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郊外残破不堪的小屋内,有一黑衣斗篷女子和另一位手持拂尘的道姑。

    两人站在破屋角落,没有点上蜡烛,微弱的月光透过破碎的屋顶,将它的银白色光辉斑驳地洒在道姑拂尘上,白色兽毛折射出一道淡蓝色光。

    斗篷女子深藏在阴影之中,看不清脸上神色,只是冰冷的声音中透出了不容置疑的威严,“我都说过了,你不要再来找我。”

    “老尼现已身处险境,已无藏身之地,如今唯有你才能助我。”道姑声音坚定,拂尘轻轻挥出一道弧度随后挂在腰间,带着一股不甘示弱的气势。

    斗篷女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着情绪的波动,“你我之间交易早就两清,你的事我管不了。”

    “既然你决意袖手旁观,那老尼自然也不得不将你的秘密公之于众了。”道姑侧身斜睨着斗篷下的女子,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你疯了吗?那是华家,我若帮你,也是自掘坟墓。”斗篷女子握紧了双手,涂着红色蔻丹的指甲已然陷入肉泥中,指甲周围溢出一层薄薄的血色。

    华家,是当朝皇后的母家,华老爷是当今国舅,她纵使是有权有势也是差他家好几截的。这道尼竟然打上了华家的主意,谁知那华家大娘子是个硬茬子,至死也不愿将自己的女儿带过去。

    华家老夫人发现轿子内的竟然是个稻草人,气得她立马喊了家丁让人回华府捉人过来,那华家大娘子竟拉着老夫人一起寻死。

    如今这个白京城内有钱的人家都不愁生儿子的事情,只因为有这位红泥道人可完成他们心愿。自然,代价也是要有的。

    “你一修道之人,还怕那区区几个黑衣人不成。”斗篷女子反问道。

    “老尼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会一些障眼的法术,哪能斗得过常年习武之人,况且老尼修炼未成哪来的闲工夫和他们斗。”

    “你也收集了这么多了,怎么还差?”

    道姑缓步走到斗篷女子身前,从道袍内取出一本古旧的书籍,翻开页面,却是空白一片。

    “你骗我呢?”斗篷女子目光闪过一道精光,愠怒着看着道姑。

    “莫急,都在上面呢。”道姑取下腰间拂尘在书籍上拂过,空白的页面已然显出一片片泛着白光的碎片,触之即消散。“如今还差一片。”

    “你练成后究竟做什么用?”斗篷女子警惕着道姑,这碎片拼凑成了人形的模样,如今心脏那处还缺了一片。

    “成之自可助我升仙。老尼半生修道,若不是机缘巧合得了菩萨像的指引,也不会有今日成就。你放心,若我升仙定不会将你与你父母之事说出去。”

    斗篷女子将阴狠的双目掩在兜帽下,此刻的她浑身散发着戾气,她真是厌恶至极她的父母,要不是他们,现在也不会和这破道尼纠缠上。

    “说吧,要我怎么做。”

    “就差她的了,你要尽快。另外,给我另寻一处隐蔽居所。”

    “你!那人不行,我要了。”

    “老尼就这么胡说一句你就当真?你那梦魇是心病。这样吧,你助我飞升,兴许就有办法替你解了。”

    斗篷女子沉默了片刻,听道姑的口吻也不像是在诓骗她,“时间?”

    “那就七日后。”

    **

    “师兄,可真要跟着?”易如莲与玄天出了神佛殿后就一直在山脚下的站驿处歇息。

    “我已经让纸鹤用红线绑在了他们衣服上了。”玄天闭眼打坐,语气平稳道。

    早在他们离开长宁寺路上,他就发现了从山下赶来的一批黑衣人。于是他就用雾玉将两人的身影掩住,这才躲过他们的发现。只怕是寺庙内那两人与黑衣人碰面了吧。

    易如莲和玄天两人一路尾随黑衣人进了白京城郊,黑衣人在一处换下衣服后就将它烧了,随后换了一副普通人穿着,有两人还搀扶着另一名受伤的人,一路小跑着进了白京城。

    “这方向……”易如莲看得很清,这是华家。

    几行人三三两两分散着从后院进入了华府。

    寒风吹拂着华府的斜檐,一股阴沉的气氛笼罩了整个庭院。

    “你说什么,那老道尼还叫了打手?”

    黑衣人紧按伤口,眼中满是痛楚与愤恨,他被自己的手下搀扶着向华老夫人的嬷嬷回了话。“待我等找到佛殿中,那老道尼早就不见了踪迹,竟还有心设计埋伏。”

    嬷嬷的目光凌厉,她转身对着黑衣人下达了严令:“老丁,你务必要找到那老道尼,赏金自然是不会少的。若是再有差池,你自知后果。”

    嬷嬷被气的扭曲着脸,白日里华家大娘子被丢到乱葬岗后,华老夫人找了那红泥道人,生孩子的事情没办成想要讨个说法,哪知那老道尼在茶水中加了什么东西,让华老夫人直接吐血昏了过去。好在大夫抢救及时,已无生命危险。

    老丁等众手下的人颔首领命,悄然离开华府。

    华家大娘子成了众矢之的,其罪名杀人未遂铁证如山,使得她的一切与华府相关的东西,无不被摈弃于府外,一场应有的丧礼也化为了泡影。

    华家大公子得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后自责不已,他守在昏迷的华老夫人床边,恍若失魂落魄,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华家大娘子的出生并不好,对于华家来说只是一个免费的生育劳动力而已。华家大公子对她自然是没什么感情的。

    嬷嬷在外侯着,喊了几声华家大公子该回去歇息了,这人才从房内出来,用袖子抹着眼泪,哭哭啼啼跟个没长大的人一样。

    “老爷也真是的,也不过来看看夫人。”嬷嬷唠叨了几句,带着大公子离开了。

    华府的夜,愈发显得深沉而沉重。

    “师兄,红泥道人怕是已经跑了。现在就算去找华老夫人也没什么用。”易如莲抬头,轻声细语地对着趴在围墙上听耳根的玄天说道。

    “既然华家派了人去找红泥道人,那我们也不用大费周章去寺庙守株待兔了,这两日你不宜再出门。”玄天跳下围墙,淡淡道。先前给黑衣人身上绑上的红线已施了跟踪术,这几日他们若有行动玄天都能知晓。

    易如莲不解地看了一眼玄天,“师兄此话何意?”

    “你不是还要给宋长安解心结?”

    被玄天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今日发生的事情太过繁多,差一点儿把答应宋长安的事情给忘了。

    **

    易如莲与宋长安的联系是通过连记茶楼里他安排的亲信传递消息,因为要让幽魂现行,需要取她生前之物,但是宋长安与她有关的一切信物都被宋母烧的精光,所以易如莲只能跟玄天说用自己来做借体。

    玄天只是嗯了一声,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让易如莲还得好好把之前学的基础心法练到熟能生巧才行。

    “之前师兄教我的心法,我没日都有在练习,不知师兄所说的熟能生巧是何种程度?”

    玄天拿出红线将它绕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心中默念着心法口诀,此时手指上的红线周围开始散发着银白色的光。

    “灵气多为大自然之气,无色无味,但若是将所吸纳在体内的灵气借用某个物体呈现出来,就是熟能生巧之时。”玄天将手指上的红线取下,换了一个茶杯又示范了一遍。

    易如莲如今只能感觉到体内有股气流在涌动,至于怎么调整它目前还无法做到。“师兄能借你的红线一用吗?”

    “这红线对你来说只是一根普通的线而已,并不能帮助你修行,你还要吗?”玄天不明所以,只是将手中刚刚给她示范的红线给了她。

    “我只是觉得红线用起来方便!”易如莲笑着回答道,“我先回去练习。”

    易如莲回到自己的住处,坐下来,闭上眼睛,调整气息专注地感受着体内的那股涌动的气流。试图将它通过红线显现出来。她将红线绕在手指间,一遍遍地去控制住气流的方向。

    然而,她很快发现,红线并没有起到她预期中的作用。无论她如何绕着手指,调整着姿势,气流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理解错了玄天的意思。

    一次次地,她引导体内的气流,尝试着让它透过红线表现出来。那是一种对细微灵气的感知与操控,不仅是耐心,更是一种对自我极深的理解。

    时辰悄然流逝,已是夜色如墨,易如莲坐于窗前,银辉洒落在她细腻的皮肤上,仿若落在静波之上的皓月光芒。在冥冥中,易如莲终于感到了那一丝细若游丝的共鸣。气流像是被红线引导,顺着她的意念,开始缓缓地流转。终于,在心法的默念下,红线微微震动,宛如平湖中被风吹起的涟漪。

    尽管未有玄天红线周围银白光芒的景象,但这微妙的颤动足以让易如莲的心中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澎湃。

    连着几日,易如莲都在努力的修行着。直到易如沅和陆简回易家之时才停下手中的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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