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疯

    铃铛失声尖叫起来:“李承鄞,是你杀了小白,对不对!”

    李承鄞茫然了一下,他做得很隐蔽,甚至确认了四周无人,才把那猫淹死的,铃铛究竟是怎么发现的呢?

    他伸手去抓铃铛,铃铛捂着耳朵,拼命大叫:“你别碰我,你别碰我!”

    李承鄞懵了:“我是承鄞,你看看我,我是承鄞啊……”

    铃铛拼了命去挠他,用尽一切力气往远离他的方向跑,哭喊大叫着“永娘”。永娘急匆匆跑了进来,刚一进门,就看到铃铛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往她怀里钻,脸色惨白,整个人瑟瑟发抖。

    “铃铛,过来,”李承鄞还伸着手,焦急地呼唤她,“过来,我是承鄞啊!”

    他努力把声音放软,防止再吓到她,可是铃铛却毫不领情。

    他往这边走一步,铃铛就尖叫一声,更绝望地往永娘身后躲。李承鄞委屈极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把铃铛吓成这样,只能先给永娘使眼色,让她先带铃铛往床边走,先坐下再说。

    永娘会意,把铃铛扶到床边,就要告退,却被铃铛死死抓住:“永娘,别走,我怕……”

    “你究竟在怕什么!”李承鄞终于动了怒,“有我在,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就是怕你!”铃铛放声大哭,“我敢留在东宫,就是因为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害我,我相信你不是那种坏人,不会为了泄愤去打人去杀人,可是你为什么要杀小白!”

    李承鄞不解。

    不就是一只猫吗?难道这只猫是谁送的,代表了他们之间的心意,才让铃铛这么在意?

    “猫在你面前没有还手的力气,用尽全身的力气都伤不了你,我呢,我又比猫能强壮多少!我将来生了孩子,孩子又能比猫强壮多少!”铃铛躲在永娘怀里,声音都在抖,“如今猫惹了你,你就要把猫淹死,要是我让你不高兴了,你会不会也把我淹死,孩子哭闹吵到你了,你会不会也把孩子淹死!”

    李承鄞真的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我怎么会伤害你和孩子……”

    他不知道怎么做,只能够凭借过去的经验,退让自己的底线,好来乞求铃铛的满意,他说:“我这次只是吃猫的醋,并不是有意想要伤害别人,如果你不喜欢,我再给你一只猫,十只猫,一百只猫。你不要生气,当心心脏受不了。”

    “你怎么什么都不明白!”铃铛也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当年在丹蚩,我之所以不管怎么样都没有投降,就是因为相信着你!我相信你会来接我,相信你在沙漠里那么久没有碰我,是因为你是正人君子,我相信你是能让我托付后背的人!可是你呢?”

    铃铛恸哭起来:“你怎么就不能多骗我几年,你为什么要杀了小白啊……”

    李承鄞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他抿着嘴,很久,才寒声说:“那我究竟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

    “你说我说话粗鲁,让你觉得不喜欢,好,我改,我从此再也不用那些话来说你。”

    “你说我把你当成宠物养,好,我改,我从此大事小事都与你商量,每次计划都听你的意见,甚至拜见太傅,都是让你替我去。”

    “你说我满腹阴谋,心思太深,好,我改,我把我的感受都告诉你——你可曾知道,我对人剖析内心的时候,有多恐惧,你不在乎!”

    李承鄞越说越委屈,他眼眶慢慢红了:“我已经为了你改变了这么多,而且我也知道错了,我发誓以后绝对不碰你的宠物,你为什么,还不愿意给我一句肯定,为什么你每次说话都要否定我,我究竟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这样一次次打击、贬低我!”

    他上来拽铃铛,吓得铃铛大喊“永娘救命”。李承鄞气得眼睛通红,那该是他的名字,抱住铃铛的,那该是他的位置!

    这个想法彻底引燃了李承鄞的怒火,他高声叫着,让人把永娘拉出去打死。这个举动非但没有帮他挽回铃铛,反而把铃铛吓得更加死死抱住身边的永娘。

    “你都杀了小白,我不准你碰永娘!”她撕心裂肺地大哭,伸出双手,把永娘拦在身后,“你杀了我吧,你要杀就先杀我吧!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要被你这样折磨啊……”

    “好,好,我不碰永娘,我不动她。”李承鄞也被她的眼神伤得体无完肤,“你为什么用这么冷的眼神看我,只是一只猫而已,你要是喜欢我送你一百只!大半夜的,你有什么必要为了一只猫,这样发疯啊?”

    李承鄞还是担心她的身体,比起要个结果,他更想先把人哄睡下,有什么事都可以等冷静了再说。他受点委屈不要紧,他捧在掌心里的瓷娃娃,可千万不能掉漆了。

    “你才发疯!”铃铛对他大叫,状若疯魔。她的状态很不太对劲,双手和嘴唇都在颤抖,一副随时要昏过去的样子。

    这个时候,不该再刺激李承鄞,可她控制不了自己,她大吼道:“小白是一条命啊,死了就再也没有了,李承鄞你究竟明不明白,一条命到底意味着什么,你从来都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

    听了这话,李承鄞反而安静了。

    他垂下眼睑,看了看床尾那只已死的猫,又抬起眼睛,沉着脸和声音,问:“我已经跟你认错了,为什么你还要不依不饶的?”

    他的身体压下来,微弱的烛火被遮挡得严严实实,铃铛只能看到他泛红的眼眶,满是血丝的眼睛,还有死死盯住她的眼神:“我究竟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你这么不喜欢我,让你觉得我在你心里,居然还不如一只猫?”

    铃铛吓疯了,尖叫着要逃,却被他扣住脚踝,硬生生拖了回来。李承鄞不顾她捂着耳朵的动作,硬是把她的手扯下来,折在背后,冲她发出低吼:“我到底哪里不如猫,你说啊!”

    此时的李承鄞简直不像人,像一只发疯的老虎。铃铛手在床上乱抓,要去抓永娘,先被李承鄞捏住了手。他双目猩红,对永娘大吼:“出去!”

    见永娘吓傻了不动,李承鄞砸了个花瓶过去,瓷片飞溅,吓得永娘连退几步。铃铛望着永娘,眼神一点点愣了。

    她以为永娘会真的把她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养,她以为永娘会是她在东宫里的娘。

    可是永娘不是,娘亲看到李承鄞这么凶她,是会扑上来跟李承鄞拼命的。哥哥看到了,也会替她撑腰,不会任由李承鄞为所欲为。

    可是永娘不会。

    永娘再怎么关心她,也不会像娘亲一样,下意识地保护她。

    永娘不是娘。

    铃铛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她不再去管撕她衣带的李承鄞,闭着眼睛,嗓音沙哑,鼻音很重:“永娘,你出去。”

    铃铛现在,根本不想看到她!

    李承鄞还以为她回心转意了,只是看到永娘有些害羞,脸上泪花也顾不得擦,急忙把永娘赶出去,抱着铃铛就要亲她。

    铃铛闭上眼睛,好一会,才说:“李承鄞,你嘴里有味道。”

    李承鄞喜出望外,立刻道:“我去擦牙。”

    他去了净房,铃铛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站起身来,从窗户翻了出去。

    她连看都没看一眼身后的承恩殿,赤着脚往前跑。

    心冷了,不想呆了,逃命吧。

    可是还没跑几步,她就迎面撞上了一堵“墙”。李承鄞站在那里,双目喷火,把她按到了墙上:“你要去哪?”

    铃铛别开头,一声不吭。

    “你还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啊!”李承鄞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低声下气地哀求,“只是一只猫而已,你难道要为了一只猫,就一只猫,去恨我?”

    铃铛真的没力气了。她甚至看着李承鄞,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李承鄞的牙齿越咬越紧,“我们之间除了那只猫,就没有别的话了吗?”

    铃铛别过头,仍然不去看他。

    恨他吗?

    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不敢再信任他了。

    过去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对李承鄞的盲目信任,信任他不管怎么为非作歹,都不会对自己人下狠手。可是皇帝的事,她确实应该好好考虑考虑。那是他的父亲,他既然能下狠手,又有什么不能杀她呢?

    杀了她,就没人知道他的不光彩了。

    见她没反应,李承鄞一声冷笑,将她扛起,大步迈进了承恩殿。

    他把人扔到床上,发了疯一样的亲吻、啃咬。铃铛没有反抗,李承鄞大喜过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嘴唇越来越冷了。

    他湿漉漉的嘴唇碰到了她的鼻子,没有凉意。

    李承鄞大惊失色,急忙去摸她的脉搏。

    铃铛躺在他怀里,眼睛大睁着,没了呼吸,也没了心跳,只有口鼻一直在溢血。原来啊,人一旦没了呼吸,身体会非常快的冷下去。

    “太医!快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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