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是金丝雀,你就是保护她的那个美丽的笼子。外面的雨会打湿她的翅膀,可你直接折断了她的翅膀,夺走她飞翔的权力。至于空花,你甘愿成为你哥哥的金丝雀,为了保护风阳焰那颗想守护你的心,可这样真的对吗?”
这段话在这周成为异能者高等部S班“惊人事件”第一的存在,远超“染白发的米岫和陌一川出人意料地帅”这个话题。
在异能高等部的第一周,麻烦的同学,麻烦的课程,还有麻烦的保持微笑。
在开启一切麻烦之前,我们先被米岫跟陌一川震惊了。就在周末,米岫说自己跟陌一川有重要的事,原来是去染头发,染了银雪一样的白色。
“很帅哦。”阿守真诚地笑着。
“天啊,你真的是我表哥吗?阿岫?”
阳和小心翼翼地轻触米岫的发尖。
的确,他们本身长得就很好看。我坐在座位上,有风吹过,看着几个男生说笑打闹。如果说阿守是有少年感的神之子,那米岫就是冷酷的神,戴眼镜的陌一川同学就是睿智之神。至于阳和,是让人心里一颤的太阳神。
正当我盯着这几个养眼的“神明”时,注意到了有趣的一幕,陌一川的眼睛从刚才起就看着的方向是……唐攸宁。
我嘴角微扬,原来是这样。
阳和问他们怎么想到去染白色,陌一川的回答是一时兴起,米岫的回答就让人哭笑不得。
“阿守的蓝头发很好看,有海水的气息,但我更想试试白色,或许会有纯水的感觉。”
不愧是米岫,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周我们会进行第一节训练课,即异能模拟对抗训练。我们九个会被分为两组进行比赛,目标是抢夺对方阵地的球,先抢到的一队获胜,全员无法行动状态或被抢到球则判定失败。
分组时唐攸宁跟老师要求,一定要跟我分在两队,真是个麻烦的人。
最后我、阳和、风家兄妹四人一组,米岫、陌一川、阿守、唐攸宁、茶桃五人一组。
这样的分组可以说是势均力敌,对方有绝对推演的超级大脑,有治疗,我们有读心术还有超速移动。唐攸宁和茶桃都不是速度型的异能,也就是说我们要重点注意的是米岫。阳和的纵血还有我,可以为风阳焰移除干扰。嗯,天平似乎歪在我们这边。
“鹤儿,一会儿你保护好那颗球,别出手,交给我们。”
阳和小声说着,我知道他的意思,但……
“听我的。”
我拒绝了他的提议,没有看他的表情。
“空花,你能读出陌一川的布局吗?”
空花摇摇头,“不行桑桑,从刚才我就在观察他,呵,没有一点破绽。”
不愧是陌一川,察觉到空花会预判他的预判,居然能做到不被空花读出来。
“不过除了陌一川同学和阿守同学,其他人的心思似乎暴露喽。嗯~至少那颗球不在另外三个人身上。所以是陌一川同学还是阿守同学呢?”
空花眺望着对面,眼神中流露出猎食者紧盯猎物的尖锐,享受猎捕的架势。不过阿守也能做到不被空花读心,这是我没想到的。
“啊啦!找到了,球在阿守身上,虽然藏得很好 ,但桃桃太紧张了,一心要保护好阿守,真是可爱。”
清楚了对方的安排,我们已经赢了一半。但如何分配战力是个问题,因为无论我们怎么安排,陌一川的绝对推演都能预知。
“让空花拿着球。”
一直没说话的风阳焰开口了。
“不行,这样太明显,一旦我们出一点错,就输了。”
我思考了片刻,有了个冒险的想法。
“风阳焰同学,你来拿球。拥有超速移动的你,一定是夺球的不二人选。很大概率你不会拿着球冲在前面,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你是拿球的也是夺球的。至于空花,按常规讲你来拿球的可能性最高,对方很可能会直接冲你过来,那我们就让他们这样以为。我跟阳和不会离你太远,我盯住米岫,阳和对付陌一川还有唐攸宁。茶桃就交给风阳焰,没问题吧?”
“听起来可行,但对方拿球的阿守,他实力如何我们都不知道。”
“嗯,阿守是个变数。所以空花你要用幻影,让他们看见不止一个风阳焰,尽量增加些胜算。据我所知拥有治疗异能的人,体术不会很强。”
于是我们就这样敲定了,开始S班的第一场比赛。
一开始事情就像我们预想的那样顺利,米岫直直朝我跟空花跑来。我用体术挡住他的冰刃,应该可以坚持到风阳焰拿球。
而空花制造的幻影果然让茶桃有些慌张,只要抓住时机拿阿守身上的球!
空花很厉害,她制造的幻影甚至有本体相应的能力。终于风阳焰抓住了时机,他要抢到球了!
“攸宁!”陌一川大喊了一声。
我看见唐攸宁得意的笑。
什么?她要干什么?
只见一道雷朝空花劈过来,呵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没问题,空花的体术可以躲开。
正当我这么以为时,风阳焰居然挡在了他妹妹面前。
什么?笨蛋!我心里大喊着。
“赢了!”
只听阿守说着,看来在风阳焰折回来的时候,球就被阿守夺走了。
所有人都停下来了,我叹了口气。
“你推演出我们的球在风阳焰那儿?”
阳和问着陌一川。
“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在我的推演结果里,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都是风空花或者桑鹤拿着球,刚才那种结果的概率很低,我做了点准备而已。”
“空花你没事吧!”
“哥……”
我承认,看到此时的风阳焰我有些生气。
“你刚才马上就要拿到球了吧,为什么要折回?”
“很明显吧,那道雷在劈向我妹妹。”
“你妹妹是个优秀的异能者,她有能力,而且正要躲开。”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她。”
我瞪着这个荒唐的人,尽量平复心情。
“你能躲开,是吧。”
我问着空花,她没有回答。我忍无可忍后,就有了开头那段话。
场面彻底陷入尴尬,对不起阳和,我好像搞砸了。
“你又知道什么……”风阳焰用冰冷的语气说着。
“说起来你不过是很在乎结果,我更在乎我妹妹。班长在的队伍输了,让你没面子了?刚才你为什么不用异能,那样我们能轻松点吧。所以你有资格指责我们吗?什么金丝雀,呵。你自己整天戴着一副面具,假惺惺地跟我们示好,无非是巩固你班长的地位吧。唐家那位不是一直想挤掉你吗?呵,你还是少自说自话了,班长大人。”
风空花果然能看出来,我跟他们搭话的刻意。呵,那还有什么可说的,看见了吗阳和,我们的冲突不可调和。
我转身先走出训练室,阿守跟着我追出来。
“桑鹤是要自己哭吗?”
我擦去眼角的泪意,背对着阿守。
“既然知道,这种时候就不要跟出来吧。”
“你受伤了,胳膊。”
我低头一看,胳膊果然有点淤青。
阿守拉过我的胳膊,用手轻轻捂了一下,淤青就消散了,冰冰凉凉的。
“一会儿我要给其他人治疗,不在你身边,那时候你再哭吧。”
阿守声音很温柔,但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说,我哪有心情再哭。
之后好几天我跟风家兄妹没再讲话。听陌一川说,那天我走出训练室后,米岫打了风阳焰一拳,阳和也很生气,追着我出来,但据说我已经走远了。
这件事就像没发生过,我们相安无事过了一段时间,直到上周的一天晚上,茶桃来敲我家的门。
“守鹤同学!阳焰同学出事了!”
那时已经快晚上11点了,对门的阳和跟我同时打开门。
“怎么了?”
“空花来找我,说阳焰同学一直到现在也没回去,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来找你。”
“茶桃你别急,我们跟你去找人,风阳焰是异能者,不会出事的,别着急。”
我跟阳和简单穿了个外套,赶去他们回家必经的路分头去找。
“离我哥远一点!”
是风空花的声音,我寻声跑过去。她正跟几个异能者打斗,我没见过风空花的体术,此时的她犹如绽放之花,一招一式都很好看。风阳焰靠在她妹妹身后的墙上,好像受伤了。
我赶过去,对方有三个人,见到我过来便要跑。这时候阳和也找过来了。
如果没记错,这几个人是异能者学院高等部A班的。
“如果你们以后再找风家兄妹的麻烦,就做好跟S班所有战力对抗的准备。”
我下意识说出这句话后,他们就狼狈地跑了。茶桃也赶来了。
“哥!”
我们先把风阳焰带回去。之后空花解释说,那几个人是他们兄妹在异能者学院中等部时候的同学。之前一直带班上的人孤立他们。
“对不起,我哥哥说了那么重的话。”
“我已经忘了。”
这种时候,我确实已经顾及不到那些事了。
“其实桑桑你那时候说的话没有错,但哥哥这么用尽全力保护我是有原因的。”
空花嘴角勉强勾起弧度,但眼中渗透着悲伤。
“在我五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就离婚了。我和哥哥本来都是跟着妈妈的,可是我的异能……很可怕吧,再加上我可能是个阴暗的小孩。于是我就跟着爸爸了,但他也不喜欢我就是了,不过我无所谓。后来啊,哥哥来了,她把我带走了。可是妈妈常常喝醉,醉了就会抱怨很多,不那么被喜欢的我,就是她撒气的对象。后来哥哥就带着我,两个人搬到学院的家庭公寓。‘哥哥会一直一直保护你’,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说到这里一直微笑的空花眼睛湿润了。
茶桃一把抱住空花,开始一边哭一边说。
“空花一点也不阴暗,一点也不,你那么温柔,像花一样温柔!”
阳和那个泪点低的人眼睛也湿润了,在努力控制泪意。
空花把过去讲给我们听,虽然短短几句话,但这几句话却是他们幼时开始一直的噩梦吧。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手扶着空花的的肩膀,“一切都不是你们的错。”
“哈?你们还没走?”
风阳焰走出房间,看起来比刚才状态好很多。
空花跟茶桃两个人都让他回去休息,这估计是风阳焰上辈子积了德。
“还好只是外伤,伤得不重。明天我带阿守过来给你处理一下,这几天你在家休息。”
我本着对受伤的人要温和一些的态度,跟风阳焰说着,可他并没有回应。
“哥。”
空花戳了戳她哥哥,可风阳焰依旧没有要说什么。
我正要跟阳和回去,就听茶桃大声说。
“不可以!阳焰同学不可以这样,对帮了你的人,一定要认真回应他们,不可以不说出来,这样不对!”
或许是因为刚哭过,茶桃的声音还带了些哭腔。
风阳焰看向另一边,“唉,谢了。之前是我错了,那些是气话,我跟你道歉。”
我对于他突如其来的道歉,也有些不好意思。阳和笑着拍拍我,点了点头。
啊,真麻烦,要好好回应对吧?
“我也道歉,说了那些。米岫还打了你,我代他说一声对不起。至于我当时没有用异能……我……”
“你不用说了,你有你的原因。”
我们两个人都冷静了很多,阳焰同学的表情难得没有怒意,有些神奇的感觉。
“对了,其实今天真正说得上帮了你的,是空花。”
“我知道,我妹妹很厉害。”
阳焰同学的眼神不再锋利,搓了搓空花的头顶,尽是身为哥哥的骄傲。我仿佛看到,此刻金丝雀在飞翔了。
回去的路上阳和一直没有说话,时不时地瞧着天空。
“你想哭就哭,憋一路我看着都累。”
“谁说要哭了,我感动为什么要哭。”
阳和这样说着,可眼泪就要掉出来了。我朝前走着,目视下一个脚步要落下的地方,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头。
“可能,也许,冲突可以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