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器城诡异

    沈舟羡观看四周,发现没有安全的落脚点,目光直直落在葭灰身上,问道:“你还有水珠?”

    葭灰老实说:“有,但是只能产十颗,今天已经产过五颗了。”

    “可以,需要多久?”

    葭灰手脚并用,比了个数,说:“一刻钟。”

    “好。”

    脚下一阵冰凉,沈舟羡再次被麻痹住了,身体一时无法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麻痹,忍不住嘴角轻轻抽动了下。

    玄牛怪带着升腾的肃杀战意,向沈舟羡激撞而去。沈舟羡所在的空间剧烈颤抖,他能清晰感觉到,污液之下被分割出数道裂缝,身体不由得跟着下倾,行动受限之下,让他有过一丝压迫,但也仅仅只有一瞬。

    沈舟羡迅速以剑做地,踩着剑柄,旋身踹在骷髅脸上,却纹丝不动。为了不落进污液中,他转瞬翻身骑上了玄牛背。

    玄牛怪似乎想要速战速决,当即化出人身,变做骷髅牛角怪,屡次对沈舟羡发出致命的攻击,每一击都凶狠无比。

    沈舟羡脚下并未沾地,借着骷髅牛角怪的身躯,每次都回以更加快狠准的招数,带着挑衅的恶劣。

    既然他不好过,它也就别想好过。

    玄牛怪陡然生出锋利的爪牙,在即将抵上沈舟羡脖子时,葭灰的水珠已经产好了。

    沈舟羡借着水珠的作用,立在半空,漆黑的眼瞳忽然锐利,目光落在玄牛怪的一刹那,已经以成倍的速度和力道劈砍向玄牛怪,惊霜逐月垂放之时,喷溅的热血从刀剑上滴落。台阶已然恢复原状,脏臭的污液也不复存在,一切恢复如常。

    仅一瞬之间,沈舟羡已逆风翻盘。

    ***

    李景沅追着火蝶入了一处瘴域,眼前一片雾蒙蒙的,让他什么也看不清,好在有火蝶引路,他不必费心去找出路。

    火蝶将他引往一道石门前,最后消失在石门之后。李景沅扒在石门缝隙里,隐约窥见丝丝亮光。

    好奇使然,他全力扒开了石门,霎时间,眼前热浪冲天,滚滚浓烟呛得他一时泪流满面。

    城里百姓四处逃窜,叫惨声响彻云霄。守卫军堵住了所有城门,血喷溅在墙壁上,战马踩踏着地上的尸体,在狂风里大肆杀戮。

    李景沅成了慌乱人群里的逆流,他茫然无措地被无数人推搡着,猝不及防间眼前倒下了几个人,他刚打算伸手去扶,便听到有人大声叫喊着要诛杀李汐然。

    犹如当头一棒,李景沅瞳孔骤变,惊魂一颤,猛地推开挡着他的人群,焦急地冲撞在混乱无序的街道里,把脸都撞伤了好几回,重影层叠间,他窥到了李汐然的一袭身影,仓促地拨开簇拥在前面的人群,却怎么都拨不完。

    疾风骤起,满天灰烬翻飞其中,李景沅抬手擦脸时,看到了有细雨落下。他脚下没停,急促的喘息声被嘈杂的杀声掩盖,最后在一片火光中看到了李汐然。

    李汐然淋着雨,抬手胡乱地擦掉嘴边的血,此刻的她正孤身注视着所有人,却在波涛汹涌里肆意而笑,眼里尽是嘲讽。她跨过一具具的尸体,每走一步都带出一个血印,天苍茫之下,她已经掠了出去,惊风带起她身上的血腥杀意,决断了一个个阻碍她的兵将。

    星火滚动下,无数利箭朝李汐然而去。面对此情此景,李景沅的理智决堤卸走,撞击着每一个想残害李汐然的人,可无论他怎么阻止,都有源源不断的飞箭射出。

    他在人群中嘶吼,却只是徒劳,近乎暴怒之下,他起了杀念,操起弯刀的同时已经砍死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这一刻的李景沅,似乎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地狱使者,眼里只有无尽的杀戮。

    ***

    蔚蓝的天穹下,风吹动着金色的麦穗田,麦浪滚滚。陌兮身在其中,闻着沁人心脾的植物清香,直觉舒服自在,身上一丁点不舒爽的感觉都没有。

    清风拂面而来,陌兮眼前显出了一行金色文字,上面写着“打坐”二字。

    “这也太简单了,打个坐就能过关,也没前辈说的危险嘛。”

    陌兮一时颇为得意,当即坐下打坐,丝毫没注意到即将而来的危险。

    麦色的潮浪遮天蔽日涌动,将陌兮整个人都包裹其中,头顶上方只剩一点狭小的空间。忽感眼前一片黑暗,陌兮隐约嗅出危险,心里生出了不祥的预感,快速睁眼的同时,一股窒息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所有麦穗缠满了棘刺,且离他仅有咫尺之距,但凡他眨个眼,就一定会被刺到。

    “草率了,这玩意又尖又臭长的,这不得把我戳成漏斗?”陌兮用手轻轻碰了下,难得苦笑了下,“还很硬,这下真真是险中求生了。”

    在陌兮的触碰下,荆棘又长长了,这下陌兮明白过来,终于不敢乱碰了。他抬头看了眼上边,悄然缩起身子慢慢站起,试探性地将手从那小洞口伸出去,结果被连扎了数下,疼得他一丁点都不敢动了。

    “好气好气,出门忘了看皇历。”陌兮刚抱怨上一句,棘刺又朝他近了点,他激灵之下偏了一下身子,屁股直接被扎了一下,“嘶~”

    特么真疼啊。

    陌兮无声地捂着屁股,短暂地怜爱自己后,开始认真分析着自己的处境。

    在这荆棘里边,似乎棘刺是通过他的动静,从而判断他的位置所在。如此一来,是否只要他反其道而行,便可安然脱身?

    ***

    穿过山谷的一处树洞,映入听风眼帘的是一座历经数百年风雨变迁的古楼。

    似乎古楼里面有什么在吸引着听风,令听风无法无视,他只好一跃下到地面,带着浆糊般的大脑踏入古楼。

    古楼是敞开的,看着满满的萧瑟感。听风进入时感受到有一阵阴风刮过,吹响了古楼道口的铜钟,连带着满楼的风铃都跟着发出凄迷的清脆声。

    一瞬间的恍惚后,听风看到大红灯笼底下站着一个身着深绿色衣服的老者。老者正凝视着他,不一会儿朝他招了招手,然后便进了屋子里边。

    听风逐渐觉得眼前的一切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什么也没多想,跟着老者进了屋子头。遽转间便来到了一间地窖,一股难以言表的味道扑鼻而来,像是腐味,又像是药味,又或者两者都有。

    两人继续往前走,那股奇特的味道更加浓郁清晰了,听风几乎可以肯定有药味,寻着药味去,终于见到一口大浴缸,黑压压的,药味便是从浴缸传出,这是一缸药水。

    老者停下来了,伸出干瘪的手指,指着眼前的药缸,几次示意听风躺进去。

    听风脑子简单,并没有解读出老者的示意,愣愣地看着老者,然后自己走开了。

    “......”

    二人站位互调,听风走在前后,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老者眼里的凄厉。

    地窖的另一头是一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墓地,其中立着大大小小的墓碑,几乎每一座墓碑旁边都长了草,仅有一处干干净净,显得格格不入。

    此情此景,听风见了依然没多想,只是单纯觉得好奇。刻意凑近了些,看清了墓碑上刻着“谢无解之墓”几个大字。

    在听风还处于好奇之时,老者不知何时去到了他身后,贴近他道:“这是很久以前,便为你准备好的。”

    老者靠近时,听风背后突然一阵冰凉,仿佛身后贴着的是一块寒冰。听风立马退出一段距离,手上的刀已出鞘,见老者变了一副模样,整个人干瘪了下去,凹陷进去的眼窝无故透露着一股幽深阴暗。

    听风这会终于将老者视为敌人。

    墓草随风飘扬,二人已经激烈交锋打在了一起。

    李汐然一进到诡城便强烈感受到浓厚的腥味与火息。

    明明眼前这座诡城没有横尸遍野,没有血流成河,甚至没有被战火吞噬过的痕迹,却处处彰显处诡异。比如整座城的上空都飘着阴绿色的浓烟,家家户户都点着绿灯,与她擦肩而过的每个行人像是看不见她,只在她的两侧来回游走,路过时带不起一点脚步声,无声无息地越过。

    她站在道路中间,鼻息间充斥着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怪腥味,脚下不小心绊倒了来人,李汐然刚打算上手扶住,只是在触碰到对方的脸时,她僵住了。

    没有呼吸。

    耳边又开始响起歌声,只是这一次声音的主人是一群小孩,还带着点哭腔。

    “若有归来日,携碗看风雨。”

    李汐然听着一遍遍重复的歌唱声,一步步向前走近,果然在一处角落见到了一群小孩,穿得干净且整齐。在她犹豫是否还要向前走近时,小孩们似有所感,皆在同一时间转头看她,李汐然手上的石头猛地砸落在地。

    一模一样的僵硬笑容,一模一样的黑色嘴唇。

    他们齐声道:“姐姐,要一起玩吗?呜呜呜呜呜。”

    李汐然汗毛直竖,转身便要跑,只是她没发觉,从她踏出中间的道路时,城里的所有“人”已经盯上她了,她已经无处可逃。

    此时的李汐然被包围着,眼里闪过无数张笑脸,鼻息间全是令人窒息的怪腥味,胃里已有翻江倒海之势要涌出。

    这是一座真真正正的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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