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晨救治贺兰柚

    贺兰柚自从出江湖之后,一直招摇地告诉所有人,她是南楚贺兰族的孤女。

    但楚国如今就在眼前,自己却有些怯了神。

    这里明明是她的家国。

    可家没了。

    褚杰看出了她的伤感,对着她猛不丁地做了个鬼脸,想要惹她笑。

    贺兰柚看着面前这个丑家伙,有些无奈,“你这是逗我笑吗?你这是想让我晚上做噩梦。”

    褚杰撇撇嘴,“哪有那么丑。我可是超级无敌帅公子。”

    而此时的郑不遇没有参与二人的闹腾,他面容凝重,知道自己进去之后面临的是什么。

    贺兰柚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就算我们两个没办法保护你,还有江左盟。”

    果不其然,踏入楚国的那一步,她就闻到了很重的杀气。

    各方杀手都在周边伺机出手。

    褚杰也在此时紧紧地握住自己的剑,准备随时拔出。

    “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在南楚久留,客栈也不要住了,走最短的距离离开南楚。”郑不遇的担忧果然来临。他想过这么危险,却没想过各派杀手同时出现。

    不仅有来自南楚的杀手,还有来自缅夷的杀手。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三人几乎没天都能遇到两场刺杀。

    褚杰抓住了一个缅夷黑衣人,想要问出他是谁派来的。却被他叽里呱啦的话给弄迷糊了。

    他听了半天愣是听不懂一个字,转头看向正在烧烤的郑不遇,“他在说什么鸟语?”

    郑不遇白了他一眼,“我们缅夷语有那么难听吗?”然后解释道,“他在说他不会告诉你的。”

    贺兰柚飞到了褚杰旁边,扒开黑衣人的领子,看到了一个猫头鹰纹身。

    猫头鹰纹身……

    好像是缅夷皇室的禁军标志。

    “除了我那想要皇位的弟弟,还能有谁。我回去了,皇位就是我的了。”郑不遇用刀割了一块肉,优雅地放入口中,细嚼慢咽了起来。

    褚杰扭头看着贺兰柚头上的簪子好奇了起来,“你这簪子之前没见你戴过啊。”

    贺兰柚有些高兴地炫耀,“我师父给我的,好看吧。”

    褚杰撇了撇嘴。

    南楚是真的危险,越往前走前来杀自己的人就越多。

    感觉像是捅了杀手窝一样。

    唯一庆幸的是,上了琅琊榜的十大盟派都没出手。

    毕竟郑不遇也只是一个小国皇子,也威胁不到大国。

    褚杰打得实在是累了,他瘫在了地上,“打不动了,一个接一个,都不让人休息。”

    贺兰柚也有些气喘吁吁,内力也有些消耗,如果此时再来几个高手……

    突然一支箭从她耳边近距离擦过,一棵树都穿了出去,插进了第二颗树干上。

    耳垂有些火辣辣的的疼痛感,用手一摸,已经流了血。

    一位身穿银色盔甲的精壮男子单手提着重弓从天上飞了下来,从头到脚的端详了她一眼,“你就是贺兰家的那个孤女?”

    贺兰柚听着浑厚的嗓音,觉着有些熟悉,她猛然回想起当年全家被杀的情景。

    表哥表姐们惊恐地跑着,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身后都是一支支直穿胸口的箭。

    她声音有些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虞羽。”

    虞羽嘴角上扬,傲然道,“你还记得我。当年你不过才那么一点点大吧,现在也能保护人了?”

    虞羽是来杀郑不遇的,但是也是来顺便杀她的。

    当年遗漏了这个小丫头,如今可得杀了好助助兴。

    她掏出千重扇,用最重的力气向他扔去。

    虞羽抬手挽弓,用箭刺向那把扇子,将扇子直挺挺地弹了回去。

    千重扇回到了她的手里,她也受了力倒退了几步。

    “我说你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太笨了些,跟我比力气?”虞羽狂妄地大笑,“你练一百年你都练不过我。”

    贺兰柚一跃飞起,率先攻击他。

    虞羽一支支箭刺向她,都被她躲开。

    她打算先耗尽虞羽的体力。

    但是虞羽体力和内力都是双强,用这个方法根本不行。

    褚杰见状也拔剑相助,想要帮贺兰柚一起耗。

    可一番打斗下来,自己却渐渐地占了下风。

    这样下去可不行。

    她带着褚杰后退到郑不遇身边,”你们两个保我一下,我调动一下内息,等我大招。”

    贺兰柚立刻盘坐在二人身后,用最快的速度调整自己。

    郑不遇和褚杰立刻绕在贺兰柚的身边护着她,抵挡虞羽的攻击。

    只是他太强大了,二人开始招架不住,吃力地很。

    “柚子!你行了没……我快不行了!”褚杰已经到了体力边缘,却还强撑着抵挡箭的攻击。

    贺兰柚突然睁开双眼,全身内息都调动到她的手臂,她一跃而上,踩在树梢上,将千重扇展开,往前一挥。

    “铁树梨花!”

    千重扇随着她的挥动,也散发出了烟火般的光芒,像是一道道烟花,从天而降,金丝和银丝交织的像在下着金色银色的雨,挥洒降落在虞羽的身上。

    虞羽身上的铠甲都被一道道烟火腐蚀,他根本躲闪不及,就被火雨淹没。

    贺兰柚听着他的一声声惨叫,终于平静下来。

    手上的千重扇,早已化作了烟火。也只剩下一些残片在她手中。

    千重扇的使命本就如此。

    其实造出千重扇的铁家,造了很多把一模一样的扇子。它的最终使命就是本就是化作烟火与敌人同归于尽。

    只是之前千重扇的主人都爱惜地很,根本不舍得把扇子销毁。

    琅琊山或多或少收集到了十来把,蔺晨在贺兰柚下山之前给了一把。

    褚杰和郑不遇看着这烟火惊叹道,“真漂亮。”

    她的体力已然耗尽,只能往后倒了下去。

    三人从一开始的大渝一步一步走到南楚,路上打打杀杀重新修整,有时还绕绕路,花了几乎快一年的时间。

    没想到在即将离开南楚之时,贺兰柚倒下了。

    找了许多大夫,都看不好。

    她已经昏迷快十天了。

    期间也就只能给她灌几口水,吃的东西一概咽不下去。

    再这样下去,她非得饿死不可。

    郑不遇也沉默不语,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们就在这里干着急什么也都不干?”客栈的窗外突然窜出来一个样貌俊美的长发男子,看样子年龄与郑不遇相当,浑身散发着一股药香味。

    这个味道和贺兰柚身上的一模一样。

    “我是她师父,来救她的。”然后他径直走到了床边,开始为贺兰柚诊脉。

    褚杰将贺兰柚背进一家客栈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看到立刻飞鸽传书到了蔺晨手里。

    他也是正好要准备出发去东瀛采药,要是再晚几个时辰……

    即使晚几个时辰,他收到消息也是要赶回来的,哪怕他已经在东瀛。

    他手往贺兰柚的衣襟里掏了一下,掏出一瓶丹药。

    褚杰嘶了一声,瞬间的想法就是这个师父也太不避嫌了。

    可是他现在是医者,是来救命的。

    这一想法瞬间被他压了下去。

    蔺晨数了数里头的丹药,发现少了两颗,他抬头问两位,“这丹药你们中间有谁吃过吗?”

    “之前贺兰在我重伤之时有喂我一颗。” 郑不遇回道。

    褚杰摇摇头,“我没吃过,我都没怎么受过伤。”

    看来另一颗果然被贺兰柚自己吃了。

    这是好事。

    “她事情不大,死不了。就是她的全身内力都涌在了一处,却还没能力调回全身脉络中,这才一直昏迷不醒还冒汗。我现在给她施针。”然后手指了指门,“所以二位出去一下。”

    褚杰还没明白,“我就不能呆在这里吗。我挺担心她的。”

    郑不遇急忙拉他出去,并且把门带上。

    “施针如果扎全身是要脱衣的,你要看她身子不成?”郑不遇对着这个榆木脑袋就无奈。

    褚杰愣住,“那那那……他也是男的啊!他要给她脱光衣服!那不行……”说罢他就要推门而入。

    郑不遇强行将他拽走,“那是她自家师父,你慌什么慌。出来行走江湖,都生死危关之际了,还想什么名节,你要不让他治,明天贺兰就得埋土里了。”

    总算清净了。

    蔺晨只觉得这俩家伙聒噪。

    他将几根针扎进她的颅顶周围,然后坐下来查看她的反应。

    直到贺兰柚的呼吸声开始平稳,蔺晨放心了一些。

    大概一个时辰多一些,他就推开门下楼,坐在那两个人旁边,对着店小二喊了句,“我要一份阳春面,加个煎蛋啊。”

    店小二应了一句,立马进厨房传达。

    他抓起桌子上的瓜子,对着一直焦急又不敢多问的两个人道,“别慌了,明天估计能醒,她这十来天都估计都没睡好,让她好好睡一觉。”

    郑不遇正要开口问,店小二就将阳春面端了上来。

    蔺晨可是从琅琊山紧赶慢赶跑死了三匹马,来了之后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看到面条就象征性地吹了两口就开始往里塞。

    果然饿着吃什么都香。他满足地很,又继续埋头苦吃。

    不一会儿碗就见了底。

    他优雅地拿出一张帕子擦擦嘴,又喝了一口水,

    “饱了,我也要走了,再见。”然后起身就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他来的时候也是突然的来,走也是突然的走。

    郑不遇走去掌柜那里说记房账上,掌柜笑着回他,“不用了客官,那位公子已经付了这几天的房钱和饭钱,剩余的还够三位再住两三日。”

    这一下子解决了目前的窘境。

    这段日子花钱还是太多,荷包早就见了底。

    郑不遇甚至都快把自己的玉佩当掉了。

    贺兰柚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但是隔壁那两个人还在熟睡。

    她恍惚着走下楼梯,想要看看这里究竟在哪儿。

    刚把店门打开的跑堂小哥抬头就看到了贺兰柚,赶紧跑过来扶住她,并低声对着她喊了称呼。

    “少阁徒。”

    贺兰柚立刻反应过来,看来褚杰正好把自己放在了琅琊阁的分支客栈。

    “您先坐着,少阁主吩咐了这两日都单独给您煮药膳粥,粥应该熬的差不多了,我给您端上。”

    果然是师父来过了。

    她扶着桌子坐在了椅子上,身体果然还是很虚弱。

    她想要从胸口拿出手帕,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衣襟怎么是反着的?

    还有腰带怎么绑的方向那么奇怪。

    她低头盯着腰带结,突然回想起自己师父每次系绳子的绑法。

    就是这样。

    她突然间脑瓜子就炸了。

    从脖子到头顶一下子像烧热的开水一样,满身通红。

    她只能拼了命地告诉自己,医者不分性别,医者不分性别,不然我就死了。

    这段话在心里默念了大概快二十遍。

    跑堂小哥都把粥端到了她跟前,硬生生看着她整个人像在许愿一样,好长时间才敢睁开眼。

    而她甚至喝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魂都是飘着的。

    难不成大病初愈的人都这样?

    跑堂小哥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转身就走。

    贺兰柚的身体恢复地特别快,等到第二天早上,她的脸色已经开始红润起来。

    她整装待发,背上行囊,坐在马车边上,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气,觉得分外新鲜。

    褚杰本来还有些担心她身体撑不住,想让她在马车里坐着。

    但是贺兰柚才不愿意,十来天都没动过了,她武功都退化了。

    幸好这十多天一来客栈一直隐藏着三个人的消息不泄露。

    他们三个人也没出过客栈。

    哪怕请大夫都是跑堂去做的。

    但凡被发现,贺兰柚的性命怕是都没了,他们根本承受不起。

    褚杰坐在马车外,右腿弯曲,胳膊肘搭着膝盖,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看着旁边正在驾车的贺兰柚,有些气,“你明明就打不过他,还非要弄死他,你就真不怕你死了?”

    贺兰柚反倒是淡若清风,“我自然能保证我不死。”

    而且一直有江左盟的人跟着,就算跟不上,一旦进入城里,她插在脑袋上的簪子能告诉琅琊阁的眼线,自然会有人前来搭救。

    只是她还真没料到会是自家师父跑了过来。

    缅夷国是真的民风……令人震惊。

    乞丐遍地都是,有的甚至饿死街头,而富人穿金戴银,驴车牛车直挺挺地往前走,完全不搭理那些乞丐们。

    就连街道边的店面,也都在驱赶这些讨食之人。

    褚杰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他想要掏出银子救人。却被郑不遇制止。

    “一旦救一人,便有一群人来找你要钱,你给还是不给?”郑不遇问他。

    他犹豫了一下,便将手放下。

    贺兰柚望着这些哀嚎的苦民,心里感慨心痛。

    她曾经也是他们。幸得师父相救。

    自进来缅夷之后,官府就已经派人来接郑不遇。

    三人在官驿住下,门外专门有人前来把守。

    贺兰柚和褚杰二人坐在屋顶,都有些闷闷不乐,也都没再说话,直到上来的郑不遇才打破僵局。

    “不遇。如果,你当了皇帝,你会改变这样的场景吗?”褚杰问他。

    郑不遇望向他的眼睛,认真道,“会。我会用尽一切方法,哪怕困难重重,也要改变这朝廷腐败,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拯救缅民与水火。这是我夺嫡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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