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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你也配和我谈尊卑

    京城传闻,将军府的大小姐前些日被找回来了,竟是二殿下在路边救得一个受了伤的姑娘,早些年间,将军与将军夫人四处征战,平定战乱,谁知天妒红颜,将军夫人在一次秋猎中失了踪迹,所有人都猜测许是被山中野兽挟了去,大多叹息。

    “对不起,我只是想救你。”萧和皱着眉,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如今这样的局面,那日沈奈一为了救他,替他挡了一箭,他为了让沈奈一及时得到救治,便来到了最近的将军府,因为他相信将军府里的医师对于这样的伤一定是最有把握的,但却没想到如今却将她困在这里,成了将军府的大小姐,她生性爱自由,又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失误就将其困在这一隅,成为那娇生惯养的金丝雀,萧和平时的能说会道却总是在遇到沈奈一的事情上变得溃不成军。

    “我又怎么能怪你,就连我自己都不曾知道,我的娘亲竟是将军夫人,就连我爹爹也从未跟我提及过此事,但现在似乎是有了最好的解释,爹爹不让我来京城,他说京城难遇真心,许是说的就是娘亲吧。”沈奈一看着窗外的桂花树,那是娘亲最喜欢的花,爹爹在他们的小院里也种了一棵,悉心照料。在那棵树下,娘亲会教她武术,但她却更喜欢爹爹的医术,她的武功也不过能够自保,因为她练得最好的就是轻功,可还没等娘亲教她一些其他的时候,娘亲便留在了那个桂花漫天飞舞的季节。

    将军府的花园有很多花,但唯独沈奈一住的这间房窗边种的是桂花树,也只有这间院子里有桂花树,后来才得知,原来这间院子是大夫人曾经住的,这树也是大夫人亲手栽在这里的。只是这间院子自大夫人离开后,便没有人在来打理过了,所谓人走茶凉也不过如此,但无人知晓无人打理的院子里的桂花树倒是开的茂盛。沈奈一在这里不过是顶了一个大小姐的名字罢了,在这将军府做主的是将军的二夫人,没人会在意她这个从在面冒出来的野孩子的,但偏偏是这样,她又不能说离开便离开。

    一天夜里,沈奈一在房中研究医书,只听到房外有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着女子的哭声,断断续续听不真切。但是有一句她可是听得清楚,那就是亦晨那句中气十足的恐吓“不许哭,不要打扰到姑娘休息。”沈奈一打开门,只见亦晨控制住那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姑娘,任凭人家姑娘怎么解释,都不放手。“亦晨,怎么回事?”沈奈一刚开口问,只见那姑娘直直的跪了下去,什么也不说,眼眶里满是泪水,沈奈一一时之间慌了,自从来了这将军府,没有礼貌的见了不少,突然来了个行这么大礼的倒是少见。

    “姑娘,你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啊?亦晨,你快放开人家,咋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呢?”沈奈一赶忙上前将那姑娘扶起,那姑娘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沈奈一的身上,不知是哭的还是怎的眼睛红红的,“婢子名叫静月,小人的娘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大夫人与我们一家都有恩,但在这里与大夫人有关的一切都被抹杀了。前些年,我娘去世了,这些年这桂花树都是我娘亲打理的,她放不下这里,也放不下大夫人的一切,这是大夫人唯一留下的了。”那姑娘提及此眼神坚毅,“前些年我入府为奴,趁着夜晚来打理这棵树,幸好现在还有小姐,小姐可以将我收做丫鬟,这样也好有个照料的人。”

    “静月,你看的到我如今的处境,我要是收了你做丫鬟,你未必会过得比现在要好,你腰间佩着的是鹅黄色玉佩,你不过是这将军府里的杂事丫鬟,只要做好事情,没有人会为难你的,你若是来了我这里,我怕我护不住你。”沈奈一知晓静月的忠心,但她始终没有办法将其置身险境。“你先回去吧,找个机会便出府去吧。”沈奈一吩咐将静月送走,自己便独自一人站在这桂花树下,抬头望着头顶的那一弯明月,或许多年前娘亲也如她一般站在此处,只是那时候娘亲又在想些什么呢?

    “二殿下,什么时候成了梁上君子?”沈奈一看向远处的萧和,满眼笑意,“别啊,这你一叫我二殿下,吓得我呀,汗毛都立起来了,是生气了?”萧和一袭青衣,脚尖轻点,自房檐飞落在沈奈一身旁,“二殿下,这是没什么事干了吗?竟然夜半听人家闺阁女子的墙角。”萧和一时失笑,“只听你的。”萧和坐在沈奈一身旁,将手展开在少女的眼前,“沈姑娘可莫要生气,喏,祝姑娘大病初愈,小人这是特来给姑娘送礼来了。”只见萧和手掌中的一只做工一般的桃花簪,这正是当初在小镇中沈奈一喜欢的那只。

    “你可是当今皇子,竟也拿的出手这般成色的簪子。”沈奈一虽然嘴上嫌弃,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少,一把就将那簪子收了起来,萧和轻笑“你如今可是将军府大小姐,怎也看得上这般簪子。”“既然姑娘不喜欢,那我收回去好了。”说着萧和便假意来抢这簪子,“萧和,你这人怎么这样,给了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道理,知不知羞?”沈奈一紧紧护住那簪子,像是一只护食的小猫。

    沈奈一已在这将军府中数日,只是因着这身体缘故一直待在院子里,还没有出去熟悉过,趁着这阳光明媚,本想因着这好心情去逛一逛,但没想到竟碰上了这么一件令人怒火中烧的事情。

    将军府中等级分明,各房丫鬟都佩戴着代表着各房的腰佩,若是下人没有腰佩便说明,这主子没有什么实力,这下属便也是人人都可以使唤的了。亦晨因着沈奈一的吩咐去药方取些药,但没曾想着竟会被人拦下,竟还以偷盗为名动了私刑。

    沈奈一到场的时候,只见亦晨被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强行困在地上,脸颊上还有着清晰可见的血迹,而坐在上方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正是那日当街为难他们的将军府小姐,见到沈奈一赶到,嘴角还弯起了轻蔑的笑,根本就没有将沈奈一放在眼里。

    “你们这是干什么?药是我让他去拿的,怎么一向规矩严明的将军府,连谁是主子都分不清楚了?”沈奈一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但是在场的人都看向坐在上面的温婉,没人敢动。

    “我当这是哪一房的不知礼的下人呢?就想着帮着教训教训,没想着竟是我这便宜姐姐的。这狗调教不好,可真就是主人的错了……啊,你做什么?”还没等面前这个看起来嚣张跋扈,浑身大小姐脾气的人说完,沈奈一一个巴掌便招呼在了她的脸上,看起来沈奈一是用了十足的力,那姑娘的脸顿时就有了清晰可见的巴掌印,五根手指根根分明的印记,但是这样也没人敢上前来拦,因为当初找到面前这大小姐后,将军因公便离开了家,因此也没人知道这将军对待这位小姐是个什么态度,这种情况下又哪有人敢上前来拦呢。

    “温婉,这名字取得不错,本以为是个什么可人的姑娘呢,没想竟是个口无遮拦的。你也配和我谈尊卑,我生母是南面将军之女严薇,我是将军府嫡女,你不过将军府庶女,空占了将军府长女的位置这么多年,竟在我这里耍起了威风,按规矩你可要叫我一声长姐,你该不会连这些都不清楚吧。”温婉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只是捂着脸瞪着眼一副要将沈奈一生吞活剥了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怎么闹成这幅样子?”只见那人头上一只翡翠簪子,但是雕工精细,那墨绿色衣衫看似低调,但是走起路来,裙角的金色花纹若隐若现,她的声音一出,在场的下人都收起了看热闹的神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沈奈一便知这人许就是现在将军府里的当家夫人,温婉的生母,那个让沈奈一想要暂时留在这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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