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虐心竹马11

    “其实我早已对他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钟情……

    情……

    少年到现在还想着昨晚,少女羞红的面庞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诱人,她说出的话却令人胆颤。

    见他个鬼的一见钟情!

    他听见少女所说的与说书人一般无二,只是从日久生情变成了,对他一见钟情。杨辞宁愿这个故事没有变化,也不想从少女嘴里说出一些细节。

    见他个鬼的一见钟情!!

    少年越想越难过,看到碎成几半,被他用布包起来放在桌面上的瓷娃娃后,现在只剩下了委屈。

    见他个鬼的一见钟情!!!

    另一边,阿念应约与季行简前去游湖。

    春光无限好,鸭子也知道水暖和了,成群结队地在水里尽情地嬉戏。

    就在阿念准备和季行简一同登上游船时,集市上几声哭喊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阿念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待她回头去看时,着实吃了一惊。

    喧闹的集市上,一个衣不遮体,浑身青紫的孩子跪在地上,嘴里还哭喊着什么。他的身体因为极度的伤心而有规律地抽动着,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也颇为显眼。

    阿念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孩子是之前她帮助过的“小豆包”,她本不愿再管这些闲事,奈何这个孩子哭的实在可怜,又加上她的人设,在季行简面前总不能装作没看见。

    “子衿,你去前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阿念端出一副慈悲心肠的世家小姐的面容。

    子衿应声前往,不过片刻就返回。

    “小姐,是卖身葬母。”子衿难过地望着阿念,接着又道:“是小豆包,卖身葬母。”

    “怎么了?”季行简终是把自己的疑问说出口,“那孩子你认识?”

    阿念装作,现在才好似发现季行简还在身边一样,惊呼:“季大人,我一门心思关注那个孩子,忽略了大人,实在是我的不对。”她抬头小心地看着季行简,这副胆小的做派,引得季行简莫名想笑。

    “无妨,你与我第一次相见时的那般自信且张扬的模样,大相径庭啊,即使现在与你相处了一段时间,我还是不敢相信是一个人。”他说完爽声笑起来。

    “大人说笑了……”阿念又作低头害羞状。

    过了一会她好像才想起来季行简的问话,道:“那个孩子,是我之前从一个恶霸手里救下的,身世也实在可怜,如今还要卖身葬母,我想去帮帮他。”

    季行简没说话,隔着衣袖握着阿念的手腕,就往小豆包所在的方向走。

    “小豆包,你还记得我吗?”阿念蹲在小豆包面前。

    从下往上看,他的几根脚趾露在外面,紧紧地扒着地,仿佛这样便能消除他心中的不安。他的衣服是补了又补的粗布麻衣,脸也是脏兮兮,被泪痕弄得像一只小花猫,只有一双蓄满泪痕的双眼,惊喜地看着阿念。再往上看去,一头生了虱子的乱糟糟的头发上,明晃晃地插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折来的小草。

    “姐姐……”小豆包带着哭腔,“我娘她不在了,她不要我了……”

    他越说越委屈,越说越伤心,小脸苦的比吃了黄连还苦。

    阿念看到他的样子,瞳孔一阵,晃神了一瞬,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好像要喷薄而出。但只是一瞬间,她恢复如常,压下心中对自己的疑问。

    她明白自己与很多人不同,可她并不觉得那有什么,因为她并不是人类。她知道人类都有什么情感,也懂他们会因为什么事,而产生什么情感,再因情感做出相应的事情,她甚至认为,她比任何人类都懂他们。

    但是——

    她不懂自己,她一直对这些情感没有体会,她在人世间游历了几百年,她想装作情感健全的样子,可她知道,她的心是冷的,她只会装模作样地模仿人类。

    她没有心。

    “小豆包,不哭,姐姐带你走。”阿念抱着小豆包小小的身体,把头埋在他的脖子后,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阿念的脸面无表情,眼睛好似一潭死水。

    承朝都城的繁华在这个朝代的历史上也是独有的一笔,不仅有水榭楼台的温柔宁静,还有金碧辉煌的金顶红门。这个都城它不允许落魄、混乱、肮脏等一切不美好的东西出现在这里,但是这里的一砖一瓦却满是肮脏和罪恶。

    阿念安顿好小豆包的娘亲,拜别后,牵着小豆包的小手,从成衣铺里慢步走出,季行简紧跟其后。

    “小豆包,你想跟姐姐回家吗?”阿念低头弯腰询问在她身侧的孩子。

    “姐姐,你是我的恩人。我娘说了,为恩人当牛做……做什么驴,也在……在……要留恩人在家里吃饭!”

    小豆包并没有上过一天的学堂,但他的心意阿念是明白的: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小豆包,你愿意上学堂吗?”

    “想!但是……我没有上学堂的钱……”

    “滟滟,把孩子交给我吧,我会妥善安排他的去处的,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堂弟。”许久没说话的季行简,点了点小豆包的鼻子,“与善仁,言善信。你以后叫季善信可好?”

    “阿兄……”小小的季善仁抱住季行简的腿,声音里带着哭腔。

    “小信,天快黑了,阿兄带着你回家。”季行简摸摸小豆包的头,转头又对阿念道:“小信与我素不相识,怕是有些怕生,你有时间多来看看他。”

    阿念的话中带着歉意,面上却是浅浅笑着。“今日我本是赴你的邀约,没想到碰到了小豆包,还让你为他诸多操劳。”

    “小信现在是我堂弟,说什么操劳。”

    阿念也没想到今日能碰到小豆包,确切地说,她没想到今日还能利用一下小豆包,毕竟这种一家三口的氛围,应该能让暗处偷偷跟来的少年意识到什么吧?她发誓,如果杨辞还是榆木脑袋,她一定会崩了这个端庄小姐的矜持人设,打爆杨辞的头,然后再告诉他:奶奶我即使再佛系,也受够你这个榆木脑袋了,你这辈子注定孤独终老!

    阿念难得的腹诽,完全不像之前的性子,她是真的有点厌倦了不能轻易使用灵力的日子了。

    天色渐晚,阿念一行人今日的游玩也落下了帷幕。

    “系统。”

    “宿主,我在。”

    阿念收起一丝不耐,转换了脸色。她眼底带着盈盈笑意,上马车前向远方不起眼的一个角落看去。“杨辞昨晚好像被我编的故事气走了,走的时候都快要哭出来了,你看他今日还像一个小偷一样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她装模作样地吐了口浊气:“他什么时候开窍啊?”

    ——

    要说此前的杨辞是一头怒气冲冲的老虎,那么他此刻就是一只发了病的猫。

    萎萎焉焉,凄凄惨惨。

    尤其是他再一次看到阿念与季行简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病症尤为严重。

    他看到了少女与男子谈笑风生,不知那男子笑着与女子说了什么,也引得那女子嫣然一笑。

    他们二人的氛围,饶是杨辞他这个不爱读书的人,也想到了一句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还不待他细细品味心头这苦涩的滋味,他又瞧见那男子抓住了少女的手腕,向着吵闹的集市中央阔步走去。

    那手与少女的肌肤仅仅隔了几层布料,少女为什么会允许那个登徒子这样欺负他呢?季行简他竟然抓住了滟滟的手腕!即使是隔着衣袖!

    是了,他们已经被赐婚了。他们二人是两情相悦,请旨赐婚,还是一见钟情,并非日久生情。季行简的长相固然好,但也没有让滟滟一见钟情的能力吧?他杨辞长得不也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吗?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他的眼睛就找不到了跟随的倩影,心里慌了神。好嘛好嘛,他不就是与季行简在心底比了个相貌,竟然就找不到了人,不比就是了,他长得不差又怎样,阿念喜欢的是季行简的那个模样。

    杨辞在人群中张望了半天,最终把焦距定在了从成衣铺走出的三人身上。

    季行简身着藏青色仙鹤帛交领长袍,衬得他容貌温雅,风姿秀逸。阿念则是头戴竹叶碧玉簪,身穿蛋青仙纹绫长裙,裙底绣着几片祥云,祥云随着她的步子而飘动,更显的清瘦飘逸。他们二人牵着一位四肢细瘦,发色枯黄,但是眼睛却灵动明亮的男童。

    他们有说有笑,站在一起其乐融融,活像一家三口。

    杨辞的面色如同挂了霜一般,嘴角再也抬不起来。他此刻好像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到底干了什么。

    他偷偷地跟着一对正在谈婚论嫁的少男少女,仿佛是欲行不轨的罪犯。他随着少女皱起的眉头而感到郁闷、忧愁,看着少女因其他男子开心而感到酸涩、苦闷。

    杨辞惊奇地全身怔住,僵僵地站在原地,像一根木头。他不禁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滟滟觅得良人,难道不是幸事?季行简是多少待字闺中的少女们心仪的对象,自己为何还想防贼一样防着他?自己之前几次的心酸又是为了什么?

    一条条数不清的疑问,像爆竹一样在杨辞的脑海里炸开,又消散在心海。

    他明白了,他对滟滟并不只是总角之交。

    他或许……喜欢那个小时候总爱哭鼻子的、又总爱抱着书教导他,现在长成身姿娉婷少女的那个滟滟。

    对!他心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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