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中

    鲜红的火光冲天,渲染红了大半个夜幕,伴随着生命尽头的凄厉声使得在王帐中等候消息的三王纷纷起身出了帐篷查看,就见着远处苍穹火红闪动,众人心中一喜,自觉是得了手。

    可突然从来路上响起一阵奔逃的脚步声,待着声音越发清晰就瞧见了稀稀拉拉的溃败逃军。

    身上有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发须卷曲,衣袍焦黑破洞点点,脸上乌漆嘛黑,有些果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红斑水泡。

    原本欢喜的好心情见着这帮凄惨模样的丧家之犬,众人心头咯噔一下真想眼不见心不烦,可一声惊惧的喊声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王上,奇袭军遇上火攻,弟兄们死伤殆尽,就剩下这几千人逃了回来!”只见一头脏辫烧秃了皮的兵卒扑到在三王面前悲戚道。

    “什么!可恶,本王定与那元宋军不死不休。

    狄戎王,乌延王成败在此一举尔等岂能甘心半途而废,明日要再攻不下城池,我们死去的几万弟兄就都白死了!

    本王提议再增大军就是用人命填也给我踏平这山海关城墙,杀进去屠城以慰我等死去的勇士!”耶律王金色瞳眸里全是疯狂之色。

    又折进去了近万人说真的乌延王有些打退堂鼓,他面露难色,而所备粮草只够支持二十万兵卒吃上三日,若是再增兵便要缩短时间怕是只能吃上一天,如此孤注一掷的赌徒性质让人刺激又恐慌。

    “另增兵二十万,其中我女真再出十万,剩下十万由乌延王与狄戎王商议定夺。”

    耶律王噬人的眸光盯住了二人,似乎若有谁敢不答应便要夺人而噬。

    “耶律王,上次我匈奴骑兵为先锋可是损失惨重,这回增兵攻城总得换人来当了吧!

    要是耶律王本就打着要灭我匈奴军实力的坏心思,那么我匈奴人也不是好欺负的,大不了一拍两散做上一场!”

    乌延王据理力争道,他也不傻凭什么要为他人做嫁衣,原本草原上三足鼎立的局势要是因为他匈奴军在此战中损兵折将实力大减岂非要被其他两族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凡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下次攻城便由我女真二十万大军率先!

    不过本王有言在先,攻破城池后女真要占三成地盘!”耶律王野心勃勃的说道。

    就在耶律王正要派亲信兵带着兵符回黄金城调兵之时,下首出来一个脏辫上挂着银珠子,眉眼俊俏的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同耶律王一样金色的瞳眸,只见他站出来说道:

    “父王,儿子跟随父王来了战场却一直龟缩在帐篷内实在是憋屈至极,要不然就让儿子领了兵符替父王调兵遣将走一趟。”

    耶律澜庭说道,此人正是耶律王最小的儿子,也是最受耶律王疼爱。

    “哈哈哈~父王的小雏鹰也到了振翅高飞的时候,即是如此,耶律澜庭,本王命你即刻前往黄金城召集十万勇士,限辰正时报到,违令者军法处置!”

    耶律王先是一副慈父模样欢喜的看向小儿子,待说到正事便板起脸来说道,耶律澜庭踌躇满志的领命而去,身后另有一队百人兵卒护卫。

    另一边布满了漆黑焦灼痕迹的山海关城楼上,许多破烂不堪的尸首横陈在血水中,有敌军的也有元宋军的。

    幸存下来的伤兵们瘫在地上趁着打退了敌袭军的空挡舒缓口气不时呼痛出声,紧接着就有军医官一个个的拎着箱子来回奔波诊治。

    待着天幕渐渐发亮,照射在所有人血污肮脏又疲倦的脸上暖洋洋的,可所有人的心里如坠冰海般寒冷,因为他们知道残酷的战争并未结束。

    “来来来,大兄弟们受累了,咱们老百姓也没啥地方可帮忙的,就做了些热乎吃食,大兄弟们肚皮吃得饱才有力气多砍死几个蛮子!”

    一个个挑着箩筐的老百姓走上了城墙见着城楼上的惨况眼眶通红哽咽的呼喊道。

    箩筐里除了摊得又大又热乎的葱花饼子,还有珍贵的蒸鸡蛋,这是大娘们贡献出来让这些在前线拼杀守卫家园门户的子弟兵补身子的。

    “使不得!大娘,这些鸡蛋金贵的狠,本来老百姓日子过得就不容易,今年再碰上了大旱粮食更是吃紧,您啊就应该把这些鸡蛋卖了换粮食或是藏着当个救命吃食!”

    陈庚申瞅着一个个小小的煮鸡蛋心里既感动又操心的说道。

    “一个鸡蛋比起这些兵娃子的命有啥子金贵的!

    老婆子我瞅着有些兵娃子看着面嫩就跟我孙子一般年纪,可就这么个岁数上了战场死伤成这副模样他们爹娘该是多心疼那。

    将军大人那,要不是你们这些赶在前头保护着咱们老百姓的兵娃子,老婆子我恐怕早就死在蛮子刀下嘞,这啊都是大伙的一份心意吃饱吃好喽咱们军民一条心把这些个不听话的臭蛮子打回去。”大娘情真意切的说道。

    身后是尸山血河,破败萧瑟但此刻城楼上的气氛温馨极了,可已经到达道台省的顾谦心里却是愤怒至极。

    顾谦此人从未有过情绪外露的时候,可这一次他竟然生怒的将桌案上的一抹徽砚扫落,伴随着斥骂一声“世家误国”。

    原来暗部传来签纸上写着京稽大营因着世家子弟残害了兵卒爆发了炸营。

    顾谦刚一看到不敢置信这都到什么时候了,前方敌军压境造成了多少兵卒牺牲,可这大后方呢不说急着出兵增援反而收拢一些纨绔子弟进来滥竽充数,现在三十万大军依旧停留在原地反而在解决炸营的事情。

    顾谦深呼吸几口气,压下扰乱头脑清明的纷乱,他此刻还没有能力对上这些自私自利的世家,可总有一天他会一个个解决掉这些国之蛀虫。

    幸亏顾谦还留了一手,他此前派出三千暗部人员深入草原,让一些眼瞳异色者作为内应以待起事,如今到了行动的时候。

    画面转向领命回去黄金城调兵的耶律澜庭一队人马疾驰在草原上因着草原长大的民族即使天色灰暗也是目光炯炯有神。

    此时耶律澜庭不知道前面埋伏了另一队人马,他们设置起拌马绳待着马蹄一触及缰绳之际紧拉绷住直接将呈飞驰状态的马匹整个身子一矮下去并朝前扑到。

    突然道道银光一闪,刚被马儿摔出去叠落在草地上的耶律澜庭等人还未起身就被迎面袭来的一柄柄刀斧攻击。

    “什么人竟敢袭击耶律王族!”

    耶律澜庭到底年轻惊慌之下直接自报家门,这让一直在黄金城附近想着法子进城的暗部人员眼睛一亮,真是瞌睡了就有人自动上门送枕头。

    这下子所有攻击都重点关照了耶律澜庭身上,转瞬间其身上便出现道道血痕,紧接着一场一面倒的厮杀开始,暗部守株待兔不会吹灰之力正是出其不意的大获全胜。

    草地上便躺了数百具尸首,最后留下一个瑟瑟发抖的耶律澜庭似乎傻了一般呆若木鸡。

    “暗三,这人可是出自耶律王庭可以利用一番。”暗部中有人说道。

    于是,暗三命人搜身,还真从耶律澜庭身上搜出来了兵符,这可是大有用处。

    同时他又派出百人队伍扒了尸首身上的衣袍伪装一番借由夜色劫持着耶律澜庭跑向黄金城。

    黄金城东门守城将士靠在一起呼呼大睡,突然他们听到一窜马蹄声,赶紧站立起来从垛口瞧出去是一道道模糊漆黑的身影。

    “来的是什么人,若是不出声立即乱箭射杀!”守城将士朝底下人喊道。

    百十匹战马围拢在中心的一匹马背上不光坐着耶律澜庭一人,其背后另有一身量娇小的暗部女子用一把匕首威胁着性命不敢动弹,由于耶律澜庭身量高大再加上天色遮掩倒叫守城将士看不清楚。

    耶律澜庭顿时感觉到腰部一阵刺痛,冰冷的刃尖似乎随时都要破体而入,他赶紧说道:

    “你们都眼瞎了,我是小王子耶律澜庭,父王命我回来调兵还不快放行,要是耽搁了时间延误了军机谁能负责!”

    守门将士一听声音虽觉着耳熟但仍然不打开城门,反而说道:

    “小王子请您见谅,如今两国交战未免有敌军偷袭还请小王子给出出入凭证来。”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暗四将兵符展示在队伍前,就见着火光蹿动,原来是守城之人点起火把扔到了城底下想借机看清其手上东西。

    “大胆,兵符在此还不快快放行!要是耽误了王上办事你这颗项上人头不保。”暗四操着女真语呵斥道。

    光线昏暗,城上守将也只看了个模糊轮廓,不过听着声型是小王子耶律澜庭,再加上暗四一口女真语心理上的压迫使得六名守城兵卒下了城楼。

    咯吱一声打开了紧闭的东城门随后出来,谁知一出来就被伪装成女真兵卒的暗部人员直接围剿击杀再将尸首打扫干净并留下一队暗部人员控制了东城门。

    “耶律澜庭,你能告诉我城内粮草在何处?”暗四刀斧直逼耶律澜庭的脖颈嗜血的说道。

    “你。。。你们要干什么!我不知道。。。呜呜呜~”

    耶律澜庭刚说到不知道紧接着一只大掌捂住了他的嘴巴,肚皮上迎来重重的一拳疼得耶律澜庭眼角含泪。

    “想清楚了再说,可是还有很多新花样等着用到尊贵的耶律王子身上!”

    暗四阴森的说道,紧接着他拿出匕首直接扎到耶律澜庭的手背上穿透而过。

    耶律澜庭突然瞳眸大张从被捂住的嘴巴里破碎的呜咽了一声,他被松开了口,惊恐之色映照在瞳孔中耶律澜庭看向暗四直觉着他是个魔鬼。

    可恶魔笑容灿烂的接下来直接踩上了耶律澜庭受伤流血的手背狠狠碾压说道:“说不说!”

    “我父王耶律楚雄是女真英雄,我作为其子绝不做孬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耶律澜庭恨恨的说道。

    只见着暗四邪魅一笑,手起刀落直接挑断了耶律澜庭的手筋,顿时鲜血淋漓,双手软踏踏的不能动弹了。

    暗四又把目光放到耶律澜庭的脚踝上,执着带血的刀斧来到耶律澜庭的脚踝处滴答滴答的血珠子滴落着,如同耶律澜庭此刻心里滔天的惊惧呐喊:他残废了。

    “既然你这么邀请了,那我便成全你!”暗四说着便要动手,突然耶律澜庭彻底奔溃的喊道:“不!我说!我说!”

    耶律澜庭说出了粮草所在,暗四直接一刀砍断其喉咙,喷勃而出的鲜血飚射起来再洒落到耶律澜庭不敢置信而绝望的脸上。

    “暗六你负责在城中四处放火破坏,暗十去告知暗二准备攻城器械攻打其余三门,剩下的跟我一道去火烧粮草!”暗四下令道,于是在这个黄金城里风起云涌。

    先是渲染火红了天幕的大火汹汹燃烧在城中各处角落,紧接着才是轰隆一声浓烟滚滚从粮仓内升腾而起,再接着便是厮杀哀鸣。

    而城外架设起攻城炮车,排弩战车,道道火球,巨弩暴射而出砸上城楼,砸进城中,立即收割了无数生命。

    暗部在掩护之下借着锋利的爪勾攀爬上了城墙,与城楼守将战到一处带杀光了所有人直接控制另外三门,再降小型炮车,排弩架设到城楼上对着城内方向攻击。

    在血腥屠戮中,天色渐亮,王帐中还在奇怪为何女真大军迟迟未到的耶律王心中不知为何心慌了一下。

    “耶律王,我二族增兵十万大军已到,不知女真的十万兵卒又在哪里!

    所以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耶律小王子不经事,耶律王怎可糊涂让他领兵符去调兵!”乌延王阴阳怪气的说道。

    “那又如何,二十六万大军中我女真军依然占了十二万兵数,军中话语权依然在我耶律王手里。

    军机不可误,如今元宋军已经不足十万,我三族盟军万全可以用人海战术胜之,本王着令立即开拔攻城,不破誓不归!”耶律王大手一挥豪情万丈的说道。

    “呜呜呜~”号角再次吹响,山海关城楼上换下了伤员,十万大军已不足八万,而援军迟迟未到,尤其是看着遮天蔽日,密密麻麻的敌军如蝗虫过境一般攻击过来。

    在场人全都倒吸一口气,心头悲伤逆流成河,今日他们还能守住国门吗,陈庚申眼瞳中升起担忧之色,但嘴上做出一副振士气高涨的口号。

    “秦偏将,今日老夫恐要马革裹尸,可城中百姓必须尽快撤离出城,便由你负责安全!”陈庚申将秦偏将拉至无人之处交代遗言似的。

    秦偏将眼眶一红领命而去,他离开前转身看向那位暮暮老矣却依然保家卫国老将的背景。

    “兄弟们,为了身后的父老乡亲而战,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要咬下敌人的血肉!”

    陈庚申振臂一呼,在场守将回应高喊道:“犯我疆土者,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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