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冰糕的爸爸

    “你是谁啊?”姜沐晴她二姨放下手里捧着的碗,盯着面前突然闯入的未曾谋面的女孩。

    姜沐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眼睛始终盯着她二姨旁边的留着齐耳短发,穿着粉红薄衫的女孩。

    这就是年轻时候的妈妈呀。姜沐晴虽然没有见过她妈妈十五六岁的照片,但是不远处的女生,和她穿来之前妈妈的模样相比。

    就是这个模样更显稚嫩,皮肤更加细腻光滑。一双时刻含着水光,仿佛会说话的眸子倒是这几十年来未曾变过。

    虽然她姥姥姥爷有三个女儿,可是不夸张的说,她妈妈是长的是最标志的。

    她妈以前经常夸她弟随她,长的好看。

    姜沐晴随她爸,大脸盘子小眼睛,柳叶弯眉樱桃嘴,还有一个大鼻子(也不是很大就正常范围)。

    其实姜沐晴她爸年轻时候也是一个帅小伙,一个单眼皮帅小伙,就是人到中年发福以后显得脸大了而已。

    至于姜沐晴,只能说是除了一双单眼皮小眼睛,其它地方长得都挺出色的,只是组合起来平平无奇而已。

    还有就是以前的她不爱化妆,所以她妈经常嫌她丑就罢了还懒。

    姜沐晴就是站在那里看着离她不远处的亲妈,在内心有了一点酸酸涩涩又说不出来的感觉。

    但在她那个暴躁脾气大好面子的二姨看来,这就是这个人看不起她,故意不想跟她说话。

    整个人顿时都怒了,甩了甩她压根飞不起来的头发,以一种要干架的架势站了起来。

    “喂,问你话呢?”

    “我,我是”

    姜沐晴还没说完,赵父他们几个就从外面进来了。

    “我给你们说一下,这是你们李家庄表舅家的晴晴妹妹,她们那边遭旱灾,就过来我们这边了。”

    姜沐晴一脸懵逼的看着睁眼说瞎话的她姥爷,这是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给她编了个身世。

    不得不说,还是她姥爷啊,就是牛逼。

    还记得以前初中姜沐晴她们学校老师办补习班,一天仨电话让姜沐晴去上。

    她聪明随了她爸,那种文科东西看一遍就能记住,就是上帝给了你门就关上了窗户。

    姜沐晴就是那种文科成绩能上985,理科只能上专科的那种。

    她初中正是爱玩的时候,而且初一初二多了历史政治这一种,她以文科全都近乎满分的成绩弥补了数学的差距。

    所以那种补习班她当时一点都不愿意去上,她自己又不能和老师直接说不愿意。

    就只能喊她妈去应付老师,她妈那随机应变的能力真不是盖的。有的没的,只要她想说的,就没有不成的。

    还记得应付完老师,姜沐晴她妈还留了一句特别豪横的话“说瞎话,找妈妈。”

    合着她们家这说瞎话,不不不,随机应变的本事,是遗传啊。

    姜沐晴除了对她姥爷竖大拇指外,还对可以留下来从心里感到欣喜。毕竟,谁家也不愿意多养一个没有关系的人啊。

    还有就是说明她可以陪着她妈了,可以劝她妈好好上学,以后找个好工作,不用地里刨食儿了。

    她一定要帮她妈妈成为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成不成的了白富美姜沐晴现在还不知道,但经过了酷热的收小麦的尖酸历程,姜沐晴表示,还是现代化机器好啊。

    她那时候,虽然每年放假也都会帮家里干活,但是他们种蒜有那种打眼的机器,割麦有割麦的机器。

    哪像现在,天然无造假,一颗颗全是自己人工动手。

    终于割完了小麦,以为解放了,完全不是,又到了晾晒的时候。

    她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大门口有拿木锨的还有铁锨,甚至还有拿簸箕翻麦子的。

    这就是人多的好处,干活围一圈,家伙事儿都不够使,哪像她们那个时候计划生育管的楞严,一家俩孩子顶天(多胞胎除外)。别说干活就连吃饭都围不成一圈。

    终于把小麦翻了一圈,姜沐晴整个人脸被晒的通红,汗珠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卖冰糕了,冰冰凉凉的冰糕,吃一块解馋,吃两块真凉快。”

    原本扛着家伙事儿往家走的人全都不动弹了。

    “卖冰糕的来了,爹,咱买个冰糕吃吧。”姜沐晴二姨率先提出来。

    赵父看着所有人晒的和门口贴的掉色的对联一样红彤彤的脸,又想着一个忙季所有的孩子都累坏了。

    大手一挥“让你娘给你们去拿钱,每个人买一块冰糕吃。”

    赵母看了看婆婆和丈夫,想说什么,但又看见孩子们东张西望的听卖冰棍糕的人在哪,本来想说的拒绝的话也没有说出口,径直回了家去拿钱。

    赵母拿钱出来,卖冰糕的也走进了。

    姜沐晴二姨走到家旁边的小道上喊住了卖冰糕的,招手让他们过去。

    赵母把钱给了姜沐晴她妈嘴里还说着“这两毛钱别花完了”。

    姜沐晴她妈嘴里说着知道了知道了,人拉着姜沐晴就跑起来了。

    “普通的两分钱一块,奶油的五分钱一块。”还在变声期的男生声音并不是很好听,还因为一直沿街叫卖,又带了点干涩沙哑。远不及多年以后那个打电话时喊乖乖的男人声音沉稳和安定。

    少年的心有着江河大海,就连声音都起伏有力,不像经历了世事的中年男人,连声音都带着无力沧桑。

    跑到了卖冰糕的车子前,其他人都围着装冰糕的箱子看冰糕的样式,就姜沐晴看着曾经只有在照片中见过的父亲眼角含泪。

    姜天赞感觉到了眼前女孩的目光,想他风流倜傥十五载,虽迷倒了不少少女(假的),但还没有人看见他和看见亲爹一样眼眶含泪的。

    但是看着女孩熟悉的模样,姜天赞手不由自主的拿了那块他自己留的最贵的本来不想卖的雪糕递了过去。

    “拿着吧,我请你的,不要钱。”

    看女孩还楞楞的,他一股脑的把冰糕塞到了她手里。

    其他人都热火朝天的找雪糕,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一共多少钱?”

    听见呼喊声,姜天赞才反应过来,跑过去算钱。

    “一共一毛二,算你们一毛吧”。赵云英把手里攥着的钱递给男人。

    “晴晴,走了。”

    姜天赞看着被拽走的女孩,总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样子,他想完又觉得不可思议,感觉自己是魔怔了。要是姜沐晴知道他的心理活动的话,一定会垫着脚高高的举手说:爸爸,是父爱啊,是血脉相连的亲情啊!

    可惜,姜天赞不知道一个来自他未来的女儿刚才站在他面前,姜沐晴即便重生,也没有金手指能够看透人心。所以,他们真正的相认还要再晚一点。

    姜天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抖了抖自己的肩膀,试图赶走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和感觉继续去卖冰糕了。

    他刚才可是送出去一块最贵的雪糕,又打了两分钱的折,今天不多卖点,可是要赔钱的。

    姜沐晴从今天见完年轻的爸爸以后就闷闷不乐,就连晚饭以后她以前最兴致勃勃的捉知了鬼也没了兴趣。

    其他人晚上闲热,都是在外面打地铺睡觉,姜沐晴以前听她妈说过她夏天因为热在外面睡觉摸到过蛇,所以从哪以后她就不敢在外面睡了。

    姜沐晴听她说过以后也对露天打地铺产生了阴影。

    姜沐晴没问她妈那是她几岁遇到的事情,但看来不是现在遇见的。

    因为大热的天,整个屋子里只有她自己,其他人全都在外面睡。

    姜沐晴穿过来以后就赶上了农忙,整天累的半死,没有闲心去想她爸和之前的许多事。

    但现在突然闲下来了,更多的也是因为今天她真真实实的和年轻时候的爸爸打了个照面。

    虽然两人“相见不相识”,但积攒多日的思念、迷茫和无助在这个闷热的夜里喷发出来。

    她不知道现在经历的一切到底是什么,是她的幻想还是切切实实的存在。

    她也不知道在那个她之前的时空里一切怎么样了。

    她是和电视里演的一样在床上躺着一动不能动了还是成为了一堆□□归于地下。

    她不知道那个时空里的父母怎么样,也不知道那个她爱的男人现在怎么样。

    没错,姜沐晴当时选择去玩那个过山车,就是因为有心事,才想要玩个刺激的,结果把自己给刺激的跑到了多年以前了。

    她当时是刚收到相恋多年的男友的求婚,她想回家问问她爸妈,也安排两家人见个面什么的,结果她回家第一晚,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就面对她父母铺天盖地的争吵,你埋怨我我怨怼你的不甘。

    她就是因为看见父母婚姻里的鸡零狗碎,所以对自己未来的婚姻生活产生了恐惧,脑子一团乱麻,才跑出去玩的。

    她从小到大都是特别平庸的人,就是那种在学校里三年下来老师都叫不上名字来的那种无名小卒。

    她不及亲弟弟姜盛夏的聪慧,也不如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优秀。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出生是个错误,每次回家吃饭的时候她先吃完离开饭桌,坐到远处沙发上看还围在一起的父母和弟弟,就感觉没有她,他们三个人也是完美的一家,她从前一直在想如果没有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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