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

    萧恒回到摄政王府里沾沾自喜,心中的欢悦之情溢于言表,他怎么也想不到,妻妹会如此大胆地向她表达爱意。

    他想了想,本该妻妹也理应是他的妻子,要不是辛芷柔那个蠢货露出马脚,如今日日在他枕边的就该是辛嫆了。

    一想到这,他的胸腔里就满腔的怒火,恨不得现在就跟辛芷柔和离。

    王府里,刚从辛府回来的辛芷柔也是一肚子的怒火,纵使她伸手打了辛嫆那个贱人一巴掌,也依旧难抵消她心头之恨。

    她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只等萧恒回来哄。

    两人心中都有火气,正好一见面时便吵了起来。

    “王爷倒好,在那个小贱人那里赏花赏灯赏美人,怎么,终于舍得回来了?”

    萧恒冰冷的目光瞪了辛芷柔一眼,吓得他不敢说话。

    “你最好不要对她动什么歪心思。”

    辛芷柔气不打一处来,“王爷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我对他动歪心思?王爷以为她是真心爱慕王爷的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回了屋子。

    辛芷柔站在原地气得当场炸裂,她没想到,辛嫆居然挑拨离间他们夫妻二人。

    辛嫆那边一想到他们二人兴许此时正在王府闹得不可开交,脸上就偷偷忍不住笑。

    如今摄政王已然在她的手中手拿把掐,接下来就是等待他们二人自己将王府闹翻。

    忽然,秦惊鸿突然来拜访,双手插在胸前看着她。

    “听闻,方才你姐姐和你的姐夫都被气走了?”

    辛嫆用鸡蛋敷了敷脸上的红印,含糊道,“你不懂。”

    秦惊鸿走上前拉着她的手道,“走下馆子去。”

    辛嫆跟着秦惊鸿一如既往地来到了樊楼的阁楼上坐着,辛嫆嫌自己的脸上的红印难看,于是带上了白纱制成的幕帘。

    “你说你,你该不会不知道辛芷柔并不好惹吧,上一次她故意使诈让五王瞧见了你,还使得五王对你动手动脚,这些,你都忘了吗?”

    辛嫆发现秦惊鸿好像有点儿变聪明了,她有些激动地放下茶杯,“你怎么知道?”

    不过巧了,上一次,也是她故意的,故意在萧恒面前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摸样、目的就是激起萧恒对自己的保护欲。

    好在这一招对萧恒十分受用,她确信,萧恒已经开始爱上她了。

    秦惊鸿好言提醒地警告她,“以后做什么事情之前先和我商量一下,这一次是她辛芷柔出手伤人,下一次可不一定了,而且,我总觉得,五王上一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辛嫆唇角抿了抿,五王身份高贵,但对萧恒唯命是从,只要拿捏住了萧恒,想必五王也不敢胡来。

    秦惊鸿见她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急忙提醒道,“我跟你说的话,你别不放在心上,毕竟五王是太后的亲儿子。”

    “好,我知道啦。”她笑眯眯地道。

    回到院子,佩兰正好从门口回来,手里捧着一盒膏药。“小姐,这是姑爷派人送来的药膏,说敷在脸上立马见效。”

    辛嫆让人把东西放下,坐在了梳妆台前用上今日大夫开的药膏,忽然,门外潜人送来了一张帖子,是嘉敏公主的生辰庆贺,邀请她和母亲前去吃席。

    第二日,辛嫆和母亲坐上马车前往公主府去参加生辰宴会,嘉敏公主是当今陛下的堂妹,身份贵重,说不定就连太后也会来。

    辛嫆跟着大娘子规规矩矩地拜见了公主之后,跟着众多家眷一同坐在席面上,席面上很奢华,来了朝中众多有头有脸的朝官女眷,辛嫆坐在最后一排倒数的位置,安静地吃着宴席上的茶水点心。

    忽而,正厅中央的位置威风凛凛地走进了一对男女,辛嫆定眼一看,竟然是萧恒和辛芷柔,两人在人前恩爱如初,丝毫看不出破绽。

    辛嫆抬起头,饶有兴致着看和公主谈笑风生的二人。

    看来,这一场战斗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果然,毕竟是夫妻一场,其中的利益牵扯太深,想要彻底离间他们夫妻二人,看来还需要非常的手段才行。

    角落里,辛嫆发出一声冷笑,漫不经心地剥开了一颗果仁。

    这时候,太后竟然也来了,一群宫女太监拥簇着走进了大厅。

    跟着太后进来的还有五王,萧子郸。

    座位上的辛嫆忽然挺直了身板,她万万没想到五王会这个时候出现。

    如今太后突然现身,太后一家独大,若是五王再像上次一样欺负她,旁人又敢说些什么呢。

    太后面带微笑地一眼扫过四下的席面,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人。

    辛嫆连忙有意无意地将自己的脸挡住,可事与愿违,终究还是难以抵挡太后的火眼金睛。

    “那边那位,可是辛丞相家的千金,上次打马球赛夺得魁首的那位?”

    辛芷柔笑盈盈地在一旁侍奉着,不可察觉地讥笑道,“回太后,就是她。”

    辛嫆隐约听到有人在议论她,感到情况有些不妙,这时,太后稍微抬高了些声音,吩咐一旁的女使道,'去,快把辛二小姐的桌子搬过来近一些,哀家有话要同她说。'

    辛嫆行了个礼,太后给她赐座,两人一同坐着说话。

    先是问她年纪,再是平时的一些爱好,辛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辛嫆话里话外听出来了,太后这是看上她了,还有意无意让五万与她说话,难不成,太后这是想把她许配给......

    辛嫆浑身上下冒出一身冷汗。

    “郸儿性情直率,平日里喜欢舞刀弄枪,但他待人还算真诚。”

    辛嫆陪着笑,心中暗语。

    就那纨绔子弟风流成性的摸样,被母亲硬夸成这样,也实属不容易。

    这时,大娘子谦虚道,“嫆儿怎么配与五王交往,她是个不懂事的,在家被宠坏了,太后也太抬举她了。”

    辛嫆敷衍地笑着点了点头。

    太后自执己见温和道,"我看人不会有错的,过几日的宫中夜宴你到宫里来,哀家有话要对你说。"

    说毕,太后便先行离去了。

    人群中,辛嫆扫了萧恒一眼,便又立马掉头走开。

    辛嫆特地选了一天条人少的路走着,没想到,萧恒竟然真的跟了上来了。

    "嫆儿。"

    辛嫆听到了摄政王的声音,便假装没听到,继续往前走,直到萧恒挡了她的去路。

    “摄政王这是做什么?”

    萧恒有些不明所以,"你生气了?"

    辛嫆冷着脸,“王爷早就知道了太后中意我之事?我以为,王爷会保我的。”

    萧恒面露难色。

    五王,那个莽夫,他尚且能驱使一二,但太后,他不敢惹。

    辛嫆从他面上读懂了无可奈何的情绪,冷着脸转身要走。

    他一把抓住,“嫆儿 ,相信我,这并非我的本意,只要你再忍一忍。”

    辛嫆很是失望的样子,“忍,你还要我忍多久?与其这样,我宁愿你当初不曾从五王的手下救过我。”

    萧恒眼中露出伤心的神色,他虽然也喜欢他她,但以他目前的能力,他无法和太后抗衡。

    “对不起,嫆儿,我答应你,给我两年,不,一年,我绝不会再让你受苦。”

    辛嫆再也不相信萧恒的话了,本以为能利用萧恒一步一步往上爬,没想到,在紧要的关头,他为了利益,还是选择放弃了她。

    她眼中含着泪,“放手吧,你我之间,终究隔了太远。”

    说毕,她佯装很伤心地走开了。

    她不知道萧恒在原地究竟站了多久,准确来说,是她根本没把萧恒放在心上。

    原以为萧恒能够不顾一切地护着她,看来,在他的心中,永远都是权势最重要。

    辛嫆坐在马车上等大娘子,大娘子面色沉重地钻进马车,一上车,便深深地叹了口气。

    大娘子语重心长地道,“你终于知道我为何急着给你找婆家了?就是为了防止这一天的发生。”

    辛嫆低着头,先前她不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甚至还经常使小聪明,搅乱母亲的计划。

    “娘,我知道错了。”

    她靠在大娘子的肩膀上,她原本以为只要拿捏了摄政王,这件事情就能依照她要的结果走下去。

    大娘子拍了拍辛嫆的手背,“没事,一切都有娘呢,放心吧。”

    辛嫆想起临走时太后曾嘱咐她去参加宫里过几日的宴会,想来这件事情里面必定有些猫腻。

    “那过几日的夜宴,女儿推脱身体不适......”

    大娘子觉得这终究也不是个万全的法子,便道,“你放心去吧。”

    她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兴许事情还是会往糟糕的方向发展。

    她突然想到那夜十一王在河边对她说的话。

    若你愿意,本王允诺你,会给你一个绝不输于王妃的身份。

    可惜她当时直接拒绝了,现在想来,嫁给十一王应该会比五王好一些。

    不过,最近,怎么没听到有关于十一王的消息了?

    辛嫆有些纳闷,这么大的一个大活人,整日的不在府中,他究竟整日都去哪里了?

    辛嫆来不及想这些,毕竟她对这位十一王知道的甚少,况且接下来的事情已经让她应付不暇,她实在没有办法去想有关于十一王的事情。

    宫中的夜宴过几日就要进行,按理说,被邀请的官宦女子都应该献上才艺,但辛嫆总觉得,此番进宫,收敛锋芒才是最主要的,实在不宜大张旗鼓地表演才艺。

    他自顾点了点头,非常认同自己产生的这个想法

    。

    说毕,她把先前辛芷柔送给她的那些丑衣服给找了出来。

    这几日,秦惊鸿也没有来府中找她,问了秦府的小厮,才得知他这几日有要是要忙,正巧她闲来无事,也没个人说话,于是她又一个人上樊楼取了两瓶桃花酒来喝。

    阁楼的雅间上,辛嫆拿着酒瓶子消愁,恰好看到了楼下一名熟悉的男子。

    辛嫆弯腰往楼下一看,竟然是!十一王!他此时也正好抬头看见了他!

    糟糕,被谁瞧见不好,偏偏被他瞧见,以他的性格,肯定会恶言相向。

    辛嫆急忙眼疾手快地将酒瓶收到身后,脸上的红晕未消退,淡淡的粉色透出迷人的气息。

    辛嫆一边将酒瓶子藏好,一边暗戳戳地嘟囔着,一边听着楼道的脚步声,没想到十一王居然走了上来,真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数落她的机会。

    “别藏了,本王又不是来偷你酒喝的。”胤允宸一手拿着折扇,一边风度翩翩地往里走。

    辛嫆连忙正坐在席面上,将空酒瓶子塞到宽大的裙摆下,撇着唇,一副与你无关的样子。

    胤允宸似笑非笑,她笨拙的动作实在太过于蠢笨,以至于他都忘记了此行来的目的。

    哦,对了,他想起来了他是来数落她的。

    她本以为抱紧了萧恒这颗大树就能天不怕,地不怕,但实则摄政王也有自己的软肋,他渴望一统天下,急功近利,五王娶了她,对他来说是利大于弊,尽管他喜欢她那又怎么样,在权利面前,女人不值一提。

    “你知道摄政王为何不设法帮你吗?”胤允宸正经道。

    微醺的辛嫆抬眸看他,心道,看来,他已经知道了公主府太后看上她一事了。

    她醉意朦胧道,“不知道,那你说说,为什么,他明明喜欢上了我。”

    “五王对皇叔马首是瞻,五王娶了你,相当于皇叔虎上添翼,你,可懂?”

    辛嫆尽管面上醉着,可心里却是清醒得很,也是,一个女人在城府颇深的摄政王面前算得上什么,她原本还想靠美貌扳倒摄政王,看来是她太天真了。

    她故意醉着酒,脑袋晃了一晃,看向他道,“那你呢,十一王,你是站在哪一边的?”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说完,辛嫆的酒劲一下子上来了,明显有了些醉意,小脑袋一歪,险些砸在了桌子上,好在他及时伸出了手托住了她的小脑袋。

    他口中呓语,轻声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辛嫆醉得厉害,踉踉跄跄站了起来,扶着侍女站了起来,口中喃喃的道,“王爷请自便,我该回家了。”

    说罢,侍女扶着她离开了樊楼。

    马车上,辛嫆睡了一觉终于回想起了方才十一王说的话。

    什么叫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个十一王,究竟还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再说了,他时常不在王府,他是如何知道两日前公主府上发生的事情?

    看来,这个十一王没那么简单。

    辛嫆坐在马车里捂着太阳穴,一想到明日的宫中宴会,头更是疼得很。

    回去浑浑噩噩睡了一觉,第二日午时,宫中就派人来接她和大娘子进宫参加晚宴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宫,虽然她知道这次进宫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但她还是希望能够见到皇上,能有一个面见陛下的机会,在皇上面前好好说说,注意提防着摄政王。

    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毕竟稍不留神,很容易被当成乱臣贼子抓起来,到时候就算是浑身张满嘴也说不清。

    辛嫆深吸了一口气,和大娘子一同上了进宫的马车。

    进到紫禁城,指路的公公将她们带入了太后的宫中。

    华灯初上,宫中的夜宴渐渐热闹起来。

    辛嫆和太后一同出席了席面,太后一个劲地拉着辛嫆的手,满眼的喜爱之情。

    夜宴开始,太后拉着她的手道,“今日是个大好的日子,哀家让陛下给你和五王赐婚吧。”

    辛嫆顿了顿,脑海中想着如何化解这一场困局。

    自诩配不上五王这样的话几乎没有成算,难不成说自己身患病症,或者不孕不育?

    正当她正要开口时,大娘子悄无声息地拉住了她的手臂。

    “太后,请太后恕罪,其实,嫆儿心中早已经有了意中人,她的意中人就是......”

    门外,秦惊鸿一本正经地守在门口,等待着里面人的传话。

    但此时,陛下忽然带着一群人乌泱泱地冲进太后的寝宫。

    秦惊鸿拱手让出一条道路,只见到皇上的背影……

    他十分诧异,睁大了眼睛,“十......十一王?”

    那日在樊楼和他们吵架的那个人,竟然是陛下?

    胤允宸带着一拨人表面上是去给太后请安,实际上是去捞人。

    大娘子的话还未落音,只听见来的人中气十足地接着话道。

    “她的意中人就是孤。”

    众人纷纷看向胤允宸,不可置信这一句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皇帝,你!”太后十分不满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就要把这快到嘴的儿媳妇给抢了去。

    “皇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意中人是你?”

    太后不可置信,想不到她的心中居然早已经有了皇上。

    辛嫆也一脸毫不知情地看着他,思绪仿佛还停留在他出场的身份上。

    什么,皇帝?

    眼前这个酷似十一王的人竟然是当朝的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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