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寻你4

    看她的情况?

    凌殊闻言轻轻皱眉:“什么情况?”

    左清焰不敢耽搁:“你吃了窥天果,一睡就是半年,之前探不出什么异样,但你如今醒来,我自然是要查清楚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有些刁钻的伤害是寻常问诊手段发现不了的。”

    听起来有些道理,又是为她好,并且回答迅速,神情不似作假,看着有点可信度。但是…

    凌殊抬眼对上了左清焰的眼睛,不自觉卸下了些小白兔的伪装,目光含着一丝审视:“为何白天不看?”

    左清焰愣也不敢愣,迅速做出回复:“不方便。”

    凌殊却是顿了一下,心里没忍住呵了一声。

    白天不方便,半夜就方便了?这是什么道理。

    凌殊没发现自己的目光审视更甚,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逼问,逐渐不似对待一个疑似有歹心的战斗力强悍人物:

    “怎么不方便?”

    左清焰的回答依旧迅速:“不合礼数。”

    过□□速的回复却让凌殊蓦地转不过弯来,下意识问出声:“你还知道啊?”

    那怎么的,半夜偷偷来查探,就合礼数了??

    话出口,又忽然意识到这样问似乎有点怪,凌殊整了整被角,平稳了自己的声线后,又缓缓补充了一句:

    “所以,现在这样,合礼数?”

    稍稍压低的音调似乎恢复了她往日那皇家郡主的风范,但听其内容,却显然不是单纯的提问。

    但左清焰不知道除了回答问题还应该说点什么,回答了一句“不合”之后便再无后话。

    凌殊哽了一下,忍了又忍,最终实在是没忍住,僵硬地挤出一个维持双方最后一层面子的微笑,沉了嗓音,颇有些咬牙之意:

    “既知道不合礼数,为何还来?!”

    左清焰十分耿直,立马就说明了原因:“我以为你睡了。”

    “……”怎么的,她睡了就合礼数了??

    凌殊不可置信地看着左清焰那张比她还无辜的脸,半晌,侧头闭眼深深吸了口气。

    她看了这么多个世界,怎么就没发现,这左清焰还有这一面呢。

    真能啊,真能气人!

    见凌殊没有再继续问话,左清焰自觉自己已经将她的问题都回答得很清楚了,便开始问出他想知道的事情:

    “为何还没睡?夜已深了。”

    往常这个点,她应该早便休息了才对。

    凌殊的深呼吸卡在半空,愣愣回头望向左清焰,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

    你一个半夜闯别人深闺的人,问抓包你的人怎么还没睡?

    合着还是她做得不对,她就应该睡着,好方便他行事是吧?!

    凌殊觉得自己都气得有点喘了。

    本来是受惊,现在她直接气笑了。当下连最后一分面子也懒得维持,以往的端庄更是半分也不见,直接冲着左清焰说破了脸质问:

    “你半夜闯进我房里,被我抓了现行,如今还有脸问我为何还没睡??”

    可真是好厚的脸皮!

    见凌殊似乎当真生气了,左清焰不知这种情况下正常人该如何反应,他目光微动,罕见地体会到了一丝仿佛心虚的感觉。

    但他仔细想了想,又实在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问她为何没睡也是担心她是不是哪里不适。

    可如今若想再补充解释,又怕更加火上浇油。

    秉持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左清焰沉稳地应了凌殊一个字:“嗯。”

    凌殊登时便是目瞪口呆。

    她满腔怒火忽地上头,想到本来就满脑子都是解不开的谜团,还生死攸关,烦得很,如今又碰上一个撬不开的脸皮,一拳打在棉花上,更加恼得不行。

    凌殊心火无处发泄,当即就从床上站起来,一个欺身上前,双手使劲儿扯住了左清焰的脸。

    我让你脸皮厚至如斯!

    她倒要看看,这一拳到底能不能打实咯!

    真真儿气煞她也!

    左清焰站在床边十分惊愕,一动不敢动。

    他惊愕不在于自己被揪脸了,也不在于自己没躲过去,只在于凌殊竟然做出了这种举动。

    左清焰很清楚,凌殊一直都是以那副端庄大方的姿态示人,她做得很好,不曾辱没皇家威仪,甚至连在自己家里也少有放下仪态的时候。

    是以他很少见到凌殊如此率性自我的一面,更是第一次直面凌殊的小脾气。

    左清焰的脸被凌殊揪得变形,感觉很奇怪。

    而后余光看到凌殊站在不甚平衡的柔软床被里,只靠揪着他的脸来撑稳身体,怕她摔下去,便伸出了双臂松松将人圈了住。

    竟然还有点小可爱是怎么回事。

    随即他望进近处的双眼,只见眸子里倒映的是自己被扯得认不出的脸。

    左清焰注意力顺着凌殊的眼睛回到自己身上,察觉到脸上的痛感,便更惊愕了。

    怎么回事,他,有点儿疼?

    凌殊是真的下了狠力气的。

    她一整天积聚了太多情绪,此时偏偏被引爆,所以那一瞬间没能顾及太多。

    什么维系两族关系,什么保持皇家风范,统统被抛之脑后。

    可她一怒之下冲动上头之后又很快恢复了清醒,回过神来便立时放开了手,坐进了被窝里把自己重新裹了起来。

    气氛有些尴尬。

    凌殊的怒火转变为懊恼,崩温柔人设了不说,她竟然胆大包天揪了未来鬼主的脸…

    这样下去,他后面还会仍留她家后人一命吗…

    左清焰摸了摸心脏的地方,刚刚那一闪而过的感觉又不见了。

    可为什么脸上感觉到了疼,心脏却是酥酥麻麻地有点儿痒?

    一时间,他又有点儿说不太准到底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明确的情绪。

    十七年了,他有点儿陌生。

    半晌无话,左清焰见凌殊没有要再搭理他的迹象,便坦坦荡荡地转身,准备翻窗离开。

    此时凌殊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已经到窗边的左清焰:

    “你等等!我有问题正好想问问左公子。”

    左清焰闻言折了回来,重新到凌殊床边站定,示意她问。

    凌殊轻轻咳了一下,忽略掉心中的不自然:

    “你还记得刘白刘公子,和宋姑娘、柳姑娘、云姑娘她们几个从前的事情么?”

    “怎么问这个?”左清焰心中莫名有些不太顺畅。

    莫非她看上刘白了?

    凌殊口吻恢复了些平日的随和,长段的话有些娓娓道来的闲聊意思:

    “没什么,就是今天突然在你的院门前遇到几位姑娘,觉得她们如今关系十分要好,跟初见时有所不同,方才想到了,便心血来潮想听听她们以前的事迹。

    还有刘公子,说起来似乎比你大,你们既是同门,又同为男子,或许小时候也曾同为玩伴?凡间小男孩儿大多会结伴调皮,上树抓鸟、下河摸鱼,十分淘气。忽然有些好奇,你们修行弟子,小时候有一起做过这种事么?”

    若不看此时的环境和凌殊拥着被子的怪异姿态,只听这番话语,还会以为是哪两个好友在那儿闲话家常。

    左清焰眼神不定,他知道凌殊不是想问这个,但他不知道她到底想了解什么:

    “我与刘白,不曾是玩伴,也没有做过那些事。至于宋小小几人,我亦不了解。”

    若真好奇,先前在他院中时便会问他。

    从他院中出来,到踏进这客院,路上她也没有遇到过别人。只怕是回来之后出了什么岔子。

    凌殊闻言却没想太多,直直追问了两句:“不曾做过?你确定,小时候的记忆你都记得?”

    说完发觉自己语气太过急迫,凌殊缓和心情又找补解释了两句:

    “…我的意思是,我都记不太清小时候的事情了,你就这么肯定你没有调皮过吗?我看你现在的行为,说不定小时候也挺能捣蛋。”

    左清焰闻言一凛:

    “确实记不太清了。或许吧,没有印象了。”

    实则他对过往记得十分清楚,分毫毕现,甚至凌殊是哪天换了哪颗牙他都记得。

    原来这也不正常。

    …她应该没发现吧?

    凌殊却是丝毫不知左清焰在想什么,得到了回复之后,便继续追问起了另外几人:

    “那宋小小她们做过什么…我是说,她们从前关系怎么样,你也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左清焰点点头,这个他是真没说谎:

    “嗯。我不太关注别人的事情。”

    凌殊听到这个回答却有些不太信:

    “那几人可是你的同门诶,你…你的亲师弟师妹,你一点儿都不多加关注的?”

    她更愿意相信是有外力作祟,导致左清焰“记不清”,而不是什么“不关注”。

    如今全部串联起来,她发现那几人穿书时都是很突兀地出现。

    从前种种无人记得,每个人都对她们没什么印象,可当她们出现后,别人注意到这个人时,又知道她们是谁,丝毫没有怀疑她们的身份。

    如此异常,却无人觉得有异常,这才是最大的异常!

    按她在左清焰来之前的推测,便是有更厉害的角色在帮这四人遮掩。

    左清焰方才的回复,也变相印证了她的推测。

    可不待凌殊继续深思下去,左清焰的正直嗓音便唤回了她的思绪。

    只听左清焰毫无偏颇、光明敞亮的话语在房内响起:

    “一宗之内,都是我的师弟师妹,何谈亲疏一说?”

    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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