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了

    现在是清晨七点,你卸了妆洗了澡,躺在沙发上煎熬。

    你首先在安静的环境里思考:你喜欢的男孩子,一个连消息都不回的活死人,怎么会清晨把车开到你家楼下?

    还没跟越前分手的时候你就听说过学长了,那时候他是名震关东的高中生侦探,处处众星拱月,永远意气风发,每一版报纸头条的照片里都有那样自负的笑。

    也许你就是喜欢狂妄的人。

    你不常见到学长的疲态,这对你来说有点怪。通常他这样尽心竭力奔波,目标都只有一个——保护委托人。

    你用平板登录学校邮箱,给学长的账号发邮件。主体是洒脱的一片空白(确实无话能说),标题只写了一句:我有危险吗?

    然后你才做好心理准备回了经纪人电话。

    经纪人的态度堪称热情洋溢。

    “那只是意外,”你不知道第多少次重复,“我没有在约会。”

    “当然,当然,甜心,”Thiago柔声细语,“但是你的确和他说话了对吗?他有没有问你要联系方式?”

    “不,没有,”你把脸埋进垫子,“拜托,我们不可能有戏。”

    你对经纪人套话的本事难以招架。Thiago显然意识到了你的抵触,他很快改变了策略,“好吧放松些,交给公司处理。”

    你想,其实不接他的电话也没事。说到底公司根本不在乎你和越前到底做了什么,也绝对不会替你撇清关系。

    三线小模特的清誉值什么钱?曝光度才能换钱。

    现在的问题在你自己。你要去向越前解释吗?

    回想起来,你从来没有成功地和越前解开过任何误会。每次你百转千回地开口,他都只是帽檐一压,说他要去打球了。

    就像公司对你的态度一样,真相对他而言无关紧要。

    他只是觉得麻烦。

    你从通讯录里翻到越前的名字。点进去,iMessage的记录停留在三年前刚分手的时候。

    “什么时间的航班走?”是一个尴尬的问句,越前没有回复。

    说不定这条短信唯一的作用就是提醒他及时block你。

    三年来你从来没有检查过自己是否进了前男友的黑名单。鬼使神差的,你发了个句点过去。

    一秒钟后,信息送达。

    “……啊。”

    你无言以对。搞什么,怎么在这种事情上他又没那么小心眼了?

    现在这个时间,越前应该在练球,大明星十年如一日晨训,看不见也说不定。你自暴自弃地想。

    手机震动,越前秒回了个问号。

    你呆滞了。

    反反复复打了二十分钟的字,每次都在发送前全部删除。你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能说些什么。

    越前估计也被你搞得莫名其妙,干脆自己发了第二条过来:我要去打球了。

    “……”你微笑。

    这该死的熟悉的感觉。

    你先下手为强地把越前拉黑了。

    你在沙发上睡了一会。这一觉很不安稳,梦里你回到了青学。你不喜欢那身绿色的水手服,故意改短了裙摆,还好风纪委对女孩子们的小心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春天吧,你和好友翘了部活,第一次跑去杂志社做模特。钱其实很少的,但你当然得意,承认自己的虚荣心得到满足有什么不对的。

    你们轻快地穿过校园,树荫下,网球撞击球拍的声音规律,好友喊你回头看。那个就是隔壁班龙崎的初恋。

    你转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孩子,手臂线条漂亮结实,跳起扣球的瞬间白色球帽被风吹落,茂盛的短发在太阳下镀着金灿灿的光。

    是那个“偶尔回国的越前”啊。你说着,随意一瞥后就收回了目光,清脆的击球声很快就随着你的脚步远去了。

    本来应该是这样毫无交集的。

    直到不久后你走进电车,看见那个挎着巨大网球包的男生在窗边坐着。你可以去更远的地方站着,但最后你握住了他身旁的座椅扶手。

    他低头看着一本学生杂志,很快地读完了网球的部分。你听见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杂志被卷起举高,冰凉的铜版纸贴上了你的脸。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看着你,他说,ヘ——这不是你吗,小模特。

    那是你拍的第一本杂志,样书已经寄到了家,你从头到尾翻过一遍。

    嘈杂的电车里你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但是你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杂志翻回了网球版面,回敬道,这不是你吗,越前君。

    透过车窗玻璃的反光,你看见他不自在地压低了帽檐,碎发下的耳根一点一点涨红了。

    就算你们的交往是一个麻烦,这个坏头也是由他开的。

    电车到站,你睡醒了。

    有什么东西在窸窸窣窣作响。

    你睁开眼睛,屋内光线明亮,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灰尘。

    被你丢在一边的手机正在嗡嗡震动,你看了眼来电,还是阴魂不散的经纪人。

    你头痛地接了起来,“有什么事情需要通知我吗?”

    “不,不不,”Thiago的声音有些亢奋,“不,对,没错。”

    你被他绕得云里雾里。

    “不是工作,”Thiago调整了自己的表达,“是别的事情。”

    你从沙发上爬起来,听见Thiago说:“Ryoma Echizen请你回消息。”

    巴西人在电话那头手舞足蹈,“天哪,做得好宝贝儿,他对你有兴趣!”

    你抱住膝盖,感觉偏头疼久违地又发作了。

    入住小模特黑名单不到一小时的球星重新被请了出去。你直接拨了过去。

    越前再次神奇地秒接了。

    “什么事?”你专心致志地揪着睡裙的流苏,手机被你放在膝边开了免提,“我的经纪人说我今天的工作就是跟你通话。”

    气氛有些凝固。

    过了半天,越前闷闷道,“应该我问你吧?”

    你反击,“你不是去打球了?”

    越前清了清嗓子,你感觉他有些别扭,但你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

    “打完了。”最后他言简意赅地说。

    “哦。”你换了一边的流苏撩起来揪。

    刚才你还在想,今天为什么和学长每说一句话就冷场。现在你倒宁愿对面是学长了,至少也不会比此刻尴尬。

    你做了个深呼吸,酝酿了半天发不出去的解释就萦绕在嘴边,你想,干脆直接说了吧。

    就在这时你听见越前又咳了一声,仿佛终于难以忍受了似的说道,“……你在做什么?”

    你茫然地低下头。

    今天最大的不幸降临了,你惊恐地发现自己误拨了视频通话。屏幕上是你睡裙下雪白的腿,和你可怜的前男友侧过去的脸。

    连涨红的耳根都和以前一样。

    “不知道,”你镇定地答道,“自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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