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疾风袭来，今歌连人带尸翻下山崖。

    “啊——”

    包盼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哆嗦嗦，今歌这又是怎么了。只见今歌坐在床上 ，抱住胳膊，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我粉身碎骨了……”

    包盼儿抱着她低声安慰，给她煮了热汤，挤进一个被窝。

    过了几天，另一位女长老授课，女长老有一双深情的眼眸，看谁都像在看挚爱的情郎。

    相比上次授课，周围弟子的修为明显拔高了一截，青涩感渐渐褪去，彼此之间眉来眼去，气氛异常和谐。

    “我问情殿与销魂殿的粗俗手段不同，以情动人才是阴阳双修的最高境界，只要编织出美丽的情梦，没有一颗心可以逃出你们的手掌。”

    问情殿的授课长老比销魂殿的更擅长画饼，饼闻起来很香，可惜太难制作。她讲完一节《镜花水月手札》，台下弟子云里雾里，一脸茫然。

    女长老拿出一个小鼎，扬手一扇，空气中弥漫开甜腻的香味，风很轻，缠着一缕鬓发悠悠儿打转，心底涌起不尽的轻松快乐。

    今歌想，原来是红烧鱼的香味，爹娘笑着拥来一个少年坐在她的对面，少年羞涩地说话，耀眼的阳光照在少年脸上，温暖又美好。

    她痴痴地望着，越过少年，定格在爹娘的脸上。

    越想看清，越看不清，一步之遥，生离死别。

    少年来拉她的手，她不耐烦地挥开，一刹那少年消失了，爹娘消失了，红烧鱼的味道转化为浓腻的甜香。

    今歌缓缓睁眼，周围的人全都陷入幻觉无法自拔，她没有强行弄醒他们，细细感受身在幻觉的氛围。

    直到傍晚，周围的人陆陆续续清醒，那餍足的模样该是做了一场无比快乐的春梦。

    **

    在正式修习合欢宗功法后，同批弟子之间的差距不断拉大。

    修炼了一天，今歌感觉手脚有些僵硬，打算去泡个温泉澡，叫上包盼儿一起。包盼儿摇摇头，说累了不想去。

    今歌走到一半想起忘带东西，折回去拿，正看见包盼儿在擦背，白嫩的背上有大块青紫，包盼儿疼得不断哆嗦。

    “怎么回事？”

    “你怎么回来了。”

    “你的背怎么了？”

    “我不小心撞墙上了。”

    见包盼儿不肯说，今歌跑去找卫家兄弟，才发现他们伤得更重，满脸通红扯衣服：“你、你放手，别扯我衣服！”

    今歌这才知道包盼儿被同门盯上，说是带她修炼，分明要拿她做炉鼎，卫家兄弟前去阻拦，不敌对方被打了一顿。

    大家同一批入门，最初生涩地互相招呼，可是随着修为的提升、势力的划分，既无天赋又没靠山的人就会沦为养料滋养其他人。

    卫恒冷静地说：“我们打算双修。”

    包盼儿和卫家兄弟。

    合欢宗的双修不像名门正派需要祷告天地结为道侣，只是搭伙修炼的对象，今天跟你，明天跟他，抛弃、攀附、尔虞我诈，若是双方差距过大，稍有不慎就会沦为强势方的炉鼎，几乎每一个在合欢宗混出头的人，都踩在大量同门的牺牲上。

    第一次双修，他们害怕出纰漏，请今歌在旁指导，出了问题及时阻止。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尊严和羞耻心在生存面前可以忽略不计。

    双修结束后，他们明显感觉到体内充盈沸腾的灵力，包盼儿抱着今歌抽噎，卫家兄弟的神色有些尴尬，默默去穿衣服。

    今歌要出门，包盼儿抽噎着挤出一个八卦的笑，问她是不是去找炼丹房的师兄双修，得了今歌一个白眼。

    炼丹房的刘坤为也是外门弟子，严格意义上还不算炼丹师，只是跟着宗内有名的炼丹师长老打下手。

    刘坤为深情款款地看着今歌走来，拉她的小手，“你再不来找我，我就要死了。”

    二人熟门熟路去到一间小型炼丹师，门一关上，刘师兄就迫不及待抱住今歌，“今天不能再拒绝我了。”

    今歌转身拿出一只手帕给他擦汗，浓郁的香味令人神魂颠倒，他直勾勾地望着今歌的眼睛，听着她的声音在耳边忽远忽近，化作勾住他心的小勾子，勾着他一刹那沉溺在幻境。

    今歌退后两步，看刘坤为自己滚到角落去，转身去开炉、引火，脑海中重新过了一遍聚气丹的炼制过程，慎重地开始炼制。

    地火将炼丹室映得通红，热得要命，角落里的刘师兄自顾自脱得赤条条，有时候滚到今歌脚边，被她踹回去，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丹炉，虽不明晰，能隐约“看见”一点点丹材的炼制状态，她以一次次的失误为鉴，记住每个步骤的最佳状态和时机。

    所幸聚气丹只是一品丹药，所需要的灵植基本能靠她自己种出来。

    汗水从鬓角滚热，即是热的，也是紧张的，炼制到了尾声，越要全神贯注不能出错，心脏剧烈跳动……

    一股淡淡的药香沁出丹炉，她抿紧嘴角，冷静地停火、开炉，直到丹药入瓶，响起清脆的撞击声，她不禁眉开眼笑。

    “刘坤为，出来！”

    几个弟子站在大堂，不耐烦地敲打台面，骂骂咧咧：“这狗东西不会想昧了我们的合欢丹吧，拖了多久了。”

    等了好一会儿，炼丹房里跑出来一个女孩，低着头说丹药还没准备好，请他们下次再来。

    “林应吉，他不给你面子啊。”

    林应吉目光阴鸷地扫过其他人，他们纷纷闭嘴，但是眼底互相交换不屑，没有注意到那女孩忽然直勾勾地看了林应吉一眼，眼珠子黑漆漆的深似寒潭。

    刘坤为得知林应吉等人来过后大惊失色，一边哆哆嗦嗦地穿衣服一边嚎叫：“那个强盗，我哪里有那么多合欢丹，怎么办，他、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我把我的聚气丹给他了，请他宽限一段时间。”今歌说话的声音清泠泠的，咬字格外清晰：“我帮你，我们一起炼制合欢丹。”

    刘坤为心说丹药哪有那么容易炼制，他在这里待了三年还没炼出半颗丹药，但是今歌的心意让他万分感动，握住她的手：“我……”

    “刘师兄，你能搞来合欢丹的丹方吧？”

    合欢丹是合欢宗特产丹药，用于助益双修，事半功倍且无比快乐。丹药本身只有一品，合欢宗内的炼丹师都会炼制，但是丹方是宗内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