开的距离让他看清女生脸上明媚的笑意。

    李丞协退开一些,喃喃道:“你抽烟了?”

    姜莱啧了一声,暗叫不好。

    害怕自己误会他跑路的事情被知晓。

    但李丞协会错了意,凑近啄了她一口连忙说:“我没不喜欢。”

    他似乎在回想某些片段,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光无从隐藏。

    “其实你抽烟的样子很好看。”

    纤细白皙的手指夹着细长的烟,她一身慵懒靠在过道的拐角吞云吐雾,18岁的李丞协从她身边经过时,在她从余的打量中红了耳朵,差点儿误入了女厕所。

    27岁的姜莱突然就笑了。

    她很少会这样开怀大笑,比雨季过后的太阳还要热烈灿烂。

    坐正了回去,她见男生依然沉浸情潮里心生撩拨,她咽了下嗓子问:“上回没机会,这次我就在这儿,你怎么不问问我昨晚的感受?”

    这个问题原本是李丞协自己抛出来的。

    但被姜莱当作是学术研究似的正经语气重提,让李丞协原本就热的脸顿时爆红。

    姜莱主动答:“好像有点儿长进。”

    李丞协:“你不是说你不记得了!”

    “嗯,昨晚你亲我的时候想起来了。”

    她说着拧了拧车把手,手心的汗还没干滑了一下。

    车子慢吞吞地启动,这回李丞协没有再拦着。

    他慢悠悠地跟在车后,风吹着他的额发,身后是长长的柏油马路。路边的花一簇一簇簇,他是整个背景中最好看的那一抹。

    骑着骑着,车子就慢了下来。李承协步子大,没几步就追了上来。

    肩膀一重,车身一沉。他抬腿,轻松地坐了上来。

    腰上传来重力,半撸着袖子的胳膊结实地从后方捆了上来。姜莱被风吹起来的衣摆被李承协抱紧,他的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上半身像一只虾弓了起来。

    男生半透明的衬衣被风吹鼓了起来,他们像一只在田野间游动的白色气球。

    男生的气息依旧不稳,深深浅浅地喷在姜莱的脖颈上。

    他偏头去看姜莱,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眼尾的翘睫如他一般颤动,不知道是不是风吹的。

    将巨大的欢喜与叹息隐藏进心里,李丞协知道这已经是现阶段他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喜欢一个人,真的很难。

    最起码在他这里,是一份小心翼翼时刻注意着不能溢出杯沿的水。

    他是透明的水。

    而姜莱,是不知深浅的杯。

    但他不怕,也有办法。

    循序渐进,徐徐图之。

    山高水远,终能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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