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风声风声簌簌,偶尔有小巷道里传出断断续续的狗吠声,司习韵站在迎着风的路口,只觉脑子更加晕了,她轻咳两声,换下干净的口罩,借着头顶一片微弱的光时不时地看向路口。
偏偏一片寂静,只有一些碎石被风吹的在路面滚动,腿部爬上一层麻意,她蹲在一点斜坡上,双手抱着双膝,下巴搭在膝盖上,眼皮像是装了铅,怎么都抬不起来。
她掏出口袋的手机,一点光印在本就苍白的脸上。
已经快十一点了,她犹豫着拨出路云和的号码
嘟——嘟——
周遭静的只有拨号声。
手机界面还保持在通话页面,她维持蹲姿势闭着眼睛陷入漫长的等待。
安静的夜里,通话声被不断放大。
她收紧抱着双膝的双臂,没有起身离开的打算。
终于,一道光撕破黑暗从拐角处的打过来,有目的地朝这边铺洒,司习韵难以适应地张开五指挡在眼前,眯缝着去适应。
越来越近,直到轮胎急剧摩擦过地面,裹着热风与灰尘停在旁边。
周围视线顿时一片光亮。
驾驶座的车门被猛地打开,模糊之中,司习韵听见,小跑来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直到完全彻底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感受到熟悉的味道,她放心地靠在他怀里,嗫喏道:“你来了啊。”
好像她什么都没有说,仅仅四个字,就让路云和难受到几近崩溃。
“傻瓜。”路云和将人抱在怀里,哽咽道:“这么晚了,万一我不来怎么办?你就一直蹲在这等吗?”
“那就再等等。”她语气轻轻,好像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等等你总会来。”
“以后不会让你等了。”他红着眼眶伸出胳膊穿过她的肢窝,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绕过副驾驶,直接来到驾驶座,打开车门,小心挡着她的脑袋,长腿一迈,坐进驾驶座。
借着一片暗黄的车灯的光,他伸手摸索到车座下的按钮,将靠背向后调了调,留出一个舒服的空间,让司习韵跨坐在自己腿上。
打开车暖气,找出自己的冲锋衣外套,打开保温杯热水,他手忙脚乱,心里害怕又着急。
“路云和。”一直冰凉的手抚摸上他的手背,嗓音哑哑地说:“我没事,别害怕。”
“是我不好。”路云和紧紧将她揉入怀里,亲昵地蹭着她的脸庞,声音里满是自责与内疚,“我应该早点回来。”
“没关系。”司习韵抬手拍了拍他的脊背,“我很快就好了。”
路云和垂着脑袋埋在她颈侧,疯狂地感受着身边人的体温和味道,狂跳不已的心跳像是得到安抚一样终于稳定下来。
从刘佳奇嘴里得知今天这一切的时候,路云和恨不得立马赶过来,他踩下了油门,可怎么都走不快,驱车过来,大老远注意到蹲在路口的司习韵时,他所有理智的防线被冲塌,他只想冲过去抱住她,寸步不离。
“先吃药。”路云和声音像是裹着风沙,磁性又深沉,他伸长胳膊从副驾驶袋子里取过来一瓶药,倒在手里几颗,将保温里的水放在嘴边吹了吹,确认不烫之后递在司习韵嘴边。
“我自己来就好。”司习韵从她手心接过,就着跨坐的姿势扭过头摘下口罩的一边,仰头将药吃下,一颗白色颗粒的药没咽下去,苦味瞬时蔓延在口腔,她皱着眉头再次举起水杯,猛灌一口水,药是下去了,苦味还残留在口腔。
她苦涩着表情拧好杯盖,将水放了回去。
“抬手。”路云和抖开一早就找到的冲锋衣外套,将它套在司习韵身上,他像裹蚕一样,将她包了起来。
司习韵配合地抬起胳膊套上他宽大的外套,上面还沾染着属于路云和的味道,她嘴角勾起,抬手准备戴上口罩,就被路云和一把握住手腕。
“苦吗?”路云和抬手抹去她嘴边残留的水渍。
考虑到没戴口罩,她只是耷着眼尾点了点头。
“可以不戴口罩吗?”
司习韵蹙着眉摇摇头。
“害怕传染给我吗?”路云和放松握着她手腕的手,改为十指相扣,拉着她的手放在大腿面上。
司习韵抿着唇点点头。
路云和心里满是自责和心疼。
内心像是被棉花堆堵住,看似很薄很松散,但就是不透气。
他摸索着关闭车灯,周身顿时一片黑暗,只剩明如星光的眸子紧盯着黑暗中的司习韵。
“路云和。”她下意识与找他,挪着身体想要贴他更近。
“在这。”他故意让周围一切都安静下来,想让司习韵完完全全地去依赖他。
两人目光隔着黑夜对视。
司习韵抬起用另一只手准备戴上口罩,又被路云和拽住。
“你怎么——”
一切话音都被吞并,双唇覆上比体温更高的热源。
她挣扎着想去躲,后腰却被路云和一把攥住,揽进怀里。
亲吻又加深了一分。
路云和发了疯地去亲她,研磨过她的唇瓣,又亲又含,又吸又吮,静谧的空气只有两人接吻的声音。
“宝宝~”路云和喘着粗气去哄她,“张嘴,教你接吻。”
“会传——染”她刚张开嘴,说出两个音节,路云和立马偏开脑袋追了上来,温热的舌头滑进口腔,勾着她的唇舌纠缠,时上时下,将嘴里残留的药苦味尽数卷走,像是发泄一样,越吻越深,舌尖直直地深入舌根,忘情地绞着她的。
黑夜中的感官被放大,亲吻的水渍声让司习韵渐渐红了脸,痛意、麻意、爽感麻痹着她,她闭着眼睛沉溺在这一刻。
路云和一边和她接吻,一边睁开眼睛去看她,他勾着她的舌头,脑袋一点点向后,引着司习韵一步步靠向他。
察觉到他的躲闪,她似是不满,攀着他的肩膀往前移了点,直直坐在他的腿跟,不偏不倚。
接吻的两人皆是一愣。
在司习韵睁开后退的前一秒,路云和轻阖上眼帘,佯装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猛然朝后倒去。
砰一声——
双双倒下
他砸在被放倒的靠背上,司习韵砸在他身上。
两人的心跳振动在彼此的胸腔,一起一伏,以同样快的节奏。
不留给她撤退的机会,路云和挑起她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近乎汹涌的海水,翻腾的潮汐,怎么都吻不够,像是要将海岸完全浸湿,染上自己的气息,占为自己的私人领地。
单色的玻璃车窗隔绝了一切,司习韵伸长胳膊揽着他的脖子,回应他发了疯的舔和咬。
车内氛围旖旎,空气燥热、迷乱,满溢的爱意席卷在周围每个角落。
司习韵主动拉开一点距离,沿着两人泛着水光的双唇扯出一条银色的丝线,两人同时低头看去,一声很轻的哼笑传进耳朵,她的脸一个爆红。
“你不许笑。”她泄愤地一口咬在路云和的唇上。
“咬我是吧。”路云和眯着眼睛看她,以十足的侵略者的姿势。
“没咬。”司习韵搂紧他的脖子,因为感冒的缘故声音吴侬吴语的,“我好热。”
“还烧吗?”路云和抬手摸着她的头顶,“没刚刚烧了。”
“可是肚子真的很热!”司习韵软绵绵地跨坐着趴在他怀里,后腰的曲线完美地展示,她较劲一般地说:“不信你摸摸。”
等自己说完这句话,她才意识到了不对,但已经来不及,路云和的手从侧边伸了进去,沿着腰线向上,故意放慢动作,一寸寸滑过皮肤,他感受到了司习韵逐渐加重的呼吸和红的要滴血的耳朵,但他并没有停下动作,反而更加变本加厉,指腹停留在起伏的皮肤上,他沙哑开口,“是这吗?”
司习韵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她放弃抵抗。
“还是这?”他的指腹继续流连,扶着她细窄的腰肢。
“我不热了呜呜呜。”司习韵狠狠地坐起来,再次不小心蹭过敏感地带,眼尾沾着两颗泪珠,看起来漂亮极了,她瘪着嘴说:“路云和欺负我。”
“好好好。”路云和咬着牙,压着内心的燥热,追着亲她,“亲我,宝宝。”
“你是亲亲怪吗?”司习韵一偏头,吻落在她的脖颈。
路云和深吸一口气,脑袋埋在她的脖颈,秘密麻麻的吻落在皮肤上,引得司习一阵阵颤栗。
她不舒服地仰着脖子扭动身子,忽然察觉到一起不对劲。
“别动。”路云和声音哑的要命,突如其来的动作蹭的她满身是火,他扶着她的腰,强迫自己去冷静,但抬头一看到那双眼睛,未被浇灭的火又燃了起来,他缴械了,卡着她的腰将她抱在副驾驶座位,自己转身下了车去吹冷风。
司习韵木愣地坐在座位上,还没从刚刚热潮中抽离出来,后知后觉意识到之后,她的脸一秒变红,心跳声隔着车门与路云和同频共振。
过去二十分钟,他还没上来,司习韵敲了敲驾驶座的玻璃,小声喊他,“路云和,你还好吗?”
车门从外面被拉开,夜风找到空隙迅速挤入,路云和侧身挤进驾驶座,立马关上车门。
“没事了。”路云和单手扶着方向盘,颈前的扣子开了两颗,一大片皮肤裸露,从优越的下颌线到凸起的喉结,异常地性感,他转头看着司习韵,凑过去又要亲她,被司习韵无情地挡了回来,害怕两人又擦枪走火,路云和无奈笑笑,说:“学校已经进不去了,外婆现在可能睡了,酒店和我家你挑一个。”
“那去酒店吧。”司习韵吞吞吐吐,贸然去他们家,她也害怕。
“开房?”
司习韵:“……”
明明一个意思为什么听上去那么怪
“带身份证了吗?”
“没有。”
“刚好。”他顿了顿,“我也没带,所以去我家吧。”
司习韵:“……”
“你明天还去公司那边吗?”她侧眸看着打方向盘的路云和。
“不去。”车灯亮起,油门踩下,车载音乐响起,车子平稳地驶离,他清冷的声线和引擎声混在一起传来,“陪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