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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景泰元年,小皇帝继位,在依照历史习惯处理了一帮前朝余孽,老旧门阀后朝堂看似安稳起来,而扶植小皇帝的新元老们仗着那所谓的功劳和苦劳不免又踏上前人后尘,一面对上恭维这,一面对下搜刮这,终于纸包不住火,出事了。

    小皇帝盛怒之下命人彻查,严道一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何爱卿清白,此言一出大家都明白小皇帝这是要偏向何大人,谁又敢真的用心查案呢。

    案件一判再判一送再送终于到了大理寺手里,大理寺有审理各类刑事案件,复核或重新审判疑难案件的职能,案子送过来,前因后果,洋洋洒洒,通篇交代的就是一句话:此案系某某攀咬诬告,所有事情都与何大人无关,何大人是被冤枉的,简直冤的不能再冤,非要揪出个背锅的那就是何大人家的管家刁奴,仗势欺人,趋炎附势……

    时任大理寺卿的元贞是个一捏就烂的软柿子,其手下燕琛更是个初出茅庐,尚不见任何端倪的小辈,虽然燕家也在国公之列,却早在十一年前一场旧案里衰败零落,再不复当年荣光,想来折腾不出什么浪花。

    却在大家都以为此案必然就此草草了结,敷衍了事,何大人不日从狱中出来,商量着要不要合伙摆个接风宴的时候,大理寺卿元贞,少卿燕琛,联名上书皇帝,此案有问题。

    那封奏章何止震撼了朝堂,京城撼动,坊间的瓦子里,何明新做过的那些混账事被人编成瓦子戏,每日登台表演,看得百姓压根痒痒,酒楼茶馆里,大理寺的两位主事,成了闲话杂谈里新的主人公。

    却看二卿如何料理此案?

    案件重审,何明新被关进大理寺牢房,凡涉及案件的一干人等皆由大理寺重审,又向上请了调令保护证人安全,本是正常的办案流程,却叫百信心里无不感慨,这才是好官,可知前朝治下有多荒唐。

    经过复审,何明新涉及圈地,强抢民女,□□,结党营私等罪名,其对此供认不讳,小皇帝捧着案卷痛心疾首,最后判了斩立决。

    所谓树倒猢狲散,一个何明新倒下来,千千万万个与他纠缠不清的官员纷纷上书,这个道自己因为人微言轻被何明新逼迫不得已跟他混一个圈子但确确实实什么坏事都没干过求陛下明察,那个说自己只是因为何明新是上峰的上峰的上峰不得已孝敬这但从未参与过任何案件求陛下法外开恩云云。

    而料理了这样一桩大案的大理寺不免成为新的风口浪尖,大家唯恐株连之罪,纷纷寻门路要结交二卿,自然是见不到的。大理寺卿元贞自此称病,说什么因为上朝路上突遇刺客,虽然那刺客被燕卿当场击杀却结结实实吓找了元大人,因此上不了朝了,请求养病。燕琛上朝,小皇帝问案子后续,朝上众人紧张地冷汗直冒,燕琛道,昨日大理寺失察走水,涉及此案的卷宗一应被烧毁了,请皇上赐罪。

    小皇帝一愣,旋即笑了,道:“知我者,燕不离也。”

    朝中人对燕琛的评价很多,或说他狡黠多智,心机深沉,或说他巧弄钻营,结交甚广,也有人说经常看见他出入各种脂粉场合,风流多情,红颜众多。当然若说大家一致认可的自然是他的破案能力,小皇帝亲封的京城第一神探。

    这样一尊大神降临小小的平安县,梅县令惊慌成这样也就不稀奇了。

    崔燃当然听过这位“京城第一神探”的威名,但以她的性子,是不会和一个“弄巧钻研,风流多情”的神探结交的,她做人很有原则,要么是真君子,要么是真小人,游走于二者之间灰色地带的所谓聪明人,她看不起,也瞧不上,是以就算眼前这尊大神名头再大再威风,崔燃心里也不见一丝波澜。

    银浪以为崔燃被吓傻了,悄悄在身后戳崔燃后腰,悄咪咪提醒:“这位就是燕大神,我偶像呐!”崔燃不耐烦地拿胳膊肘怼他,“我知道。”

    燕琛观察着她的眼睛,自然瞧出自己在对方心底的评价,他不着痕迹的笑了下,旋即质问:“大胆崔燃,你无故关押本官,可知罪?”

    要来了要来了……

    梅友良从来都是软骨头,何况他区区一个芝麻县令,对方可是正四品京官,扑通一声给燕琛跪下,求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真的不知情呐,小人今天一看见您那枚私印,立马就认出来了,求大人法外开恩,放过小人吧。”

    燕琛扫了梅友良一眼,又看向崔燃,说道:“崔捕头倒是个硬骨头啊。”

    梅友良听着话茬不对,立马拉扯崔燃下跪,银浪也跟着跪下了。崔燃自是不服的,但碍于对方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不止一级)她不跪也得跪。

    虽是跪下了,眼睛却一直盯着燕琛。

    燕琛上体前倾,左手拇指摩挲下巴,好整以暇盯着崔燃,玩味道:“崔捕头有话要说?”

    “是。”

    “你想说什么。”

    “大人既然心里不曾给我们定罪,又何必玩此一遭。”

    燕琛听了大笑,道:“崔捕头认为本官在玩儿?”

    “崔燃不敢,只说实情。”

    “好啊,你说吧,本官也行听听你如何巧言令色免了这刑罚。”

    “大人。”崔燃语气生硬,“其一,我们昨日并不知晓大人身份,皆因那小酒馆是犯罪场所,衙门安排行动亦在情理之中,至于大人,恕我直言,您既然是大理寺少卿自然知晓衙门办案,百姓理当配合的道理,可您和您的友人非但不配合反而横加阻拦,我们不得已采取强制措施,这是爆发冲突的原因。”

    崔燃这一席话听得梅友良冷汗津津。

    这丫头是真不知天高地厚呢,还是急着投胎想死啊。

    燕琛双眸一眯:“哦,如此说来,此事都要怪本官了?”

    “大——”“当然不。”

    梅友良正欲告罪,又听崔燃道:“大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治我们的罪。”

    “此话怎讲。”

    “大人您是堂堂的大理寺少卿,那么大的官儿,但凡您老掏出腰牌,吓我们也被吓死了,可您只拿出私印,这说明大人您只想验明正身,证明自己与此案无关罢了。若您真要办我们早拿大理寺腰牌了。”崔燃腆着笑。

    梅友良和银浪都用诧异的眼光看向崔燃。

    乖乖,崔捕头这是被下降投了吗?他们没看错吧,崔捕头在对燕琛笑?

    论长相,崔燃那也是十里八乡一枝花,只是这些年捉凶办案没空打扮自己,可美人总归是美人,无论如何笑起来都是那么令人赏心悦目。

    崔燃对上二人视线,眨了下眼。她是耿直但她不傻,拿鸡蛋撞石头那不是作死吗,连圣人都说那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先过了眼前的坎儿再说吧。

    梅友良和银浪会意,立马借着崔燃的话头往下说,净是些阿谀奉承的话。

    不知何故,燕琛望着崔燃笑脸出了会儿神,然后摆手示意让那二位住嘴,对崔燃道:“小聪明。”

    崔燃也不搭茬,反正以后不会有交集的,拍了马屁又如何,何况她并不喜欢拍人马屁。

    “都起来吧。”燕琛道。

    “谢大人。”

    众人起身,捕快小六子风风火火冲进来,一见昨日的嫌疑犯端坐唐中,也是一愣,梅友良解释,“这位是大理寺少卿燕琛,燕大人。”

    燕琛大名如雷贯耳,小六子自然知道,当即看向燕琛的目光里多了许多羡慕崇敬之情,抱拳作揖,道了声燕大人。

    梅友良问他何事如此惊慌,小六子说他们抓到盗墓贼了。

    众人一听又惊又喜,崔燃上前问小六子怎么回事,小六子很得意道:“昨晚上您和银头儿押解犯人回府,我们负责处理善后,在一间客房里,我发现有一男一女形色诡异,观察到那女子手腕上的玉镯与丢失的古董极为相似,所以就留了个心眼,和章贡暗中跟踪,果然发现了她们的老巢。”

    “章贡呢?”崔燃问。

    “还在原地蹲点儿,我回来叫兄弟们。”

    “那古董呢?”梅友良问。

    “古董都在,还有许多我们名册上没有的。”

    梅友良高兴地直搓手,“真是太好了!”

    又看到堂上的燕琛,梅友良顿了下,小心道:“那个那个不知燕大人对此案可有指点?”

    “这是梅大人的案子,燕某哪有插手的道理,我此番前来是为私事。”

    “既然如此,下官便不客气了。” 遂下令,“崔燃银浪你们带人去将那帮偷到古董的小贼统统给我抓回来,记住,不许破坏古董。”

    “明白!”

    燕琛从案几后面出来,梅友良发现他手上的伤,不由一惊,“燕大人受伤了?可是狱中被老鼠咬的?”

    燕琛低头睨了眼手上的伤,又看向崔燃,果不其然,崔燃也再看他。

    燕琛道:“是啊,老鼠咬的。”

    “这可不得了,来人快去请大夫。”

    “不必了。”

    “不行不行,这老鼠身上病气颇多,大人回头被感染了去可不得了。”

    “梅大人言重了,咬我的这只小老鼠脾气是暴了些,至于病吗,应当是没有的。”说着他下意识看了下崔燃,在见崔燃脖颈耳根涨红,分明是气得。

    梅友良瞧出二人之间端倪,别有意味的哦了声,对崔燃道:“崔捕头,你留下来亲自给燕大人包扎伤口吧。”

    崔燃震惊,“不是,我不是去抓盗墓贼吗?”

    “你不用去了,有银浪他们就够了。”

    银浪点头称道:“对对对,那种小毛贼有我们就够了,头儿你留下好好给我男神包扎吧。”说罢,一溜烟跑没影儿。

    见银浪离开,梅友良瘙了瘙脸颊,也道:“那个那个本官也有事情要处理,就先不打扰了,燕大人请自便,有事吩咐崔捕头就是了。”

    燕琛颔首。

    “不是,你们……”崔燃看着这帮不讲义气的家伙,痛心疾首。

    视线转向燕琛,这厮早已寻着旁边的太师椅坐下,望着她露出意味深长的浅笑,慢悠悠道:“崔捕头,现在就剩下咱们两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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