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间铺子

    “老三,你把大家都叫来宁和堂,有什么事?”永昌伯夫人,也是林云娇的祖母问道。

    “不急”年近四旬的林宴平依然面若冠玉,岁月仿佛未在他脸上留下一点痕迹。

    堂内此时聚集着永昌伯府的所有主子,连二老爷的妾室都一并立在一旁。

    永昌伯闭目不语,对外界仿若未闻,大老爷林宴鸿一脸严肃,二老爷林宴波倒是嘴角含笑。

    二夫人心内打鼓,整个伯府现在只馨儿还未回来,看这架势,不是和馨儿有关吧。

    片刻,林可馨被丫头引着来到宁和堂,她看了看屋内的人,面色淡然,径直走到二夫人身边。

    “带上来吧”

    众人瞧着被两个小厮绑着压进来的竟是二姑娘的丫鬟彩月。

    彩月不敢抬头,天知道三老爷从哪学的逼供手段,她实在熬不住啊,况且二小姐这事做的太招摇,就是自己瞒下了,其他人也是瞒不住的,索性招了,还是小命要紧。

    “奴婢彩月,给……给老爷、夫人请安。二姑娘她……” 彩月硬着头皮说着二小姐是怎么让她给梁王世子送信,两人又是什么时候在哪约会的,后面越说越顺利,连着二小姐贬低林云娇的话都说了,反正二小姐那里是回不去了,三老爷答应她,做了证就替她去了奴籍,放她出府。

    听了这些话,林云娇倒是没什么感觉,那恶心的场景都见过,还有什么可气的,她覆上母亲的手,示意她并未在意。

    母亲赵氏听了这话,眼底通红,她出身不高,丈夫也是个无心官场的,这些年由着大房二房欺压,没想到竟欺负到女儿头上来了,今日的事若没个说法,她就是拼了这命也要叫二房好看。

    二夫人急的站起身来,震惊的看着林可馨。

    “可是真的?”

    林可馨不语,可看那表情确有此事了,二夫人恨不得打死这个不孝女,从小就锦衣玉食的供着,这些年只因生了儿子,就疏忽了女儿的管教,竟然做出这等事情,堂堂四品大员的女儿,竟然学那些勾引人的下贱手段。

    二老爷的妾室月姨娘,强压着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孽女!”二老爷一脚踹在了林可馨的膝盖窝上,她猛地摔倒。

    林可馨慢慢爬起来,冷哼一声。“祖母,父亲,王妃娘娘说明日前来提亲。”

    二老爷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他看着林宴平,说道。

    “三弟,都是为兄管教不严,才出了这等事,让娇娇受委屈了,只是事已至此,还是莫要得罪王府的好。”

    二夫人看着林可馨手上的擦伤,心里涌起不忍。

    “娇娇啊,二伯母替馨儿给你赔不是,你这么善良,会原谅馨儿的是不是。”

    三夫人赵氏站起身来,一把将林云娇拉倒身后。

    “二嫂,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二姑娘做下这等事,还有脸叫我们原谅。”

    “你……” 二夫人气结,想不到平日唯唯诺诺的赵氏今日竟敢回嘴。

    “弟妹莫要动怒,此事是我们不对,这样,我做主将琳琅街的那个胭脂铺陪给娇娇当嫁妆可好。”

    林宴平未回答,只呲笑了一声。

    二老爷攥紧了拳头,“两间。”

    林宴平上前一步,盯着二老爷的眼睛道,“五间”。

    这是他和娇娇之前商量好的,事已至此,退婚是肯定的了,况且那梁王世子就不是个好东西,丢了就丢了,这次必定让二房吐点血出来,五间铺子应该是二房能接受的上限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堂内寂静,隐约能听到二老爷咬紧牙关的声音。

    “好,五间就五间”

    永昌伯睁开眼,“吵完了吗,吵完散了吧”说着抬步就走了出去。

    祖母郭氏看着这什么事不管的老头子,气不打一处来,年轻时就指不上他,老了依然整日的逗鸟遛狗,没个正经事。

    永昌伯府这些年越发落寞,好在老大和老二争气,勉强保住伯府的尊荣,梁王府到底是皇亲国戚,就云丫头那个傻劲儿,嫁过去也没什么用,换成馨丫头倒是个好事,总归都是伯府的亲事。

    “娇娇,来,过来祖母这。”

    郭氏拉着林云娇的手,打量着艳若秋水的小孙女,往日只觉得这个丫头呆蠢,今日看还是个拎得清的,若她执意要自己那个一根筋的儿子替她撑腰,只怕是要得罪了王府。

    林云娇微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娇娇啊,祖母知道娇娇受委屈了,但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女子在婆家过的好不好,终究是要看娘家人的。”郭氏顿了顿,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林可馨。

    “娇娇这么懂事,祖母很欣慰。”说着就将手上带着的描金雕花祖母绿手镯摘下来带到林云娇手上。

    大小姐林玥婷紧了紧手里的帕子,这只玉镯是伯爵府还未没落时皇后娘娘所赐,她磨了祖母很多次,祖母都没松口,竟给了林云娇。

    “谢祖母,娇娇懂的,娇娇永远都是林府的姑娘。”林云娇展颜,望着郭氏说道。

    宁和堂内众人内心各异,只今日三房打了一场漂亮的仗,让人不敢小觑。

    林云娇安抚好母亲就回到了云香阁,见谢钦正站在院子里的墙窗前,长身玉立,双手背在身后,不知在想些什么,仿若周身弥漫着威压,院内的小丫头都离着远远的,时不时偷偷打量一眼,林云娇轻轻蹙眉,总觉着夏墨醒后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可又说不出哪里变了。

    “夏墨,我们回来了,我跟你说我们今日……”秋锦话头刚起,就收了声,院子里人多口杂,可别落下什么口实,她急忙拽着谢钦进屋。

    林云娇歪躺在榻上,褪了鞋袜,伸了伸疲累的腰肢,慵懒的看着两人。

    谢钦坐在椅子上,秋锦边说边比划,激动处还挥了挥拳头。

    碧桐书院为皇家学院,只收皇室子弟和三品以上官家子女,谢钦在碧桐书院兼书法先生,偶尔得空会去上个几节课,梁王世子隐约有点印象,既然品行不端,还是除名的好,梁王治家不严也该和圣上提提。

    秋锦见谢钦没回应也不意外,夏墨这性子,小时候就话少,终于说完了,她舒坦了,又灌了一杯茶水。

    “姑娘,离晚膳还有时候,奴婢去拿点糕点给您垫垫,让夏墨给您捏捏肩。”

    说完也不看谢钦,拎着裙子就跑了出去。

    林云娇莞尔,这火急火燎的性子,她看着夏墨不置可否,转而俯卧在榻上,用双手支着下颚,一双白嫩的小脚动来动去。

    谢钦无奈,少女的身量已经长成,形成美丽的弧线,尤其那一处饱满圆润,他去柜子里拿了一条薄毯盖在林云娇身上,遮住那双调皮的玉足,然后轻轻坐在榻边,以前不忙时,在家常给母亲按摩,手法并不生疏。

    林云娇舒服的闭上眼睛,只觉夏墨的手法实有精进。

    初秋,衣衫还略薄,谢钦的手隔着衣服的薄纱抚在林云娇的肩上,仿若直接触到少女滑嫩的肌肤,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了上来。

    谢钦失笑,这是怎么了,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而已。

    林云娇偏着头,眉目舒展,约是谢钦按的太过舒服,她轻轻的哼了一声,如小猫低喃,谢钦只觉好像有片羽毛从心上滑过。

    这厢二老爷径直去了月姨娘处,气的二夫人摔了两个茶盏,看着一边木偶般的女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既如了愿,还有什么可不满的,一个空头架子的王府,也值得你这般算计,没得掉了自己的身份。”

    林可馨回过神,看着指摘自己的母亲。

    “怎么,母亲还记得有我这个女儿。”

    “你……,你父亲宠爱江兰月,你那庶兄也已成年,我好不容易得了轩儿,轩儿又整日的生病,我怎能不上点心,你不知体谅,竟还怨我,我真是白养你了。”

    “是吗,那就当白养了吧”林可馨看了母亲一眼,径直出了屋。

    “你……”

    “夫人,二小姐还小,孩子要慢慢教,您莫急,别气坏了身子,等二小姐缓过神来,自会明白您的苦心。” 二夫人的乳母尹嬷嬷忙上前安慰。

    “呜呜呜……嬷嬷,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当初父亲定下这门婚事,本以为是个好的,父亲说他瞧着就是个长情的,确实是长情没错,可长情的人竟是那打小伺候她的丫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过了两日,林可馨正在房内绣着荷包,昨日王妃亲自上门,退了林云娇的信物,要了她的庚帖,至此亲事算是敲定了。

    “姑娘,奴婢打听到了。”大丫头彩云随手关上房门。

    “怎么样?”林可馨站起身来,浑身紧绷。

    “姑娘,永和堂的赵大夫和王府的赵府医有拐着弯的宗亲,奴婢给了他一百两,他才肯说,赵大夫说赵府医前日找他饮酒,喝多了时说梁王世子实是伤在了那处,恐……”

    “恐什么?你快说啊!”

    “恐影响子嗣,甚至……甚至不能人道!”

    林可馨猛地瘫坐在椅子上,柳眉倒立,“好你个林云娇,你竟然敢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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