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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龙?是蛇?是人?

    冰焰穿越了,还和白娘子是母女,冰焰很好地接受了。看着秀外慧中的白素贞,冰焰很不能理解,白素贞到底看上了许仙什么。图他幼稚,图他胆小,图他忘恩负义?看看旁边坐着的抱着传说中的笨蛋文曲星又好奇又害怕的许仙,冰焰张嘴打了个哈欠,小舌头一吐一吐的,煞是可爱。

    许仙很懵,特别懵,自家娇俏可爱白白嫩嫩的女娇郎,一觉醒来变成了一条蛇,哦,不,娘子说,这不是蛇,她有角,有翼,有爪,是应龙。可是,自己是人,娘子是白蛇,为什么会生出龙呢?而且,碧琳刚产下时的的确确是个女娃娃啊,怎么现在又变成龙了呢?那自己儿子会不会哪天也变成蛇或者龙?碧琳会变回人形吗?她不会一直都是龙吧?虽然,龙形也很可爱,但是,怎么照顾她呢?她吃什么?许仙越想越懵,越想越晕,比当初背《孟子》晕多了!

    “相公,等下你再买一些鹅黄色的云锦,给碧琳做裙子,碧琳穿上肯定会很漂亮。哦,对了,绯色、靛蓝色、天青色、正红色都买一些,女孩子爱娇,要多准备些,如果多的话,还可以给碧莲也做几套,两姐妹穿着,一定很好看。”白素贞一边阵线翻飞,一边思忖着女儿长大时的美貌,心里有欢喜有酸涩。良久,还不见一旁的官人有动静,不仅抬头询问,“官人?官人!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许仙被惊醒,忙回头看白素贞,“哦,啊,没有。没怎么,没什么。”

    “那你有没有听到我刚刚教你做什么啊?”白素贞看着许仙摇头笑问。

    许仙看着白素贞,呐呐道:“你说要买些锦缎,给碧琳和碧莲做衣裙。哎呀,娘子,你何必这么赶呢,小孩子也不是一下子就长大的,不必着急。以后可以慢慢做啊。”

    白素贞手中阵线一顿,又笑道:“我知道,只是,姐姐也说了啊,小孩子嘛,见风就涨,很快就长大了,我想着早晚要备着的,那早早备好了不是更好吗?再说,仕林的衣服我也准备了很多了,偏没有为碧琳准备什么,我这不是怕她吃哥哥的醋,以为娘亲只疼哥哥不疼她。”

    冰焰,不,是碧琳,听到白素贞糊弄许仙,偷偷翻了个大白眼,心下腹诽:什么吃醋,明明是只剩一个月团圆时间了,哎,可惜,自己穿越过来,虽说修为不减反增,成功化为应龙,可还不能很好的控制,现在更是连形态转换都把控不好,到时候也帮不了娘亲什么忙。

    “怎么会呢?娘子日夜辛劳的为他们做衣衫,他们怎会感觉不到娘子对他们的疼爱?否则,岂不是太狼心狗肺了,我们的孩子,都是乖孩子,绝不会不识好歹不懂孝顺父母的。”许仙笃定的样子好似已经看到两个小孩长大成人,孝顺非常的样子。

    白素贞看着许仙开朗的样子,心中好笑,“好了,别犯傻了,你没看到碧琳已经嘲笑你了吗?”

    许仙回头看着乖乖盘在阵线框里的碧琳,争辩道:“才没有呢,碧琳是在赞同我这个做爹的话,才没有嘲笑我。碧琳,是不是?”

    碧琳看着傻傻的许仙,敷衍地点点头以示赞同。却不想倒把许仙给惊着了,“娘子,娘子你快看,你快看啊娘子,碧琳点头了,她,她点头了,她能听懂,她能听懂我说的话哎。天呐,这,这简直太神奇了。”

    “怎么了怎么了?”白素贞刚开始被许仙惊慌失措的声音吓到,以为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结果只是因为碧琳点头附和他了,心中暗道:都是做父亲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咋咋唬唬的。白素贞摇头暗笑:“碧琳生而知之,我早说过了,她不是一条普通的蛇,而是应龙,能呼风唤雨的,你不要大惊小怪的,吓到碧琳了。”白素贞轻轻抚摸了下碧琳的小脑袋,“碧琳乖,不要怕,爹爹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爹爹啊。”

    “生而知之?所以说,娘子你的意思是碧琳能听懂我说的话?那,她会说人话吗?”许仙激动的看着白素贞。

    “相公~你不要激动,什么叫说人话,碧琳当然会说人语了。相公你,真是的,难不成你还觉得我们母女是异类吗?你还害怕我们?”白素贞说着不禁委屈起来,泪水也一颗颗掉下来。

    许仙看着落泪的白素贞急的满头大汗,手里的许仕林放也不是,抱也不是,恨不得扔出去,抱着白素贞好生安慰。“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娘子误会我了,我怎么会觉得你们是异类呢?你们是我的妻女,是我的家人,若你们是异类,那我也是异类。我只是担心碧琳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形,毕竟大家都知道我们生了对龙凤胎,亲戚街坊若是来看,我们总要有个说辞啊,而且,就算我等不到碧琳化人,我也要好好教导她、保护她,不让其他坏人坏妖把她捉走啊。”

    白素贞看着许仙辩解的模样忍俊不禁,“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官人不用慌张。瞧把你急的,我也是刚生产完,情绪不稳,官人是做大夫的,一定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许仙见白素贞笑了,也放下心来:“我知道,女子生产不易,更何况娘子为许家诞下两子,我很感激娘子。”

    “应该的,官人不必害怕,碧琳灵力强大,只是刚刚出生,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灵力,过些天就好了,官人不必担心。”白素贞安抚许仙一阵,便将许仙打发出去买针线布匹。

    “碧琳,若是娘亲有一天不在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必帮娘亲报仇,照顾好自己最重要,你知道吗?”白素贞看着碧琳认真道。

    碧琳看着娘亲,知她是在交代与法海之间的事,也是她自己的因果,碧琳低头回避,不想答应她。镇压雷峰塔,或许是处罚,可这错也不全在娘亲,凭什么所有的错都让她一人承担呢?自己现在是小,法力在那些仙人眼中不足一提,可当自己长大的时候呢?那时候,自己会不会帮娘亲早日出塔?

    “碧琳,你还小,有些事情,还不太懂。你是应龙,生来灵力强大,你要好好修行,往后的路,且长着呢。”白素贞温柔的抚摸着碧琳的小脑袋,无声叹息着。

    碧琳蹭蹭白素贞的芊芊玉指,心想我也不小了,近两千年的修行,末法时代都经历了,我知道的可多了。

    “姐姐,我来帮你啊。”小青看白素贞要做这么多裙衫,也来帮忙,“哎,小碧琳,你怎么了?怎么闷闷不乐的呢?谁欺负我们的小碧琳了?青姨帮你教训他去。”

    碧琳看着爽朗的小青,摇摇头,又一头扎进线团中去翻腾。

    小青疑惑地看着白素贞,只见白素贞轻笑着摇摇头,也只能作罢。“姐姐,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衣衫呢?碧琳还小,不用这么着急啊。”

    白素贞缠着绣着针线的手一顿,搪塞道:“小孩子,长得很快的,而且,碧琳不同寻常人家的小孩,自然要准备多一点儿,有备无患嘛。”

    “好吧,是要多准备一些。碧琳喜欢什么颜色的呢?鹅黄?天青?胭脂?绯红?还是碧湖色?碧琳?你抬头看看啊,不要总是扎在线团里,又不是猫。”小青说了这么多种颜色,也不见碧琳回应,不满道:“姐姐,你看碧琳,都不理我。我们是蛇啊,又不是猫,猫才喜欢线团子呢!还是说进化成龙以后,我们连习性都改变了?”

    “青儿,碧琳也只是困了,你不要闹她了。等下仕林该被你吵醒了。”白素贞看着还有些天真的小青,不仅好笑。想想初遇时,小青还是一条雌雄莫辨的小蛇,虽偶有调皮,但也不曾惹过大祸,颇有侠义之气,如今虽还带着少许天真,但也在这红尘中经历过一番,日后也定有所为。

    “青儿。”白素贞呢喃着唤出小青的名字,又不知要说什么。

    “嗯?怎么了?姐姐?”小青一边整理乱糟糟的针线团,一边抬头询问白素贞。

    “无事。”白素贞看着与针线做斗争的小青,又轻生道。

    “哎呀,好烦啊,这些针线好难缠啊。碧琳,你不要盘在针线盒里,小心被扎到。算了,我还是用法术吧——变。”小青不耐的用法术将一串串乱糟糟的针头线脑变得整整齐齐,便开心地将碧琳捉到一旁许仕林的摇篮里,让他们两兄妹相亲相爱去。

    “青儿~~~”白素贞看着小青的动作,也不便多说,只嗔怪一声便摇头继续做衣裙了。

    当白素贞将许碧琳的衣裙从春到冬,从幼时做到及笄,满满做了几大箱子,孩子们的满月也到了,分别,也到了。

    这天,天光刚亮,许仙早早地起床梳洗过后,兴奋异常。满月礼是小孩子最最重要的日子,昨天晚上还担心女儿碧琳不能化形不好搪塞众人,结果今日一觉醒来,宝贝女儿又恢复人形,白白净净,安安稳稳地裹在襁褓里,还是那个女娇郎。

    “娘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脸色有点白啊?”许仙看着刚刚梳洗完毕的白素贞,终于发现白素贞面色过于苍白,很是虚弱。

    “无事,今天是两个孩子的好日子,我太开心了,昨晚没休息好。”白素贞摇摇头,继续整理着一头秀发。“好了,我们快一点,别让姐姐姐夫和客人们久等。”

    “没关系的,姐姐姐夫也刚起,邻里们也还未到,我们还有时间整理,娘子慢慢来,不必慌张。”许仙一边整理着宝宝们的包裹,一边安抚白素贞,心里说不出的喜悦。

    高朋满座,所有人都在恭贺许家与李家的三喜临门,两家不仅同天得子,更是亲上加亲的定下娃娃亲,各自欢喜。

    同样,在镇上的一间客房内,有一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在诵经祈福,木鱼声激荡开来,令人颇为烦闷。

    “姐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小青听着木鱼声,一声声撞击着耳膜,不仅头晕脑胀。白素贞刚刚产子,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被这阵阵敲击声逼的满头虚汗。

    “青儿,你听我说,这是法海在以佛音布阵,你快走。”白素贞推搡着小青,自己却是无力瘫坐在地。

    “什么,又是那个老秃驴,我去杀了他!”小青一听竟是旧仇,怒上心头。

    白素贞抓着小青交代道:“不可。你不是他的对手,就是我全盛时也不及他,更何况你?青儿,你听我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现今法力尽失,无力反抗。你不同,趁他还没布成大阵,尽快逃,逃得越远越好。”

    “不,姐姐,我怎能丢下你一人,独自逃跑?”小青执拗地抓着白素贞道:“我不管,要走一起走,我绝不丢下姐姐一人。”

    “不,小青,你听姐姐说,当日水漫金山筑下大错,都是我思虑不周,应当受罚。更何况,我曾向观音大士发愿,此间因果种种,当有此劫,只可怜我两个儿女,我不能陪着他们成长。青儿,日后,你若有能力,姐姐求你,要多多看顾碧琳,仕林是文曲星下凡自有命数,轻易不敢有人伤他,碧琳,毕竟不同,若是你今日逃过此劫,日后就烦你多多看顾她。”白素贞说完此番话,脸色已经煞白,仍是奋力推了小青一把。

    小青见状,含泪叩拜三下,“姐姐放心,青儿定会回来的,也会好好保护两个子侄。”说罢,便化作一阵青烟飞去。

    白素贞看着远去的小青,看看襁褓中的婴孩,此时此刻,最想见的还是那个呆呆傻傻的许仙。或许母子连心,仕林放声大哭,碧琳竟忍不住也大哭出声。

    许仙与许娇容夫妇应声而来,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人和床上大哭的婴孩,具是一惊,不知所措。

    “弟妹,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这样呢?”许娇容抱过床上的孩子,一边哄一边踱步到白素贞身畔。

    “娘子,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呢?”许仙抱着白素贞惊惧不定,“怎么了,你身子怎么这么冰凉?你哪里不舒服啊?”

    “官人,我,我要走了。”白素贞抬手抚摸着许仙的脸颊,看着眉清目秀的少年郎,依稀想起千年前的那个小牧童。“官人,你别怕,还记得,我说过的,我是来报恩的啊,如今,恩情已报,自是要去该去之处。”

    “什么该去之处?娘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不懂啊。”许仙紧紧抱着白素贞,似是想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白素贞,摇头哭诉道,“娘子,你说过的,你是来报恩的,你要陪我悬壶济世,要为我许家延绵子嗣,怎么就要走了呢?”

    “我曾向观音大士许愿,待报的恩情,绝不眷恋红尘,否则,必葬于雷锋之下,如今,法海前来捉拿与我,是我命中劫数,敌不过的。”白素贞啜泣着,看着头顶佛音形成的大阵,转头对许娇容道:“姐姐,你我相处虽短,但我一直拿你当亲姐姐看待,待我走后,求您多多看顾我官人和两个孩子。”

    许娇容隐约感觉到了什么,点头道:“会的,我会的。你放心,我会好好看顾他们,仕林与碧琳,我会当亲生般照顾的。”

    白素贞看着许娇容应下请求,又抬手描绘了一遍许仙眉眼,便被空中佛音形成的一张大网吸了去。

    许仙见此顿时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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