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凌在生日那天看到了被欺辱的禅院甚尔，将他要了过来做侍卫。

    禅院甚尔在一年后的生日这天向五条凌告别。

    “我要走了。”禅院甚尔站在五条凌窗边往屋子里面看，五条凌坐在梳妆台前，仆人在为她梳头编发。

    “你要去哪里呢，甚尔。”五条凌看着镜中的自己，没有看禅院甚尔。

    “御三家关系向来不好，我今天会将禅院家的咒术师打个遍，算是给你的礼物。”禅院甚尔靠在墙边，“去我可以呆的地方。”

    “你忘记了吗？我把你买下来了，你能去哪里？”五条凌笑眯眯的转向窗边，金色的眼眸中带着狡黠的笑意。

    “我已经把钱扔到五条家主房间了。”禅院甚尔扯了扯嘴角。

    五条凌站起身，任由仆人整理自己的衣服：“看起来你是非要走了。”

    “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禅院甚尔和五条凌金色的眼睛对上，恍惚了一瞬，“我总是要走的，我又不该待在这里。”

    五条凌点点头：“我会和五条家说的，是我让你离开的。”

    顿了顿，五条凌像是忽然想起：“对了，甚尔，你的房间里我也放了临别礼物。”

    禅院甚尔挑挑眉，回到自己在五条家的屋子里，在小桌上看到一个小瓷瓶，瓶下压着一个小纸条。

    “甚尔，快死的时候可以吃一颗，可能有用。”

    禅院甚尔看着字条，收下了丹药，将纸条折成了一个团子扔到了五条凌院子的树上。

    五条悟和五条凌七岁的生日当天，禅院甚尔将禅院家的咒术师基本上打了一遍，然后逃离了御三家。

    “不用追，我知道他要走。”五条凌阻止五条家主继续念叨，“他把禅院家打了一顿，你不也很开心吗？”

    “那都是小事，您知道这件事就好。”五条家主被噎了一下。

    “不要再安排侍卫了。”五条凌刚刚和五条悟一起露了一面，五条悟先去了放漫画的屋子，她现在讲话也不怎么耐烦。

    “这不行的，您和悟大人的安全需要保障。”五条家主严词拒绝。

    “要是五条家的结界这么没用，再多侍卫也不管事。”五条凌只是在通知五条家主，并不是在和他商量，因此不打算浪费时间，“你不用多说，我在通知你。”

    五条家主咬牙答应，目送五条凌离开。

    “姐姐，你怎么有点心不在焉的。”五条悟看了一会漫画就把漫画书扔到一边，躺在五条凌的膝盖上。

    “我只是在想甚尔终于还是走了。”五条凌反手把手中的小说盖在五条悟脸上。

    “那又有什么，凌，你不会舍不得他走吧？”五条悟把书从脸上扒拉下来，皱了皱眉。

    五条凌抚了抚五条悟的眉毛：“怎么会？我只是在想，异类是很难在一个没有同类的地方生存的。他在御三家生活的不好，在外面又能生活的好到哪里去？”

    异类，很难形容的一个词。五条悟握住五条凌的手心想，如果当初只有自己一个人，那自己也算异类吧？

    “他离开就说明他已经想好了，姐姐，不要想他了。”五条悟搂住五条凌的腰撒娇。

    多想一想我吧，难道不是你说的，我们才是最能陪伴彼此的人吗？

    五条凌乐得满足五条悟小小的占有欲，用手捧起五条悟的脸揉了揉：“好，我看看小悟。”

    “嗯……又长了一岁，小悟比起去年成熟了不少。”

    “真的吗？”五条悟被捏着脸，开口颇有些艰难，但吐字还算清晰。

    “真的呢。”

    其实是假的，五条凌除了觉得五条悟长高了一些，不觉得他那张脸有什么别的变化。

    “好啦，别撒娇了，已经是一个大孩子的小悟快起来吧。”五条凌扶正五条悟，顺便揉了揉他的头。

    五条悟也顺从的坐直，把书递给五条凌。

    五条悟只有在五条凌面前才有这么乖的时刻。

    五条凌刚开始接触总监会的时候还以为它是那种公开公正的协会，不然也不能与御三家抗衡，同时掌管咒术界的大量资源。

    后来才发现，总监会高层中有不少御三家的人。

    总监会的高层不是比御三家干净多少的东西。

    五条凌不是很心系天下的那种人，就像她知道御三家腐朽，但是因为她只生活在五条家，所以她只会改变五条家的环境。

    比如敲打五条家主和长老，比如为五条家立下新的规矩，比如改变五条家的底层状况……

    刚开始没有自己真正接触总监会，而是让五条家长老代为接触的时候，五条凌并不觉得腐朽一点有什么问题

    既然千百年来咒术界都是这样运转，那就没必要一定要去打破这种局面。

    御三家和总监会高层固然腐朽，但也在一定程度上相互牵制，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更何况她和五条悟在某种程度上还是这种制度的受益人。

    但是，当做的任务等级越高，五条凌越与总监会高层接触，就越觉得不适应。

    起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她和五条悟的任务当然没问题，都是五条家认真筛选出来的，并且他们实力也完全足够应对这些任务。

    辅助监督不一样，这种职位就是设置给那些咒力没有那么强却能看见咒灵的人。他们在所谓普通人中因为能看见咒灵不能好好生活，在咒术界因为咒力低下也不能很好的生活。

    五条凌在一个月换了两个辅助监督之后，终于彻底厌烦了。

    五条凌从前在五条家不适应，所以她一点点把五条家改变成她适应的地方。所以，当五条凌不适应总监会时，她会让总监会做出改变的。

    五条凌原本想采用的是怀柔政策，争取平稳没有动荡的将咒术界过渡到自己希望存在的那种地步。

    就像从前在种花的修士与凡人一样。

    修士为凡人铲除妖魔的时候有强大的宗门做后盾，无论是强或弱的修士在修仙界都能有一席之地，当然可以有邪修，但总归是好许多。

    但是五条凌后来又觉得咒术界的存在又没必要公之于众。

    妖魔不是由村民产生，而是从别的大洲跑来，凡人可以看见，并且不论凡人是否害怕，妖魔总是存在。

    咒灵又有些许不同，或许看不见咒灵的普通人知道这件事后反而会陷入恐慌。

    五条凌认可了隐藏咒术界的决定。

    但是五条凌低估了总监会高层的愚蠢和顽固，怀柔政策根本无法解决总监会和御三家的矛盾以及这么多年来的腐朽政策。

    那就流血。

    血流得多了，知道疼了，总会能做出选择。

    是顺从的走向新的道路，还是死在旧的道路上，五条凌将这个选择交给他们自己。

    双子刚出生的时候，咒术界所有人都认为五条凌是五条家的耻辱，伴随六眼出生的双子，除了为六眼带来不详，没有别的作用。

    五条家率先改变了这种想法，顺从了五条凌。

    总监会和另外两家刚开始看不起五条家这种窝囊的做法。在他们看来，要是家主传给一个女人，那可真是一个大笑话。

    现在后悔的也是他们。

    经过这次改革，没有人敢说五条凌不配做一个领导者。

    因为那些说出来她不配的人都死去了，剩下的只有改变这种想法，或者把这种想法憋在心里的人。

    五条凌出现的地方基本上都有五条悟存在，大家当然知道五条悟不是好惹的存在，但他和五条凌身上相似点很多，这是大家最恐惧的一点。

    没有人敢说如果咒术界出现五条凌二号，咒术界又会有怎样的变化。

    这种代价是短期内甚至长期内他们都承受不起的，改革那几年咒术界简直人人自危，就连五条家也再次经历了一次不小的清洗。

    但是毋庸置疑的是，清洗过后的咒术界，确实干净了许多。

    咒术师和辅助监督的生存率升上来，他们自然不会抱怨新的制度，而那些有怨言的老橘子，也不敢冒着被五条凌知道的风险公开反对，甚至他们都不敢说一句制度的坏处。

    托这次改革的福，五条悟和五条凌顺利拿到了被压在总监会未能发出的特级咒术师资格。

    没有人会质疑评级的不公平，咒术界的众人基本上都见过五条凌和五条悟咒术的破坏力。

    那是绝对的权威。

    改革完成时，也并没有如众人所想，五条家掌管咒术界的一切。反而是像以前一样的样子，世家和总监会相互牵制。

    不过大家都知道，如果五条凌想，她自己掌控咒术界完全是可以的。

    当事人倒是没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出格的，

    “我只是很想要一个舒适的生存环境。”五条凌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