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工藤君,其实你可以不用来的,太冒险了,被琴酒发现不好收场。”

    暴风雨拍打着海面,船舱里的空气潮湿闷热。

    朱蒂伏在舷窗上,静默看着乌云之下翻腾的海浪,反复摩挲腰间的通讯器。

    “嗯,我知道……”

    柯南摘下眼镜,用力擦拭浮在镜面上的水雾,语调里潜藏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知道归知道,但都到这种时候了,让我在家坐着等消息,实在做不到。”

    当时直升机驾驶舱里的琴酒明明已被赤井先生射中了,却在那之后彻底消失在飞机爆炸的火光里,他们的人在那片海域搜索了一整天也没发现尸体。

    “我不认为他死了……”柯南捏着下巴,用更加肯定的语气说:“这一切太顺利了,严格来说不应该这么顺利,那可是琴酒啊。”

    “嗯……”朱蒂目视前方,“那个男人,这点风浪杀不死他。”

    她叹口气,“话说回来……你跑出来这么久有跟家里那位报备吗?兰应该很担心吧。”

    “兰这两天有课,而且空手道大赛快开始了,最近应该会很忙,我让小五郎叔叔转告她了。”

    这几天是关键时期,他和赤井先生同吃同住,没日没夜商讨接下来的对策寻找破局办法,忙得连手机都没功夫开。

    “那……小哀呢?”朱蒂调整了靠姿,背抵着大海,“其实我们都很希望她来,毕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APTX4869了……我们截断的那批是新药,另一批次的APTX4869应该还在琴酒手上,但那些药的水分很高,我们的研究员也很难分辨。”

    “啊,没错,但就是因为水分高,沉在水底的那部分才更有价值,他们越是这样大费周章隐藏,我们就越有必要拿到那批货。”

    “但是,你怎么能确定琴酒还在海上呢?也许伏特加已经把他接回去了。”

    “因为东南方向靠近日本海军军事基地,而我们的人又把西南离开的路堵死了,我记得灰原提过,组织曾秘密兴建海上实验室,虽然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在这片海域之上。”

    “那她还说过别的吗?”

    “没有,那个实验组的药物研究方向和使用渠道不一样,组织里所有的内部实验信息都是相互封闭隔离的,只有小组核心成员清楚。”

    “这么说,那还是个隐藏的组织据点,大概率有武装设施,我们这么贸然前往风险很大吧……”

    柯南捏着下巴思索,“那应该是个身处大海中央,一年到头都不会与外界有所接触的地方,人员配置和武力戒备应该相当松散,反而是我们的机会。”

    柯南说完爬上窗,翻到被雨浸湿的甲板上,目光悠远而深邃。

    他实在等不下去了。

    自从升入二年级,他与兰的生活圈子越拉越远,虽然他们依然如往常一样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一起吃饭聊天,聊园子、聊平次和叶、聊少年侦探团那几个孩子,却都很有默契地,不聊彼此。

    不聊工藤新一。

    他因此而感到焦虑,灰原却说这是少女心事,不能多谈。

    他不懂,也不这么认为。

    兰向来是个把什么情绪和想法都放在脸上的人,犹如一汪澄澈的清泉,很容易一望到底,唯独关于他的事,是泉底那个被大石挡住的阴影,无论他怎样用力,都看不透。

    这一年他确实很忙,为了与黑衣组织对抗,为了寻找恢复身体的办法,心力枯竭以至于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别的任何事,尽管如此,还是会想在夜晚的某个时刻,拿起属于工藤新一的手机,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和她说说话。

    电话通了,听着那头令人熟悉又无比眷恋的嗓音,他却忧郁地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说的平日里都说了,不该说的也始终不能说。只能将平日柯南与兰姐姐说过的那些内容机械地重复一遍,说到一半,连自己都觉得无趣。

    兰也这么觉得吧……尽管她依旧表现得很开心,仿佛能和他聊天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每当这时,他心底就会自下而上升起一丝不可抑制的羞愧感,羞愧到愿意去编造一些关于工藤新一的,根本不存在的案件生活让她开心,让她、也让自己感受到那个大侦探有多么努力……多么迫切地想回到她身边。

    ……

    兰感觉自己体内的生命在流失。

    虚弱地趴在地上,汲了汲被血腥味堵住的鼻腔,转动脖颈,头顶刺白的光弄疼了她的眼睛,但这点痛和身上的痛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她微微偏头,在游离的意识中翻阖着瞳孔,将焦距对准那一片散乱的铂金色发丝。

    “到哪儿了?”

    “那几个耗子跟日本警署闹了点麻烦,美国佬那边正在交涉呢,不过……目前还剩一艘船在海上,算算时间也快到了。”

    “好……”琴酒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咬着烟头反复品味那种久违的兴奋感,烟灰在夜空中抖落零星火光。

    黑色高帽压得很低,遮住那双可怕的眼睛。从兰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洁白的牙齿,在月光照耀下越发惨白而显得惊悚,宛如地狱恶魔。

    看着他朝自己走来,兰默默在心底起誓,如果将来有那么一天她不得不下地狱,那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带走这个男人。

    琴酒在她跟前站定,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后背划开的口子和蜿蜒的血迹,不知道在想什么。

    静默一阵,只听他冷哼一声,在兰极力忍受伤口撕裂的痛楚中将她强行拖上床,简单、粗暴,仿若拖着垂死的猎物,痛得她连吸气的力量都没有。

    看得出他的目的不是杀自己,但他接下来会干什么,兰不敢想,她只想快点结束这漫长的折磨。

    “嘶……”

    当冰凉彻骨的指尖钻进后背裂开的口子,覆在她泥泞的伤处,兰再也忍不住挣扎起来——

    嗞啦——伴随着他指尖的巨大力道,睡裙被强行撕开,雪白的后背顷刻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那冷气肆意渗入肌肤,在体内叫嚣,让她如坠冰窖,只能不住地颤抖……吸气……揪紧床单。

    “你……要干什么……”

    “放过我……求你……求求你了……”

    迟来的呜咽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停止,眼泪如雨滴蔓延到床单上,湿了一片。

    当她感到空气都变得稀薄,只能发出无意识的呢喃:“新一……新一……救我……”

    她以为的结束,只是开始。

    “啊——”

    突如其来的剧痛如火焰点燃了后背,钻进了伤口,灼烧、蔓延,在那一刻分裂了她的感知、让她无法思考,过后,便是无尽的冷汗。

    兰大口大口喘气,刺鼻的酒精味弥漫在空气中,唤醒了她的神智,虽然痛,却让她有了一丝余力回头看那个男人。

    那瓶酒精在他手里晃荡,好似一个有趣的玩具,他眼中的笑意如火焰在黑暗中肆意而疯狂,让人无处可逃。

    兰清楚地意识到,他不是在为她清理伤口,而是在玩弄她的痛苦。

    他以她的痛苦为乐。

    这个人……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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