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

    辛嫆的脑海顿时炸开,成千上万的思绪涌进脑海,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曾经那个十分熟悉的人竟然会是皇上?

    那么皇上应该会下令处死她吧,毕竟她曾多次在陛下面前出言无状。

    宫里的人除了太后其余人纷纷跪下,“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辛嫆仓促间也跟着一起跪下,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

    等等,方才皇上说她的意中人是他?这,这是要她掉脑袋的另外一种新奇的方式吗?

    再说了,她什么时候说过她的意中人是他?他也太自恋了吧?

    她偷瞄了一眼眼前至高无上的男人,他玄色暗纹龙团锦衣高贵从容,一双眸子出尘不染,他是这个世间最尊贵的男子,是整个国家的命脉。

    试问这时间哪个女子不爱慕这样的一名男子呢?

    所以,她这一句话也并非是错的吧?

    太后脸上不可置信,连同带着五王脸上也十分难看,咬着牙就差暴跳如雷。

    辛嫆低着头,疑似将问题丢给了陛下,反正她什么都没有承认,就算要怪罪应该也怪罪不到她的头上吧?

    她暗暗腹语,对,就这么办,不辟谣,不承认,不认同。

    胤允宸看了她一眼,这才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太后这样回过神来,原本脸上笑盈盈的神态立即跟变了一个人一样,重复问道刚才的话题。

    “皇帝刚才说的,可是实话?”

    太后又看了一眼她。

    她低下头不敢做声,假装是被突如其来的面圣给吓坏了。

    胤允宸背手而立,早已经做好了将此事全权拦下的打算。

    “母后,儿臣微服私访时,曾偶遇辛小姐,对她一见钟情,我想辛姑娘也跟我一样,对孤一见钟情。”

    “是吧,辛二小姐。”胤允宸似笑非笑地询问她的意见。

    辛嫆此刻只想挖个地道钻进去,这样光天化日之下询问她是不是对他有意思,他这是疯了吗?

    辛嫆抬起头,面对众人的询问,她只好尴尬地陪着笑。

    如今箭在弦上,她不得不出来面对事情了。

    她行了行礼,“嫆儿蒲柳之姿,能得陛下青眼,是小女的荣幸......”

    至于他问她,是不是也是钟情于他,她咬了咬牙,指甲深陷进肉里。

    这让人怎么回答?

    说自己也早已爱上了他?

    这不可能!

    辛嫆接不下去,太后沉了一口气,“既然是皇帝想要的人,那哀家也就不跟皇帝争了。”

    辛嫆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终于落下帷幕了。

    等等,在太后那里是落下帷幕了,可在陛下这里,恐怕还没这么容易了结吧?

    只见太后生着气,带着五王走了出去,半屋子的宫女太监也跟着走了出去。

    大娘子怔在原地,看见陛下和嫆儿似乎有话要说,也跟着出门等着。

    等太后出门以后,辛嫆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胤允宸。

    这个男人,真是骗她骗得好苦啊,亏她还一直把他当做真正的十一王爷,看来,真正的十一王根本就没从蜀中回来,所以,皇上才这么肆无忌惮地冒充十一王。

    “十一王别来无恙。”她故意用十一王的身份来提醒他说谎这件事。

    尽管面前的人是至高无上的君主,但辛嫆丝毫没有表现出惧怕的神态。

    胤允宸难得露出一丝微笑,让不相干的人出去,屋里只留下庄竹和客墨。

    “刚才孤救了你,你还这般生气,看来孤不该救你,就应该让你嫁给孤的五哥,让你当孤的皇嫂。”

    辛嫆气不打一处来,眼前这个皇帝还跟先前的十一王一样,得理不饶人。

    “那臣女先谢过陛下了。”

    辛嫆急急行了个礼,敷衍了事,再怎么说,也是他行骗在先,她暂时还没打算就这么原谅他。

    胤允宸知道眼前的人儿一肚子火,打趣道,“如今孤把话已经放出去了,孤心慕你,你亦是对孤......”

    接下来的话,让辛嫆瞪了他一眼。

    她冷冷道,“方才那只是权宜之计,望陛下不要当真。”

    "那怎么行,本王一言九鼎,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辛嫆没好气地道,“那陛下想怎么样?”

    胤允宸语不惊人死不休,转过身道,“还能怎么样,只能入宫成为妃嫔,侍奉在孤左右咯。”

    辛嫆惊得下巴险些掉下,这个不正经的皇帝,说的话总有办法想让人一巴掌呼死他。

    入宫为宫嫔,笑死,根本不可能。

    辛嫆抿了抿唇,对此时深感不屑,明明是皇上哄骗人在先,为何还让她收拾残局,他不是皇上吗,直接下令放过她不就好了,她一个被陛下遗忘之人,想必五王也就不再好意思再要她了吧?

    “陛下慎重,小女性子孤傲,不服管教,只怕会搅了您的后宫,令您不得安眠。”

    胤允宸何尝不知这是她的一番推诿之词,痞笑道,

    “无妨,孤喜欢热闹,就喜欢着看着你闹。”

    她深知这样的小伎俩根本无法撼动一手遮天的皇帝陛下,遂干脆不搭话了,自己与自己达成和解。

    罢了,这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想要个女人这有何难?

    她沉了一口气,做最后的挣扎,“陛下慎重,小女不喜欢陛下,纵使得到了小女的身,也得不到小女的心。”

    “所谓,强扭的瓜不甜。”

    说毕,她都有些佩服自己是真的敢说。

    胤允宸明显一怔,面上还有些难过之情。

    辛嫆还以为是陛下入戏太深,演技爆棚。

    对方沉浸了几分钟,才声线沙哑地微笑道,“孤就爱吃强扭的瓜,甜不甜的尝一口不就知道了。”

    辛嫆也附和牵强地笑着,那笑容简直比鬼哭还难看。

    没想到,好不容易打发了一个五王,又来了个冒充十一王的陛下。

    不过,总归是多亏了陛下及时搭救,才幸免被嫁给五王的命运。

    两人站在原地都不说话,胤允宸背着手,只听见她说了一句,“陛下,小女的母亲还在门口等小女,小女先告辞了。”

    胤允宸低头嗯了一身,只见眼前的人急匆匆地落荒而逃了。

    辛嫆快步离开了宫殿,走出门牵着大娘子的手离开,在看到秦惊鸿的那一刻,辛嫆才想起,原来方才母亲要说她有心上人的那个人是秦惊鸿。

    那为什么,陛下又要突然横插一脚进来呢,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马车里,秦惊鸿上前询问道,“怎么会,我看到了那天在樊楼的那个人,......难道,他就是皇上。”

    看着秦惊鸿怀疑人生的样子,辛嫆安慰似的拍了拍秦惊鸿的肩膀,重重地点了点头。

    秦惊鸿一时间还走不出来,回想着上次见到皇上时的细节,数数看自己究竟有几个脑袋够杀。

    趁着秦惊鸿发呆的瞬间,大娘子也惊诧地说道,“你是何时遇见皇上了,娘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这回事?”

    辛嫆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毕竟她一刚开始也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皇上,或者,她这时候也应该要好好想想,自己在和披着十一王马甲的陛下相处的过程中,究竟犯了几条宫规,究竟有几个脑袋才够杀了。

    不过,陛下确实好像并不想杀她,似乎,还三番两次暗示她嫁给他?

    她摇了摇头,“只是见过几次面,我当时也不知道吗他就是皇上。”

    大娘子叹了一口气,总归是摆脱了五王那个难缠的家伙,可是又陷入了另外一个帝王之家的后宫,当皇上的嫔妃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不亚于当一个暴戾王爷的正妃。

    “那皇上怎么说,是要纳你为妃?”

    辛嫆老实交代,“还不一定呢,娘放心,兴许,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谈话间,马车已经到了辛府的门口,三人走下马车,辛嫆仿佛看见了暗处有一名眼熟的小厮,似乎是摄政王身边的护卫。

    辛嫆灵机一动,打发了娘亲和秦惊鸿,自己往侍卫待的暗处走去。

    果真,辛嫆一现身,萧恒就跟着出来了。

    她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已经将上次迁怒于他的事情给忘了。

    摄政王明显心中有愧,连忙抓着她的双手道,“嫆儿,对不起。”

    辛嫆在心中暗暗盘算了一下子,打算选择大度。

    纵使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边给她糖吃,一边纵容别的男人将她挖走,他依旧没皮没脸地缠着她亲昵。

    辛嫆只觉得一看见萧恒,心中就一阵阵的犯恶心。

    但此时的她还不打算就这么与他翻脸,毕竟后面的事情还得需要取得他的信用。

    她知道萧恒表面一套,后面一套,也不会为了她甘愿放下一切,但她乐意跟他将戏演足。

    "王爷这是在等我?"

    萧恒身上的深色衣裳的肩膀上沾上了些雨露,想必已经在此处等了许久。

    萧恒面上深情,满眼都是她,“多久都愿意等,方才的宫殿上,让你受委屈了。”

    辛嫆一笑而过,“没什么,只要能助王爷达成夙愿,我在所不辞。”

    她假装深情地仰望着他,假装一个深爱自己姐夫的女子。

    萧恒深情演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辛嫆看着这一双不大安分的双手,几次想甩开这双肮脏的手,但都忍住了。

    “嫆儿,帮我多盯着陛下。”

    说罢,他肮脏的手已经转移到了她的手背上,萧恒轻轻地握着她的手,极致地轻轻揉着她的手。

    “等事情了结了之后,本王,少不了你的好处。”

    萧恒对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辛嫆也假装读懂了萧恒话中的深意,两人心照不宣。

    紫金殿中,庄竹一席黑衣回来禀报殿下,此时的胤允宸正一席常服正坐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

    胤允宸见怪不怪道,“她又去见摄政王了?”

    庄竹十分肯定得拱手道,“手下看得一清二楚,摄政王还让辛二小姐帮忙盯紧陛下。”

    胤允宸面不改色,皇叔的为人他尚且十分清楚,但是这个辛嫆......

    他放下奏折,不愿把她往那污糟之处着想,自己说服自己道。

    她一定是被摄政王欺骗的,这才暗中投靠摄政王,又或许,她只是一时被情爱冲昏了头脑。

    但既然她是无辜的,那么,他无论如何也要将她拉回正途,收为己用,毕竟摄政王心机深沉,并不好对付,只要辛嫆能够听他的话,那么拿下皇叔便指日可待。

    “先不要打草惊蛇,这是选秀的圣旨,拿给石福,让他晓谕六宫。”

    胤允宸将一道选秀的圣旨扔到客墨怀中。

    辛嫆和萧恒道别了之后,回到了辛府中,正巧,辛昊坐在厅里焦急地等着她。

    辛嫆领着一盒糕点走了进去,辛昊呵斥道,“你上哪去了,满府找不到你的人。”

    辛嫆笑着抬起食盒,“女儿去樊楼买糕点去了,父亲尝尝。”

    辛昊气得脸色发青,哪里还吃得下什么糕点,“今日宫中的事,为父听说了,你是何时和陛下有了牵连,我不是听说,你前几日和你姐夫在院中赏花灯被你姐姐看到了,还打了你一巴掌吗,怎么,你还有时间去见陛下?”

    辛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夸自己的女儿还是责备了。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说不定皇上一下旨就将她封为了贵人,到时候自己女儿的身份比自己的都还尊贵……就不好惩治了,且先看看陛下打算将她如何,在做打算也不迟。

    辛嫆也不恼,毕竟她这个父亲一向带着偏见看她也是常有的事。

    辛昊看着女儿一言不发,自己也懒得去询问细节,便让她早早回房中歇着了。

    等辛嫆走后,辛昊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女儿周旋在摄政王和陛下之间,还真是令人头疼。

    辛嫆提着糕点回了房间,让人给大娘子送去了一些,今日在宴席上的时候,大娘子就吃得极少。

    刚回到房间,佩兰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小姐,大事不好了,刚才宫中下了一桩圣旨,说陛下要选秀,还说凡是官宦家中的闺阁女子都要进宫选秀呢,老爷在前厅已经接了圣旨了。”

    辛嫆吃着糕点,想着这圣旨下得还真是及时啊,自己前脚刚回到了辛府,宫里后脚就颁布了选秀的消息。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一道选秀的圣旨就是冲着她来的。

    她脸上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嚼着糕点。

    也不知皇帝老儿这葫芦里卖的这是什么药?难不成真的看上她了。

    想起上次在河边他说的话,这很难不让她怀疑,胤允宸就是故意来接近她的。

    不过,她和胤允宸之间除了这段相处之外并没过多的交集,他究竟是何曾对她动了帝王之心的?

    辛嫆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愿去猜胤允宸对她的心思,左不过最多也是一时兴起罢了。

    佩兰笑嘻嘻地从柜子里拿出两件前段时间刚裁制的新衣,“小姐,过几日选秀,您可一定要打扮得出众一些,这样才能在选秀上一鸣惊人,小姐,这两件衣服哪一件好,还是让裁缝重新做一件?”

    辛嫆吃着糕点转过身子,看着佩兰笑嘻嘻地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划着,点了点头,“就蓝色那件吧。”

    辛嫆回想起萧恒方才说的话,摄政王此意,意思就是想将她推到帝王之家,替他盯着陛下的一举一动。

    她摇了摇头,这摄政王,还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啊,这既要又要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小姐,您今日见着皇上了吗?皇上长得好不好看?”

    辛嫆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嫁给皇上,对于眼下来说,好像并非一件坏事。

    至少能提醒陛下注意提防摄政王,还能暂时赢取摄政王的信任。

    辛嫆暗暗下定决心,反正对于胤允宸来说,她不过是他口出狂言之后要纳娶的一个后妃罢了,对于他来说,娶她无非就是后宫多养了一个闲人而已。

    餐后,辛嫆悠闲地喝着茶。

    八月,桂花飘香,选秀的日子将近,辛府上下也在紧锣密鼓地张罗着辛嫆进宫选秀的事宜,院子的桂花下,大娘子牵着辛嫆的手慢慢地散着步,叮嘱道。

    “娘原本想让惊鸿为你担下一切,说你与他早有婚约,不能再许配旁人,这样,太后也就不敢再打你的主意了。”

    “没想到,陛下居然为你说情,此次选秀,多半是为的你办的,你可做好了进宫的打算?”

    辛嫆十分放心地道,“这有何好准备的?”

    她与胤允宸认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两人早已相熟……

    不过,她既然进宫为妃,自然是不能再将陛下当做从前的十一王来相处,说不定,必要时,还得使用一些非常手段。

    大娘子看着突然不语的辛嫆,难道,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话中的含义。

    辛嫆想着若是能进宫,接下来还要获取陛下的信任,告知有关于摄政王一事。

    大娘子以为辛嫆是真的想好了如何去当一名陛下的嫔妃,也就放下了心来。

    笑道,“你既知道了,我也就不必叮嘱你了。”

    “伴君如伴虎,你入了宫后,陛下让你做什么,你听从便是。”

    辛嫆回过神来,仓促嗯了一声。

    过后才反应过来,什么叫做陛下叫做什么照做就好?

    难道,他会跟自己做那种事吗?

    一想到这,辛嫆不禁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她和.....陛下.....

    辛嫆摇了摇头,摒弃自己脑海中乌七八糟的想法。

    八月中旬,今日鸿雁高飞,是选秀的大日子。

    早起,辛嫆晨起亲自画眉,点脂装扮,在家人的瞩目下,坐上了马车进宫参加选秀。

    今日选秀的秀女不多,只有寥寥二十几人。

    辛嫆的妆容在众多官女中光彩夺目,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了她。不多时,石福公公便将秀女一同请进了宫殿里面圣。

    辛嫆跟着众多秀女一同进去,众多秀女占成一排,除了她,其它的秀女都不敢直视胤允宸。

    辛嫆挺直了腰杆。

    胤允宸在几十名秀女中走了一圈,钦点了几名秀女,还直接纳封了前头站着的几名秀女。

    那几名秀女高兴地差点忘了如何谢恩。

    眼看着太监盘中被选中的香囊只剩下最后一枚的时候,辛嫆开始有些着急了。

    如今的她已经开始接受了十一王就是陛下的事实,也渐渐将胤允宸看顺眼了,打算赢取一波信任之后就将摄政王的所作所为告诉陛下,可万一她入不了宫,这一切事实又将被掩盖。

    辛嫆不服气,明明是他说他心慕于她的,如今又让她落选,这算什么,眼看着胤允宸继续将最后一个香囊赐给别的秀女的时候,辛嫆急了。

    “陛下且慢。”

    人群后的她一鸣惊人。

    众人以为她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不料,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屈服于这残酷的现实。

    她对着胤允宸一通干笑,讨好似的用眼神暗示胤允宸。

    这个皇帝老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对她一见钟情的也是她,说要娶她的也是她。

    如今她当真了,入局了,而他,却不玩了,这算什么事?

    胤允宸看着人群身后站着的辛嫆,目光顿悟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孤差点忘了,辛丞相之女今日也来参加选秀了。”

    辛嫆险些翻了个白眼!

    你才注意到我啊!

    她忍着怒火,挺直了腰杆,压下周围形状各异的毒辣眼神,稳重平和道。

    “陛下忘了臣女,但臣女一直都记得陛下的话,陛下说过天子一言九鼎,是不会食言的。”

    胤允宸背手而立,看着手中方才要递给面前秀女的最后一枚香囊。

    “哦?孤说过的话?孤说过太多了,孤忘记了,你倒是提醒提醒,孤说过什么话。”

    这一句话,险些不得不让她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个胤允宸,明明就是故意的,他不就是想让她当众出丑吗,看来她也不必掩饰自己的清白了,反正她的清白在旁人的眼中已经不清白了。

    看着身边各种各样的目光,辛嫆低着头,牙一咬。

    “陛下说过会纳了臣女,还说与臣女两情相悦。”

    周围的秀女纷纷惊掉了下巴。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唯有胤允宸处事不惊,仍然保持一副尊贵的帝王之相,甚至嘴边还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辛嫆已经不知道在心里暗暗骂胤允宸几百次了。

    等成为他的后妃之后,她一定要狠狠地出掉这口恶气。

    她咬着牙,忍着气,不去看胤允宸那张令人讨厌的脸,直径看向他手中那最后一枚代表入选的香囊。

    胤允宸顺着目光也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香囊,假装顿悟道,“哦,是吗,孤想起来了,可孤手中这只香囊只剩下最后一只了。”

    辛嫆出了一口恶气,瞪着一双圆润的杏眸看着他。

    废话,谁都知道是最后一只。

    胤允宸面前的秀女双手呈在半空中,正要接过胤允宸手中香囊,此时的宫殿中场面一度尴尬,甚至那名秀女的脸色甚至比鬼还要难看。

    奇虎两难之下,胤允宸最终还是将最后那枚香囊给了那名秀女。

    辛嫆顿时怒火交加,心中对胤允宸的成见不是一星半点。

    这个人明明前脚说喜欢自己,还大庭广众之下对她示爱,结果呢,还是故意让她落选,这不是等同于告诉旁人,是她对陛下一厢情愿而人家还不愿意领情吗?

    辛嫆肉眼可见地泄了气。

    胤允宸看着她悲愤的样子,得逞地笑了笑,接着,叫旁边的人端来了一把如意,胤允宸拿起盘中的如意,走到了辛嫆的面前。

    他的声音十分温润好听,说道,“拿着吧。”

    辛嫆看着眼前金灿灿的金如意,便知这如意的意义比香囊还要贵重。

    凡是进选贵人以下的,赐香囊,然赐金如意的,应当是......

    话未落音,石福公公在一旁高声道,“辛丞相之女,辛嫆,赐妃位,择熙延宫。”

    辛嫆喜不自胜,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看着面前胤允宸那张英俊贵气的脸庞,心情更是莫名好了起来,方才的怒火也散了一半。

    “多谢陛下!”

    她捧着金灿灿的金如意,敷衍地行了一个礼,捉摸着这这么大一块金子做成的如意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胤允宸看着对方的脸上终于展露出了一丝笑颜,自己的心情也突然跟着变好了起来。

    他心中暗想,原来捉弄她这么有意思。

    把金如意赠到她的手后,胤允宸便离开了,转身时,脑海中还浮现着她的一颦一笑,脸上的神情也跟着脑海中的人一同喜乐。

    选秀正厅那边,石福亲自将辛嫆给送出宫中,“小主,这一批进宫的秀女中也只有您得此殊荣呢。”

    辛嫆也觉得陛下关键时刻也挺讲义气的,虽然老是见缝插针地捉弄她……有了妃位,日后进宫也不必处处限制于人受委屈了。

    她搜肠刮肚得讲了些官话,“多谢公公提点,一点心意还请公公喝茶。”

    石福得了银子,脸上的笑眸眯成了一条缝隙。

    “都是小主的运气好,得了陛下的青眼,今后还得请娘娘多多关照呢。”

    辛嫆笑了笑,与之告别后上了马车回了辛府。

    辛府门口的暗处,她又看见了摄政王身边的那个小厮。

    辛嫆下了马车,让侍女守在门口,自己亲自去赴摄政王的约。

    萧恒听说了今日殿选的事,但面上并不吃醋,对他来说,辛嫆进后宫兴许比嫁给五王更能襄助他完成大业。

    “嫆儿,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辛嫆佯装大度,明明心中厌恶得很,却又不得不和萧恒继续逢场作戏。

    “姐夫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嫆儿不委屈,能帮助姐夫,我心甘情愿。”

    她险些要被自己说这一段话给恶心死。

    她的笑美得不可方物,在任何人的眼里,这一抹笑意都是纯真无暇的。

    萧恒一如既往着拉着她的手,盯着她的白皙的手背看,粗糙的拇指还在她的手背上捏了又捏,轻轻地旋转揉着。

    “嫆儿,我定不负你。”

    辛嫆点了点头,不多时,辛嫆从转角处走了出来。

    辛府里,辛昊和大娘子早已经收到了宫中传递出来的消息,正在正厅中摆宴等辛嫆回来。

    辛昊也一改往日的严厉,好好地静下心来陪女儿用膳。

    一家人相对喜乐融融地结束了用膳。

    翌日,秦惊鸿一大早出现在了她的院子里,听闻她要进宫中当皇帝的嫔妃了,特地过来跟她道别,送她出门。

    辛嫆在镜子前簪着花,劝道,“你放心,我又不是嫁人了,只不过进宫当个妃嫔而已,说不定,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秦惊鸿怔了怔,这从来也没听说过,谁进宫当妃嫔还能回来了。

    “你真当进宫是去游玩了?还能有回来一说?”

    辛嫆回过头看他,笑道,“你还真别不信,万一我哪天立了什么大功,陛下准我回家也不一定。”

    秦惊鸿双手插胸倚在门口,语气略有不满但心里却有些不舍。

    “若今后有什么需要用到银子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辛嫆噗嗤一笑,宫里头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况且,她的位分是妃位,分例很多的好不好,紧接着,进宫的轿子就到了门口了,辛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整了整裙摆,对着秦惊鸿道,“放心,等我下次回来一起去樊楼下馆子。”

    秦惊鸿不语,看着她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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