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纪非凡没想到还有这层渊源，下意识说道。
石凌海点头，道，“当初兽潮逃出箜篌城时，石家和尹家同路结伴，府中下人逃的逃，走的走，府内人手不够，多亏你母亲细心，一路照料瑶瑶，若不是尹家决定搬迁，说不定你母亲还能看着瑶瑶长大。”
尹家在箜篌城也不算富商，自然不必继续待在箜篌城过着这种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的日子。
可惜，他石家在箜篌城根基很深，石凌海的父亲舍弃不下这些家底，好在兽潮难得一见，所以才抱着侥幸心理重新回来了。
纪非凡想起母亲的梳妆台。
这些日子他在石府自由自在，无人防备，就连石凌海也时常找他谈些母亲的旧事，看上去不像是会对母亲下手的人。
借此机会，纪非凡终于将话问出了口。
他道，“母亲有一个梳妆台，她说是旧友所赠，很是爱惜，如今看来是不是世伯家送给她的。”
白居溪桌子底下的手微微握紧，眼神中闪过一丝情绪。
看来这纪非凡此行就是为了找出他母亲背后的真凶。
真是麻烦！
“梳妆台？”石凌海似乎并不知情还有这个东西，问道，“那梳妆台是什么样子的？”
纪非凡见状，描述道，“梳妆台上雕刻着石府内很常见的花纹，难道不是石府的东西吗？”
石凌海摇摇头，道，“当初我们逃离匆忙，连金银珍宝都来不及捎带，怎会带上一个梳妆台。”
谁曾想线索居然又一次断了。
纪非凡沮丧的低下头。
许负和卫郃对视一眼，心中仍有疑虑。
深夜，许负安慰纪非凡道，“既然花纹和石家的花纹一模一样，就算不是石家的东西，也和石家脱不了干系，而且如今这凤凰环还在箜篌城，那这幕后真凶若是想得到凤凰环，一定不会放弃的，说不定就在这箜篌城内。”
纪非凡摇摇头，道，“除了凤凰环和花纹，我们并没有其他线索，如今花纹线索已断，凤凰环到现在也没踪迹，怕是不好找。”
卫郃沉声说道，“不一定，石老爷不知道这梳妆台的事情，不代表石家其他人不知道，许负说的对，这上面既然有石家的花纹，线索就还在石家。”
“可是，我们该从哪里开始调查？”纪非凡问道。
卫郃道，“从梳妆台最初的源头调查，这石家家大业大，也许也有一个像纪家那样进出物件的登记册子。”
这时，趴在地上睡觉的小狼崽突然对着门口吼叫起来！
卫郃眼神警惕，拉开房门，外面空无一人。
“怎么了？”许负抱着小狼崽安抚道。
卫郃摇头，“没有人。”
杜长明道，“会不会是小狼崽自己叫着玩的？”
小狼崽挣脱出许负的怀抱，跑到杜长明身边，对着他的衣袍狠狠地咬下，像是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许负道，“看来刚才外面真的有动静，可能是有人在偷听。”
卫郃看向纪非凡道，“如果真的有人偷听，那说明线索还在石家，明日你先试探一下石老爷。”
“怎么试探？”纪非凡问道。
······
第二日，纪非凡特意找到石凌海，向他说道，“昨日和世伯提及母亲旧物，我想劳烦世伯一件事。”
石凌海道，“你是想找找看你母亲的梳妆台是谁送的？”
纪非凡点头道，“实不相瞒，我来箜篌城，就是为了寻找这梳妆台是何人送给我母亲的，这也是我母亲的遗愿。”
石凌海眼神恍惚，“尹姐姐竟这么在乎这个梳妆台？”
他拿出手边的册子，递给纪非凡道，“其实，你昨日跟我说了梳妆台的事情之后，我也很好奇，这梳妆台到底是何人所赠，但你也知道，当初逃亡匆忙，很多东西都丢了，府中的礼品册只剩下兽潮之后的了。”
尹夫人在兽潮之后已经离开箜篌城，这梳妆台必定是兽潮之前送给她的。
“不过！”石凌海继续道，“石府以前有一个管家，专门负责调度这些事情，两年前已告老还乡，若是能找到他，或许还能找到真相。”
纪非凡真情实意道，“多谢世伯。”
石凌海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既是尹姐姐的孩子，那我自然是把你当作亲子对待的，如果还有需要我帮忙的，直言便是。”
纪非凡拿着从石凌海那里得来的地址，和卫郃一起离开石府。
好在那管事老家离箜篌城并不远，耽误不了太多时间。
许负和杜长明在府中无事，便去找兔八闲聊。
昨日宴会之上兔八并未出现，自兔八来到石府之后，就不见踪影。
好在许负来了之后，发现兔八好端端的待在院子里，甚至还在院中支了个更大的躺椅晒太阳。
见许负他们来了也只是招呼了一声，随便坐。
许负正要坐下，却发现石凳上有一滩粘液。
她问道，“石老爷那只小兽来过？”
兔八道，“你是说那只小蜥蜴吗？嗯，来过，不过现在估摸着又躲起来了。”
昨日他和石凌海的对话锡宜全听见了，她接受不了，还和石凌海小吵了一架，顺便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见石凌海果断拒绝了她的心意，她便又躲了起来。
刚才没忍住跑到他这里吐槽石凌海，见兔八没搭理她，便悻悻离去。
这两人的事情兔八不想掺合，只是他忍不住想，石凌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希望他一直待在石家？
许负见兔八想的出神，连她要走都注意不到，就没有打扰，让他一个人清静清静。
杜长明问道，“师姐？我们现在去哪？”
许负又绕了一圈，道，“我们去找白道友吧。”
顺便联络联络两个宗门之间的感情。
哪曾想，白居溪恰巧外出，不在房间。
许负对守在白居溪门口的下人道，“既然白仙长不在这里，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只是找人闲聊罢了，不用告知白仙长我来过。”
半天时间已经消磨掉了，不知道卫郃他们那边进展怎么样。
卫郃和纪非凡赶到了石府老管事的村子，问了好几个人才得知老管事无子无女，借住在侄子家。
这管事侄子的家比较偏僻，但等他们赶过去，就发现，一家五口全部横死在院中。
卫郃和纪非凡对视一眼，表情严肃，道，“看来已经有人先一步过来了。”
纪非凡检查着几人的尸体，男女老少身上皆有伤口，体温尚在。
纪非凡道，“他们是因为身上的外伤流血过多才死的，还有温度，武器大概就是这把菜刀了。”
纪非凡拿出男主人手中的菜刀，对比了一下伤口，确实很吻合。
卫郃上前探查男主人的身体，道，“这个男人心口处有致命伤，大概是被伪装成的自杀。他身体内并无魔气，控制他的方法看来也不是魔气。”
当然这也不排除是凶手在刻意掩盖真相。
纪非凡道，“手段这么狠辣，看来那个幕后之人真的出现了？”
卫郃点头肯定道，“是他。”
纪非凡道，“石府内肯定有他的耳目，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监视着。”
准确的说是他被监视着，连去找石凌海的事情都被知道了，这人真的无处不在。
卫郃道，“等会到石府就知道谁的嫌疑最大了。”
他们又匆忙往回赶。
不过回到石府之后，卫郃和纪非凡未进自己的院子，而是一拐弯，走进了隔壁院子。
隔壁院子中，许负一直在房间内等着他们。
见他们神色疲惫，许负问道，“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纪非凡摇摇头，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许负眼神一闪，问道，“有留下什么线索吗？”
卫郃说道，“那户人家是被操控自杀而死的，死法也干脆利落。”
许负也将今日的收获一一说出。
她道，“石凌海并未出去，中间除了召见几个石家的掌柜的，也没有其他动静。”
“石府下人之中，有三个趁值溜出去的，长明跟踪过去，发现他们一个在赌坊，一个在香怡院，还有一个是去当铺偷卖石家之物。”
“石府的管事中也出去过两个，不过其中一个是在下午，也排除嫌疑。”
纪非凡道，“那问题就在上午出去的那个管事身上吗？”
许负点点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除此之外，白居溪也不在屋内。”
白居溪是在石府做客，他的行踪不好打听。
“师姐！”杜长明推门而入，手上拿着一只乌鸦。
许负看见乌鸦道，“看来就是这东西一直在监视着我们。”
还好她提前让杜长明躲在暗处，不然这只乌鸦或许还不会被轻易发现。
纪非凡看见乌鸦道，“这东西和纪府当初的乌鸦一模一样，看来那幕后之人真的在这里。”
卫郃见乌鸦瞳孔漆黑，伸手将乌鸦完全杀死。
他道，“刚才我们的对话也被听见了。”
幕后之人躲在暗处，防不胜防，必须要小心谨慎才能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