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完之后，意暖关闭直播间，转身离开，她感受着肌肉的缓慢和缓，那种用力的程度。

    林意暖没有特殊训练过，但用力和肌肉反应却很奇怪，在这种僵硬下还是可以如常。

    如果没有束缚，意暖确实很想多尝试几次，以身涉险，是不错的办法。

    出了洗手间，通过靠边的短走廊，就是指示牌，意暖抬头看了眼指示牌，便向着左侧走去。

    诊疗处二楼最靠里的办公室。

    最靠里？

    那约莫是角落。

    意暖其实没有看指示牌，但她必须看一眼。她顺着寻找，观察着人员流动的规律。

    盖章的地方，应该是属于办公的位置了，稍显偏僻，并且看诊者并不是一定要去的。

    不过，这里的盖章应该比较通常，否则不会设计在二楼，估计是心理抚慰中心的盖章很有作用。

    15:35。

    距离她离开电梯已经六分钟，在这六分钟里面，她实质上已经完成了人设的转换，意暖和林意暖的交错。

    在路过不少看诊者或是医务人员，这一点在宣传单里已经陈述得很清楚，【医疗人员/看诊人员/其余人员】，这是意暖约莫记得的。

    那是在这里被归类的人员？

    她目前还不想查看这里规章制度之下的其余大楼，那实在是太惊恐了。

    如果把这些规则物品带到扮演世界呢？

    当意暖逐渐靠近诊疗处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类似危险想法。

    她回想起来了洗手间内那位的气质突兀转变，直到现在，意暖也只是对于对方有着微弱的感知。

    至少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样，过于单薄，就是问题。

    那相关的衣物装饰呢，意暖始终对于林主治的高跟、幸顾尔的手袋，以及那位女士的鞋带保持注意。

    标志性的物品，还是两者人设之间的转圜不周，或是最后保持清醒的底牌。

    办公室就在转角走廊的第三个门，树立着稍显白色的立牌，中间是灰色的材质，白色卡纸倾斜，将文字刻在其上，规规整整的。

    【诊疗办公处（三科）】

    不粗也不细。

    没有过多停顿，意暖神情稍显空白，她没有立刻查看直播间，而是彻底的使用决定来进行开关。

    她确实有些混乱了。

    当查看的开关变得松缓，意暖也不确定她会不会成为真正直播的林意暖，而不是扮演考核的意暖。

    尽管这只是一种可能性。

    诊疗处门前，意暖站定着，她微低头，用最笨拙的方式，微乎其微的自语，“等一会吧。”

    可能老师在忙呢。

    她不是从视觉捕捉到的，而是从听觉，那内里有着些交谈声，同时也是林意暖本身的安静。

    稍微深呼吸后，意暖才整理好手中的签到表，她靠近门边，敲门。

    门内的确三位负责办公的工作者，靠近门边的这位正在和旁边的白色护服交谈，盖章的声音不时响起。

    得到准许的是坐在靠后面的那位老师。

    这时候的意暖气质的确很突出，她十足的局促，和这里和谐却又不入。

    路过第二位老师的时候，意暖看见对方正在按摩手部，稍微甩了甩手。

    “有什么事吗？”第三位老师很温柔，但也看得出来些许的紧迫，她在询问意暖前还在纸张上面签下了新的字体。

    “老师。”意暖下意识的保持礼貌，她将签到表微微递出，但却也卡住了动作，“是实习生签到表的盖章。”

    对方显然愣了下，随后面色变得有些疏离，甚至有种冷漠的态度。

    相当合适的转变，却也不适。

    “好。”对方刻意的维持神态，“给我吧。”

    她取过签到表，利落的抬手，作势要签字，熟练到尚未控制。

    当笔尖落下，意暖也没有出声。

    “你们这个是盖章吧。”这位老师微皱眉，像是突然想了起来，她疑惑道，“你的指导老师？”

    “哦。”她看了眼，肯定道，“是林老师。”

    一切都过分的表现，却也是极其安全的，这让意暖觉得像有着实时监控悬浮在周围，分分秒秒的直播着。

    “那个办公桌，去盖章。”

    清晰明了的指路。

    “好的。”意暖接过签到表，看了眼那边正在处理工作的老师，她站在靠中却不影响的位置。

    只安安静静的等待着。

    这种情况下，身后那位老师的视线注视显得格外的特殊。

    现在的这位老师应该不是规则之内规定的设定，因为意暖也并没有使用意暖或者林意暖。

    而是我。

    这一刻下，她的设定。

    虽说有着人设重合的混乱可能性，但意暖却觉得对当前两种设定的操控更加灵活。

    和那僵硬迟钝相反，不过并未作用到身体上。

    背后那道视线持续半晌，就转移了。

    “你是林意暖吗？”

    是旁边这位老师先开口的，原本正忙着笔尖一次次划动签字的老师。

    这种交流方式必定是极好的，但是危险？

    “我听你们执行老师，就是吴老师说的，他刚才有事，出去了。”

    约莫是交接，毕竟那位执行老师也不想在未知情况下就没来由的多些人设？

    这种从他人口中出现的形象，是归类在哪里。

    “我是的。”意暖点着头，她攥着签到表，“我来给签到表盖章。”

    盖章。

    “我们这边都是签字，只有那里是盖章。”这位老师显然要更加【活络】，她笑了笑，示意意暖看向那边批量的文件，“你们学校也有这种吧。”

    “盖章就是都可以用的。”

    微笑的时候，分毫不显，既是随口的闲聊，也是过分的和缓，截然不同的气质。

    这让意暖觉得有些奇怪。

    刚才，那位老师是下意识准备签字的。

    “嗯。”这时，坐在边角的那位老师反而安静着，笔尖的声音有顿有挫。

    微弱的声响模糊，但却让这空气变得更加浑浊。

    “我们有的，但不太清楚。”意暖的回答完美的符合混乱的林意暖。

    以林意暖的角度来看，估计是清楚的，但还是不大会完整的表述出来。

    她只会在恰当时机显露。

    待会工作或者下班的时候，意暖确实是要好好试试林意暖留下的“规则”，至少是对方从蛛丝马迹中留下来的。

    就像那只帆布包，或者那条关于学生时代的讨论信息。

    “哎。”身后那老师突然开口，她是在对前面座位的老师说话，也是在对意暖说，“签字表也能签字。”

    “就是不知道分属哪个部门。”

    后面这句话说得清楚，但更像是签字版签字表的流程归属问题。

    “也是。”正和林意暖交流的这位老师显然愣了愣，她稍有些错愕，随后点头。

    “是可以签字，但实践表就不只是给林老师检查。”

    不是影响更多，大概是属于心理抚慰中心来认可。从这两位的表情中，意暖觉得她又摸到了其中一角。

    系统评分内也是不同的，这张签到表就是代表系统评分的分支？

    她想起来了扮演考核手册。

    扮演规则手册其二，扮演角色应当适应环境，环境即是刻板的规则，也是人心。

    人心的考核，由签字替代盖章，那就不是规则程序的心理抚慰中心，而是人心程序？意暖实在是不觉得这有可能。

    程序就是程序。

    “老师，这可以更改吗？”意暖斟酌着语气，处于不会被发现端倪，又属于她的态度，“我不太确定学校要求的是哪一种。”

    算是直接的暗示。

    这毕竟是扮演考核世界的范畴。

    空气像是凝滞了一秒。

    “可以。”那老师像是无奈，还叹了口气，她笑着，“后续再提交材料，重新补盖签字或者印章也是可以的。”

    那应该是实习者需要才会去申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