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气文曲憨宝山

    “跪下!”许娇容一脸怒色的看着堂中站着的孩童。

    只见许仕林应声跪下,怯怯地抬头低声唤道:“娘~~~”

    “你不要叫我娘!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到了学堂要好好学习,尊敬师长,友爱同学,你是怎么应的?又是怎么做的?”许娇容疾言厉色地盯着跪着的许仕林。

    “娘,您不要骂哥,哥他有好好学习的。”碧莲看着可怜巴巴地许仕林,忍不住出声道。

    “好了,你不要多嘴,乖啊。”李公甫看着碧莲傻乎乎地冲上前,忙一把拉住傻丫头,小声叮嘱。

    许娇容看看女儿,再看看和弟弟仿佛一个模子里长出来的仕林,不禁悲从中来,“你说说,我好吃好喝地养你,费尽心力地为你求学,供你读书,你就,你就是这样读书的吗?你对的起全家人吗你?”

    许仕林见娘亲落泪,一时也慌了神,哭道:“娘,对不起,是儿子的错,儿子再也不淘气了,儿子一定好好读书,娘您别哭了。”

    碧莲看娘亲落泪,也慌了,一把抱住娘亲,安慰道:“娘亲不哭,哥知道错了。娘~~~”

    李公甫看着哭成一团的母子三人,与碧琳一对视,颇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眼睛都瞎了,都别哭了。”李公甫实在有些受不得煽情的场面,转移话题道:“仕林啊,你知道错了就行,下次别犯啊,再犯的话,爹可就下手了。”

    “你说什么呢你,动不动就动手,你个武夫!仕林乖,你跟娘说说,为什么逃课?”许娇容看着许仕林,慈祥的问道。

    “娘,今天夫子讲的课我都会背了,也会默了,注释也看过,我不想去学堂。”许仕林此话一出倒把李氏夫妇震住了。

    “都会了?”许娇容问道。

    “会了,娘不信可以考考我啊。”许仕林一脸骄傲道。

    许娇容让碧莲拿过许仕林的书,随便翻了几页,问道:“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

    “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有一天,子贡问孔子:‘贫穷的人不谄媚奉承,富有的人不骄傲自满,这样的人怎么样?’孔子回答说:‘不如贫穷者安于自我道德完善,富有者好礼的人。’子贡又问:‘《诗经》有说要像对待象骨玉石般琢磨他,雕琢他对吗?’孔子高兴道:‘很好,你已经能够举一反三,领悟到我未能表达的意思,可以和你谈论《诗经》了。’”

    许娇容看许仕林对答如流,一边惊讶于许仕林的聪慧,一边又怕小时了了,便收起课本,正容道:“很好,你答得很对。可是,切记不可骄傲自满,学不可废。你若学得快,可又跟你的老师提起呢?”

    “说了啊,可是夫子说,班上的其他学子还没有学会,要等等他们。”许仕林低头不悦道。

    “没关系,娘去给夫子说。你以后背书太快,就回家背,我们陪你背。课业什么的,娘回头再去跟夫子商量。”许娇容想一想,觉得一味地等也不是办法,反倒耽误了孩子。

    李公甫听见要一起背书,顿感天塌地陷,前途茫茫。“呃,好了,事情也结束了,我也该上衙门当差了。仕林,好好背书,不可以再惹你娘生气了,碧莲碧琳两个,好好陪你们哥哥背书。我走了。”

    许娇容看着李公甫急匆匆地离去,哪能不知道他心中怎么想的,不过现下更重要的是仕林读书的事。详细的问过仕林的学业进度,一面惊讶于仕林的聪慧,一面又好奇仕林是怎么学的。

    “《大学》?是吗?可是,你是怎么读的呢?家里有书吗?”

    “有啊。书房里有很多书,我都有翻看啊。”许仕林一脸奇怪的问道:“娘,你不知道吗?那我们的书房里的书又是谁的?”

    “呃,这,是吗?书房里的书,那是,是你舅舅的。你舅舅也跟你这样,从小就爱看书,学业刻苦。你也要好好学习知不知道?”许娇容听道仕林提起书房,忙含糊其辞的岔开话题。

    碧琳看许娇容慌乱的样子,也开口解围道:“对啊哥,你不过就是读书快一点有什么好骄傲的?古时甘罗十二为相,你啊,还差的远呢。羞羞脸~~~”

    “你,我自是比不得甘罗少年为相,但你又焉知我未来不能登阁拜相,为娘亲整个诰命夫人呢?”许仕林不甘示弱道。

    “对啊对啊,碧琳,你不要这样说哥嘛。哥他刚入学堂不久,就已经能自学到《大学》,已经很厉害了。”碧莲看着碧琳捉弄仕林,忙在一旁帮腔道。

    许娇容看着三个孩子玩闹打趣,心里郁气减消,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唉,碧琳,你说,舅舅到底是怎么没的?小小伤寒怎么会送命?舅舅也是博览群书的人,不可能连小小的伤寒都治不了啊?”许仕林带着两个妹妹在街上游荡,又想起刚刚在家中谈论起素未谋面的舅舅被打断,不禁心生好奇。

    “这有什么呢?术业有专攻,真以为读两本医书便能断脉开方治病救人了?哥,你不要这么天真好不好。就算舅舅读懂了医书,会开药方,但是他又没有学过诊脉,向来医者不自医。娘也说了,舅舅当时受寒,家中银两短缺,请不来好大夫,以致贻误病情,才会夭折的。”碧琳拉着碧莲看着摊贩上的首饰,边头也不回地回道:“而且,哥你不要再提舅舅了,你没看到娘亲眼眶都红了吗?我听爹爹说,外公外婆早逝,娘亲与舅舅相依为命长大,感情深厚,你不要总是提娘的伤心事嘛。”

    “对啊,哥,娘当时眼眶都有泪珠润着,要不是有我们在,只怕她都要掉泪了。你就不要再提娘的伤心往事了。”碧莲看着许仕林认真说道。

    “哎呀,好了,我知道了,但是,我就是很好奇啊,娘竟然不知道舅舅的书房里有什么书,而且,舅舅书房里的表姨母画像,好似也藏着什么秘密似的。我上次不小心打开画轴,娘也是一副伤心的模样,我问起来,娘也是敷衍了几句。我感觉……”

    “你不要再感觉了。往事不可究,再说了,娘不方便说自有娘的道理,你又何必一定要揭开娘的伤疤让娘伤心呢?”碧琳打断许仕林的话语,正色道:“哥,娘最疼你,对你的期待最大,你平常耍些小聪明也就罢了,干嘛总是惹娘伤心?姐,这个头绳好看吧?我记得我们不是有一条一模一样的草青色流仙裙嘛,正好可以相配。”

    “我……”许仕林还不及说什么,就见碧琳两姐妹又凑到一起挑头绳,摇摇头,不禁感慨女生就是麻烦,虽然心里还是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就像碧琳所说,不值得为了已逝之人再一遍遍戳亲娘的心。毕竟也只是小孩对大人隐秘之事的好奇窥探而已。

    “嗯嗯,都好看。哥,碧琳你们快看,那不是爹爹吗?我们过去吧。”碧莲刚挑好头绳,抬头就看到李公甫的背影,忙拉着许仕林和碧琳的手指着前方。

    “好像是呢。哥哥,这头绳的钱你帮我们付就当我们陪你读书的谢礼。我们先过去了,你也快点过来。”碧琳看到李公甫的背影,丢下一句话就拉着碧莲跑走了。

    许仕林看着开心的跑开的妹妹,不禁摇头,又少了买蝈蝈的钱,算了,妹妹开心就好。

    “爹,你偷吃!”碧琳看到李公甫在大口撕咬着鸡腿,激动地大声喊了出来。

    碧莲和许仕林也一副惊讶模样看着李公甫。

    话说,自白素贞被封雷峰塔、许仙出走,许娇容心想,若是许家真的有罪,便一家吃斋戒荤,一起赎罪。所以,碧琳已经有七年没沾过荤腥了,此时看到香喷喷的鸡腿也忍不住吞咽口水,心想自己果真是一叶障目,怎就忘了偷吃呢?虽然自己不是那么喜爱荤腥之物。

    “嘘——小点儿声,咳咳,小声点儿。给,小心点儿,别让人发现了。”李公甫看着三个孩子,也是吓了一跳,咳嗽不停,又将手中鸡腿分给三个孩子。

    “爹,你知不知道娘为什么要我们斋戒啊?”真是有好吃的也堵不住许仕林的好奇心,现实也终归会教会他好奇杀死猫。

    “嗯,因为你的舅舅与表姨母。他们的早逝对你娘打击很大,所以你娘就像佛祖许愿吃素,希望他们早日解脱。”李公甫看着手中的鸡腿,想着往事,不禁悲从中来,又将孩子手中的鸡腿收回,“算了算了,不吃了,我们还是要好好守着。”

    碧琳看着手中鸡腿被收走,瞪了一眼许仕林,气恼道:“爹,你都破戒了,已经半途而废了,现在再收回去也是枉然,还不如让我们吃了饱饱口福。再说了,浪费粮食不是更加造孽吗?”

    李公甫看着碧琳,心想这丫头怎么了?仕林与碧莲不知内情,这丫头可是最是知道的,怎么就怂恿着吃荤呢?

    “可是,我们还是要帮忙……”

    “帮忙什么?赎罪?我们又没有犯错,再说了,要被砍头的杀人犯能被替换吗?法律允许吗?更何况,娘也说过,舅舅姨母都是良善之人,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算有错,难道就把那些善事也一概抹除了吗?我不信一直行善积德的人会无缘无故就铸下大错!”碧琳打断李公甫的话,越说越生气,越气越大口咬着鸡腿。

    李公甫听着还挺有道理的,点点头,小口咬着鸡腿,可转念一想,能补一分是一分,能赎一点儿是一点儿,总不能那三个人整日吃斋念佛的,自己这边却吃香的喝辣的,忒不仗义。于是强势的将孩子们手中的鸡腿收回,“别吃了别吃了,咱能补救一分是一分,听话,乖。”

    碧琳这次可不是瞪着许仕林了,就差上口咬了。“可是,这剩下的鸡腿怎么办,我们都没吃几口,还有这么多呢。爹爹,你这是浪费粮食,娘说浪费粮食会被天打雷劈的!”

    李公甫看着碧琳顾左右而言他,知道这小丫头是馋了,但也没放弃,看见街边有一六七岁的小孩,长得黑壮有力,担着两捆柴,正步履匆匆地走过,忙喊了声:“少年郎,你这柴怎么卖啊?”

    “大叔,你是在叫我吗?这柴,我不卖,这是我自家要用的,不能卖。”那小孩儿停下脚步,看着左右仅自己担着柴,知道这大叔是在与自己说话,忙恭敬回答。这大叔是捕快,在街上巡防了好几年了,小孩儿知道他的。

    “嗯,是嘛。少年郎,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我用这些鸡肉换你这一担柴,你可愿意啊?”李公甫看着盯着自己手中的鸡腿吞咽口水的少年,继续诱惑到:“你是戚大哥家的小孩吧?我认得你父亲,以前啊,你父亲还帮过我的忙呢。这样,咱们先换一下,你回家去若是被父母责骂,就来找我,我姓李,是衙门里的捕头,绝对不会跑的。”说着,李公甫就将手中鸡腿包好硬塞给小孩,伸手接过小孩肩上的担,招呼着仕林三兄妹离开。那离开的速度,不禁让小孩怀疑手中鸡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爹,你至于吗?”许仕林抱着一捆柴瞥了一眼一手担柴的李公甫,不解道:“就算是不吃鸡腿,你也不用非要换担柴啊。”

    “你不懂。”李公甫摇摇头,鸡腿事小,银钱事大啊。

    另一厢,宝山拿着两个半鸡腿回家,将手中鸡腿交给母亲,又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给父母,悻怏怏地道:“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鸡腿,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听说李捕头的夫人礼佛吃素,想来是瞒着李夫人买的肉食。”宝山母亲香雪看着手中鸡腿沉思片刻,又笑道:“不管怎么说,到底是我们得了便宜,当家的,你回头留意些,若是有什么能帮到李捕头的就帮一下。”

    戚父想想也点头应是:“嗯嗯,是这么个理儿。宝山啊,虽然李捕头是无意之举,但我们毕竟受了恩惠,也要心中感恩,知不知道?”

    “我知道了,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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